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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絢爛03

許清荻回到場中的時候眼睛還是紅的,有點乾澀,但很快緊張的比賽就讓他再也顧不上這個了。他調整好狀態,始終穩定地壓制著艾德琳娜,最後略帶一點點意外地被宣佈得到了一枚個人銅牌的好成績。

然而,臺下的觀眾卻沒有給予掌聲,也沒有對失敗者給予嘆息和扼腕,事實上,就連他們兩個本人都顧不上這個,他們屏住呼吸,連同其他在場的四萬人一起,將目光聚焦在賽場中央偏左側的黎硯池與希爾蘇特身上。這偌大萬人會場中,一瞬寂靜到可以聽見外面風吹捲簾的聲響。

黎硯池過去已然經歷過三次這樣的時刻,他失敗了三次,所以才得了“黎非酋”這樣一個聽起來有梗,細品全是血淚的綽號。許清荻過於緊張,根本不敢往那裡看,他閉上眼,雙手合十抵著眉心,默默祈禱。

如果真的像曾語兒所說,我們將破除詛咒,重獲新生,那麼請將黎硯池的非酋也一併破去吧!

許清荻的思緒天馬行空,然而會場裡卻忽然出現了異樣的騷動,開始是一點點細微的討論,很快變成了大聲喧譁,在賽場中央傳來動靜的時候,喧譁的聲浪到達了頂峰——希爾蘇特率先按下了比賽結束按鈕。

許清荻心往下沉,他再也忍不住,偷偷將手指開啟了一條縫,從指縫中往外看黎硯池的賽況。黎硯池彷彿做題很不順,在希爾蘇特提前完成之後,他緊蹙著眉,反反覆覆地檢視著某一個答案,懸著筆,像是猶疑不決,甚至略顯煩躁地用指尖輕點著桌面。

看來中國隊今年是凶多吉少了,許清荻面如死灰。

但也許是因為周汲月的幸運值加持,上天最終還是站在了他們這邊,希爾蘇特用時短但是出現了錯誤,因此正確率低於黎硯池,最終的獲勝者仍然是黎硯池,這是他獲得的第一個個人金牌,同時也是——

“一支前所未有的世界冠軍隊在維也納誕生了!讓我們恭喜中國隊!”主持人亢奮地宣佈了最後的比賽結果,積分榜上,中國隊加了黎硯池和許清荻的冠軍、季軍積分,終於反超了新西蘭隊,來到了榜首。

許清荻呆呆地站在那裡,覺得空空落落,彷彿懸浮在空中,沒有腳踏地面的實感。他好像不太能搞明白他們怎麼就一下子忽然奪冠了,他咧著嘴笑,有風度地擁抱了紐西蘭的對手,在,滿場的煙花綵帶金粉中和衝上來的一些其他隊伍的新朋友打招呼,他和隊友一起蹦,一起跳,一起高聲尖叫。

但是大家似乎都沒有太高興,而是神情恍惚的,他們似乎還沒有理解自己已經是世界冠軍了,他們幻想過這樣的榮耀,卻在巨大的勝利面前猝不及防地眩暈了。

女記者迎著風扯乎:“了不起的中國隊!神一樣的選手黎硯池和許清荻!今晚他們的比賽為我們獻上了一場視覺盛宴,特別是許清荻這個小甜心,在第一場崩盤之後,迅速調整好狀態,拿到了第二場比賽的銅牌,真的非常了不起——啊,他開啟了一罐糖,那是什麼糖!”

“現在我已經拿到了新科世界冠軍送的糖果,據說叫槐,刺槐糖。我不吃,我要回去把它收藏起來——哎小家夥,你不可以拿我的糖果,你的觸碰將會減低這顆糖果獨有的、來自世界冠軍的靈氣!”

“讓我們再看一看另一位奪冠功臣黎硯池——他參加了四屆普里汀杯,四次個人成績都在前三名,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也是他的最後一屆比賽,以一個世界冠軍劃下了圓滿的休止符。”

“黎硯池跪在賽場中央,身上沾滿了綵帶和金絮,看起來美得驚人——啊他竟然在哭!”

