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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五章 掩蓋恐懼

四人沿螺旋形的階梯走下,正要推開大門進入走廊時,卻聽到門內傳來人聲。那是兩個女人的聲音,聽起來比較年輕,大概是領主或是夫人的女僕。她們說的卡塔利斯語略帶口音,但奧雷里奧還是聽得清楚,能辨別出大概的意思。

“又來了!”其中一個女僕說道,“真是煩死了。”

“是啊,之前幾天只在白天開炮,今天怎麼晚上也來了?讓人睡不好覺。”另一個女僕回答。

奧雷里奧心想:“她們可真冷靜。”

“哎呀,不說了!他們打他們的,關我們什麼事?”第一個女僕說道,“怎麼樣,你和西蒙的事情?”

“你……你怎麼突然說這個?”

“怎麼樣,你們有沒有那個?”

“哪個啊!”

奧雷里奧又想:“開始說沒有意義的內容了,大概是和哪個男僕、馬伕或者廚子的緋聞。無聊。”

“我們怎麼辦?”歌洛莉婭用手勢詢問。

奧雷里奧伸手要她稍等,隨後默唸咒語在指尖造出火苗。他用火苗輕觸木門,在門上燒出個孔洞,透過小孔向外面窺視。他沒看到人影,可對話的聲音還不停地透過木門傳進來。他很快就理解了緣由,心想:“她們現在正靠在門上。”

他的目光轉向左側,落在了門軸上。他確定門開啟的方向是向回拉,便用手勢要同伴們準備。

他豎起三個指頭,每一秒便放下一個,當最後小指也放下的瞬間,赫拉德用力將門向回一拉,靠在門上閒聊的女僕,突然失去了支撐,還來不及驚呼,就摔到了門外,隨後門又“砰”地關上。

歌洛莉婭立即撲上去,左臂卡住一個女僕的頸部,膝蓋頂在她小腹上,右手捂緊了嘴巴。赫拉德也以類似的動作,將另一個女僕制服。他們遠比那兩個女僕健壯,輕易就能讓兩人無法掙脫。

然而,那女僕們並沒有掙脫的打算。她們表情冷漠,甚至到了麻木的地步,也半點不掙扎。

歌洛莉婭左手抽出匕首,正要戳進那女僕喉嚨時,突然想到了什麼,立刻停手轉向奧雷里奧。她不知道是否應該開口,凝望著對方。

“有什麼話,小聲點,可以說。”

歌洛莉婭點頭,說道:“我們不該殺了她。我想到……她們可以幫我們。比如說,告訴我們她們的主人住在哪裡。”說著,她又低頭望了眼兩位女僕。“不過真是怪了,你看她們,怎麼感覺有點遲鈍?”

奧雷里奧也抱有相似的疑惑,心想:“之前她們對話的時候,表情也是這副樣子?等下,我試試……”他低下頭問道:“西蒙,那是誰?”

她們被掩住了口鼻,當然無法回答,奧雷里奧也並不真的想知道這段戀情。他更多的,是想試探她們的表現。果然,其中一個女僕的臉上,表情微微發生了變化,現出幾絲羞澀的紅暈。與此同時,另一個女僕還在望著她,眼睛裡隱約含有些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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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雷里奧眉頭緊皺,心想:“那個西蒙是她的心上人,所以一提起他,她就會害羞。然後另一個女僕,也知道他們的關係,所以會壞笑。但是這也太離譜了。幾個不知道哪來的蒙面人,突然衝進來把她們按住,她們該是這種態度?她們還殘存著部分情感,只是……她們似乎不會害怕,我們和外面的大炮,她們都不怕。”

他轉向薩曼莎,低聲說道:“我懷疑他們中了幻術。”他合上眼睛,隱約能看到那兩個女僕的輪廓。“有魔法的痕跡,在她們身上。”

薩曼莎點點頭,說道:“對,你的感覺也很敏銳。確實,在她們身上,我感受到了魔法的流動。”

“有辦法除去嗎?”

薩曼莎思考片刻,答道:“這個魔法能量不算很高,我可以試試。”說罷,她就低聲念起咒語:“能量,解構,還原,抽取,匯入。”

“又是個很簡單的咒語。”奧雷里奧心想。但他再也不敢再嘗試精靈法術,這些簡單的法術,沒有經過任何改良和最佳化,消耗的魔力多得驚人。他還記得,之前在佩坦峽谷使用的加重法術,差點將魔力耗幹。

薩曼莎完成施法的瞬間,手附到一個女僕的肩上,那女僕的周身立刻泛出淡藍色的光芒。片刻之後,光芒開始流動,聚集到女僕的肩頭之後,又傳到薩曼莎的臂上。光芒繼續上行,最終令她的頭髮也閃著淡藍色的微光。

薩曼莎施放的法術叫做“魔法抽取”。這個法術的效果,是將持續作用在物體或是生命體上的魔法,還原為基本的魔力並吸收。

“魔法抽取”生效之後,幻術的效果似乎終止了。那女僕立即面露恐懼的表情,她先是瞪大了眼睛,又下意識想要尖叫,失敗後又開始用力掙扎。但是歌洛莉婭比她強壯得多,這位女騎士只用單手,就能控制住她的雙臂,只用膝蓋就能壓住她的雙腿。

“啊!好噁心!”歌洛莉婭嫌惡地說道,“她尿褲子了!”

奧雷里奧肩膀一聳,說道:“你剛才拿刀嚇唬她。”

“算了!”歌洛莉婭輕嘆口氣,“看來她確實中了幻術?”

“對,那種幻術的效果,我猜……就是掩蓋住恐懼的情感,應該還有本能。”奧雷里奧答道,“但對其他的情緒,似乎沒有影響。”

“好奇怪的幻術。”歌洛莉婭說道,“如果用在士兵身上,是不是就能讓他們勇往直前?”

“那可未必。”奧雷里奧搖頭,“適度的恐懼會讓人更有力。算了,不說這個……我們要弄清楚,這個幻術的來源。”

奧雷里奧想起某件過去的事情。他曾經過學院裡的某位魔法師,演示過類似“魔法抽取”的法術。但那個法術並不引人注目,因為它能夠抽取的魔法效果,其實相當有限。它只能抽取不設防的魔法效果。然而,人類魔法發展數百年,給魔法“加密”已經是種常態,特別是塞倫西亞的魔法師,更是熱衷於此道。他們的施法難以被干擾和複製,同樣也不能被抽取。

奧雷里奧在心裡推測:“顯然,精靈魔法師是不懂得加密的。她能夠吸取的,應該也只是未加密的法術。有誰喜歡研究幻術,又不喜歡給法術加密?利貝拉人?用幻術騙來的盟友,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