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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9 萊昂內爾風格的北方詩歌(上)

在耐心等待了將近二十分鍾之後,威爾總算如願以償地拿到了自己重新修繕好的特製北方長柄戰斧,並被自己的騎士主人簡單教訓了幾句避免以後再幹出這種沒經過簡單思考的傻事兒來,乖乖地與布蘭琪跟著兩個流浪騎士還有法蘭西斯重新回到了篝火旁,開始準備今晚臨睡前的最後一頓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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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晚飯的過程中幾乎沒有什麼好說的,盧卡斯等人聊的基本上都是這一天在行軍路上無事可做有多無聊,其餘的也就是簡單聊了一下福爾克斯子爵與安維爵士,以此打發時間的同時也變相提醒自己與其他人,得注意著點兒本地采邑貴族們的情況,以防有什麼姑且算是來自內部的突發狀況,那往往比己方需要面對的正面敵人還要麻煩得多。

吃完了相當於是兩頓飯飯量的晚飯之後,盧卡斯等六人並沒有選擇各回各的帳篷早早休息,而是選擇再一次在林間營地內到處溜達著,以此來達到變相消食兒的效果,同時也能解決掉眼下有些無聊的狀況,可謂是一舉兩得。

“雖然這麼說有點兒......很難形容的感覺,但我還是不得不感嘆,現在是有些安靜過頭了,跟昨晚的臨時營地相比。”猶豫了幾秒鐘後,亞歷山大還是率先打破了六人之間的沉寂,讓其餘五人的注意力從各個篝火堆或者火把上轉移到了他的身上,“如果環境太過安靜的話,那麼反而也會讓人感到不安,甚至效果比過於嘈雜還要顯著。”

“確實......我也有點兒這種感覺,不過我可能是個人感覺不甚敏感,所以沒太覺得眼下有什麼危險存在,最起碼現在沒有,烏爾裡克爵士。”盧卡斯咧了咧嘴給予了回應,在森林深處紮營就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們不是第一次了,不過這種算‘露天’的紮營還真是頭一回,沒有真正厚實的木製圍牆的確很難給人帶來足夠的安全感,“要不我們到營地邊緣逛逛?看看會不會真的有什麼野物在黑暗之中窺視著我們?”

“我就免了,我的夜視能力可不如你那雙活似狼人般的夜眼。在沒有火把或者篝火照明的情況下,我能把距離自己一兩米左右外的樹木輪廓看清楚就很不錯了,蘭道夫爵士。”亞歷山大抿了抿,一旁帳篷外燃起的篝火照耀著他路過於此的身影,讓他在板鍊甲外套著的罩衫變得越發顯眼了一些,“我想想......去找找叫做凱文的那個吟遊詩人?你之前決定要給隊伍裡配上一個吟遊詩人,為的就是這一刻吧?”

“嚯......被你這麼一說,我才發現我都快把這個盜賊養的傢伙給忘乾淨了,烏爾裡克爵士。”聽完了亞歷山大的提議之後,盧卡斯挑了挑劍眉,他之前對於凱文那個吟遊詩人就只顧著小心警惕他會不會有什麼刺探與傳遞情報的舉動了,以至於一時半會兒快把這個傢伙懂得演奏音樂與吟誦詩歌的本職工作給忘得一乾二淨了,讓他心裡不禁有點兒汗顏,“得嘞,我們現在去找找他吧,看看他能不能用他的維埃勒琴與歌喉,來讓這一晚能變得讓人感覺更加安心。”

做出了這個決定之後,盧卡斯等六人轉而開始尋找起了凱文來,讓原本真的漫無目的的到處閒逛多了一個實實際際的目標,顯得不再有那麼不明不暗的迷茫與無聊。

找到這個叫做凱文的吟遊詩人並沒有花費盧卡斯等六人太多的時間,因為只需要向營地內最熱鬧且火光最多的地方找過去,就能找到他了:用了十來分鐘左右的時間,盧卡斯等六人就在林間營地內相對靠近東北角的地方找到了凱文,而此時此刻這個吟遊詩人就被一群士兵簇擁著,周圍的篝火與火把發出的光芒讓他整個人顯得紅光滿面,完全沒有白天待在顛簸的馬車上被震得犯暈嘔吐的痕跡。

