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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角太郎

二日五日市村這名字很奇怪,如果叫二日市或五日市倒是很好理解,即每隔兩日或五日就會有集市的村子。

這樣每隔些日子,大家聚在一起交易,後來久而久之形成村子的地方,其實不少呢。開始是專門用做交易的地點,漸漸形成規模,可總要有個名字。有的地方在武士大人的城下聚集,形成了城下町,有的地方在寺廟旁邊聚集,形成了門前町,而二日五日市這樣的村子是依靠著江戶前海的便利,背後有江戶城這樣的大城為市場,在這武藏國荏原郡內形成的又一座村子。

無論從大坂城或是堺町運來的奢侈品或是酒水,都要透過菱垣廻船和樽廻船,在二日五日市村的港口卸貨,再經馬駝人力的方式,路陸運輸至江戶城,以滿足各個階層的需要。

其實直接運送到江戶城邊,更加方便快捷,為何德川內府大人不願意直接海運,而選擇最後一小段路運呢?這遠遠超出了年僅13歲的平左衛門的想象,腦內的聲音卻不斷提醒他,將來德川家與豐臣家必有一戰。可這怎麼可能,天下不是安定了麼,要不然太閣殿下為何出兵朝鮮呢?

伏見城大手門被地震毀掉的訊息,是從大黑屋所持有的樽廻船,船上的船伕所洩露出來的。官方,也就是二日五日市村的公文大人沒有得到上面的通知,解釋伏見城地震的狀況。村內的流言蜚語開始傳入平左衛門的耳朵裡,單純的平左衛門又坐不住了。

"角太郎,在家麼?"平左衛門雖然昨日被打了個鼻青臉腫,今日卻不漲教訓,仍舊站在他家屋外縱聲喊道。

沒過多時,一名穿著深色肌襦袢小袖的少年走了出來,只見他手持摺扇,頭戴烏帽,腳指也被白色的足袋包裹著,好似一名少年武士。與他相比,平左衛門這身皺巴巴的麻衣就顯得落魄了許多,就連腳下的木屐都比他小了一號,矮了一寸。

“何事?又來約架麼。”角太郎左眉輕佻,有些懨懨地問。

平左衛門沒有在意這傢伙的騷包樣,不同往日的先鞠了一躬,然後請教道:“你知道昨日早間地震的情況麼,請告知與我。”

忽地一陣微風襲來,怕吹髒了自己的高檔綢緞,角太郎先用扇子擋住頭,以免月代髪散亂,抬腿又往屋內走去。他並未再說什麼,好似忘了剛剛衝他鞠躬的平左衛門一樣。不過,平左衛門哪裡放棄,反正又不是第一次進他家。

來到角太郎的屋舍內,不願多等的平左衛門催促道:“角太郎,你應該知道伏見城的事情了吧,太閣殿下可有損傷?”如果鞠躬已經讓角太郎有些無法應對的話,這句太閣殿下愣是把角太郎問懵了。這貨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如此敏銳。

角太郎此時不得不再次打量起端坐在他正對面的玩伴,想起最初見到他的情形。那會兒的平左衛門和眾多平民家的孩子看起來沒什麼不同,最多算是稍微富足,身上的小袖沒有那麼多補丁。

在寺子屋上課的時候,比別家孩子多帶一個飯糰,還是雜糧所團成的,和自己那個精米飯糰無法比較。即使後來覺得他在寺子屋的功課有些見解,對自己來說也不算什麼,他角太郎未來是要當武士的,這些課業僅僅是填頭罷了。唯一願與平左衛門多接觸的原因僅僅是他需要一個玩伴,而其他人總是衝著他家的關係找上他。

大平左衛門半歲的角太郎,問:“你為什麼提起太閣殿下,咱們二日五日市村沒事不就好了,其他地區你那麼關心做什麼。”

平左衛門連想都想,張口答道:“如果太閣昇天了,那麼天下又會再起波瀾。”

“閉嘴,你個蠢貨。”角太郎那把摺扇砸到平左衛門,他慌張的站起身來,在自家屋舍亂竄。這種話不是一個商人之子可以承受的了,甚至武士大人們也可能因為這句話獲罪。年幼的角太郎雖然和平左衛門一樣不知這社會的深淺,但太閣薨,天下亂這樣的話絕對,絕對不能說,甚至一點想法都不能有。

角太郎有點兒後悔認識平左衛門,當年選擇一個聽話的町人之子做玩伴就好了。為了堵他的嘴,解釋道:“以後不要再說這樣的蠢話了,地震的事情我詳細告訴你。”

原來村裡的流言是大黑屋彥次故意散出的訊息,為了讓他家的酒水能在江戶乃至更遠的地方,賣出比平常更高的價格。什麼船伕洩露出去的話,哪裡可信,這世道船伕的生計可是主家賜予的,讓他們說什麼,不說什麼,還不是大黑屋的老闆說了算。而角太郎這個大掌櫃之子,在他們討論之時,偷聽了幾句,再告訴平左衛門,這簡直是背叛啊。

“原來如此,所以大黑屋僅僅得知這個訊息就趕忙散播,為的就是大黑屋自己的利益了。”平左衛門沒有在意剛剛發怒的角太郎,他只想知道真相,而角太郎是他目前為止,認知到最接近真相,並且願意告訴他的人。當然,願意在這時候是不得不告訴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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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訊息後的平左衛門,彷彿又回到之前那樣的楞小子,交談了幾句後,角太郎不耐煩的把他攆走。

回到自家,母親與平常一樣,在那精美的布料上繡著未完成的暗花。這種繡法和街面上的方法大不一樣,有一陣子奈奈想學,母親手把手教了兩日後,她便放棄了。有一方面是奈奈自己倦了,另一方面就是太需要耐心和時間了。

平左衛門問起這種繡法的來源,就像回答父親哪兒去了的問題一樣,母親笑而不語。家中雖不愁吃穿,但平左衛門內心明白,母親留下的那些小判金,早晚會被花光的。於是這個問題還有其他母親不願回答的問題,被平左衛門拌著豆飯,一股腦的吃了下去。還有些吃不掉的,角太郎便是最好的解藥,和角太郎打完一架,或被角太郎打一次後,平左衛門的心就平靜多了。

平左衛門這一十三年過的也算安寧,和姐姐、母親三人度過了不那麼辛苦的日子,比起別家算是富足舒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