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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暮之星(3)

通往暮臨廳的泥濘道路被踩在他們胯下,建在山海間的暮臨廳白牆在深藍色的塔斯海映襯下閃著光亮。

特蕾妮以多恩的名義向藍寶石港的守衛與海關人員表明了他們的來意,並得到了他們的嚮導,以帶路前往塔斯家的家堡暮臨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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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首的是三匹戰馬,兩頭驢,還有一匹小母馬,那卸下盔甲與武器,正愁眉苦臉的騎著母馬的是伊莉婭小姐,而下船之前,特蕾妮小姐換了身適合騎馬的行頭。

離開了骯髒擁擠的海邊小鎮,他們再度呼到了清新透涼的空氣,塔斯島環境優美,放眼開來便盡是無盡的翠綠森林與碧藍海天,遠方是依稀可見的優雅群山,據說塔斯擁有風暴地最好的牧場,出產著最優質的奶牛與綿羊。

一行人時常還能看到各色野生動物,野兔、麋鹿、狐狸等更是不可勝數。

夏爾已經許久沒有呼到這樣好的空氣了,負責開路的是兩個戴著黃漆半盔,身穿全身金黃鎖子甲,效忠塔斯家族的騎士,他們十字矛上纏著塔斯家族的藍紫星月旗,而在伊莉婭小姐的堅持與馬洛斯爵士的建議下,特蕾妮小姐還是決定,讓老馬洛斯也持著一杆長矛上面綁起馬泰爾家族的長槍貫日旗。

而在他們身後,則是陽戟城為他們一行提供的十位身經百戰的多恩槍騎兵與十名塔斯家族的騎馬侍從。

一路上他們看到了不少來來往往揹負行囊與推車來玩城堡與港口的平民,並為他們讓開道路。

有些人的眼裡是好奇,更多的則是害怕,畢竟塔斯人是絕少見到多恩人的,而當地民間傳說中,多恩人的形象比起石階列島的海盜與鐵民們,也好不到哪去。

暮臨廳與藍寶石鎮的距離並不遠,很快,夏爾就已經肉眼可見城堡角樓上隨風飄揚的藍紫日月旗。

斥候早已提前離開,向賽爾溫大人預告他們的到來,因此暮臨廳城門大開,但是因為賽爾溫大人年事已高,且特蕾妮乃是個私生女,因此不便主動出城迎接。

在山丘腳下迎接他們的據說將是賽爾溫大人的管家阿蘭與教頭安德魯爵士。不過看起來,高大的安德魯爵士似乎並不高興,他看起來年過三十,有著棕黑的頭髮與塌鼻子,,他一見到他們便開就喊道:“這可真是稀客?陽戟城的私生女。”

年僅十二的伊莉亞?沙德騎著黑色小母馬從隊伍裡飛奔而出,她挺著胸口超過了特蕾妮,只見她抬起手來,在眾人驚訝的目光裡揚起馬鞭指著安德魯爵士。

“你不過是個尋常騎士而已,有什麼資格跟紅毒蛇的女兒這樣說話?”

“夠了,安德魯,還有這位小姐……你是半人馬嗎,孩子?”暮臨廳總管阿蘭尬笑想化解有些緊張的氣氛,他朝著特蕾妮點點頭。“特蕾妮小姐,這位【活潑可愛】的小姐是?”

“我是伊莉婭!長矛小姐!”

這個讓特蕾妮哭笑不得的稱號使得瑪格麗特繃緊嘴唇,努力的憋著笑。

阿奇巴德.伊倫伍德爵士與馬洛斯.沙德也是一個樣,連帶著周圍所有的塔斯人與多恩人,不得不說給她這個名號的人可要擔不少責任吶!雖說伊莉婭小姐這一叫,可是讓氣氛輕鬆了不少……

夏爾心中暗自肺腑,這人多半是奧柏倫親王,然而紅毒蛇不在乎,他只對自己負責。

“年輕的……女騎士伊莉婭小姐,”總管說到,“想必您就是奧柏倫親王的五女了,暮臨廳歡迎您們的到來。特蕾妮小姐,你們所有人都可以住進暮臨廳,賽爾溫大人已經準備下了足夠的房間以及歡迎你們的宴席。”

他又頓了頓,“如果承蒙榮幸,賽爾溫大人希望您們能在塔斯多停留幾日,以盡地主之道,塔斯的暮之星已經向他的所有騎士與封臣發出了訊息,這幾天準備為您們一場小型比武與賽馬會,還請務必捧場啊。”

特蕾妮拂過自己的秀髮,剔透帶紅的臉蛋對阿蘭擠出一個無可挑剔的迷人微笑,就連一直黑著臉的安德魯爵士也不由得將眼睛直勾勾在她的臉蛋與胸脯間流轉。

“夜夢號要在塔斯島停泊整整三天,我們正好也打算在塔斯島停留些三日,那可真是麻煩暮之星賽爾溫大人了。”

“比武?”一聽到比武與騎馬,伊莉婭的眼睛都直了,夏爾知道這種目光,當自己看到有關瓦雷利亞與龍和魔法方面的隻言片語的殘片時,他多半也是這種野獸一樣的目光。

“我也能參加嗎?!論馬術,就是在陽戟城也沒幾個人能勝過我,我也會用長矛和弓,也可以參加比武會……”

“然後去洗澡!”特蕾妮無奈地說到。伊莉亞要是一瘋起來,那可往往是灰從頭到腳,而特蕾妮又是沙蛇裡出了名的潔癖與不喜舞刀弄槍。

伊莉婭黑色的辮子飄揚在腦後。這個女孩為馬與長矛痴狂,所以她身上常有馬味,讓其母頗為絕望。

特蕾妮想起,亞蓮恩對自己提到,她會為艾拉莉亞小姐感到難過,她生了四個女孩,結果每一個都是紅毒蛇的女兒。

哈,我難道不也是嗎?

