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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 前傳01

當長刀劃破胸膛的時候是什麼感覺?

是冰冷,疼痛,絕望,淒涼。

費家和紀家從祖上就開始交好,不過從來未曾聯姻過,大抵上都知道但凡扯上了裙帶關係,這情分就會變質,所以都是將家裡小的放在一起上私學,長大了自然也是能夠互相扶持的,比之親兄弟還要靠的上一些。

費秉安剛剛記事的時候就已經在紀家裡跟在紀長纓身後打打鬧鬧了,只不過因為性格的原因,他更喜靜些,每次也都跟在紀長纓身後去幫著兜住事情,免得紀長纓又要挨伯父的打。

“費嶺,上來不上來?”

紀長纓看著底下站著的費嶺急的不行,他朝著費嶺招了招手。今兒外面他打聽好了有雜耍的要來,而且是極為出名的劉家班,再晚一會就趕不上了,要不是夫子今天非拽著他嘮嘮叨叨,也不至於急成現在這個樣子。

費嶺此時手上還拿著書本,他看著已經坐在了牆頭上的紀長纓,想著勸一勸,要是等會夫子瞧見他又翻牆,定然會跟著伯父去告狀的。想到這裡他便將書放在了樹下的石桌上面,朝前走了兩步,對著紀長纓招了招手。

“你快些下來,剛剛夫子還讓你靜心在家抄書呢,怎麼現在又要翻牆?”

他又怕自己聲音大驚動了在院子外面的下人,又轉頭看了看,見到沒人便放了些心,轉而繼續朝著牆上已經帶了急色的紀長纓說道:“要是讓伯父知道了,定然那戒尺打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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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長纓哪裡管這個,十一二的年紀,哪裡是能安靜的?

他轉頭看了一眼還在猶猶豫豫的費嶺,最後看著時間已經愈發的趕,便急急忙忙的從牆頭上跳了下去,一轉眼就沒了影子。

劉家班子是這裡整個大梁最好的雜耍班子,什麼吹火,砸石頭都是最簡單的了,他更喜歡的是走繩索,看一次精彩的不知道回去能回味多久,誰還管那老夫子說些什麼,至於他爹會不會打他,那都是後事了,要知道機會得抓住了。

所以抱著這個想法的紀長纓便在外面看那雜耍班子看到了天黑,等人都已經散了才算盡了興,此時紀家的燈都已經掌了,很明顯他爹已經回來了。他躲在柱子後面朝著門前看了兩眼,抿了抿嘴,最後還是決定不能回去,轉身就跑。

“那是不是少爺?”門房守衛瞧見了那前面一閃而過的黑影,然後問了一聲旁邊站著的兄弟。

只不過他剛剛問就已經挨了一下子,被問到的那個門房侍衛瞪了自己好兄弟一眼,然後說道:“少爺哪裡回來了?老爺都在前廳氣成什麼樣子了,回來捱揍?”

這句話讓剛剛那個問話的人頓時反應了過來,剛剛那個肯定是少爺,只不過這個時候瞧見了也得說是沒瞧見,不然少爺保準這一頓的揍少不了,倒時候又是雞飛狗跳沒個消停。

紀長纓這小子皮實,雖然不喜歡死讀書,但是腦子卻不是個笨的,他想著自己要是一晚上出去瞎跑,老爹肯定又是一條罪名加在身上給他。長到這裡他便直接朝著費家而去,只不過費家的叔父同父親兩個人一個鼻孔出氣,正門鐵定是走不了了,所以他一日內爬了兩次牆。

“要我說啊,你鐵定回家免不了這次揍的。”

費嶺此時正在淨手,他身上只是穿著一身白綢做的中衣,站在放淨手盆的架子旁對著自己這好友說著,看上去已經是對這事情結果不抱什麼驚訝希望了。

紀長纓聽見這話只是撇了撇嘴,一邊拽著自己腳上的雲襪,然後朝著一邊甩了過去,張口回道:“捱打鐵定是要捱打的了,但是能逍遙一日是一日,現在回去正在氣頭上,母親勸都勸不得,待到明日母親勸一勸,沒準就能少挨兩板子呢?事情沒到最後一刻,就不能放棄掙扎。”

聽見紀長纓這個話,費嶺之時嘆了一口氣,一邊搖頭一邊用白巾擦著手,紀長纓都已經要把家裡面長輩都快摸個清楚了,見天的捱揍,都揍習慣了,現在聽見捱打都已經沒什麼敬畏之心了,也不知道伯父聽見這話是不是當時氣暈了。

“你別把那臭襪子隨便的扔,上次就是襪子扔到了床下面,我半夜差點沒燻暈過去。”

聽見費嶺的話,紀長纓只是擺了擺手,他看著自己手裡的雲襪十分的納悶,自己的雲襪哪裡有他說的那麼誇張?還能讓人燻暈過去?想到這裡便將那雲襪湊到了鼻子前聞了一下,當時便翻了白眼。

