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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五章 徹底的失敗

奧雷里奧的劍刺中薩爾索斯的左前臂,劍尖深入一吋多,正好穿入尺骨和橈骨間的空隙。

奧雷里奧見對方揮砍的動作停止,飛快搏動的心臟,才稍稍變得安分。他能傷到對方,並不是比對方更擅使武器,而純粹是冷靜心態的勝利。

單就劍術而論,他確實比純粹的門外漢強了百倍。曾有劍術的大師教導過他,他在練習魔法的空隙時,又習慣拿劍揮動幾下。但與真正的高手相比,他遠遠不及。再讓他重複剛才的攻擊方式,恐怕就會是另一種結果。

薩爾索斯急於分出勝負,兩次揮砍都過於急躁。而奧雷里奧卻冷靜地觀察著,對方的第一次揮砍,令他掌握了對方發力的習慣。他這才能按捺住緊張的情緒,在敵人進攻發起之前,以輕巧的一刺就化解其攻勢。

凡是對持武器那只手臂造成的傷害,即使只是極淺的割傷,也能夠算是重傷,更何況是如此重創了肌肉的傷口?薩爾索斯向後退出兩步,提防著奧雷里奧可能的追擊,同時暗中活動左腕。他手腕每次轉動,傷口處都會傳來撕裂般的劇痛。這令他無法靈活地轉動武器,他即使忍痛繼續戰鬥,也很難有好下場。

他臉上浮現出苦笑,心想:“到此為止了?”他又揚頭望著奧雷里奧。

然而,奧雷里奧卻並無上前追擊的打算。他有高手般沉穩的心態,卻並無高手的技術與能力。他與薩爾索斯公平地較量一百個回合,他也許只能贏下一兩次——至少在他自己看來是如此。只不過,他總是以冷靜的外表示人,令人難以捉摸。於是,薩爾索斯的推斷與他正好相反:兩人都認為自己只有一絲勝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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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兩人相隔五步對望著。薩爾索斯以為自己死到臨頭,奧雷里奧卻逡巡不前,並將一半的注意力分給那堆雜物。他仍在盤算著,該如何以魔法殺傷對手。他只能得出一個答案,解開那堆雜物的秘密。

“很奇怪。”他心想,“魔法飛向他的時候沒有受到牽引,但馬上就要命中的時候,卻突然九十度轉向。可見那裡隱藏的東西,不是一直生效的,否則法術脫手瞬間就會偏移。”

“假設確實存在某個長時間作用的魔法物體。”他又想,“這個物體只吸引可能造成傷害的法術,而且是突然開始吸引,而不是始終起效。這樣的魔法可以設計出來,但使它如此複雜,除了徒增魔力消耗,以及增大不穩定性之外,完全沒有任何益處。設計成始終吸引的話,效率不知能高多少倍。莫非……有誰躲在背後,偷偷地動手腳?”

他產生了這樣的疑惑,但不急於出去一探究竟。他必須不動聲色,儘量顯得無知,才能令新來的敵人麻痺大意——那個敵人可能頗為棘手。

他這麼想著,雙手同時施法,各在掌心造出四顆火彈。“八個物件,沒這麼容易操控。”他兩手同時向前推出,令八顆火彈先後地射出。

薩爾索斯已不試著躲避,反倒舉起雙手,合上眼睛,不知默唸著什麼。

“投降?”奧雷里奧心想,“不,好像是……祈禱?”他也合上眼睛。但他不是祈求神對他賜福,讓八顆火彈無法被全數牽引,而是感受這周圍魔法流動的跡象。截至目前為止,他的視野之中只有八個物體,除了他自己的法術以外,沒有其他人施法的跡象。

薩爾索斯用魔族語說了些意義不明的內容,禱詞以“至高的意志,請護佑我”最終收尾。他隨即睜開眼睛,八枚火彈最前的一枚,已近在他眼前。餘下的七枚中,即使最落後的,距離目標也只有不到三呎遠。

“來吧!”薩爾索斯的話音落下,第一枚火彈又向右側飛去,鑽進了雜物堆中。隨後,接下來的七枚火彈,也紛紛偏離原本的軌跡,無一命中目標。

“我感受到了。”奧雷里奧心想。他偵測魔法的感官,終於發現了某種痕跡。“這個法術,我感覺非常熟悉。那是元素操縱?難道……是學院的人?又是……學院的人。”

教團、夏爾?拉塞爾和學院的叛徒,三者再次聯絡了起來。

今年年初,拉比斯的軍火庫發生的那一場爆炸,背後是夏爾的陰謀。而幫夏爾引火的,極可能是塞倫西亞學院的某個人。那人造詣深厚,並擅長魔法攻防戰術,其製造出的火焰,奧雷里奧無法用元素操縱控制。

而躲在雜物堆附近,以元素操縱悄悄動手腳的這個人,能夠奪取他的法術,無疑就是個水平極高的老手。

“這樣的高手很罕見,我只能想出寥寥幾個,真的……是他們中的某個?但是沒關係,我就要抓住現行犯了。”他正這麼盤算著,卻見薩爾索斯向自己直衝過來,他不得不全力去應對。

薩爾索斯將法術偏離軌跡,歸因於至高的意志的護佑。他因此狂熱而無所畏懼,大喝一聲“請您賜予我力量”,就舉起彎刀衝向奧雷里奧。不知是他真的得到了力量,還是單純的精神作用,他感受不到左臂上的疼痛,腳下的動作也輕盈而迅捷。他轉瞬之間,就已閃到奧雷里奧身前,眼見彎刀就要落下。

奧雷里奧卻表情冷漠,舉起左手的同時,心裡想著:“知道了你這鼠輩的伎倆,我難道還會疑惑和緊張?”他的情緒極其平和,因為他與薩爾索斯相距不過呎許,他法術脫手的瞬間,就將立刻命中目標,那人來不及加以干涉。

他想著,火焰迅速地聚攏到他掌心,一顆直徑八吋的火球,正迅速地成形。敵人的彎刀距他只有半呎,他也將左手向前一推。

可就在此時,一陣耀眼的白光閃過。隨後,火球砸到地面上,發出響亮的爆鳴聲,四散飛濺的火焰,將對方的雜物引燃。

“發生了什麼?”奧雷里奧皺著眉頭,凝望熊熊燃燒的火焰。薩爾索斯和布拉德兩人,都在剛才的白光中消失無蹤。他再閃出去,也尋不到那叛徒的蹤跡。

“真是場徹底的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