“多謝各位的慷慨,不過我覺得至少在下一場戰鬥發生之前,各位還是先捂緊自己的錢袋吧,不然在自己還能自由走動與呼吸的時候提前把錢幣花了個精光,那麼可不是什麼好事兒。”收起了不少士兵在聽完了自己演唱完的一首描述某個漂亮女人的詩歌後扔給自己的銅吉米,凱文從馬車上站起身來向周圍環繞著的士兵們鞠了一躬,臉上的笑容在火光的照耀下顯得無比燦爛,由此說出的話來也顯得帶有一絲溫暖的感覺,哪怕其中絕大多數的含義跟調侃脫離不了太大的關係。

“哈哈哈哈......”聽到了凱文說出的帶有著黑色幽默意味的話來,不少士兵都發出了哄笑聲來,這些絕大多數已經直面過好幾次死亡的傢伙絲毫不覺得吟遊詩人所說的話有什麼冒犯之處,也就只有少數幾個還算菜鳥的新兵對此狠狠皺了皺眉頭,不過礙於周圍老兵們的笑聲,他們也只得閉口不說些什麼了。

“我想各位彪悍的勇士應該都會在明天或者後天發生的下一場戰鬥中,獲得豐富的戰利品,所以等到那時候再展現你們的慷慨也不遲,畢竟......腰後的錢袋裡裝有的錢幣數量,有時候就是具現化的戰鬥力,不是嗎?各位?”見到士兵們基本上都發出了哄笑聲,凱文滿意地點了點頭,讓自己繼續妙語連珠:“不過......如果大家真的想要讓我繼續表演一些能夠在入睡前能夠始終保持著心情愉快的節目,那麼我還是需要酌情考慮的,就比如......”

“就比如你可以考慮一下,這裡的士兵們之中有不少都是來自北方的,像萊特格爾人們就屬於此列,所以整點兒北方風格的詩歌或者講述北方風情的本地詩歌就很有用,吟遊詩人。”凱文的話還沒說完,一個聲音就接上了他的話茬兒,而圍繞著凱文的士兵們中也出現了一條被主動避讓出來的縫隙,讓篝火與火把照耀出了聲音的來源者,“晚上好,看來大家夥兒還挺有精力的,或者說我們隊伍的食物補給效果很好?”

“當然是您們二位為手下士兵準備的食物準備得非常充分,能夠讓勞累了一天的我們僅用一頓飯就可以恢復絕大多數損失的體力,蘭道夫爵士大人,烏爾裡克爵士大人。”凱文微笑著開口說道,語氣顯得相當恭敬,而周圍的士兵們也跟著應和著,氣氛看上去稍微有點兒慌張,就好像這兩個流浪騎士的出現有可能會阻止他們在臨睡前找樂子一樣。

“我不覺得我跟烏爾裡克爵士準備的伙食供應有什麼可值得你如此吹噓的,吟遊詩人。”活動了幾下自己的雙臂驅散掉絕大多數的痠麻感,盧卡斯接著擺了擺手,“放心吧,小子們,我們來到這裡可沒有要你們趕緊回去睡覺的打算——我們也是覺得有些無聊,過來找找樂子,不用顯得太緊張,只要你們沒有真的幹出什麼大小壞事兒來。”

聽到盧卡斯所說的話後,一些士兵暗暗地松了一口氣,而其餘的也普遍表情變得放鬆了少許:平心而論,盧卡斯與亞歷山大作為各自私募連隊的指揮官可以說算得上很不錯了,畢竟絕大多數的僱傭兵與冒險者有時候想要吃飽肚子都很難,而在這兩個流浪騎士的手下他們不僅能吃飽肚子,還幾乎頓頓有肉,由不得他們不對此心懷感激;然而話說回來,無論是盧卡斯還是亞歷山大,這兩個流浪騎士對待自己手下的士兵們要求都很嚴格,唯一的區別就在於盧卡斯不像亞歷山大那樣把態度直接表現在臉上而已,這也使得絕大多數士兵對他們兩個都很畏懼,生怕自己做錯了什麼而換來馬鞭與劍鞘的‘獎賞’。

將周圍士兵臉上各異的表情收歸眼中,盧卡斯並沒有因此說些什麼,就連亞歷山大也僅僅只是在圓桶盔面甲遮掩的臉龐上露出了些許嘲諷的笑容來,卻都不約而同地沒有讓他們的手下們知道他們此時此刻的態度——經過已經不算太短的這段時間自己帶人所培養出來的經驗,這兩個流浪騎士都很清楚,讓各自的手下對於自己都保持著既愛戴又畏懼的態度是非常有必要的,而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後者,並且有時候在需要兩者選其一的話必須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畢竟前者很容易因為各種各樣的因素消失得無影無蹤,而後者反倒是最穩定與靠譜的,顯得有那麼一絲絲諷刺的意味。

