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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 不對勁兒與繼續招募

不得不說,亞歷山大所說的那一連串話,咋聽之下確實沒有什麼毛病,畢竟賣了葡萄酒拿了錢之後再用這筆錢把葡萄酒重新買回來,確實就是一個毫無必要的重複行為;只不過......好吧,稍微有著正常智力水準或者對於錢財有那麼一丟丟敏感性的人,都能察覺到這個萊昂內爾流浪騎士所說的話中有不對勁兒的地方,至於是什麼地方就看其悟性如何了。

或許絕大多數貴族騎士對於錢幣貨物之間的相互交換這類事務會不甚精通,不過盧卡斯對其還是相對敏感一點兒的,否則的話他也不會察覺到有哪裡不太對勁兒,並很快就發現其中的端詳——

“如果我的認知沒有出現任何最基本的錯誤的話,那麼你要是選擇讓那些商人有償贖回他們的葡萄酒,你就是從他們的手中獲取到相應的德尼耶乃至金埃居,烏爾裡克爵士。”思考了一兩分鍾之後,盧卡斯皺著眉頭向亞歷山大說道,而後者也似乎饒有興趣地聆聽著他的話語,“你在這之後要再買葡萄酒的話,就是從酒館那裡購買......換句話說,此葡萄酒不是彼葡萄酒,而且此德尼耶與金埃居也不是彼德尼耶與金埃居。”

“你說的是沒有錯,不過這依舊是一個毫無必要的重複過程,不是嗎?蘭道夫爵士?”亞歷山大反問道,他的語氣聽上去若有深意,很難判斷這個萊昂內爾流浪騎士是在提醒盧卡斯些什麼,還是企圖在進行誤導。

“不,烏爾裡克爵士,你拿這些話糊弄農奴或者自耕農或許會頗有成效,但對於我來說,還是沒什麼太大作用的。”盧卡斯搖了搖頭,要是法蘭西斯那個旅行奸商能夠聽到亞歷山大所說的那些話語的話,恐怕第一時間就會說出其中具體不對勁兒的地方了,根本不會像他還需要一兩分鍾的時間進行快速的梳理才能做到類似的程度,“你選擇把葡萄酒讓那些商人有償贖回,那麼結果就是你能拿到不少錢幣、商人們把損失成功降低到了最低而酒館老闆也能賣掉他的葡萄酒來從你的手中換取錢幣;你選擇不把葡萄酒讓那些商人有償贖回,那麼結果則是你有了不少免費且優質的葡萄酒可以喝上不短的時間,而商人們與酒館老闆要麼會有著不小的損失,要麼無法賺取到利潤,這就是我會感到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

說到這裡之後,盧卡斯停頓了一下,接著就微微眯起了雙眼,這個動作讓亞歷山大感到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這個北方流浪騎士在模仿自己的一些習慣性小動作似的。

“如果這種事情是由我來做的話,那麼就會顯得再尋常不過了,因為像我這種來自北方的流浪騎士,做出這種行徑來太過正常了。”緩緩地呼出了一口氣來,盧卡斯那雙琥珀色的眼睛有意無意地瞥了亞歷山大一眼,顯得有些漫不經心,卻也有一種隱隱約約的意味深長的意思,“我很奇怪,一個平常明明很熱衷於秉承正義的萊昂內爾流浪騎士,居然會為了四車葡萄酒而暗示自己的同伴來幫忙撒謊,這有點兒不太符合你的遊俠騎士的標準,烏爾裡克爵士。”

“......嘖,看來我還是太低估了你的警惕心,或者說,北方人近乎與生俱來的本能?蘭道夫爵士?”沉默了幾秒鐘後,亞歷山大嘆了一口長氣,顯得稍稍有些無奈。

“可能是下意識的警覺性吧,畢竟生活在環境遠比你們萊昂內爾惡劣的北方,如果我沒有近乎於野獸的警惕心的話,那麼即便我是貴族騎士的子嗣,也不會太過順利地活到成年了,烏爾裡克爵士。”盧卡斯咧了咧嘴回答道,他或許在一些時候看起來大大咧咧的,就好像對於戰鬥之外的事情普遍缺乏著應有的注意力一般,然而這並不意味著他真的對於各種情況會不甚敏感,那樣的人在北方不能說一天都活不下去,但要是發生什麼稍微大點兒危險點兒的意外情況的話,基本上最先成為受害者或者死者的也往往就是那類傢伙了,“我只是很好奇你這麼做的想法,至於反對就免了吧——我要是真不待見你這麼做的話,那麼我也不會幫你打掩護了。”

