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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交鋒01

第二日一早,場館門一開,等候多時的殷霽就從門縫滑進來,哭天搶地地撲到周汲月身上:“念神、許清荻哎!快吃早飯!”他以為周許二人已經十幾個小時沒吃東西了,急吼吼地趕過來,十分內疚。

“唉,都怪我,昨天應該提前把許清荻帶走”,殷霽十分內疚,“今天都要比賽了,結果害你們在這裡待了一晚上,又休息不好。”

周汲月本想問他香囊荷包的事情,但此刻青蕪一行正吵吵嚷嚷走過來,人多眼雜,便不好再問出口了。許清荻坐在她身旁,向齊韜揚手示意:“怎麼不見你們黎帥?”

齊韜臉色不好,搖頭:“黎帥今天身體不舒服,早上就不過來了。”他身邊鄒嘉軒開始聒噪:“社長不來,我們沒有權利替他抽籤,但是既然他不抽,肯定會有一個人輪空,這個輪空的人就跟社長比。”

周汲月微感詫異,昨天晚上見到黎硯池還好端端的,怎麼今日忽然就不舒服了?她抬眼恰好瞧見欒青錦一個人負手而立,遊離人群之外,當即搖手喚道:“青錦,來,到這邊來。”

“念神這個動作,這個語句,如果不是神色太過正直的話,簡直像是老鴇讓頭牌姑娘過來。”殷霽冒死吐槽,隨即被許清荻薅了一掌,他瞪眼,後者正收回手冷笑,“你胡說什麼呢?”

“哎,欒青錦,他怎麼還在?”齊韜突兀地說,青蕪三人叉腰面對欒青錦,臉色紛紛沉下來,竟不停留,哼了一聲直奔後臺。

周汲月隱約覺得青蕪眾人的神色十分詭秘,她沒有放在心上,拉著欒青錦細看,舒了口氣:“昨天我看到你在小樹林,兩眼發直,真讓人擔憂,你現在還好吧?”

欒青錦淡漠的眼神在她身上一停,琥珀色眼珠隱約泛出紅血絲,眼睫一抬,算是應了,他挽著袖子,小臂上若隱若現有血痕,但已然被包紮清爽。

他似是不願談這個話題,別過臉:“學姐,去抽籤吧。”

用天打五雷轟來形容許清荻看到自己的籤是什麼感受,簡直一點不為過,他抽到了那個輪空的籤,意味著要對陣黎硯池。

齊韜走過來,笑嘻嘻地拍他肩膀:“原來是你這個幸運兒抽中了和我們黎帥對陣,趁早認輸吧!不過黎帥是個溫柔的人,不會讓你輸得太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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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隊選拔賽共分兩輪四個場次,並非某場對決一錘定音,贏一場得三分,輸一場扣三分,倘若選手運氣太背,甚至會出現負分情況。

因此,即使許清荻輸了這場比賽,也依然不影響晉級。但當面被對手方如此直白地指出,許清荻仍是頗為不虞:“不說閒話,我和黎非酋那個滿腹黑水的黑心人賽場上見!”

齊韜也笑,只是那笑容裡滿是不屑,在他看來,許清荻雖然值得欽佩,但實力還是比黎硯池差太多,可謂是碾壓性的。只是他想起黎硯池還在生病,心頭忽然一緊,裹挾著夥伴飛也似的離去了,像一陣小旋風。

隨後早上沒有賽事的各家選手都回了下榻酒店,一路上許清荻一言不發,心思沉重。他不畏強敵,但也沒託大到認為自己的實力比黎硯池更強,自己的贏面確實很小,但賽場風雲變幻莫測,若定心觀察、凝神靜氣,或許便能把握一線獲勝契機。

“盡力而為,至於具體的勝負,就交給天數。”周汲月輕撫他的肩頭,意示鼓勵,眼波微茫,宛如一片虔誠河水,將他淹沒。

許清荻陡然感覺肩上被她指尖所觸的地方宛如火灼,熾熱如沸,那股熱意倏然傳遞到心裡,竟也激盪成熱血翻湧。他握緊了手:“我不會輸的。”

這語聲輕飄飄如風中旋葉,極輕卻極堅定,彷彿他在此刻艱難地下定了某種決心。

午後,再一個驚天霹靂打響,自近日來燃燈換選手、流鯨車禍之後,又一個重磅炸彈被投下。青蕪社長黎硯池向組委會正式提出,申請告假缺席一輪,聲稱身體有恙,對於參賽力有不逮。

彼時距離國家隊選拔賽第一場開賽還有一小時,很多趕到現場的青蕪粉絲聞訊爆炸,立時混亂起來,幸好齊韜等人站出來,暫時安撫住了悲憤擔憂的粉絲,才避免了這些人衝向場館發生暴動。

“社長為什麼忽然做出這個決定?”齊韜沉著臉,在幕後背著手來回亂走。他知道隊長即使空缺一場,也全然不影響後續比賽成績,仍可順利晉級,但這第一場比賽,對於青蕪全社、對於粉絲來說,拿下一個開門紅穩定士氣、振奮人心太過重要了。

