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這小子臉上的神色越發的詭異,蕭縱問,"昨天晚上你吃了什麼?中毒呢?
現在也沒見發燒的,燒糊塗呢?"
"沒。"
蕭潛幽怨的小眼神在他身上轉了一圈,"你是不是嫌我煩呢?"
蕭縱在心裡說嫌你煩的又不是我,我這才來呢?
可是面色上卻沒什麼異樣的說,"沒有。"
"那你覺得我說話很厲害?"
"沒山上幾個小子厲害。"
"......"
蕭潛不說話了。
他繼續幽怨的盯著蕭縱。
蕭縱再度確定自己昨天晚上來這邊就是個錯誤的決定,他幫著蕭潛給身上的衣服穿好。
"咳咳。"
玄廊不知道來了多久,換作是以前蕭縱肯定是能發現的,可是這一次因為被蕭潛那小眼神看的發毛了,現在他反而是心裡沒譜。
更沒譜的是玄廊看著自己的眼神,像是撞破了什麼見不得得的人的事一樣。
蕭縱心情複雜。
"我不會對徐沐年說的。"
果然。
蕭縱撫額長嘆一聲,"你們是怎麼把我看作是那種人的?"
他是那麼水性楊花,見到好看的就去勾搭的麼?
要勾搭那也是對著鏡子勾搭自己啊!
跟其他的不搭邊啊!
蕭縱眉毛一擰,見玄廊不好意思的咳嗽著。
"嗓子壞了?"
"沒。"
玄廊揉了揉鼻子走了進來,這顯然就是在說謊了。
"什麼事?"蕭縱坐會自己原先躺著的床上。
"昨天大哥沒回畫舫,原先我去了徐府,徐家小公子說公子昨天半夜就走了,而且青梔那也是這麼說的。
我想,外面帳篷那邊沒有大哥,就過來看看。"
"想我呢?"
蕭縱永遠能在別人煽情的時候潑一瓢的冷水,玄廊見自家大哥這面無表情的樣子,不用多想也知道是真生氣了。
"咱們什麼時候離開?"
他清了清嗓子,"外面的瘟疫快好了,現在姜家能應付過來。"
"找個機會。"蕭縱思量一二道,"去問問蘇姨,他們需不需要船,需要就南下,去青州。"
"青州?"
"嗯。"蕭縱枕著自己兩條胳膊看著對面小塌上聽得雲裡霧裡的人道,"想好了麼?
武夫還是說客?"
"沒。"
蕭潛面露難色,"說客是要做什麼的?"
蕭縱瞥了一眼還站在門檻處的玄廊,"跟他差不多吧!你問問他就好了。"
"我是武夫。"玄廊黑著臉,"那是紅杉做的事。
大哥,我不想再收人了,雲鷹那邊我沒空教。
雲雀,我覺得他去了也是胡鬧。
還不如,跟著和尚。"
"呸!"
不提和尚還好,一提起來蕭潛就冒火了。
"整天就知道欺負我,每天只給我一頓飯,自己在院子裡好吃好喝的,當我是什麼啊!
嗚嗚嗚嗚......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呢?
以前那是沒法吃,現在是看著別人吃自己卻不能吃。"
"起來。"
蕭縱不耐煩的朝他身上丟了什麼,他動了動手指,驚奇的發現自己能動了。
他果然是變了臉色,坐在小塌上理了理衣服。
蕭縱冷著臉看他,"你現在還沒進食?"
"是。"他委屈巴巴,"才醒來那老和尚就站在我面前,不知道對我做了什麼,我什麼都做不了。
先前還連話都說不出來,差不多在你醒之後我才發現自己能說話了。"
"他人呢?"
蕭縱砸吧著嘴,他起來了看見桌上的吃的,以為是單獨給自己留著的,就囫圇吞了卻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回事。
"我怎麼知道?"
蕭潛憤懣的哼了一聲,"我不管,我跟了你,你不能這麼對我。
要,要帶我去吃好吃的。
我餓了,我好幾天沒吃東西了,每天就只叫我吃稀粥。
稀粥稀粥,一天一頓稀粥,你們這是在虐待我。"
"是真的。"玄廊揉著耳朵,"之前我來的時候就瞧見他們倆這麼相處的,我給和尚說了。
他說這小家夥是大哥的人,我沒理由去管。"
"......"
蕭縱起身在屋子裡轉了一圈,見蕭潛還在裡屋坐著道,"蕭潛,你走不走!"
"去哪?"
蕭潛餓的兩眼發昏,他怕蕭縱跟和尚一樣想要"餓其筋骨勞其體膚"了。
聽見這話就覺得頭暈眼花的,渾身上下都在麻,根本沒力氣從位置上坐起來好不好?
"你想去哪?我的畫舫還是和韻樓?"
"我......"蕭潛眼神在這兩人身上轉了一圈,忽然抱著枕頭朝床腳縮去,像是只受驚的雛鳥。
"你們不要把我埋了,我,我還不想死。"
"......"
蕭縱頭大的問玄廊看見和尚沒有,玄廊說他來的時候外面的院門就是開的,若是看見了他還不至於直接闖進來,因為他原以為這院子裡是進賊了。
蕭縱繼續著自己的無語,"不起來算了,還省了一頓飯錢。"
蕭縱沒理會這小子在想什麼,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自己昨天說了那些話之後,和尚到底上哪去呢?
這人不會是被自己整自閉了吧?
他負能量一直沒出傾瀉,那蟲酒正好是他的藉口,這才說出來的。
現在一覺醒來看不見人,他還真就慌了。
"你真沒見到?"
"沒啊!大哥,一進來這院子裡就這個樣子。"
院子裡還是昨天沒收拾的樣子,很狼藉,這些都是蕭縱知道的。
昨天他只是藉著這個由頭傾吐一下心中的不滿,沒有真正因為蟲酒的酒氣而斷片,現在這情景他熟悉,跟昨天一模一樣。
"你今天什麼時候出門的?"
"四當家去幫忙的時候我就跟著一起過來的,那時候還早,現在......"
"行了,我知道了。"
和尚估計是怕自己不好意思,所以躲到哪個疙瘩裡去了吧?
上一次醉酒的時候便是這樣,結果自己沒什麼反應,和尚見了他老是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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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這個人,蕭縱還是知道的。
就算有些時候退縮了,但是不至於這麼不告而別的。
現在當是在什麼地方看著自己,畢竟,自己這一次下山,是想著給他搶徒弟來的。
對於蕭潛這段日子受過的苦難,這完全就是在教他一些鐵家特別的東西。
如同練功需要靠扎馬步夯實基礎一樣,鐵家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是要從絕食開始的。
若不是這樣,鐵沁爾也不可能直接假死上七日之久,叫全族人都誤會了,叫宋勉這個從小跟著自己在一起的也發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