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的事情差不多完了吧？"蘇懷衣坐在蕭縱門前的鞦韆上，蕭縱閒的無事躺在一側的橫欄上用腳踢著。
"我說你可還真跟你們家那位一樣啊！趙京墨都不玩這個的，你倒是玩的不亦樂乎。"蕭縱嘴上哼唧一聲，"暫時算是完了，那天燒了多少？看出來了麼？"
"很多。"蘇懷衣面色不自然道，"說不清楚有多少，老癢帶著蒼蘆去數的，三四百是有的。
有一些是萬州那邊還沒來的及火葬的，還有的，附近出現了很多盜洞。
屍體是從墳墓裡被盜取出來的，和尚的藥來了麼？"
"現在什麼時辰呢？"蕭縱悠悠問著，"上次和尚弄的，這次屋裡小子弄的，你說，你什麼時候也斷一回，叫我看看笑話？"
"你少在這打趣我。"蘇懷衣白著他，"什麼打算？屋子裡的人，還是送下山？
我覺得沒必要了，徐家有他沒他都無所謂，你把他娘接上山來就好了，不是麼？
之後，咱們說不定什麼時候也就要離開這裡了，到時候你就不是土匪了，你在怕什麼？"
"就是怕。"蕭縱說，"別以為我不知道昨天京墨為什麼會回來，那些話又是誰叫他說的。"
"是我。"蘇懷衣承認道，"他這次要是不跟你回來，我就會派人下山去殺了他。
你的心能給他，但是不能被牽扯得太遠，不能影響你自己的判斷。
我娘說的話，我也覺得這樣做是對的。
你那小弟子也這樣覺得，當初和尚在山上的時候，幾次捉弄你，他都來問過我了。"
"問你什麼？"蕭縱好奇道。
"問我，如果和尚冒犯了你，他能不能也冒犯和尚。
我當時就在想，是不是我以前的判斷有誤，那個孩子那天拿著刀對你的畫面我現在還記得。
你們倆的關係什麼時候那麼好呢？
我當時就很好奇，他說，師父是有自己事要做的人，不能叫人捉弄。"
"還好。"蕭縱深吸一口氣，在蘇懷衣莫名其妙的目光中道，"之前他問過我能不能找和尚討論問題，我估摸著就是去偷師了，等著什麼時候弄和尚一下的。
不過和尚沒怎麼理會他的，他那人謊話說多了，對忽悠小孩有一套的。
你以後別太激著他就是了，心思沉，我到現在都沒想好他的去處。"
"沈書辭的想好呢？"蘇懷衣冷冷的問，"你當真捨得？"
"現在不捨得，到時候不捨得也是捨得了。"他苦笑一聲，"沈家獨獨留下他一個來找我，不就是這個意思麼？
我還記得當初沈老試探我，說，他現在對我好，能不能換來以後我對沈家的好。
當初我什麼都不知道，只當這老頭瘋了，當我在萬州知道沈家真的來人了，我就知道沈老那話是什麼意思了。
他們將我藏的很好，也將你們全家都藏的很好。
懷衣，你要是心亂了，就多去看看你爹吧！
在他那，總是能收穫很多的，比在我這，得到的要多上很多，真的。"
"我爹說清風山下有東西。"蘇懷衣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東西在哪，還沒判斷出來，你當初......"
蕭縱聽後好一陣沉默，"那幾個修建的老頭當時應當是撞見了，只是不敢說，害怕了。
我就說怎麼給我建好了就自殺的，我好不容易才將他們救出來的，這期間也沒逼迫他們做什麼，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你知道在哪麼？"
"有點眉目。"蕭縱說，"我有時間了去找老爹說說，狩獵的事，現在可以開始準備了。
這幾天你帶著蒼蘆，讓他去練武場練習練習。"
"那小子讓我來問問你，你考慮得怎麼樣了，什麼時候將他從老癢身邊要過來。"蘇懷衣沉著嗓音道，"我沒發話，我就是覺得這樣一個人或許不值得。
趙京墨剛上山的時候雖也是畏畏縮縮的，但他是在隱藏自己心裡的兇狠，蒼蘆就完全是一什麼都沒有的，他的表面就是他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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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沒大用，況且，你也教不了他什麼。
這山上你還能待多久？"
"北邊的戰事越來越急了，上一次給和尚之前的信就是趙家那兩姐妹傳來的，很多地方都已經不是齊國的了。
齊王現在還沒露面，溯京方面的信我看了，指柔還在**賣爵，已經有不少學士開始憤怒了。
仕子之怒......
都是當朝各路人馬的學生，寒門之子居多。
前齊王在世之時由文轉武，因為接手的時候齊國就是個舞樂之國，文人墨客多，戲子優伶多，大家都重視想樂去了。
只不過武被現在的齊王拿去了，後來齊國爭霸一方，武將多了起來卻連個能講理的人都沒有了，又廣招寒門學士。
那些寒門之人遲早會坐不下去的，現在溯京裡的文官大多都是寒門起來的，溯京那地方，一人一口唾沫都夠淹死指柔了。"
"前些日子......"蘇懷衣咽了口唾沫，"我聽人說齊王在找童男童女，現在愛上修道了？"
"指柔不就是妖道麼？很正常。"蕭縱冷著臉道，"這人可不是我佈置的，雖然跟我是有些淵源的，他長成現在這個樣子，不是我的本意。
我只說了玩物，誰能知道他成了齊國最大的玩物呢？"
蘇懷衣嘴角微抽，"還不是你做的好事！"
"南玄只是喜歡點人心裡的火，至於怎麼燒得看個人。
這天下人的火我都能點，至於滅，只屋裡那一人就差點要了我的命。
全天下的火，我得滅多少？"
"我不同你說了！你這人簡直是沒皮沒臉到一定境界了。"
蘇懷衣一跺腳想要從鞦韆上下來卻不想被蕭縱一腳踹到了大門邊上，他咬牙切齒的回看蕭縱，卻正看到他得意的笑著。
"慢走，不送！"蕭縱壞笑著，"記得給老癢說說打獵的事。"
蘇懷衣臨走時還不忘了給他一記刀子，蕭縱只當沒看見。
他撐了個懶腰，轉了個身，回到屋子裡。
蕭縱走到身邊探了探體溫，還好沒燒起來。
折騰了一夜，，好在趙京墨識趣的沒選擇回來，不然他這師父威嚴的形象就要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