“現在好像森林外還沒有到真正太陽落山的時候,所以大家可以繼續找點兒樂子,只要別耽誤了天真正黑之後的休息。”擺了擺手說出了讓士兵們能繼續放鬆下來的話來,盧卡斯將目光投向了坐在馬車上的凱文,語氣顯得無比悠閒,“吟遊詩人,你有什麼描述北方風情的詩歌嗎?來自於北方的,或者是這裡本地的,都可以。”

“請讓我稍微想一想,蘭道夫爵士大人。”聽到盧卡斯的詢問之後,凱文微微皺起了眉頭,手指不自覺地在維埃勒琴的琴絃上輕輕撥動著,讓其發出了一些悅耳的雜音來,“來自於北方的詩歌......請原諒我這麼說,蘭道夫爵士大人,考慮到這裡有著不少萊昂內爾人,我覺得純粹的北方詩歌很可能不會讓所有人都聽得滿意,所以......”

“明白了,北方詩歌在眼下這會兒是有點兒不太適合,因為這裡不少萊昂內爾人不一定聽得懂其中所展現的故事,吟遊詩人。”盧卡斯點了點頭表示理解,“那麼有什麼萊昂內爾詩歌是描述北方的嗎?吟遊詩人?而且還是內容比較......正常的?”

“有倒是有一首,是在萊昂內爾王國北部流傳的,用萊昂內爾式詩歌的格式來描寫一個來自北方的美麗少女,不知道您樂意聽嗎?蘭道夫爵士大人?”仔細想了想之後,凱文開口詢問道,緊接著又補充了一句:“這首歌雖然到目前為止都不知道原作者是誰,但論水平是真的很高,讓我覺得需要花上幾十年才有可能達到如此水平......”

彷彿是為了證明凱文所說不虛,不少士兵都點了點頭,顯然這些都是在詭狐鎮或者其他萊昂內爾北部地帶遊蕩的傢伙對此是很熟悉了,並且也不介意把這首詩歌再聽一遍。

“那就這首吧,我個人是挺想要聽聽,你們萊昂內爾人是怎麼描述我們北方的少女的,吟遊詩人。”盧卡斯點了點頭,隨即又問道:“不會把我們北方的女人都描述成相當粗壯的女人吧?一個人能掄著一顆百年老樹暴打幾十個老少爺們兒的那種?”

“哈哈哈哈......”聽到盧卡斯問出了這麼一個問題來,不少士兵完全憋不住了,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哄笑聲,其中以萊特格爾人們笑得最為大聲,顯然他們很清楚‘西佬’對於他們北方人的一些誤解或者說偏見是什麼。

“當然不會是這樣,蘭道夫爵士大人。”凱文連忙擺了擺手,雖然盧卡斯是在開玩笑,但出於謹慎,他可不敢輕易跟著一起開,否則到時候捱罵乃至捱打的可是自己,“描述得很正常,並且......我現在就要開始唱了,各位聽了,就知道是怎麼樣了。”

在凱文說完之後,盧卡斯點了點頭,示意這個吟遊詩人儘快開始。

檢查了一下維埃勒琴的琴絃,凱文深吸了一口氣,接著就演奏起了節奏分明而且非常悅耳的旋律,讓周圍地觀眾們開始熟悉著這種音律,並讓他們逐漸不自覺地伴隨著旋律整齊地鼓起掌來,讓這股音律變得更加讓人感到怦然心動。

很快的,在自己演奏出的充滿了萊昂內爾風格與鄉村氣息的旋律伴奏下,凱文清了清嗓子,開口唱道:

“hlay_Down,(在北方的一個小鎮上,)

_this_July,(就在今年七月的一個清晨,)

From_a_green_field_came_a_sweet_,(從綠色田野間走來了一個可愛的少女,)

And_she_smiled_as_she_passed_me_by.(她甜甜地笑著,與我擦肩而過。)

She_looked_so_sweet_from_her_two_bare_feet,(赤著腳丫的她是如此可愛,)

To_the_shee_brown_hair,(褐色的秀髮熠熠閃光,)

Such_a_g_elf,sure_I_shook_myself,(簡直就是一個迷人的精靈,我搖醒自己,)

For_to_see_I_was_really_there.(為了再見一面,我開始四處追尋。)

From_DearHeart_up_to_ale_and,(從鹿心城到鹿角堡,)

From_BlueLake_to_Fox_down,(從藍湖郡到詭狐鎮,)

No_maid_I've_seehe_brown_(我再沒見過有誰能比得上,)

That_I_met_iy_Down.(那個我在北方小鎮見過的可愛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