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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一章 絕處逢生

在倒數的同時,奧雷里奧與歌洛莉婭二人,背靠著背一齊轉動。當“一”脫口而出時,奧雷里奧正面朝著西南方。他同時拋下左右手的武器,雙手同時施放法術,將八枚火彈向前射出。

他沒有進行仔細的瞄準,因為他放出這些火彈,目的不在於殺傷特定的敵人,他只需要它們發出的爆炸令敵人卻步。

他發射火彈壓制住後方的敵人,同時歌洛莉婭也在前開路。她用盾牌護住胸腹和面部,另一手收在腰間,執劍指向正前方。

奧雷里奧向後一靠,向她傳遞了訊號。她雙腿向下一屈,再伸直的瞬間向前彈出去。左手的盾牌撞翻十數人,右手的利劍也刺穿了這個數量的敵人。奧雷里奧跟在她背後,也用武器幫她清理路上的敵人。

然而,他們現在面向的一側,正是敵人統帥所在的方向。這一側敵人數量眾多,正是包圍圈最為厚實之處。想要從這裡突圍而出,具有極大的難度。他們突進十數步,就覺得像是在山路上前進了數哩,既艱難又漫長。他們渾身大汗淋漓,呼吸也變得粗重。

兩人步伐才剛停頓,就又陷入重圍。這裡的圍困更為緊密,他們幾乎沒有舒展的空間。

眼見敵人七手八腳,又要將他們按倒在地。兩人背對背靠著,歌洛莉婭大喊:“上!有什麼辦法,就儘管上!”

奧雷里奧說道:“好,準備結界!”他話音落下的瞬間,已將一對火球向下方擲出。兩顆火球均落在他腳邊,一顆在身前,另一顆落在背後。

在如此之近的距離下,火球的威力足以波及施法者自身,更不用說身旁的歌洛莉婭,她若是被火球的爆炸影響,最好的結果也是身負重傷。除非他們都能及時展開結界,一前一後地保護彼此。但他別無選擇,若不想被敵人生擒,他就必須冒著這樣的風險。

火球即刻爆炸,衝擊波和火焰向各個方向奔襲。它們將三四十個敵人掀翻在地,更令其中的多半死於灼燒。一時之間,尖銳的慘叫和哀嚎,從密集的包圍圈中透出來。幾個身上起火的士兵,跌跌撞撞地逃竄。其餘的士兵見他們靠過來,都被嚇破了膽,誰也不敢不讓出些空間。就這樣,這些人在被火焰燒焦之前,幾乎在人群中清出一條曲折的通路。

“機會來了!”奧雷里奧大喊,從尚未消散的烈焰中傳出。隨即,他與歌洛莉婭二人,仍保持著結界張開的狀態,從烈火中衝出。他們鑽進人群中的通路,跟在身上起火的士兵背後,兩人各負責一面,將試圖阻撓他們的敵人,逐一砍殺或是以法術毀滅。

兩人在前進時,極少有語言上的交流。但兩人都清楚地知道,自己現在該做的是什麼。兩人多次並肩戰鬥,已經有了這樣心照不宣的默契。兩人喘息著,奮勇地前行著,不知道切斷了多少只伸過來的手臂,又屠殺了多少攔路的敵人。

這一切終於要結束了,歌洛莉婭望見了人群的邊緣。她興奮地叫喊:“只差一點了!”

他們再前進十數步,就將從人群中鑽出。只要到了開闊地,奧雷里奧的魔法就可以隨意發揮。給敵人痛擊之後,他們自然可以擺脫追擊。

但他們的面前已無被引燃的士兵開路。接下來的十幾步,他們只能靠自己的雙腿。“再加把勁!”歌洛莉婭又大聲鼓舞,“我們必須……在他們收緊之前,衝出去!”她隨即發出聲大喝,將從兩側擠上來的敵人斬殺。

和成百上千的敵人糾纏,又在泥濘的地上艱苦跋涉,已令她精疲力竭。奧雷里奧也是類似的情形,他刻意限制自己使用魔法,因此魔力仍有少許的剩餘,可體力卻消耗過大,幾乎達到不支的程度。兩人都氣喘吁吁,滿身的汗水與雨水、血水混合,早就難以區分開來。

他們全靠意志力支撐,兩人胳膊勾在一起,藉此互相鼓舞。十五步、十四步、十三步……他們距離喘息的機會,已經越來越近。

“我們可以的,一定!”歌洛莉婭又喊道。她覺得雙腿沉重,特別是小腿前的肌肉痠痛得幾乎失去知覺,腹部的肌肉也像是隨時要抽筋一般。若不是奧雷里奧在後面推動,她可能已經動彈不得。

然而,面前的那道縫隙,最終還是無情地關閉了。無數的敵人又湧上來,將力竭的兩人圍在當中。

“我們決不屈服!”歌洛莉婭喊著,喉嚨中反出一股血味。她沒說幾句話,但廝殺時不自覺發出的吶喊,已令她喉嚨異常嘶啞。她仍固執地望著出口的方向,又擺好了迎敵的架勢。

她這架勢只是徒有其表而已,她渾身上下已無半點力氣,左腿正劇烈地抽搐,僅這一處傷痛,就需要她咬牙忍耐,更不用說全無知覺的一雙胳膊。

除了體力之外,她的魔力也到了極限。她的思緒漸漸紛亂,終於無法再向劍或盾中注入神聖能量。魔力耗盡的空虛感,與身體極度的疲憊,兩者結合在一起,令她腦內陣陣昏厥。她感到一股向後的力量,彷彿在不停地推動她,要她向後仰倒,若不是奧雷里奧站在她的身後,給她有力的依靠,她現在真的會癱軟在地。

兩人雖然異常疲憊,卻各自撐持著,一股不屈的氣勢,仍從兩人身上流露出來。敵方的士兵見了,沒有一個不為之震懾,誰也不敢輕易地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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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她低聲說道,“我跑來救你,卻又拖了後腿。之前在那個地穴裡面,我把你拋下了,讓你自己去面對那種情況,我……”她再也說不出話來,只覺得喉嚨像是被什麼哽住了。

“不必說了。”奧雷里奧說道,“如果只靠我自己,我恐怕到不了這裡。”直到此時,他的聲音仍透出鎮定,彷彿陷入重圍的不是他們,反倒是他們的敵人一般。

“你一定還有辦法,對吧?”

奧雷里奧搖頭,說道:“沒有。事到如今,唯有……”他說著,突然感到背後一陣寒意。他驚異地回過頭,見一道裹挾著冰礫的勁風,從他們身邊掠過人群。幾十乃至上百的叛軍士兵,在一瞬間被凍僵。他們渾身青紫,直挺挺地栽倒在地上。

原本關閉的通道,現在又向奧雷里奧和歌洛莉婭敞開。他們望向那通道的盡頭,在那裡的開闊處,有一個頗為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