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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微光01

叮咚,訊息提示的聲音劃破了這寂靜的堅冰,許清荻垂眸點開驟亮的電腦屏幕,驚奇道:“這是誰,在Sothought上給我一連發了好幾條私信?”

他念道:“許清荻選手,明晚九點半Sothougt小房間號407511,過時不候,比賽一道去年選拔賽的題目……呵,這也太直接了,好大的口氣,他算哪塊小餅乾?”

周汲月湊過來凝視著那個名為“嘉彼庭樹”的ID,疑惑:“這是個新號吧?之前從來沒在排行榜上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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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清荻點頭稱是,他離周汲月太近,又朦朧地感知到對方身上若有若無的麥香,深沉如海,甘甜如醴,可以說是非常美味了。於是他真誠地作捧心狀:“你看起來真的很好吃!”

“少滿嘴跑火車。”周汲月笑著搖頭,啃他遞過來的刺槐餅乾,“這個嘉彼庭樹,說不定是十五人大名單中的某一位開的小號,想提前來摸底,你不妨答應他。”

於是第二天晚上九點二十五分的時候,他們已經端坐在電腦前嚴陣以待。周汲月剝了顆刺槐糖扔到嘴裡:“你對其他社的記憶選手熟悉嗎?比完這一場,能否認出來是誰?”

許清荻神色凝重,等待嘉彼庭樹那方隨機選定題庫中的某個題目,一邊搖頭:“難,只是短暫交手,而且是這樣的綜合性題目,很難找出他的能力結構和記憶風格,就不容易甄別到底是誰。”

嘉彼庭樹抽到了一道聲紋記憶題,題目要求按編號記住九十種頻率、音調有差別但相差不大的電子單音相對應的波形圖,而後給出一千個干擾波形圖進行相互疊加,最終生成九十個合成波形圖。考核則指定某張原本的單個電子單音波形圖,需要選手在九十張合成圖中找出那張含有指定單音波形圖的。

許清荻倒抽一口冷氣,這個題目與昨天和黎硯池比賽的不同,這考察了細節記憶和觀察力,需要牢記波形圖的每個小細節。但他正式開始做題的時候,卻意外發現十分上手,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周汲月理解,這是瞬時的清晰記憶帶來的優勢,如同拍照纖毫畢現,完全避免了細節缺失。

許清荻全神貫注地勻速往前推進,而嘉彼庭樹保持著略微領先一籌的局面,也不疾不徐地完成了整個記憶。這題最後指定的電子單音波形圖,恰好是個中規中矩、沒保留什麼明顯特徵的圖案,這顯然又增加了挑戰的難度。

許清荻按昨晚提出的鎖鏈法,將清晰記憶的所有“影象”按次列排序,逐個排查九十張合成圖,一一核對。但他才翻找到中間第三列,螢幕嗡地一抖,嘉彼庭樹居然已經提交了。許清荻時間上已有劣勢,索性完全不急了,慢吞吞地將所有圖排查了三遍,確保無誤才點了終止鍵。

最終,嘉彼庭樹和許清荻都答對了,但嘉彼庭樹用時短所以獲勝。

許清荻嘆息,但並不氣餒,這樣的結果早在預料之中,他已經輸了太久。不過周汲月昨晚已經勾畫出了一角光明未來的願景,鎖鏈法,待他完善好記憶方法與還原時間的問題,就是一往無前、所向披靡之日。

嘉彼庭樹並沒有退出小房間,而是沉吟著慢慢打出一行字:“清晰記憶法?”

許清荻一驚:“這人是神仙嗎,他怎麼知道的!他難道偷偷開啟我腦子進來看過了?”

他太蠢萌了,周汲月簡直無言以對,摸了摸他頭上的軟毛才正色道:“可以做到,但這個人一定得是對記憶各種小專案小層面都非常瞭解,而且不僅要自己水平很高,還要能推斷出其他人的思維脈絡,甚至可能還得精通心理學和腦科學。”

許清荻憂心忡忡:“一般記憶選手最多只有一兩個層次領先啊,比如聲音記憶、圖形記憶等等,這個人如果能做到全面精通,那豈不是和你一樣在記憶競技的全領域封神了?”他回覆了嘉彼庭樹:“我是,你怎麼知道的,難道你也是?”

對面倒是直言不諱:“我和你不一樣,我是失轉換障礙患者,所以擅長細節記憶。我不認為有人細節記憶能比我強,除非你根本不是靠純粹的記憶,你是清晰記憶,像拍攝一樣的。”

周汲月解說:“失轉換障礙啊,大概就像昨晚提到的回返抑制,整體和細節的觀察是回返抑制關係,而失轉換障礙則是要麼只看細節,要麼只看整體,不能同時一起看……怪了,我好像很久之前聽過這個名詞,所以才有所瞭解,但到底是誰告訴我的呢……”

“天吶”,她恍然大悟,抓著許清荻的手,“我想起來了,是欒青錦!”

