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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地域之眼

北過玄武入劍門,劍門關乃是兩峰之間生生被撕開了一道裂縫,北過劍門天塹便是崑崙,當今浩土四方勢力東土蜀山道門,北嶺大夏皇朝,西漠焚香谷,南源妖王殿,但要說宣告在外的兩大門派,便非南蜀山和北崑崙莫屬了。

崑崙凰雖為軒轅人皇所敗,但其無下四大護法無不享譽北嶺,教眾不計其數, 大夏公主軒轅若雙更是凰無神的嫡傳弟子。只是崑崙千里不止有凰無神,更有一方紅河,名為地獄之眼,傳說地獄之眼可通往幽冥黃泉,為不入世的神聖燕姬坐鎮,便是凰無神也要忌憚燕姬三分。

劍門山巔,寒風凜冽,白衣人長袍在風中飛舞,在他身後一男子黃袍加身,身邊一位美少婦鳳冠霞帔,今日本該是這二人的成婚大典,整個大夏皇朝普天同慶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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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葉,你當真不留下來喝我們的喜酒嗎?要去那個人皇老爺也要畏懼三分的地獄之眼?”黃袍帝君正是登基不久的軒轅三郎,他身旁的美人便是蕭祺。

“昨日已喝過酒,便是喜酒,我卻是奇怪,既然燕姬很可能就是燕祖燕青眉,為何在你大夏皇朝卻安然無恙,你們人皇老爺也要怕她三分”。

軒轅三郎道:“燕姬是不是燕祖燕青眉我不知道,不過在我們皇族有一條不傳之秘,當年,人皇老爺決戰凰無神,雖然獲勝,但卻驚動了地獄之眼的那位,兩人一戰,人黃老爺似乎沒有討到便宜,你確定要去找她?”

“如果燕祖真能勝過人皇,我到不虛此行”,荊葉說著,目光向北,崑崙之北,地獄之眼。

而那裡似乎也正有目光向他望來。

“就此別過,你們保重!”

說話間,七星出手,荊葉御劍向北。

蕭祺念了句:“荊葉哥哥,你小心些”,目光處已沒了他的身影。

軒轅三郎握緊妻子的手,正聲道:“龍驤騎士,向玄武山”。

玄武山,才是大夏皇朝帝統最堅固的一道屏障。

飛劍在天,穿雲破霧,直往北去。

墜落之處,是崑崙山脈腹地之中一片紅海,周邊礁石廢土,寸草不生。

在紅海的一邊,正有一位女子長髮紛飛,手握星河權杖,頭也不回的望著紅海之中的一抹亮光。

這女子曾在荊葉的腦海出現過,在蜀山劍閣替他擋過青帝子的致命一擊,是天機子神聖榜上排第二的人物,北海葬空山,天魔餘族之主,鮫夕落。

“你怎麼會在這裡?”荊葉疑惑道,彷彿他身上所有發生的事情,眼前人都瞭若指掌。

“少主下山的時候,我就在這裡了,沒想到還是耽擱了一會兒” 。

“你怕我打不過燕青眉”。

“原來少主是來找燕青眉的,這我倒沒想到,本以為天魔之心在少主神海之中,少主的心思我都能察覺”。

荊葉猛地一驚,天魔戰體,經過凰無神給的天魔

之瞳,天魔戰體已得其六,如鮫夕落所說,天魔之心已在他的神海中,那便只剩下天魔之顱下落不明。

“天魔之顱,現在何處?”荊葉直接道。

“其實少主心中已有答案,不是嗎?”

荊葉剛剛一反映,鮫夕落便猜到了他的想法,下山前,鴛鴦曾明言西漠焚香谷有人等他,自不用說,天魔八部,魔狼、蒼龍、黎狐、騰蛇、魔猿、鳳凰、鮫魚七部傳人他都有接觸過,剩下的便只有金鵬一族,此前他曾聽梅凌風說過,金鵬與鳳凰一般,人丁稀落,最終被金甲仙人追殺,隕落之地就在西漠。