許清荻直到此刻,才開始神智回籠,因為他回頭,看見距離他遠的地方,黎硯池將臉埋進手心,跪在地上,抽泣著親吻他的獎牌。他忽然又用拳頭狠狠地垂著地,仰起臉,淚水劃落跌入草叢,他哭得那麼傷心,就好像今晚贏得不是他們,是新西蘭隊。

自加入國家隊以來三年,經歷大風大浪而始終溫言笑語以對的青蕪社長黎硯池,在鏡頭面前向全世界痛哭,那種撕心裂肺的哭法,如同崩裂了整個世界。

許清荻跌跌撞撞地走過去,他知道,黎硯池只是太高興了,過去三年在最重要的那一場比賽中屢戰屢敗,和非酋這個名號還是給他造成了不可估滅的影響。黎硯池今年甚至從來沒有奢求過自己能贏。

黎硯池確實是在撕裂整個過去的他,他的內心有一道經年不愈的傷口,時時作痛,隱隱無力,這一場大勝更加劇烈地割裂開傷口,然後他更為強大的靈魂在原地浴火重生——就讓他的淚水盪滌乾淨所有欲說還休的悲哀吧,長風過處,終會有雨過天青見將來。

許清荻終於從半空中被拋回到了地面上,他開始清楚地感覺到,他們已經站在了最巔峰,是世界冠軍了。他開始毫無意識地傻笑,然後順應心意做了一件此刻最想要做的事——他一轉過身,就發現周汲月在他身後,對他張開了雙臂,於是他也飛奔著撲過去,仗著身高優勢,毫不費力、原封不動地送還了那些吻。

“我將為你加冕。”周汲月在他懷裡動了動,艱難地伸展手臂,將他忘了拿的銅牌和團體獎牌掛在他脖子上,低低地笑了,“我為你驕傲。”

“阿黎,我為你驕傲。”幾乎是同時,在他們旁邊不遠處的欒青錦也喃喃地說出了同樣的話。他半跪在黎硯池身旁,攬住不停哭泣的人,執起他的手扣緊了。

“我為你驕傲,也為我驕傲。我很高興我們一起拿到了冠軍獎牌。”他冷淡的聲線裡感情滿溢出來,翻來覆去只是說,“我很高興,真的很高興。”

“這一刻的絢爛歡喜,足可支撐我走完整個餘生。”

欒青錦的暱稱是“嘉彼庭樹”,那是一個只關於他和黎硯池兩人的故事。

——心底偏生庭樹,多年不移不問,不渝不轉,不憐不賒,唯獨在重逢時忽而傾蓋。

晚上的宴會如同一盆歡騰的火鍋,咕嘟咕嘟,氣氛熱鬧得快要爆炸。不知道是誰提議的,他們友情邀請了惺惺相惜的對手新西蘭隊,希爾蘇特略微遲疑了一會兒,然後答應了——他們雖然沒能捧回普里汀杯,但也依然創造了隊史最佳,所以在短暫的失落之後,就開始了歡慶的盛宴。

“學姐,你怎麼不進去?”新西蘭隊還沒到,欒青錦覺得太熱,出來吹吹風,轉過兩個拐角,忽然看見周汲月一個人杵在那裡,把他嚇了一跳。

周汲月看著他,神色裡流露出過度緊張的意味:“沒事,我就站在這裡站一會。”

欒青錦沒接收到逐客令,他喝了好些酒,正是頭腦暈乎乎的,因此他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全無避諱:“他是不是要向你表白啊,不對,瞧學姐你這架勢,是你要向他表白吧?”欒青錦吃吃地笑起來,靠著牆根坐下,憨憨地衝她眨眼,“那你快去啊,你還在等什麼呢?”

周汲月覺得喝醉酒的欒青錦真是太可怕了,話多得要命,還會賣萌,那可是生化武器,黎硯池可得好好看緊了。她避而不談:“現在等希爾蘇特到。”

周汲月本意只是轉移話題,示意他趕緊回宴會,誰知道欒青錦如同聽見她當場向自己表白一樣,驚駭地睜圓了眼睛,清透的眼瞳在夜色裡映著昏黃的燈光,分外攝人心魄。只是因為醉意,那眼睛很快又蒙上一層霧氣,眨了眨:“你……”

小醉鬼欒青錦只說了一個字,忽然吃吃地笑起來,拔腿就跑,瞧他磕磕絆絆的樣子,周汲月真害怕他半路摔個四腳朝天。事實上,欒青錦確實快要摔跤了,但是他剛腳軟了一下,似乎要跌坐在地上,就被一個人及時地拉住了。

黎硯池皺眉,彷彿要問他為什麼如此不小心,但欒青錦上來就是一句話砸在他臉上:“剛剛學姐跟我說,她要跟希爾蘇特告白!”

“啊?”黎硯池驚呆了,“她真的想去紐西蘭放羊嗎?”