許清荻驚駭,又覺得意料之中,果然是其他選手來摸底了。但黎硯池白日裡信誓旦旦地說欒青錦的水準與他互相頡頏,其實在許清荻看來,還是比黎硯池略差一點。難道欒青錦也有所保留?

“我是周汲月”,周汲月半個身子都歪過去傾在電腦屏幕前,保持這個姿勢,艱難地抬手打道,“是青錦嗎,你回國了?”

正如欒青錦在留學期間,從來沒有和那邊的同學提起自己曾參加過腦力競技,她也未曾和其他任何人講起與流鯨有關的過去。因此,那端的人似乎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太過驚訝,想不到能夠在這裡看到熟人。

許清荻不動聲色地託著她,防止她跌倒,指尖隔著一層風衣所觸,仍是止不住的微涼。他不願周汲月沉湎於過去的事,譬如與欒青錦等人有關的留學生活。周汲月此刻扎身回憶之海,眼瞳中便有微瀾翻湧成一堵水牆,疏離地隔開了許清荻,字字句句在說,那是她的過去,和你許清荻沒有任何關係。

“是我”,那人口吻懶散冷淡,“好多年了,歲月仍舊虔誠,願償我一片真。”

周汲月知道他或許已經徹底看開,放下了國內一段殤情過往,於是也由衷為他高興。她猜度或許欒青錦還不瞭解她的身份,於是也自我介紹一番:“我是流鯨社的成員,我認識你的時候已經告別腦力競技了,現在又回來了,輔導社團今年的國家隊候選者。”

欒青錦也簡短地闡述了他歸來換下趙文飛,代表燃燈社參加最後角逐的經過,之後便兩廂無話。周汲月眼看時間不早,剛想勸他早點休息,忽然看見欒青錦沉沉地捧過來一句話:“那個人也在,日後你我都會遇見的。”

周汲月震驚,欒青錦所說的那個人,是曾與他相識、相知、相戀而不能相守,最終卻相忘的人——那人居然也是腦力競技的圈裡人!“日後會遇見”,指的是十五人大名單,還是下一屆實力拔群的後生?

“難道是黎帥?”周汲月遊移不定,回想起黎硯池當時乍聞欒青錦訊息時的驚駭失色,兩人顯然相識,也許有過一段故事。

“不可能,肯定不是他”,許清荻額頭掛下黑線,念念姐的腦洞可真不小,可以裝下一座山,挖山、取道、跑馬了。他道:“黎硯池有個暗戀多年的人,這我是知道的,而且他吧,看起來溫雅風流,實際上專一的要命,這麼多年都沒談過戀愛,一心一意追著那個人的腳步。”

他和黎硯池成為莫逆之交,恰有一點原因在此——他們都是堅定不渝的人,奢望著心心念念的一個人一段情。

周汲月撫額,不在意地擺手:“算了,我又不是喜歡胡亂八卦的人,不關心這個。”她嘆息,心有戚戚焉,欒青錦的成長脈絡幾乎與她大致相同,因此她更能感同身受,關於逝水舊事和無法挽回的人。

“我有些擔憂,你如果比賽中碰上那個人……”周汲月含蓄地一提。

欒青錦在那頭懶散地掀了掀眼皮,眸底有異光流淌:“從前種種,譬如昨日之死,我自然不會再糾結。”他難得柔軟地道了晚安,隨後一晃,頭像就暗下來。

“唉”,周汲月意興闌珊,沉默良久,拍拍臉也依然萎靡不振,“小許,其他社的人可都太厲害了,我本來在發覺你是清晰記憶的天賦選手時,篤定能幫你進國家隊,可現在也動搖了。”

許清荻垂下眼眸,心中酸澀,恨不能一下子成長起來,光芒萬丈,足以映在她眼瞳。他眸光落在周汲月交疊的手指上,那是蝴蝶素白的翅尖,而他像一尾瀕死的蝶,希冀一束光自天宇而來將他照亮。

周汲月帶來了光,每逢開導人的時候,她便難得地說很長的話:“不過還沒到最終結局散場的時候,誰也說不準到底會怎樣。我曾見過的失意天才與泯然眾人的學神還少嗎?你若能堅毅往前走,必然能站到最巔峰。”

許清荻大受觸動,微微失神地看著她,周汲月眼角眉梢都在生光,在暗夜裡如同一輪小太陽。他拍拍臉振作起來,挺直脊背,忽然被注入了力量之源,將他從瀕死的界限上拉了回來:“我願如此。”

在他眼裡的喪意懊惱徹底消失的時候,周汲月終於松了口氣:“你在逆境中砥礪,便獲得了其他一帆風順之人沒有的獨特心境,摧折愈下,終會百鍊成鋼,無堅不摧。”

“我先睡了”,她揮手說再見,“明日在同你一起看看鎖鏈法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