吊橋已經被放下,阿蘭與安德魯等人轉過馬頭,其他人以更穩健的步伐跟在後面。夏爾發現自己身邊是瑪格麗特,她頭一次騎驢就已經騎得很不錯了,夏爾偷偷瞄向前方的特蕾妮小姐。

不知道瑪格麗特騎馬的樣子,是不是位元蕾妮小姐還要更美呢?

就在他的腦袋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的時候,特蕾妮的聲音進入了他耳朵,“過來。”

他鼓著驢子快步上前來到了特蕾妮身邊。“跟我講講你所瞭解的賽爾溫大人,還有塔斯島。”她命令道。

“如果我沒記錯,賽爾溫大人今年應該已經54歲了,不過他年輕的時候據說是個花花公子,換了好幾任妻子。”夏爾繼續說到,“但他只有一個長女活到了成年,其他的幾個要麼夭折要麼意外去。”

“至於塔斯,如您所見,這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地方,有山嶺、湖泊和瀑布,有高山牧場與幽影山谷。當地出產各色優質木材,還有鐵礦與風暴地最好的綿羊與奶牛。這兒的高山還阻擋從狹海吹來的風暴,因此古時風暴王的艦隊往往會在季風期停泊在塔斯島的西岸。”

“塔斯的人民還崇拜一名傳說英雄,“晨光”加勒敦,不論貴族還是平民也聲稱加勒敦是他們的祖先。”夏爾攤開手來,“傳說中少女愛上了他,還賜予了他一把長劍,名為【正義之淑女】,但這想想都太過荒謬。”

他搖了搖腦袋,開始一本正經地說了起來。

“先不說在安達爾人入侵之前,英雄紀元時期的維斯特洛哪裡來的騎士與【少女】,事實上休伯特學士在《雄鹿的親族》中的論述已經相當權威,這位所謂的加勒敦爵士不過是一位安達爾人入侵時期,一位割據塔斯的安達爾小王罷了,而所謂的【摩恩】,不過是他的居所,而且塔斯島上也有一座名為摩恩的廢墟。”

夏爾朝著周圍看著,“如果您有意,我們還可以去看看那兒,休伯特學士可是帶了學徒去考古過的,那是很典型的古安達斯風格的建築。”

“這個我知道了,謝謝你夏爾,你的小腦瓜裡懂得還蠻多的呀,我還以為你只是喜歡偷偷看那些會被斥作異端的神秘書籍呢。”她輕輕側著頭,語氣幽然而浸心,更是驚地夏爾汗毛發直。

“您,您……?!”

夏爾咽著口水,她連這個都知道了?自己那些高瓦雷利亞語寫成的書籍,她竟然已經知道?

“哈哈,好了,看把你嚇的。”她掩嘴笑著,是那樣的引人注目,幾乎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他倆,其中夏爾收穫到了最大的惡意與嫉妒目光,看來他們是把自己當做是……

特蕾妮毫不在意地繼續說到,“安心,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只需要效忠與服務便是,這種事情,不會有其他人知道的。”

她給了他一個天籟一樣的笑容,但夏爾心中卻更是苦澀。自己的一切在這個女人面前就像是被扒光了全部衣服似的。

進入城堡內院,所有人紛紛下馬,十幾個侍從上前為他們牽過各自的坐騎,已經見識了陽戟城的瑪格麗特看起來已經是從容淡定許多。

她已經成為了塔斯家的年輕騎士與侍從的兩大目光焦點之一,不少人對著她指指點點,因為她當前身份僅是侍女的緣故,有些人痞甚至開始說下流的玩笑。

但瑪格麗特只當耳旁風一樣,更別說滿身橫肉的阿奇巴德爵士與看起來如老隼一樣的馬洛斯以及他們身後的十條多恩好漢,足夠讓這些人知難而退與在足夠的距離閉上嘴巴。

他們在管家的引領下步入主廳背後的長長走廊。大廳裡的僕人們正在佈置擱板桌,以備晚宴之用,來來往往的侍女與侍從忙著清理掉舊蠟燭,換上新的。

挺著大肚子,一頭灰白發的賽爾溫大人在那歡迎了他們,並向所有人準備了麵包與鹽,“您們還有人留在船上嗎?我現在就派人去把他們也一併送到這兒來。”

“是的,大概還有二十個人,真的是勞煩您了,我不是個私生女而已。”特蕾妮態度謙卑而友好地向他行禮,老人上前扶住了她,“但你是奧柏倫親王的女兒,你們是要去君臨嗎?”

“沒錯,家父派我與伊莉婭代表多恩去向國王與即將上任的新首相問好。”

暮之星賽爾溫.塔斯又旁敲側擊地詢問了些關於道朗親王態度的問題,可以預想的是,今晚的宴會召開的同時,一定會有一對鴉兒展翅出籠,一隻向風息堡一隻向君臨。

想到這兒他都有點想自己那籠大白鴉了,他從陽戟城帶走了七籠烏鴉,但只有那只從舊鎮開始就已經見了面的大白鴉,最討他喜歡,以至於不知不覺中他都已經有了個外號。

“白羽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