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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四章 試驗

那兩束電流迅速地延伸,又相互地靠攏,將薩爾索斯的面部照亮。然而,它們並未擊中目標,反倒在他面前驟然地轉向,一齊射入雜物堆當中。只聽見“嗡”的響聲,兩道電流最終相交於一點,隨即同時消失無蹤。

轉瞬之間,四周一片寂靜。那兩道電流彷彿匯入了虛空,再沒有半點迴響。空氣中蔓延著淡淡的異味,這就是那兩道電流留下的,僅有的一絲痕跡。

而在場的三人,動作也都定格。顯然,他們當中沒有誰知道,剛才究竟發生了何事。薩爾索斯站在原地,掩著右臂上的傷口,目瞪口呆地望向前方,為自己死裡逃生而震驚著。而旁邊變形為老婦的布拉德,臉上的表情也與之相似。

“那個地方……有什麼蹊蹺?”奧雷里奧想著,先是望了眼對面的兩人,見他們表情呆滯,知道將電擊吸收的,並非是他們的力量。他又望向那堆雜物當中,那裡被陰影所籠罩,一片漆黑。其中到底隱藏著何物,他難以用肉眼辨別。他正要合上雙眼,調動偵測魔法痕跡的感官時,薩爾索斯卻從震驚中脫身。

薩爾索斯左手從腰間抽出彎刀,又將刀架在自己肩上。他向左轉身,先是背過身去,隨即轉動到半周時,將刀從肩上卸下。他以餘光確定了奧雷里奧的位置,調整過後陡然發力,從外側斬向奧雷里奧。轉動與揮動手臂的力量結合,令彎刀劃破夜空時,發出呼嘯的風聲。

奧雷里奧卻早有準備。薩爾索斯才轉過身去,他就已料到對方接下來的行動。但他並不急於躲避,而是如同遭遇猛禽的烏鴉一般,在對方的動作固定,攻擊方向難以更改時,再突然地移動。在薩爾索斯確定了他所在的瞬間,他立刻向後跳出半步。

他避開敵人的攻擊,騰空而起的同時,又完成了一次施法。比起攻擊對方,他施法的用意更多是實驗——他想要知道那堆雜物中隱藏的秘密。因此,從他手心中脫離的,既非火焰也非寒冰或是電流,卻是一顆泛著白光的光球。即使光球也遭到吸引,但也至少能短暫地照亮那個角,讓他有機會一探究竟。

他雙腳重新觸及地面時,那光球已飄出數呎,接近薩爾索斯的面部。

薩爾索斯剛從因手中彎刀的長度不濟,只差數吋未能殺傷敵人的懊惱中恢復,又將彎刀背在自己肩上,籌劃著下一次攻擊。然而,這顆耀眼的光球,卻令他目眩。他被迫放棄攻擊的打算,接連倒退幾步。他哪知道奧雷里奧只是好奇,還以為這是對方的戰術。

“怪了。”奧雷里奧心想。那顆光球就這麼懸停在空氣中,似乎完全未受到外來的牽引力。他立刻念起咒語,令那顆光球熄滅。他進行試探的同時,戰鬥也不會暫停。受這顆光球影響的不只有對面的兩人,他自己也難以避免視線被阻隔。光球熄滅之後,他的視野中還殘存著一個斑點。

“該死!”奧雷里奧心裡暗罵,“這種法術用來照明,真是……讓人無法接受。為什麼從來沒人試圖改良它?難道要我自己動手嗎?”他這麼想著的時候,左手揚起射出四顆火彈。與之前的目的相同,他仍是在試驗。“剛才變數太多,什麼也沒弄清楚。”

薩爾索斯視野不明,卻仍能夠知道,幾團火焰正迎面襲來。他不敢假設自己仍有好運相隨,想必法術再飛行到自己面前時,不會又因神秘的力量而轉向。因此,他向左跨出半步。

然而,那四顆火彈如流星般急速掠過,他左腳尚未著地,火彈已近在眼前。他心中一陣絕望:“不!至高的意志……祂交給我的事情,我……”他合上眼睛,已經感到火焰的熾熱,火光透過眼瞼映紅了他的視野,“噼啪”的燃燒聲也清楚地傳入他耳中。

可近一秒過去,那四枚火彈仍未擊中。他疑惑地睜開眼睛,又偏過頭望向那一堆雜物。他猜得不錯,那些火彈又在他眼前陡然轉向,飛到雜物堆當中,最終融入那裡的黑暗。

奧雷里奧眼見這樣的情形,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笑容。四枚火彈的光芒,在一瞬之間就消散了,他甚至沒來得及看清雜物堆中隱藏著何物。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不論是電還是火,都會被那裡的東西吸收。既然這樣,我大概可以猜測,所有元素法術都無法生效了?這就變得棘手了。”他心裡想著,見薩爾索斯步步逼近。他毫不猶豫地抽出佩劍,將其交到左手上。

他擺開架勢,左腿向前探出,與右腿相距約兩腳的長度;左手的劍則向斜上方揚起,劍尖略向內收。他從未面對過僅以左手持彎刀的敵人,因為在魔族認為左撇子與常人不同,這既是最大的邪惡,因此生來的左撇子,也多在年少時被強行糾正,這使得魔族中左撇子戰士極少。魔族當中使一雙武器的很多,但左手的武器也多用於輔助。

面對未曾接觸的敵人,奧雷里奧有必要保持慎重——他自己就是左撇子劍士,自然知道左手持武器的人,在交手中佔據多大的優勢。他決定先花些時間觀察,因此擺出防禦的架勢,並準備隨時根據對方的行動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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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爾索斯望了眼受傷的右臂,大吼著向前衝去。臂上的傷口流血不止,這令他漸漸變得虛弱。不同於對方的沉著冷靜,他有充分的理由要速戰速決。

他知道對方採用的姿勢,適用於防禦自外側而來——對於他來說是反手——的劈斬,因此他只有一種選擇。儘管正手的揮砍,在沒有盾牌或是另一柄武器配合時,會令他身前門戶大開、全無防備。

他逼近奧雷里奧,揮動背在肩上的彎刀,又左向右地揮動,身體完成轉動時陡然發力。可他的彎刀還未揮出,左前臂外側又有劇痛襲來。奧雷里奧手中的劍,早在半路上等候。他這次揮砍,令手臂撞到了對方的劍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