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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 前傳02

紀長纓第二天是被父親給拽著脖領給提回家裡去的,費嶺瞧著那個樣子估摸著肯定是討不了好了的。只不過紀長纓皮實的很,應該也不會出什麼事情,縱然是這般想著,也早早的就叫霜降去紀府裡面打聽,時刻跟著紀長纓身邊的冬栢打聽著。

“你說說你,正事不幹,為了看個雜耍竟然還翻牆跑出去,要不是賈夫子來與我講,我竟然不知道你會這般頑劣,都多大的人了?”紀長纓的父親看著跪在廳中的紀長纓,拍了一下桌子。

他倒不是因為這孩子功課不上心,而是那雜耍哪裡只得翻牆而出?那文生本來迂腐,少學也不是不可,要說他也沒想著自家這大兒子能在這文章上多出彩,就是這也太沒規矩了,要是還不管教以後還不得上房揭瓦,就這個樣子如何能帶得了兵,沒個規矩。

“要是你這般頑劣,那以後在軍中如何能夠擔得了大任?叫你往東你偏要往西,為了個新鮮玩意枉顧職責自己瞎跑出去,以至於貽誤戰機?”

紀長纓原本還想著說兩句認錯的話來讓父親舒舒心,而後聽見這話便也就將嘴裡那些敷衍的話盡數給咽了回去,終究是自己錯了,說的再多也沒什麼用處,不如捱打長個記性,以後就不再犯了。

“兒子錯了,請父親責罰!”紀長纓態度誠懇的說了一聲後,便將雙手都舉了起來。

看見紀長纓這個樣子,也是個誠懇態度,紀珅原本還滿臉怒色也少了許多,只不過不氣這戒尺也是要打的,便朝著一邊的親隨看了一眼。本就是一直跟在紀珅的人,看見這個眼色哪裡還有不懂的,便立馬轉身朝著放著戒尺的地方而去,只不過還是心裡為著自家這大少爺心疼的很,估摸著這兩日這小祖宗又是腫著手得了。

費府裡面,霜降剛剛得了訊息就往回趕,此時正在費嶺面前稟報著。

“聽說紀家大公子被打了三十戒尺,現在已經跪在祠堂了,說是這兩日都不可以送飯菜過去,而且還說……就是您去了也不許靠近祠堂,免得您給他偷偷拿吃的。”

費嶺聽見這話,便知道自己去不去都沒什麼必要了,吃的定然是送不進去了,只得讓長纓忍兩日了。想到這裡便擺了擺手,嘆了口氣將夫子昨日罰紀長纓抄的書先抄了出來,字跡也是模仿的極為相像,看上去也是早就習慣的了。

自那以後,紀長纓倒是免去了這些胡亂瞎跑的毛病,雖然對讀書還是不大盡心,詩詞歌賦一概不解,只是喜歡的東西才會仔細鑽研,也就平平安安的長到了及冠之年。

那一年,新皇繼位,改年號為康平,整個大梁也慢慢走向了衰敗的開始。

康平帝生性軟弱,處理事情也是猶猶豫豫沒個決斷,按理來說並不該為這國君人選,奈何先皇膝下無二子,不知道為何竟然生出來的皇子都是早早夭折,便是保護的再好,也都能被小病給連累,故而也只能嘆一聲天意如此了。也就是因為這樣,唯一長成的康平帝也就成了國之大統唯一的繼承人。

因為他的性子,慢慢的外戚和宦官開始亂政,蛀蟲一旦有了便會越來越多,慢慢的底下的貪官汙吏也愈發的見長,忠臣雖然一時間並未被打壓的完全抬不起來頭,但是卻已然是扭轉不了乾坤了。

此時內憂之下,外患更是直逼朝堂,卑夷族大軍已經有些蠢蠢欲動了,似乎已經開始醞釀著什麼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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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費嶺和紀長纓他們三十歲。

父親還要坐鎮上京,他們兩個便被派往了北邊的東裕關去守關,大抵上是知道在邊關之地能回來的機會很少,家裡面也想著能夠帶著夫人一道前去,可是孩子正是要讀書學東西的時候,如何能跟著去北邊邊關之地?故而從離京的那一日起,二十幾年間他們見過妻兒的次數便少的能夠掰著手指頭數出來。

紀長纓帶了整整十萬的鎮北軍在北邊駐守,費嶺作為參軍,也有個副將的職位,這手中軍權自然也是拿著一半的。也是在小打小鬧了將近十年的卑夷族,終究是按奈不住了,朝著東裕關壓了過來。

這一仗,打了將近五年,勝利過也敗過,齊爾拉河前面的地方慢慢的被卑夷族所佔據,只不過因為東裕關當年是在齊爾拉河內建立,外面的護城河在夏季能夠保住他們,冬季也能好抵擋一下,這才沒有失守,十萬的大軍堅守在這塊地方。

