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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拿雲01

此後,許清荻著實情緒低落了好一陣,以至於眾人紛紛詫異,四處打聽到底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讓他不再上躥下跳、過分活躍。黎硯池推斷,許清荻的心情起伏,百分之一百和周汲月有關——他表現得太明顯了好嗎!遇見周汲月從來低著頭,避免目光交匯;訓練的時候躲得遠遠的,甚至看到周汲月往這個方向走過來,就隨意找了個藉口衝出門;還有……

黎硯池的猜測在開幕式前吃早飯的時候得到了進一步驗證。

也許是因為緊張,畢竟過了今天早晨,就是正式的比賽階段了,許清荻來得很早,要了一杯高濃咖啡,仰頭直灌了進去,看得剛進門的黎硯池脖子一抖,牙齒發酸:“方糖在你的左手邊,你不覺得很苦嗎?”

許清荻木著臉,端著一盤烤香腸和土豆泥,霍地倒在凳子上:“我的心更苦,已經苦得失去知覺了。”他還嫌不夠似的補了一刀,“你這種天天和男朋友黏糊在一起,像兩塊泡泡糖合併成一個大泡泡的人,是不會懂我的。”

“……”黎硯池握緊了手,在心裡提醒自己,冷靜,失戀的人吐槽兩句也沒什麼的,你不可以跟他一般計較。

黎硯池吸氣,十分好脾氣地坐在他對面,順手按欒青錦的口味替他搞好了早餐,嘆氣:“你最近到底怎麼回事?你再不說,我就去問念神了。”

許清荻聽到“念神”兩個字,微弱地挑了一下眉,隨即又戴上了他最近喜歡的毫無表情的面具,漠然道:“我都說了,我心裡苦。人生多苦劫,甚至我唯一的甜也不能拯救我。”

“收起你的土味情話”,黎硯池忍無可忍,決定採用迂迴戰術,“你是不是很介意念神和希爾蘇特的關係?”

許清荻不說話,這個問題的答案很明顯了。

“所以你現在搞成這樣,是希望念神來跟你解釋一下,或者通俗來說——”黎硯池頓了一下,再次覺得牙酸,“你就好像那個犟脾氣、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小姑娘,希望念神來哄哄你?”

他恨鐵不成鋼:“都這個時候了,還做著你的春秋大夢呢?”

作為一個暗戀者,和自己暗戀的物件單方面冷戰當然是沒有關係的,最多也不過是葬送自己這麼多年的痴心妄念罷了;但是作為一個腦力競技選手,國際賽前夕,尤其是在上場人員名單還沒完全固定的時候,偏偏和領隊關係搞僵,那真是豬油蒙了心——是個帶了腦子來維也納的人都做不出來。

所以,此刻黎硯池嚴肅地給出了必須要提的建議:“你去找領隊談談。”

他其實是站在好友的角度,很為許清荻考慮了,於是又遲疑著補了一句:“你如果覺得一個人面對她很緊張、開不了口,我可以陪你一起去,或者……我先替你探探口風。”

但許清荻根本沒領他的情,許清荻甚至沒有接他的話茬,而是關注點清奇地落在某個方面:“我不是做春秋大夢,我是在做春夢——只有春夢裡面,我才能把討厭的桃花枝砍掉,送念念姐一片桃花林。”

“什麼桃花林?”欒青錦捧著鮮奶做到黎硯池旁邊,給了小男友一個淺淡到幾乎無法發覺的甜笑。他衝著進門的地方招招手,“學姐,過來坐!”這一桌只有許清荻旁邊有空位,他希望這兩人藉此機會談談,解開誤會,好好比賽——老實說,他還挺看好許清荻代替齊韜登場表現的。

許清荻卻像屁股下面被點了一串炮仗似的,噗地彈起來,彷彿腦袋要撞到天花板。他哧溜一下喝完了湯,抓起兩根小香腸塞進嘴裡,貓著腰,刺溜一下準備從牆根繞出去,嘴裡還很含糊的嘟噥著“我走了。”

“領隊,許清荻有話要跟你說!”然而黎硯池已經替他喊了一嗓子。

許清荻哀怨地回看黎硯池,艱難地咽完了嘴裡的食物。他注意到周汲月還在取餐,沒走過來,趕緊壓低嗓子低聲說:“你別管我,我根本不在意自己能不能上場,我當初學腦力競技就是為了念……念念姐,她既然不要我了,我也不關心腦力競技的其他事了——你就讓我安靜地做會兒夢不行嗎?”

