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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三章 聯絡

利貝拉南部,通往約爾班的公路上。

一行人乘坐的馬車,仍停在岔路口處。奧雷里奧說出,自己將獨力面對阿比塔西教團時,他的同伴們都沉默著。

“好好考慮一下吧,各位。”他最後說道。他正要從馬車上跳下時,右手卻被歌洛莉婭捉住。她雙手牢牢握住奧雷里奧的手腕,猶如一對鉗子。她使了十足的力氣,生怕對方從自己溜走。儘管奧雷里奧並無掙扎的打算,只是回過頭,沉默地望著她。

歌洛莉婭仰著頭說道:“我不能放你走。或者說,如果要走,我一定會和你一起。”

“你不必如此。”

“不必?確實不必!但朋友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們一起經歷了這麼多,你在多麼危急的關頭,都從來沒把我拋下。現在你需要幫手,我又怎麼能棄你而去!我之前對著我的劍發過誓……”歌洛莉婭說著,“唰”地抽出佩劍,又嚴肅地凝視著劍鋒。“作為一個騎士,我必須履行我的誓言。金屬總有一天會鏽蝕,但我的誓言絕不會!我說要保護你,就將永遠地保護下去,除非我死了!”

“你理解錯了,我不需要幫手。”奧雷里奧說著,把臉背過去,“感謝你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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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兄,你說這話,你自己相信嗎?”肥皂說道,“你平時很會騙人,但是現在說出來的謊話,一聽就是假的。”

“也許你是對的。”奧雷里奧嘆道。

肥皂又說道:“你不能說話不算數。你說我們是合作的夥伴,就拿出合作伙伴該有的態度來!這個月的工資還沒結算,你別想就這麼跑了。我吃定你了!”

“為了錢不值得送命。”

“錢?不對,這關乎理想!”

“好吧,理想。”

隨後,烏?帕帕也開口說道:“那個什麼教團,他們殺光了我的族人,他們都是我的仇敵!只要能多宰掉幾個仇人,我願意去任何地方!”

奧雷里奧說道:“復仇……你這種情緒,或許是我煽動的。也許我讓你做出了錯誤的選擇。”

“我從來沒有懷疑過,是你和歌洛莉婭,讓我鼓起了勇氣!”烏?帕帕的聲音格外洪亮,“如果當時只有我一個人,我只會退縮,一輩子都做個膽小鬼,恥辱地苟活下去!我們的族人從來不懼怕死亡,唯獨擔心的是死得屈辱!”

“我理解了,同樣謝謝你。”

“奧雷里奧先生,我……”安雅欲言又止。她低著頭,像是在尋求某種決心,幾秒種後說道:“不論怎樣,我都會跟隨的。”她說罷,將頭垂得更低,令站立的奧雷里奧,完全看不到她的表情。

儘管她竭力掩飾著,但卻無法讓淚珠不墜落到自己的腿上。淚水沾溼了她的外衣,同伴們,特別是奧雷里奧,才注意到她正無聲地哭泣著。她沒有鼓起勇氣,只能隱藏了真心話。

“好。”奧雷里奧輕輕地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至於我,閣下……”赫拉德說道,“我不會說好聽的話,但我會追隨您。這是巴隆貝爾將軍的命令,也是我個人的想法。”

“謝謝。”奧雷里奧平靜地回覆。

薩曼莎站起來,走到奧雷里奧面前,說道:“我們相遇才幾個月,而且我們相聚的時間,也註定會很短暫。每次想到這裡,我都會有些悲痛。但是我看到了,你們人類的生命,就像一閃而過的流星一般,美麗又絢爛。你讓我目睹了火焰,又教給我錢幣的知識,還有帶我吃了很多很多美味的食物。我很感激上天,讓我與你相遇。”

“我也感謝與你的相遇,還有你的知識。”

“主人,我……”蘿絲低聲說道,“我也會跟隨您。”

“先生,我想要成為吟遊詩人。”託拜亞斯說道,“我一直以來,最喜歡的就是關於英雄的史詩和讚歌。我自己沒有英雄氣概,只靠自己寫不出壯麗的詩篇。但是您,還有各位,大家都是英雄,讓我敬佩!請讓我留下來,我一定會讓諸位的威名,永遠地傳揚。”

聽完八位同伴的發言,奧雷里奧心中的感受極為複雜。他既覺得溫暖,同時內心又略微發酸。他保持著站立在馬車上的姿勢,卻沉默不語。

歌洛莉婭催促道:“我們都表過態了,你也該看見我們的決心了,不是嗎?輪到你了,不要光謝謝我們,快點表態,你願不願意和我們一起,去宰了伊薩克那個混球?他可是把我的臉都弄傷了!”

“又沒有留疤。”奧雷里奧說道。

“反正我恨他!你快點決定!”歌洛莉婭說著,餘下的眾人也先後催促著。

“事到如今,我沒法自己獨斷了。”奧雷里奧說道,“我們來自不同的地方,甚至屬於不同的種族,可是我們……被某種紐帶聯絡在一起。我從沒想到,這種聯絡能如此堅固。”

“這就是命運吧!”薩曼莎笑道,“我們的族人一直都相信,在世界尚未誕生,只有一團混沌的時候,神的意志、宇宙的理性、原初的火焰,就已經決定了一切。我們存在的軌跡,早就確定無疑了。我們註定要被綁在一起。”

“也許吧。”奧雷里奧說道,“我本來不相信命運。”

“這都沒有關係!”薩曼莎又說道,“相信我,相信朋友們,就足夠了。”

“沒錯,我會相信的。”奧雷里奧說著,又轉向赫拉德,“走吧,不要再耽擱時間了。我希望儘快趕到約爾班,也許還能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赫拉德聽到吩咐,就揚起馬鞭。他確實不善言辭,之前簡單地表態後,就再沒開口說話。他只是坐在馬車前面,等候奧雷里奧下達繼續前進的指令。

馬車繼續沿大路前進。到第三天上午,他們一行人又來到一處岔路口。他們望見路牌,指向正前方的一塊上,標明了前方將要到達的地點。

“約爾班,大約十哩;莫吉亞,大約八十哩。”赫拉德念出了路牌上的內容,“閣下,我們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