然而,他們都不知道,當年年少之時的一句話,竟然一語成讖。一切的堅守還是被打破了,因為上京來了一道聖旨。

紀長纓看著那聖旨,氣的手都已經發抖了,那上面的字字句句看著好像是極為有理,可是他又不是個傻子,南邊起義,調過去北邊的大軍去鎮壓,便不說跑過去時間能否來得及,就是他們東裕關這十萬大軍調走了,整個關卡能夠守住還是兩說。

“昏君!昏君!”紀長纓氣的將那聖旨扔在了桌子上,他在整個議事廳中來來回回的走著,大抵上是氣到了急處,手邊的茶杯也成了遭殃的物件,與地相撞粉身碎骨。

費嶺聽見那茶杯發出的脆響,臉上的神色也不算太好,他將紀長纓扔在桌子上的聖旨撿了起來卷好放在了桌子上,從動作中不難看出還是帶著敬畏和謙卑的,甚至在聽見紀伯安口中的昏君兒子時還會皺一下眉。

“此等昏君,竟然會聽信那些奸佞小人之詞,試圖將十萬鎮北軍調出去,大軍不在我等如此守關?賣國賊!賣國賊!”

紀長纓想到這裡愈發生氣,本來還在大聲的對著費嶺在控訴著,可是轉頭間卻瞧見費嶺已經卷好了的聖旨,眼中瞳孔一陣的緊縮。他似乎想到了什麼,言語中已經帶上了不可思議與顫抖的說道:“費嶺,你不會真的同意將這十萬的大軍真的就這麼借出去吧?”

這聖旨之上寫的東西何其荒謬,哪裡沒有兵力了需要他對抗卑夷族的守關大軍前去,定然是朝中那些奸臣貪官的動作,只要在聖上耳邊說一說,那昏君便嚇得不行,起義軍是內患,定然是有事不滿才會如此,只需要招安便可,可卑夷族確實豺狼,定然是為了咬下來大梁一塊肉才可以的。

“君命難違,長纓。”費嶺之時咬了咬牙,此時這聖旨看著再如何不對勁,可君臣之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們是大梁的將士就要服從為上,若是處處與上面作對,一旦貽誤戰機便是大錯。

紀長纓看見費嶺這般,他退後了兩步,驚得坐在了椅子上,臉上都是不敢置信的說道:“你竟然真的要將這十萬大軍借出去?知不知道後果如何?整個關卡守不住,過了這東裕關便暢通無阻,到時候別說北邊的這幾座城,便是上京只怕也難保。”

“時至冬季,若是我們留下三千的兵士,大抵上也能守上些時日,叛軍之事大抵上不肖一個月便能鎮壓下來。”費嶺抬眼看了一眼還在座位上的紀長纓,臉上盡是認真,可以說他確實是已經仔仔細細考慮過這件事情的了。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不同意,若是一月未曾平息,那大軍便會拖遲一個月回返,我冒不起這個險,這兵不能借出去!”紀長纓看著費嶺這個樣子,也是懶得與他吵,費嶺喜歡這些君臣之道那便讓他自己去弄,他紀長纓不伺候。

眼看著紀長纓已經要走出廳內了,費嶺的拳頭才攥了起來,他聲音低沉的張口說道:“你不受,上京家眷可受?伯父他們又當如何?”

這句話,成功的讓紀長纓立在了當場,一個家族裡的人,從根本上上便是無法分割的,若是今日他抗旨,明日保不準這火就能燒到整個紀家,這便是滔天大禍,可是真的就能這麼隨隨便便將兵給他們?想到這裡他像是被扼住了命運的咽喉一般,瞬間洩了氣。

“費嶺,這不是咱們兩家的事情,還關乎於整個鎮北軍,明日將所有的將士都叫來,不能不明不白將事情就這麼決定了。”大抵上此時心情不佳,便是兩人感情再好,他也忍不住想要發火的衝動,又不想真的與費嶺去吵,現在這個情況沒必要於自己人出嫌隙,便直接大踏步的走了,沒給費嶺再說話的機會。

整個夜裡,紀長纓都沒能睡著,他只要一閉上眼睛就能看見關外那些卑夷族的大軍在蠢蠢欲動,他們似乎是一直在等待東裕關這邊的動靜,就像是蓄勢待發想要撕扯鮮肉的豺狼群,所以第二日就連醒來的時候也是眼下青黑,精神也不大好的樣。

比之紀長纓一夜都在睡夢中不安,費嶺更是一夜連躺下都未曾躺下,這一夜誰也不知道他都在掙扎糾結著什麼,是不是也知道昏庸之君做出來的決定一旦做了面對的結果可能是無法想象的,是不是該遵從君臣之綱。

直到來人報時辰,費嶺才強打著精神朝著外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