黎硯池在自己瀕臨爆發,準備把盤子裡的通心粉澆到他頭上之前,麻利地離開了餐廳。

“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欒青錦精闢地概括。

出於對隊友兼好友心理健康的關懷,開幕式結束後,黎硯池還是去找了另一位當事人周汲月。其實,此前周汲月的表現已經很令人奇怪了,她少有地沒有進行管教許清荻,而是採取了冷處理、甚至近乎冷暴力的方式——按理說,領隊應當對比賽期間的任何事務全權負責,隊員的心理健康、乃至競技狀態自然是她應該關心的範疇。

周汲月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麼不願同許清荻談這個問題,事實上她有好幾次試圖開口,同他正面談談,但許清荻的躲躲閃閃、畏畏縮縮、乃至眼神裡不經意流露出的不情願、逃避、悲傷、無力,瞬間卸去了她所有運籌帷幄、掌握全域性的能力。

她不得不承認,許清荻的問題是無解的,甚至已經讓她本人陷入了糾結困擾。

因此,當黎硯池提出“開誠佈公地談談”這個請求時,周汲月明確表示自己愛莫能助。黎硯池驚駭欲絕,按照周汲月一貫果敢向前、雷厲風行的氣場,這可不像是她說出來的話。

“念神,你是不是動搖了?”他想到某種可能,委婉地點明。

“沒有”,周汲月斷然否認,“我不會那種被追幾回就頭腦發熱答應別人的人。”

黎硯池無語,涉及到戀愛問題的人都沒有智商嗎?許清荻已經是重度智障了,現在就連念神都智商下跌了,這破隊伍還能不能好?他唇角抽搐:“可是我還沒有說是因為什麼動搖,事實上,我本來想問你是不是動搖了讓齊韜上場的念頭。”

周汲月心知對方在言語裡下了套,但她也沒過多糾結這個細枝末節:“齊韜能不能上場,得靠他自己。”她不想再繼續談論這個話題,起身送客:“三人團隊賽的抽籤結果十五分鍾後就要出來了,我需要時刻保持關注度。”

黎硯池知道此番談話的目的已經達到,念神是個明智而富有洞見的人,既然已經被他點破,對方一定能自己想明白許清荻在她心裡到底是什麼位置。這十多個比賽日過後,許清荻長達八年的苦戀就要有個結果了,至於是冷酷無情的句號,還是意猶未盡的休止符,那就要看念神這些日子能琢磨出什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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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黎硯池對此抱有極其樂觀的態度,旁觀者清,在不涉及欒青錦有關的問題上,他的感覺從未出錯過。

“曾語兒,於芷芊,許清荻。”周汲月念出了三人團隊賽被抽中的名單。

今年維也納普里汀杯的賽程安排得很緊湊,三人團隊賽和個人賽同期舉行,魔方賽和空間賽同期舉行,其他專案在個人賽的末期舉行,按照積分制選出各項目的前十名進入淘汰賽,角逐各項目的金銀銅牌。因此,欒青錦和於芷芊將在比完團隊賽後的第二天,立即投入個人賽的比拼,如同陀螺連軸轉,沒有足夠的休息時間。

“對方,斯洛維尼亞隊,也是一個魔方,一個空間,一個記憶——會是什麼專案啊?”於芷芊面色凝重,蹙眉沉思,她十分希望自己能夠為隊伍贏得這關鍵的六分。

“等一會就出專案安排了,其他人現在先準備個人賽吧,你們三個留一下。”周汲月收攏著桌上散落的檔案,冷眼瞧著許清荻唉聲嘆氣地揀了個最遠的位置坐下,貼著牆,彷彿在cosplay一株緊貼著河岸的蘆葦,不禁心頭有氣,移開了眼。

她不理會許清荻,轉而準備安慰首次面對大賽分外緊張的於芷芊,畢竟是個小姑娘,也沒怎麼做好參與團隊賽的心理準備,就這樣被迫登場,甚至三人團隊賽中都沒有一個是來自青蕪的隊友——於芷芊越想越沮喪,趴在那裡都快要哭了。

“黎帥真是把自己的社員保護得太好了。”周汲月在心裡搖頭,青蕪的這兩個人,於芷芊和齊韜,對他們的社長過度依賴,一旦離了他們社長,簡直就像是兩個毫無自主判斷能力的稚齡孩童。

“你會讓黎帥、齊韜、以及整支隊伍為你感到驕傲的,對嗎——”曾語兒衝過去,眯眼笑,“黎帥那麼溫和的人,他會讓你盡力而為,即使你做錯了什麼,他也不會怪你。”

於芷芊反而更緊張更著急了:“我就是怕他這樣說,黎帥對我太好了,我害怕讓他失望難過。”少女又是驚慌又是茫然地撇嘴,“黎帥已經帶著中國隊折戟三回,我真的不想看到他再那樣傷心一次。”

“那你覺得我們能走到什麼地步呢?”曾語兒摸摸腦袋,“我們的目標是保五爭三,按照我們的實力,這也是個很符合實際的目標。可是黎帥——至少過去的黎帥,是個冠軍主義者,因此我們這屆最終的成績,即使我們已經拼盡全力,也還是會讓他傷心失望的。”

曾語兒煞有介事:“就算我們輸了三人團隊賽,只要我們之後努力一點,按照往年的積分來看,一百零六分到一百一十六分可以排進前六名,我們還是有希望保五爭三的……”

“保五爭三?”周汲月冷冷道,“你再說一遍,我們的目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