聽完了盧卡斯所說的話後,亞歷山大深吸了一口氣,接著將其慢慢呼了出來,透過圓桶盔面甲的呼吸孔發出了略顯尖銳的聲響來。

“確實,我這麼做是有些不太符合遊俠騎士的標準,畢竟按照遊俠騎士的標準來說,如果真的遇到了被劫貨物的失主的話,那麼應當做的就是以較低的價格甚至將其免費歸還給失主才對,而不是讓其高價贖回,或者據為己有,蘭道夫爵士。”伸出戴著鍊甲手套的左手輕輕地敲了敲自己頭上戴著的圓桶盔,亞歷山大語氣有些古怪地說道,這讓盧卡斯相當一部分的注意力始終都放在了他身上,而不是完全只顧著用雙眼掃視著周邊的街景與行人,“上一次你提醒我了,我對於葡萄酒的偏愛讓我的錢袋確實變癟了不少,而我也不打算輕易放棄這個能讓我每天的空閒時間之中完全放鬆的愛好,那麼作為參與了殲滅不法分子的一員,我有權保留分配給我的戰利品,該如何使用處置它們也同樣是我的自由,這應該沒錯吧?”

問完這句話後,亞歷山大就轉頭看向了盧卡斯,等待著他的回答。

“這本來就沒錯,剿滅強盜亂軍的人有權處理在此過程中收穫到的任何戰利品,即便它們在此之前是強盜亂軍從其他人手中搶去的也一樣,烏爾裡克爵士。”盧卡斯點了點頭回答道,他的語氣是那麼理所當然,顯得亞歷山大剛剛詢問的是一個多麼可笑或者幼稚的問題一般,“沒有剿滅強盜亂軍的人,那麼那些被劫的東西也就幾乎徹底沒有了物歸原主的可能,自然該怎麼處理都是剿滅強盜亂軍的人自己的自由,外人無權干涉......要我來說,你就是太拿遊俠騎士的標準來要求你自己了,以至於會擔心這種完全不需要操心的事情。”

“......嘁,我希望我是一個真正的遊俠騎士,也願意拿這種標準來要求自己,蘭道夫爵士。”沉默了幾秒鐘後,亞歷山大哼了一聲說道,語氣顯得有些不情不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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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了,我只會是一個流浪騎士,沒法成為遊俠騎士,所以就有些理解不了你的執拗,烏爾裡克爵士。”盧卡斯聳了聳肩,“當然了,這個‘有些理解不了’指的不是別的,主要是我很好奇,是不是所有的遊俠騎士都嗜葡萄酒如命?不喝葡萄酒的話比殺了他們還要難受?”

亞歷山大:“......不喝葡萄酒會不會比讓我死難受,我是不知道;但我現在很清楚,如果你再不閉上嘴的話,那麼我不一劍劈了你,我會很難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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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互有來有往地鬥著嘴皮子,盧卡斯與亞歷山大帶領著法蘭西斯等一大群人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等人棲身的酒館裡,開始享受遲來的豐富午餐,以及大量的酒水。

得益於從‘禿頭’鮑爾德那裡近乎於‘黑吃黑’拿到的四車葡萄酒,亞歷山大這一次可以喝個痛快了,使得他那幾乎無時不刻都在板著的臉少見得變柔和了不少——為了這一桶桶來自於佈雷爾王國的優質葡萄酒,盧卡斯為此放棄了其他戰利品的分配甚至是賞金的分配,顯得有些虧損了......不過這種看似虧損的狀況僅僅只是從短期來看才會有這種感覺,考慮到這個萊昂內爾流浪騎士每天對於葡萄酒的消耗量,亞歷山大在接下來的一些天有了這些葡萄酒來供其消耗的話,從中節省下來的銅吉米與德尼耶也算有不少了,怎麼著也算不上這種選擇讓他有什麼實質性的虧損。

由於亞歷山大自願放棄了其他戰利品與賞金對他的分配,這讓盧卡斯等人變相為各自多拿到了一些錢幣,使得他們對這個萊昂內爾流浪騎士的好感普遍都有了些許的提高,大家夥兒的氣氛變得更加熱烈與親密了不少。

