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太陽還未升起時,奧雷里奧就起了床,小心翼翼地沿階梯走下。比起昨天,他渾身的痠痛更嚴重了。
他原本的計劃,是在昨天下午就離開此地,但因為他與歌洛莉婭上午一番激鬥,兩人打得遍體鱗傷,不得已多滯留了一日。但無論身體有多不適,練習總歸要進行。
他推開院門時的時候,才發覺有人更在他之前——歌洛莉婭正在對著牆角揮劍,這倒不讓他感到意外。
“早。”奧雷里奧說道。
“早!”歌洛莉婭聲音明快,看來並沒記著昨天的“仇”。
可就當奧雷里奧這麼想的時候,她又開口說道:“怎麼樣?今天我們也……”
“不了!我再也不和你打了。”奧雷里奧堅決地搖頭,“渾身疼。”
“我也很疼啊!”歌洛莉婭回覆,“你……”
“今天赫拉德的腳會康復的,你和他練吧。”
“我覺得……我不是他的對手了。”歌洛莉婭低著頭說道,“他從來沒和我用過全力。”
“原來你找我,是想挑軟柿子。”奧雷里奧面無表情地說道,“我不會再給你捏的。”歌洛莉婭聽了,當即做個鬼臉抗議。
“二位,早上好!”
兩人這才發現,託拜亞斯也到了院中。
“早。”奧雷里奧回應。他不喜歡太多寒暄,打過招呼之後就走到院子的角落,隨後集中精神,默唸出第一段咒語。他剛把一枚火彈造出,就聽到身邊傳來陣驚呼。他一低頭,才發現託拜亞斯竟尾隨著他。那少年對他的魔法非常好奇,以至於湊得太近,被火彈引燃了前額的捲髮。
奧雷里奧嘆了口氣,用操縱元素的法術,將那一片火焰抽離,隨後說道:“很危險的,別湊得太近。”可他見對方無意退開,也不好惡語驅趕,只能一時停手。可託拜亞斯既不願離去,也並不開口。他無奈之下,問道:“你現在就想學魔法?”
“我……不知道。”託拜亞斯答道,“您說我有天賦,是哪種天賦?”
“魔法抵抗……”奧雷里奧說到一半,就立刻覺得不對。這個少年被安雅的“天堂隕落”波及,絲毫不受半點影響。奧雷里奧基於這樣的事實,推斷他魔法抵抗力極強。然而,剛才發生的情況——火焰輕易地引燃了他的頭髮,卻又支援相反的結論:他的抵抗力與常人無異。
“這就很奇怪。”奧雷里奧心想。他愈加地懷疑,卻又不好直說一句“我看走眼了”,假裝沉思片刻,才說道:“我也不太確定。你等一下……薩曼莎。我們再試一試,你的魔法抵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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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等她?”託拜亞斯感到不解,“您用魔法在我身上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奧雷里奧心想:“不知死活的小子,你要是沒有天賦,連我最弱的法術都承受不住。”他心裡想著,語氣卻還是平和:“等吧,她可不會……”他想直說“害死你”,卻還是忍住,改口說道:“……誤傷你。”
過不多時,同伴們紛紛起床來到院中活動,薩曼莎也並不算遲。她一來到院中,就被奧雷里奧喚了過來。
奧雷里奧耳語道:“幫我試試,這小子的魔法抵抗性,用無害的幻術。雖然……我大概知道了。”
“你覺得他行,還是不行?”
“大概是後者。”奧雷里奧回覆,“總之,試試吧,一定手下留情。”
薩曼莎輕輕點頭,轉向託拜亞斯,笑著問道:“怎麼樣,你有沒有準備好?”
少年用力點頭,堅定地說道:“來吧!”他話音才剛落下,就被朦朧的薄霧籠罩。他身形立刻開始搖晃,神情也變得委頓。奧雷里奧上前兩步,將其從白霧中拽出來,然後掩著口打了個哈欠——他也接觸到催眠煙霧,不過他的抵抗力抵消了煙霧幾乎全部的效果。“對我僅此而已。”他說道,“但對他,也太顯著了。果然,我還是看走眼了。”
薩曼莎滿臉疑惑,說道:“看來,他是沒什麼抵抗力。可為什麼受到那個法術作用,他完全沒有變化?”
奧雷里奧說道:“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看來‘天堂隕落’作用的方式,和我們設想的有很大的不同。曾經受‘天堂隕落’影響的人裡,你的魔法抵抗力最強,我弱於你,然後是盧西亞諾,在之後……”他望了眼另一個角落處的歌洛莉婭,“……是她,我教過她幾天魔法,最後就是赫拉德、肥皂和烏?帕帕這樣的普通人。”
“確實,影響會被魔法抵抗力抵消。我們魔法抵抗力強,受影響就小一些。可是這個孩子……”薩曼莎說道,“他一定有什麼特別之處。”
“甚至讓我想把他送到瓦倫蒂諾那裡。”奧雷里奧說道,“切開來看看。”
“太血腥了!”薩曼莎皺著眉頭說道。她並不懂人類的玩笑話。
“現在謎團太多了,越想越是頭疼。算了,我不打算再多耽擱了,要儘快趕去約爾班,希望在那裡能找到些答案。之前處理掉魔族,為我們爭取到了時間,但我們現在又把這部分時間花掉了。”
“都是我的錯嗎?”
奧雷里奧回過頭,才發現安雅站在兩人身後,正滿懷歉意地低著頭。他只覺得怪異,心想:“今天怎麼回事?他們走起路來,怎麼都這麼安靜?我耳朵不太好了?”他正要開口安撫她,卻聽到院門處傳來帶有口音的塞倫西亞語:“馬爾加諾閣下,您原來在這個地方!”他揚起頭,才發現夏爾?拉塞爾推開院門,走入後院當中。
夏爾上前幾步,已來到他面前。夏爾沒有多寒暄和招呼,直奔主題說道:“我有兩個壞消息。”
“不讓人意外。”奧雷里奧說道,“請講,長話短說。”
“其一是前任國王萊昂的事。”隨後,夏爾就將國王被劫走的情況,簡要地講述了一遍。“至於另一個……是艾維林納的壞消息。據可靠的情報,現在比阿特麗斯女士,我們的女王,身邊存在某種隱患。”
奧雷里奧嘴角一撇,說道:“你打算讓我去見她?”
“您這麼牴觸嗎?”夏爾微笑著說道。
奧雷里奧偏過頭,冷冷地問道:“我不明白,為什麼每次提到她的事情,你都能笑得燦爛。”他還有後半句話,卻藏在了心中:“我看你很樂於讓她處在險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