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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奧雷里奧向後撤開,木箱的下陷再度停止,稍後金光又熄滅。“看來,關鍵是……我的位置?”他輕聲自語、低頭思索,左手撫著下巴。

見到木箱的異常,在場的其餘各人,全放下手頭的工作,向這邊圍上來,均想要一探究竟。其中一個膽量最大的,在木箱前蹲下,右手按在箱蓋上,正準備揭去時,卻發出一聲驚呼,隨即像遭到電擊一般,向後彈出數呎,被兩個人攔住。

接住他的兩人,剛一觸及他的背部,也跟著喊叫,但並不像他那般反應激烈,仍然能立在原地。只是之後,他們面面相覷,都低聲感嘆:“真邪門!”只是他們誰也未發現,那木箱又下沉了小半吋,已陷進地裡將近一半。

他們的異常狀況,令多數人更為好奇。另有多人上前,迫不及待地想一探究竟,只是剛剛被彈飛那人,不斷地大喊大叫,大談自己剛剛的感受:“我的魔力,好像被吸走了!千萬不能碰!”他的話語只能令其他人猶豫,卻並不足以打消他們的好奇心。

其餘人只是更慎重,一人拾起根樹枝,小心翼翼地一戳,隨即罵著飛了出去。他沒有這麼好運,腦袋撞在一棵樹上,後腦生出一處血腫。

奧雷里奧冷眼望著,將對那些人的鄙夷藏在心裡,他們的舉動簡直像是兒童,試探時全然不顧及自身的安危,也不考慮可能的下場。“好奇心是學者和魔法師,最重要的素養,但這麼愚蠢……”他不禁搖頭。

“但如果他們不動手,那我也免不了要自己去嘗試。”他轉念又想。其實他剛才直接用手觸碰球體,而且捧著二十餘顆,已經是非常莽撞和無謀的。他大概沒有資格,去批判其他人。“但是……我就沒有魔力被吸取的感受。難道是我控制更得當?”他一邊揣測著,一邊搖頭不止,“我沒出色到這種程度。”

帶著疑惑,他偏頭望向最初觸碰木箱那人。那人話格外多,不停地和他人講述,自己剛才和此時的感受,簡直如諾瓦人一般聒噪。只是他的囉嗦,正投了別人所好,那些好奇心重,又沒有膽量的人,樂於聽他的講述。

奧雷里奧輕咳一聲,湊上前去先喚了他的名字,又要求他簡要地敘述。他的講述再簡單不過,甚至根本就無法複雜。他不是修辭學的行家,說來說去也詞不達意,只不停地重複,說自己的魔力從手指上流出,轉移到箱子上。“像是匯進了大海?”這是奧雷里奧的補充,那人用力點頭,連連稱是。

“那你是怎麼……”奧雷里奧向相反方向望了眼。那裡的泥土上,還印著一對極深的腳印,那人落地落得很沉重,可知將他彈開的力量,也大得驚人。“你失去了多少魔力?”奧雷里奧改口問道。

“也沒多少,一點點,隨便一次施法,都比這消耗大。”那人答道,“但是……感覺很怪,像是被電擊魔法傷到了一樣。”他端起自己的手,送到眼前正反地檢視,並未見到一處電流的灼傷。“就很奇怪。”

“只被吸取了一點魔力,不至於大驚小怪吧?”瓦倫蒂諾湊上來,在奧雷里奧耳邊低語。他本想提醒朋友,那人喜歡誇大其詞,說的話不必全信,卻聽到奧雷里奧的反駁:“小點聲。”

“怎……怎麼?”瓦倫蒂諾尷尬地發笑。

奧雷里奧向那人望了眼,慶幸他是個閒不住的人,稍有一點空檔,就會跑去別處和他人講述。他的注意力不在此處,未聽見瓦倫蒂諾的話語,否則兩人之間,必定爆發爭吵。

“這不是小題大作。”奧雷里奧向朋友解釋道,“只要經過學徒階段,魔法師就能隨心所欲地控制自己的魔力流動,雖然避免不了自然耗散,但是定向地流出,卻完全受自己支配。魔力異常地成股流出,是極嚴重的問題。”

“是……是這樣?從來沒人和我說過。”瓦倫蒂諾羞慚地撫著後頸,臉上帶著苦澀的笑容。

“在通常的情況下,魔法師不會遇到此種問題,當然沒人會提起。”

“我還以為……每個人都和我一樣。這種損耗是不可避免的。”瓦倫蒂諾摸著頸部的手遲遲放不下,臉上的笑容也如沙子般乾燥。“看來,我要是克服了這個毛病,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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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你能成為入門的魔法師。”奧雷里奧語速飛快,“但今天不行,你入了門……也不能幫我對付盧西亞諾。剛剛入門的魔法師,對他來說,還不如一隻螞蟻。”

瓦倫蒂諾一聲嘆息,自嘲般地笑道:“我這個不入門的魔法師,也想起到一點作用。”他轉頭望向木箱,又回身說道:“你說,假如我走上去,碰一下那個木箱,會怎麼樣?”

“我不善於理論推測。”奧雷里奧面無表情地回應,卻平移了小半步,攔在朋友與木箱之間。“我認為你不該碰它。”

“我沒有多少魔力給它吸。”瓦倫蒂諾說道。

“假如它優先吸取魔力,對沒有魔力的人,吸取其他的東西,比如說生命力……那又怎麼樣?”奧雷里奧問道,“你別冒這個風險!”

瓦倫蒂諾卻不以為然。他表面上點頭,實則在奧雷里奧身前不停走動,大概想趁對方不備,從對方身邊繞過。

只是“不備”二字,對奧雷里奧來說並不存在,他始終正對著朋友,攔在木箱之前。

瓦倫蒂諾幾番試探,無法擺脫朋友的堵截,放聲大笑後說道:“我服了!我繞不過你!我跟你說,你不用擔心我。薇薇安娜會注入生命力的法術,聽說最近實驗很成功,你也聽說了吧?”

“我聽說了。”奧雷里奧答道,仍橫在他身前。

“只要你和她說一聲,她一定會救我的。”

“那不如你自己和她說。”奧雷里奧翻著白眼。

“好的,我會留一條命……”瓦倫蒂諾大喊,“和她說的!”話音才落,他揚手一戳奧雷里奧的軟肋。趁著朋友吃痛、軀體收縮時,他飛快地繞過,向前奮力一躍,整個人撲倒在木箱前,左手正按在上面。

“蠢貨!”奧雷里奧直起身子,回頭高聲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