黎硯池作為一個判斷能力極佳的人,平時絕不會相信這種比齊韜的腦子還要不靠譜的八卦,但是他喝醉了酒,稀裡糊塗,又因為過於相信欒青錦,於是絲毫沒有質疑:“那清荻會很傷心的!念神為什麼會喜歡希爾蘇特啊,那個卷毛頭,長得倒是不錯,實力……好吧,實力也不錯,但是嘛……”

欒青錦抬手輕飄飄給了他一掌:“當著我的面這麼誇其他人,你想收拾鋪蓋滾回家嗎?”

黎硯池因為酒精而封閉的大腦開始遲緩的運轉,他困惑地搖頭,忽然興奮起來:“啊,我們應該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別人,讓更多的人一起為念神開心!”

————

“辛西婭,我們的領隊要向你們的隊長表白!”黎硯池衝進室內,抓住躺在沙發上吃甜點的辛西婭就來了這麼一句,“你們隊長什麼時候來啊?”

辛西婭嚇得手一抖,叉子上的布朗尼頓時噗地掉到了地上,她生氣地瞪著黎硯池:“你在瞎說什麼啊!這怎麼可能呢?我們隊長——”她本來想說我們隊長不是那麼隨意的人,可是想想周汲月又美貌又有才,而且和隊長意外的氣質相符,說不定就是隊長的理想型。於是她當即改了口,“你有什麼證據嗎?”

黎硯池滿臉興奮,又灌了半杯酒:“我男朋友告訴我的!他說他聽見我們領隊親口告訴他的!”

“哦天吶,是女孩子先告白,周領隊真是個可愛的小女神——”辛西婭浮誇地捂住心口,“哦,這愛情的滋味真是該死的甜美,我愛上他們兩個了!”

“不行,不能我一個人被甜到,我有義務把這個訊息告訴給大家。”辛西婭充滿責任感地握緊了拳頭,換來黎硯池一個肯定的眼神和意味堅定的點頭。

“Qi,你們領隊要向我們隊長告白了!”辛西婭走向吧檯要了一杯檸檬汁,激動地大叫。

齊韜正在調雞尾酒,極為敷衍地嗯了一聲,表示他對這個不是很感興趣——開玩笑,許清荻和周汲月營業情侶、並且即將假戲真做的事情人盡皆知,就算殺了他的頭,他也不相信周汲月要去和那個希爾蘇特告白!

但是辛西婭還磨蹭著不走,齊韜清清嗓子,決定給這個可憐人一點提示:“你知道的吧,我們先前開了賭局盤口嗎?賭黎帥和欒青錦這兩個人,嗯,一對怨侶,能不能破鏡重圓——現在你也看到了,這個賭局的結果已經顯而易見,沒有任何繼續下去的價值了。”

齊韜眼珠一轉:“但是我們開了新的盤口哦!這一次是賭我們領隊和許清荻多久能在一起——許清荻你知道吧,就是輸給希爾蘇特拿了銅牌的那個——他倆才是一對,是官配,是官配,全中國都承認的那種!所以我才不相信你說的那什麼念神要向希爾蘇特表白呢!”

辛西婭生氣了,她感覺到自己八卦小公舉的地位被動搖了,她不得不放大招說出了自己的資訊來源:“黎帥方才說他男朋友告訴他說周領隊親自和他男朋友講的!”

齊韜就像從來沒認識過她這個人一樣,呆愣愣地盯著她看了三秒鐘,忽然蹦向了天花板:“天吶,這真是太美妙了,我想看!念神什麼時候向希爾蘇特表白啊,我想看現場!”

但是辛西婭卻不如之前表現得那麼興奮了,小姑娘有點僵硬地手往左指,示意齊韜偏著頭。齊韜汗毛倒豎,忽然間就感覺到鼻子一涼,他戰戰兢兢地側過臉去,看見許清荻舉著把餐刀,殺氣騰騰地笑著,拿刀在他鼻尖上來回比劃:“你把剛剛那句話重複一下?”

辛西婭複述了一遍,好心地拯救了齊韜一命,這回輪到許清荻傻眼了:“你說非酋告訴你欒青錦告訴他念念姐今晚要和希爾蘇特那廝表白?我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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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韜整理了一下衣領,目送著許清荻光速遁走的背影:“辛西婭,你還要參與賭局嗎?我還押許清荻今晚就能追到我們領隊,你要押你們隊長嗎?”

辛西婭一咬牙一跺腳,氣貫長虹地拍給他一百塊:“押!全副家當支援希爾蘇特,他給我爭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