只是荊葉未去西漠,先來了崑崙,畢竟,西漠她在那裡,荊葉還沒有勇氣面對。

想起西漠,荊葉心間一顫疼了起來。

鮫夕落輕輕嘆了口氣,背對著荊葉道:“少主放心,她有劍靈護體,不會有事的,既然少主來到這裡,到可幫她早日好轉”。

“我來這裡與她無關,你可曾見到燕青眉”,荊葉避開話題。

“世子請隨我來”,鮫夕落說著,手中星河權杖驟起,便見那血紅海水自左右分開,照出一條碧綠之路,直往中央亮光處而去。

荊葉下意識的隨鮫夕落前往,但見那光芒鋥亮之處卻是一方月牙狀的島嶼,爍爍發光,一縷熟悉的氣息鋪面而來。

昔日在妖王地宮之中,他便被紅色的月牙印記吸引,此時底下月牙狀的島嶼給他的感覺何其相似。

兩人落在島嶼上,鮫夕落一邊向前走著,一邊說道:“世子是不是想起了南源的地宮,不錯,那月牙印記裡的召喚是我留下的,因為我堅信吾王終會找到那裡”。

“月牙印記裡面的召喚?”荊葉猛地一驚,因為當日在月牙印記裡跟他講話的並非是鮫夕落,而是幻境裡忘川河上奈何橋間的孟婆。

“你是孟婆?”荊葉疑惑。

鮫夕落緩緩回過神來,卻不是荊葉先前見到的面容,赫然成了在幻境中出現過的孟婆容貌。

“不錯,世子不知,除了北海葬空山鮫夕落,幽冥地府忘川橋上的孟婆,你今日要找的人也在這裡!”

鮫夕落說話間,臉龐一陣模糊,再看時荊葉猛地呆住,卻是那日燕雲皇宮之中曾經出現過的燕祖,燕青眉。

“什麼!你就是燕青眉!”

荊葉直接呆住,神都九子之一的燕祖竟然是鮫夕落!

面對荊葉驚訝的表情,鮫夕落徐徐道:“命運如網,千絲萬縷,我天魔一族的命運便是天網,萬年來莫翊神族對我族追殺圍剿,要逃過金甲仙層出不窮的追殺,便要在人間織一張天網,縱橫捭闔,而我便是這織網人,如今看來,我鮫夕落以天衍演算法織下的這張天網終於等到了王的到來!”

“原來你就是她,怪不得人皇也敵不過她”,荊葉有些失神,恍然間,他想明白了所有事情。

跟著就聽鮫夕落解釋道:“如世少主所想,那無字天

碑的迷局邪子降世、帝子臨塵也是我留下的,若非如此,又怎能讓少主找到我,找到天魔八部這些可憐的族人們”。

“很慶幸,如今世子已足夠強大,我也可以放心的講出這些來。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神族不仁,以九黎為芻狗。當年黎天之戰落下帷幕,天君焚體庇佑八部來到人間,神界又豈會放過我們,每數十年就會有一批接著一批的金甲仙降落人間追殺我族,族人人口凋零,血脈稀釋,即便死去在幽冥也無法進入輪迴之道,眼見著我族要被屠殺殆盡,鮫夕落便只能織天網逆天命!”

“我雖上不得黎天,但可以潛入幽冥,因此我化三道分身,其一入世人間為人,成為神都九子之一,與人族達成約定,建立莫土之盟,保證我族殘部在莫土之中修養生息,繁衍血脈純正的黎族,另一方面,我也將我族倖存部眾遷往北海,打造葬空山讓他們儘快成長強大起來,其二,我借月神之力開拓地獄之眼,潛入幽冥化身孟婆,打探神界訊息,等待吾王歸來!”

“當我發現吾王降世後,便斷然撕毀六國盟約,打造亂世迷局,為的便是不被金甲仙人察覺,引導吾王長大變強,繼承天君衣缽!到此時,這一切才得償所願,我知道燕國給世子帶來了磨難,但是我的心血,希望世子能夠明白!”

鮫夕落的一席話,讓荊葉一時間心緒複雜,久久不能平靜,說到底是鮫夕落害的他家破人亡,可是他恨她嗎,他又豈能恨她!

不經意間,鮫夕落以停住了腳步,眼前是一方通明如境的大石,只聽得鮫夕落輕聲道:“少主,我們到了”。

荊葉茫然的抬起頭來,望著那方大石,正聲道:“這是何處?”

鮫夕落道:“雖然我具有天算之能,算無遺策,但是少主在天界神界的往事,我卻知之甚少,這一切的答案,就在這方明鏡之中”。

“這裡是?”

“三生石,三生石前知前世,三生石後忘前生”

只聽鮫夕落的聲音徐徐傳出,荊葉身後涼風傳來,卻是不由自主的向著那一方大石走去。

若墜入深淵一般,荊葉全身幾乎動彈不得,忽的耳畔響起一陣震耳欲聾的廝殺聲,凜冽的風吹得臉頰省疼,荊葉猛地驚醒過來。

這時候他以外的發現自己正置身於黎天戰場之中,而他自己此時赫然是一個襁褓中的嬰兒。

恍然間他清醒過來,妖王殿中的記憶依舊清晰如初,孟婆的話猶在耳畔,孩子,你就是那個嬰兒啊。

此時,荊葉雖然動彈不得,但周圍天崩地裂,殺聲震天,赫然便是當時的黎天落幕之戰!

這時候意識封印在嬰兒身體中的荊葉忽然飛了起來,被一位身著白色道袍的長髯白鬚的老人抱在懷中,眼前是那老人慈祥的笑容,他二人就此化作一陣雲氣,悄然離開戰場!

魔狼和月神的孩子,在黎天戰場中隕落,為東極蓬萊仙山青華宮九華真人收養,就此拉開了一段關於彼岸花的神話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