他急急忙忙將自己手裡的雲襪朝著遠處扔了出去,才算是喘上來一口氣。

“就說讓你別把你那臭襪子放在跟前吧?”費嶺看見他這個樣子不禁笑了起來,長纓這小子整日跟個憨貨似的,也不知道自己在外面跑了一整天,鞋子發悶肯定是會臭腳的,竟然還去聞一聞。

“我叫霜降去給你打水了,把腳洗了就好了。”費嶺伸了手將紀長纓從床邊給拽了起來,示意人去桌邊坐著,而自己卻已經掀開了被子靠在床邊開始溫習今日夫子講的那些晦澀難懂的知識來。

紀長纓無聊的坐在桌邊,他看著費嶺還在那捧著書仔仔細細的讀著,便不由得皺了眉毛。費嶺整日不是在看書就是在看書的路上,雖然習武也未曾落下,但是總覺得像是個書呆子一般。

想到這裡,紀長纓便張口說道:“你少讀那些書罷,雖然你家祖上是以謀略聞名都是讀書吃墨水的人,但是我聽父親說費家以前不讀這些什麼君君臣臣的玩意兒,倒是兵書看的更多一些,你現在倒好,就差直接去考功名了,比那老夫子還老夫子。”

費嶺聽見這話才從手裡的書本上移開了眼睛,他皺了皺眉說道:“君臣本就是如此,夫子說的哪裡又有不對?”

雖然父親往日也說自己讀書讀得腦袋有些發鏽,每每見到自己的時候眼中的神色都有些不大對勁,上次他偶然經過的時候也聽見父親同母親講自己這個性子與費家其他的孩子都不同,讓他看著十分的擔心,可是難道叛軍作亂犯上就好的了?

“要是有一日,聖上因為聽信他人讒言而讓我等犧牲性命。你可會做?”紀長纓一邊趴在桌上,一邊看著在床榻上的費嶺,眼中神色滿是認真。

“自古君臣便是有別,難道你還想抗旨不遵?”

費嶺聽見他的問話,抬了一下手摸了摸鼻子,他覺得長纓的這個問題問的有些好笑,哪裡用想的,這本來就是早有的定論了。想到這裡他比劃了個噤聲的動作,自知這話欺君犯上,便不可再往下說了。

紀長纓聽見這話,也只是垂了垂眼皮,無奈兩個人自小就一起長大情分要比家裡面弟弟妹妹還要深厚一些,就是爭論也只是徒傷感情罷了。想到這裡他便從桌上起來朝著費嶺笑了一下,還是同往常一般,像方才沒問過這話一般。

兩個人剛剛說完了這句話,外面的門就被敲了兩下,紀長纓便伸長了脖子朝著門那邊望了過去,一邊還朝著費嶺擠了擠眼睛,生怕是自己父親亦或者是費家的叔叔叔母來查驗是不是自己在這的。

費嶺看見他這個眼神,便朝著外面問了一聲是誰。

“少爺,是您之前吩咐的洗腳水,霜降剛剛弄好了說肚子疼,於是小的就送過來了。”那門外之人是打小就陪著霜降一起時候費嶺的青竹,為人雖然沒有霜降機敏,但是也算得上老實可靠。

費嶺一聽這話,才算是放了心將人叫了進來。

紀長纓瞧著青竹後面沒人這才舒了一口氣,有了笑模樣。那水的水溫剛剛好,是之前霜降試了的,故而他的腳剛剛一放到水裡,就發出一聲舒適的感嘆,尤為慶幸自己今日沒有回府,若是回了府只怕現在已經跑去祠堂,跟著家中的先祖去一道過夜了。

瞧見好友的腳已經洗的乾淨了,費嶺這才將床位讓了出來,自己靠裡面去躺著去了。他和紀長纓兩個人打小就在一起玩鬧,睡在一起也是經常的,紀長纓每每好動便靠外邊,他在裡面也算得上有安全感些。

“你跑得了初一,必然是逃不過十五的,明個要我說,你就乖乖的回家跟伯父負荊請罪,還沒準能少挨一些板子。”

此時他們兩個人已經躺在了床上,一個看著床頂上的帳子,一個則是騎著被子在有一下沒一下的扒拉著垂下來的簾子,倒是極為的和諧,安靜。然而因為這一句話,將平靜打破了,兩個人便又開始打鬧了起來。

紀長纓轉身朝著費嶺的嘴就捂了上去,一邊捂著一邊說道:“你怎麼跟那老夫子一樣,磨磨唧唧的都嘮叨了一晚上了,快點睡覺!”

“紀長纓,我想起來你手沒有洗,剛剛還摸了你那臭襪子的!”

“我不洗,你別拽我!我那襪子沒什麼的,我就摸了一下襪筒,我沒摸別的,聽不見了已經睡著了!”

大抵上是鬧了一天累得慌了,不到一會兩個人就已經進入了夢鄉,那夜繁星閃爍,少年不知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