“今天早上回去,黎帥就不在房間裡,電話也打不通。”鄒嘉軒嘆氣,憂心忡忡,“黎帥是去醫院看病了嗎?不過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麼用,只能希望黎帥安好無恙,接下來好好休息了。”

“倒是白白便宜了許清荻,他輪空一場,不得分但也不扣分。”齊韜搖頭,不知是氣憤還是嘆氣,“倘若他和社長比,就要成為全場第一個獲得負分的選手了。”

同樣的話語也在流鯨的會談中屢次出現,只是他們因為不知內情、毫無顧忌,說話也更刻薄鋒利些。殷霽第一個跳出來幸災樂禍:“生病請假?還有這種操作,竟然批准了,真是普里汀杯組委會的親兒子!乾脆三場全請假得了!”

周汲月不理會他胡攪蠻纏,黎硯池這個請假確實疑點頗多,猝不及防。此前幾年並非沒有請假的先例,但黎硯池身為青蕪社長,一手締造社團,將其發揚光大,責任心與意志力必然甚為可敬可佩。因此按她推斷,黎硯池即使有天大的不適,也一定會強撐上場,

除非,黎硯池是刻意的。

她側眸凝望許清荻,少年乍聞驚變,並無多少喜色,反而輕輕嘆息,看來是初步具備了大戰之前處變不驚的從容風度,正輕揚眉:“非酋這麼做,說不清帶來的後果是好是壞。”

姜偌在醫院裡同眾人影片連線,他心思縝密,又因為身在局外,看得分外通透:“暫時來看確實是有利的,但青蕪其他選手必然悲憤之下,竭盡全力拼完接下來的比賽。他們社團過於依賴黎硯池,也許黎硯池這種壯士斷腕的做法確有深意。”

此前,他在流鯨訓練時,對許清荻頗為敵視輕蔑,然而卻猝不及防地被車禍剝奪了參賽資格,反而是許清荻傷勢較輕得以出戰。他一開始萬般不服,心中極度掙扎惘然,如江海一葉舟沉浮不定,一會兒嫉恨蒼天不公,讓他最後一年折翼在此,一會兒又慶幸流鯨畢竟沒有全軍覆沒。

姜偌這麼幾番思想交戰下來,終於還是對流鯨的集體榮譽感佔了上風,尤其在看到許清荻開幕式上振奮人心的表現後,終於放下芥蒂,毫無保留地為許清荻提供幫助。

許清荻點頭稱是,婉拒了姜偌提出要呈現記憶方法的好意。他的清晰記憶已經在平日的模擬題中練到熟極而流的地步,但平日完成的單專案題,到底難度低於正式比賽,因此未來幾日將遇到的複合題到底是什麼難度,是否過於苦手,誰也無從知曉。

他緊接著安安靜靜地過完了最後的聽記專案難點,這是他最薄弱的環節,難以依靠清晰記憶作答取勝,他也沒有什麼取巧的方法,只能硬著頭皮迎上。

晚上八點半的時候,場館裡的比賽徹底結束,殷霽興沖沖地奔過來報告,整張臉卻轉瞬垮下來:“青蕪三戰全勝,簡直無敵了,那個齊韜恰好對上欒青錦,像瘋了一樣拼速度,按下搶答器的時間只有對手的三分之一,欒青錦正確率與他相同,但時間慢了,所以輸了。”

許清荻倒吸冷氣,他和欒青錦、齊韜分別比過,欒青錦身為失轉換障礙患者,不僅天賦極強,在他看來實力也略勝過齊韜,然而卻比出了這樣出人意料的成績。

他心中一動,隱約明白過來黎硯池舉動的深意。青蕪全社最為尊敬黎硯池,算得上過度依賴,在國家隊選拔賽這種十分重要的場合,全社人都篤信黎硯池不會輸,已經能夠保證社團至少有一人入隊,因此在潛意識裡就會稍稍放鬆對自我的要求。

這就如同背水一戰的人,忽然面前再度出現了可以遠航的船隻,好不容易鼓起的戰意自然就洩了,只不過此戰迫在眉睫,不得不硬著頭皮趕上。而黎硯池所做的,就是在不影響自身晉級的情況下,再度鑿沉船隻,給予青蕪其他三人“必須要贏”的心理暗示。

不愧是玩戰術的黎帥,果然心上幾百道褶子彎彎曲曲,算計驚人。

周汲月也已明白過來,歎服:“黎帥當真了不得,可敬可佩。”她隨即肅容,捏著崩戈拉的爪子,塞進許清荻手中,“不過你別怕,一往無前,你將所向披靡。”

她目光灼灼,語聲熠熠,如一片星海包圍了許清荻。

許清荻抓緊崩戈拉的手,與她擊掌:“對,所向披靡!”所向披靡,因你借我不辭剖肝瀝膽的一腔孤勇,無懼刻骨銘心的一程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