當然了,這僅僅只限於盧卡斯等六人與萊特格爾人們這幫傢伙,特恩奎特與亞歷山大手下的那些民兵或者說新兵則不位於此列之中:特恩奎特還好,這個從遵守承諾的盧卡斯那裡順利拿到兩枚德尼耶報酬的前長弓強盜小隊長坐在鄰桌大吃大喝著,對於自己還沒有被完全接納進盧卡斯等人的圈子裡並不是太過擔憂,顯然在他看來,這僅僅只是需要時間的打磨而已;至於亞歷山大手底下的那些民兵或者說新兵......長弓民兵們還好,他們也能坐在酒館裡,享受著廉價的麥芽酒與對於他們自己而言還算可以的飯菜,而鉤鐮槍兵們就顯得要悽慘一些了,那些傢伙只能待在酒館外的空地上來休息與吃喝了,跟乞丐流浪漢相比最大的區別就是他們有實實在在的武器......

鉤鐮槍兵們能有這麼算得上略微悲催的情況,這除了酒館內已經人滿到坐不下他們之外的客觀因素之外,也同樣跟亞歷山大有些不太待見他們有著不小的關係——相對於長弓民兵,那個萊昂內爾流浪騎士對於這些鉤鐮槍兵的表現感到是比較失望的,這就讓亞歷山大直接命令他們在酒館外的空地待著吃飯休息,否則的話他看著那些傢伙都會來氣,從而影響到葡萄酒的品嚐......

不過亞歷山大對於自己手下的這些鉤鐮槍兵也僅僅只是略顯失望而已,他們該吃該喝的跟長弓民兵是一模一樣的:除了廉價的麥芽酒與黑麵包之外,價格稍微有點兒貴卻勝在量大的用碎肉與骨頭熬製的肉湯讓這些能夠吃飽肚子就會覺得很幸福的傢伙對亞歷山大相當感恩戴德,讓原本因為失去了四名同伴而顯得有些低落的他們重新恢復了本來也不算太多的士氣,顯得不怎麼悲傷或者沉悶了。

沒辦法,亞歷山大自己很清楚,他現在所能做的就是讓這些好說歹說也是經歷過一次實打實的戰鬥後活下來的武裝平民儘可能改善一下體質,以便於在接下來的訓練與戰鬥中能夠發揮出更多的戰鬥力來;不僅如此,這個萊昂內爾流浪騎士也從自己不算太過充實的錢袋裡掏出了不少的銅吉米,遵守承諾從酒館裡的諸多酒客之中挑選出來了一些合適的人手來,補充並擴大著長弓民兵與鉤鐮槍兵的數量。

如果沒辦法在短期內就迅速提升已有的己方部隊的戰鬥力的話,那麼儘快招募起更多的人手也同樣也是迅速提升戰鬥力的一種手段。在經過亞歷山大的銅吉米攻勢之下,當盧卡斯等一行人吃完遲來的午飯之後,他手下的長弓民兵與鉤鐮槍兵就分別擴充到了二十人與三十人的程度,並且還額外擁有了一支十人的持弩民兵小隊,愣是多擁有了之前一倍的人數。

相比於有足夠的場地或者說合適的環境來練習長弓的自耕農,來自於詭狐鎮的年輕男性鎮民們要使用遠端投射武器的話,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更偏向使用弩這種在爾莎大陸各處都存在的武器——跟需要長年累月進行練習且比較要求身高與體格的長弓相比,弩可以說幾乎是什麼人都可以輕鬆使用,不太笨的人只需要一個下午就能用起來算不上生疏的程度了,並且精準度與殺傷效果也不見得比長弓差太多,這也使得以長弓與鉤鐮槍立國的萊昂內爾王國內跟其他國度一樣存在著弩兵,只不過不怎麼著名顯眼就是了,僅僅只是起到對於長弓手的聊勝於無的補充罷了。

在亞歷山大招募著合適的人手的同時,盧卡斯也將目光放在了酒館內其他的僱傭兵與冒險者身上,琥珀色的雙眼顯得有些蠢蠢欲動。

對於這個北方流浪騎士而言,十六名萊特格爾人,似乎還算不上‘夠用’的程度,尤其是在接下來幾乎每一天都要剿滅一個強盜亂軍團伙兒的據點巢穴的前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