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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 我家林木這麼乖

我和寢室的彭興成爭吵已爭吵過多次,但這狂妄自大的秀山人,仍舊自顧自在晚上同電話那端的“女朋友”聊個沒完。已經很多個晚上,我都不得不等到十一點四十過後,直到他那泛著的噁心腔調,說完最後的“甜言蜜語”時,才能安靜入睡。

這樣的矛盾日積月累,我甚至開始捏起拳頭考慮是不是和他來場血與怒的搏鬥,在一次夜晚,彭興成照舊打電話打個沒完,我估摸著此刻恐怕已經近半夜十二點了,我一把掀開蓋在頭上的被子,實在忍不住開口:“彭興成,你晚上能不能別打電話?”

“我說這麼小聲都影響你了嗎?”

一口秀山的本地音,我從來沒發現重慶話也能被說的那麼難聽!

“你覺得呢?你一直打電話,我倒現在都依舊睡不著!”

“哦,你睡不著怪我哈?”

媽的!

我只好最後警告他說:“學校不準用手機,你稍微打個電話我也就忍了,你自己看現在多少點鐘?你再這樣繼續下去,我只好去給宿管阿姨反映了。”

“你去啊,我求你不去了嗎?”

他挑釁的語言徹底將我腦中的怒火點燃,一個翻身坐起來,然後下床,旁邊的遊龍明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不知道是否真的睡著,而彭興成頂鋪的常安,也只是安靜玩著手機,對於此次爭吵的旋窩,兩人都不願踏入。

我隨手穿好衣服,直接開啟寢室門出去。

走到宿管阿姨門前——對,就是上次向我媽告發我的那個宿管阿姨,我一字一頓地仔細說著彭興成的舉動,並且表示:“學校本來就不準用手機,而他晚上還電話打個沒完,我完全沒法休息!”

宿管阿姨猶豫了下,然後說:“那,我去勸勸他。”

我心裡頓時噎了一口氣,勸勸他?這明顯的違反了寢室紀律,你只是勸勸他?

但她既然同意了我,姑且看看她如何做吧。

回到寢室後,我一聲不吭地上床繼續睡覺,耳邊聽著宿管阿姨那溫柔的諄諄教誨,哈,真是多有耐心的宿管阿姨,好像哄小孩子似的同彭興成講:“你別打電話了,不然我給你把手機收了!”

“不嘛,有手機的也不止我一個啊,你怎麼不收他們的?”

“他們沒像你這樣半夜電話打個沒完,別在這樣打電話了,要是被我抓住,我就給你把手機沒收了。”

……

我全程聽完了這段搞笑般的話語。

心口隨著宿管阿姨那輕輕的關門聲,一同慢慢封閉。

果然彭興成待她走後,舊態復萌,挑釁一般對常安說:“喂,常安,想不想唱歌?來咱們放歌聽,一起唱歌玩?”

常安笑著拒絕:“你真是半夜想起歌來唱,我不來。”

“嘿,有些人肯定喜歡聽我半夜唱歌,我怎麼好辜負他的情意呢?”

我捏著拳頭,怒火一陣陣衝襲我的頭腦,我沉靜地對彭興成說:“我不想和你撕破臉皮,你真覺得這樣做對你有好處嗎?”

“我要什麼好處?我要你難受就行,哈哈。”

我心裡默唸,是麼,我確實不太懂這樣的人,他們的腦袋究竟在想些什麼。

我小時候算的上比較懦弱的一個人,典型的打不還口罵不還手,我曾和朋友們笑談過自己的醜事,那就是小時候自己的鄰居住著像胖虎一樣的孩子,我們同讀一個小學,同在一個班。

有一次他要借我作業抄,我心裡不願,可也不敢拒絕,只好拖延,一路和他同行,直到我快要到家時,他又一次說出向我借作業,我戰戰兢兢地反駁:“老師說了不準借作業給別人抄!”

胖虎一腳踢向我:“你逗老子玩啊!我跟你大半條街!”

我哇地一下就哭著回家了,回到家,正在讀小學五年級的姐姐看見了我,她問我怎麼了?我搖搖頭不想說這件屈辱的事情,她一再追問怎麼了,我才說胖虎打我,然後將事情原原本本告訴她。

我姐姐二話不說,他憑什麼欺負你?你等著,姐姐去找他家長。

姐姐出門後,我在家看電視,不一會都忘了這茬。

後來瞭解到,老姐一個人直接衝到胖虎家開的店門前,跳著腳罵胖虎,罵完胖虎罵胖虎的媽,說她沒教養,教出這麼壞的孩子,最後說:“我家林木這麼乖的孩子,你憑什麼打他?!”

那段時間可以說是我的童年,而之後小學三年級時父親在國土局下崗,媽媽這個全職太太也不得已跑去福建打工,於是我們龍潭的四口之家分崩離析,我被寄養在了舅舅家,而姐姐獨自一個人在龍潭上著初中。

人想要不變得懦弱,首先得失去除自己外的一切依靠。

很顯然,我大概是那個時候慢慢改變的吧,我非常明白眼前舅舅他們那和諧美滿的家庭並無我的立足之處,任何委屈,任何煩惱,我再不能一概哭個徹底,因為再沒人會為我出頭。

我首先學會的就是,隱藏自己的情緒。

我由得彭興成一個人在寢室裡瘋狂,我並不是找不到解決辦法,只是十分不理解他這樣的人所思所想的究竟是什麼,因為,我真的不願意用他那樣蠢笨的想法思考問題。

第二日,我和遊龍明講:“我想搬寢室,楚天才他們寢室還有空位,你一起嗎?”

遊龍明含蓄地向我笑著,我疑惑地看著他,然而他只是搖搖頭表示不去。

我去問楚天才:“你們寢室還有空位吧?”

“有啊,小林你要來嗎?”

“等等,我去搬自己的床鋪。”

但等到我抱著床被而來時,卻見楚天才他們的寢室門緊閉著,透過玻璃窗看去,我對楚天才說:“開門啊,天才。”

楚天才露出苦惱的表情,開始結結巴巴起來:“那、那個,小林啊,不、不是我不開,他、他們說不想再多住一個、個人了。”

我垂下眼瞼,說聲我明白了,然後折身回去。

剛一回來,遊龍明對我說:“你不是搬寢室了麼?”

我搖搖頭,直接將抱著的床被放回自己床位,什麼也沒說。

這時正在一旁冷漠看著的彭興成忽然問:“你怎麼不走?”

我對他笑道:“人家不要我搬。”

彭興成站起身來:“他們憑什麼不讓你搬?這寢室他家開的麼?你去找他們理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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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仍舊對他淡笑著,卻懶得再去糾結什麼,而是回答:“大概我在他們眼裡,和你一樣惹人生厭吧。”

“哈哈。”

彭興成大笑兩聲,而後,他每晚打電話都自己跑進衛生間裡聊,也不怎麼干擾我睡覺了。

讀了一半學期後,他忽然轉學,班主任劉永文笑著在班上談起這件事:“彭興成說要轉學回秀山去讀,秉著班主任的職責,我先是表示挽留,但他執意要走。”

劉永文微笑著繼續說:“那我只好歡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