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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意外的訪客

5月25日傍晚,奧雷里奧等人回到了塞倫西亞。他們拒絕了貝雅迪的邀請,在補選護火者的儀式開始前,就飛快地離開了卡爾多利人的部落。他們沿原路返回萊伊亞,再乘船折返回塞倫西亞,回來時風向不利,令航程較去時長了些。

城中仍是一片喧鬧,慶典尚未結束。但奧雷里奧無心留戀其中,他擔心這一派祥和背後,隱藏著某種危機,便與同伴們飛快地返回學院。

不久他們便來到學院中。學院裡異常寧靜,因為喜歡熱鬧的學生,都向教授和導師請了假,現在仍逗留在塞倫西亞城中。

奧雷里奧說道:“快點回去了,我要和瓦倫蒂諾見面。”說罷,他又搬起行李,頭一個走入學院的大樓。氣氛一如往常,他經過走廊時,許多相熟的人同他問好。他一一點頭回應,心想:“看來那兩樁綁架案,到現在還沒敗露。”

他稍稍安心,不久便站在自己實驗室的門前。他將門敞開又用身體擋住,等候跟在後面的朋友們。待朋友們逐一從他身前經過,搬著行李走入實驗室,他把門帶上,說道:“情況沒有惡化,我們可以暫時……”

他話音未落,剛合上不久的房門上,就傳來“咚咚”的響聲。

“是誰?”奧雷里奧問道。門外並無人回應,可敲門的聲音卻接連不斷。那幾乎可以稱得上是砸,是用拳頭或是手掌捶打、拍打,而非用指節叩擊。

奧雷里奧的實驗室大門常常被人敲響。因為他身為教授,雖然尚無自己的學生,但總有其他導師門下的學生,過來向他請教,這樣的人幾乎每天都有。但今天這一回,卻不像是請教的學生,因為這敲門的方式實在粗魯,哪像是要來請教的樣子?至於他的朋友們,也很少有那麼缺乏教養的。

奧雷里奧當即緊繃起來,原本伸到一半的手,僵硬地停在半路上。

歌洛莉婭等也覺得疑惑,說道:“那個人可真沒有教養!”

“只怕來者不善。”奧雷里奧壓低了聲音。

“那怎麼辦?”

奧雷里奧答道:“還能怎麼辦?雖然可以不管他,讓他敲個夠,這扇門結實得很,想要撞開也找不到著力點,但是……你不覺得這樣很煩嗎?”

歌洛莉婭應道:“是,太煩了!”

“而且如果真的來者不善,可是躲不過的。”奧雷里奧又說道,“既然這樣,那就只能打開門看一看了。學院裡人很多,料想誰也不敢在此輕舉妄動。”他這麼說著,卻不急於將大門拉開,而是先向歌洛莉婭和赫拉德各使了個眼色。那兩人心領神會,各從打包好的行李當中,取出各自的武器,再將米拉護在身後。奧雷里奧點頭,也開始默唸咒語,在掌間製造出冰刺。

赫拉德站在門前,端著斧槍對著門口;奧雷里奧站在門軸的那一側,背靠著牆壁,左手操縱冰錐,右手搭在門把上;歌洛莉婭則在門的另一邊,將手中的利劍高舉過頭,能夠隨時給入侵者一記有力的下劈。

見同伴們準備就緒,奧雷里奧點頭三次,彼此間隔各約一秒。他最後一次點頭時,喊聲“請進來吧!”,同時用力將大門向回一拽。門被他拉開,一個衣衫襤褸、披頭散髮的女人,跌跌撞撞地摔進門裡。精神緊張的三人,差點同時發動攻擊,奪了這個女人的性命。他們急忙收手,又愕然地望著那女人撲倒。

“乞丐?”歌洛莉婭一驚,“她怎麼進來的?”她蹲下身,本想將那女人扶起來,卻又開始遲疑。那女人渾身很是骯髒,原本淺色的衣服,現在沾滿了汙泥,就彷彿它們的主人,在塞倫西亞的所有沼澤裡都遊過一遍。這令歌洛莉婭不適。

“我也很想知道。”奧雷里奧說著,也不再留意闖進來的女人。他走出實驗室,因為他聽見走廊中的議論。果然,那女人引人注目的裝束,以及用力捶打房門的聲響,引來了不少人圍觀。

那些圍觀的人當中,還有不少與奧雷里奧相熟的,其中包括兩位菲利波和薩繆爾兩位青年法師。他們望見奧雷里奧走出來,便主動向前迎上來,招呼道:“教授。”他們打過招呼,一齊望向奧雷里奧的實驗室內部。那女子仍趴在地板上,聽到動靜的蘿絲剛走出來,試圖照顧那癱倒的女子。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奧雷里奧對著兩位青年法師苦笑,“我沒做過什麼好事,應該沒有……類似的名聲在外。”他又轉向餘下的圍觀著,說道:“好了,眾位!打擾了,抱歉!請……”他正在思考如何措辭,那些人就都知趣地離開。

奧雷里奧略一聳肩,又對菲利波和薩繆爾兩人說道:“幫我把瓦倫蒂諾請來。”

見那兩人離去,他迅速關上了房門。他心裡想著著:“我可不相信,一個乞丐會平白無故地走進來。如果她沒有準備,怎麼混得過門衛那一關?我得把她嘴巴撬開。”他回過頭,然後造出顆光芒刺眼的球體,又將它向前推到那女人面前。

室內變得明亮,在場的幾人都吃了一驚。那女子的衣物破爛,但質地無疑是高階的錦緞和絲綢。他們再將視線投向那女人的面部,透過紛亂、骯髒的黑色長髮,見到一張憔悴的臉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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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洛莉婭一驚,向後退了半步,說道:“你是……”

“利貝拉的女王比阿特麗斯。”奧雷里奧接著說道。

女王不知怎麼離開自己的國家,並歷盡了艱險與折磨,變成這樣一副憔悴的模樣,彷彿像是老了二十歲。

比阿特麗斯悽慘地一笑,乾裂的兩瓣嘴唇間,吐出極微弱的聲音:“現在不是了。”

奧雷里奧說道:“這我能看出來。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

比阿特麗斯並不作答,只是說了聲“水”。蘿絲將水奉上,她只是潤了潤嘴唇,就說道:“這是個很長的故事。”

奧雷里奧說道:“我相信您能把它說得足夠簡短。我很擔心,我們是否有足夠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