捱打的理由千萬種,沒有一種比蓄意找茬打你的過分。
正在說話之間卻是聽得“蓬”的一聲。
一道人影飛出,正是靖安侯。
此刻卻是左右一右邊,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圍攻靖安侯安紳。
一者使用劍,乃是左右手各一劍,一紅一藍。
一者運刀,卻是兩把殺豬刀切菜刀模樣的片刀,一黑一白。
這刀是剛剛牛餘德交給慕容子明的,說了一聲:“該你們兩幹活了。”
然後給了慕容子明兩把新作切菜刀殺豬刀能同用的片刀,卻是又傳了一句:“你們兩個打的這安陵君吐血了便能參加冬獵,不然回桃花塢面壁思過十年。”
這命令是當著敦煌君的面下的,只不過敦煌君沒給隨遇眼神回覆的時候卻是慕容子明見機會的快,為了不面壁,搶先出手,隨遇自然是怕子明吃虧,只好兩劍齊出。
這安陵君也是萬萬沒想到魔宗首徒和敦煌君的高足會一起出手偷襲自己這位以禮相待的前輩。
等兩人打出了旗亭酒家,卻是牛餘德朝著敦煌君一笑:“魔君的命令,說是安陵君拋妻棄子,該捱打。是教主說的見一次打一次,這次他為正教至尊陛下的接引使者自然是不會要他性命的,只不過假公濟私來渭城騷擾了那一位的清淨,魔君知道了很不高興。”
敦煌君沒有多說什麼,一伸手做了請的姿勢:“上樓去見一見那一位,介紹個後輩給牛先生認識。”
待二人上樓卻是雅間裡多了一個人,一個氣質飽滿的中年人,穿著衣服上有一面大纛旗幟,一看就是晉陽趙家的人,這人回頭一拱手:“見過敦煌君慕容道兄。”
敦煌君回禮:“見過趙道兄。”
牛餘德冷眼旁觀:“就是這一位。”
敦煌君擺擺手,知道牛餘德不太喜歡正教的人,有時候遇到見個禮都是因為打不過。
然後伸手介紹到:“這一位乃是姬家姐姐,邊上那位是易安大人。介紹給你認識的這位後輩就是這個安慕希,姬太的侄兒。”
牛餘德一身老農裝扮,脫口而出:“安慕希怎麼也姓安,下面捱打的那位就姓安。”
卻是聽到後半句:“姬太的侄兒。”
牛餘德一回頭:“敦煌君,你坑我。說話不要這樣大喘氣半句半句說。”
然後回頭對著安慕希道:“安公子一表人才,姓安也沒什麼。老僕能見教主的親侄兒三生有幸,只要你和下面捱打的那位沒關係就好。”
可是剛剛敦煌君卻是沒有斷句,是一口氣說完,牛餘德還真是會找臺階的。
安慕希木訥的說了一句:“下面那位捱打的是我爹。”
“啊!”
牛餘德真是說多錯多,然後算是自己又找了個臺階:“打他是魔君的命令,老奴也沒辦法,公子你就見諒個吧!反正教主是你小舅舅,他原來說的見靖安侯一次,就要打他一次的。”
然後卻是破罐子破摔給姬家小姐拱手見了個禮,然後一屁股坐在板凳上,不時瞄一瞄窗外街道上隨遇和子明的圍攻。
樓下的一群兵丁這會兒會同那位千金殿下還有渭城將軍也是一臉懵逼,不是執刀使下手,反而一群玄甲黑騎都是看熱鬧一般依著窗看街道上近身纏鬥。
這會兒那位姓趙的中年人卻是讚歎一聲道:“兩個後
輩好厲害,逼的安陵君就要拔劍了。不虧一位是魔宗首徒,一位是敦煌君的高足。”
牛餘德抱著手說道:“當然厲害啊!也不看是誰調教的。怎麼姓趙的你不服氣。”
敦煌君只好解釋一句:“這位是五大世家晉陽忠孝臺的趙家主,趙王孫道友。”
牛餘德又問一句:“便是那位痴情的趙王孫,魔君說起過你,說你是個人物。”
趙王孫很是隨和,靦腆一笑道:“牛先生妙贊了。”
牛餘德卻是個順杆爬的主兒,又說一句:“你這人很不錯,痴情不改,雖是世家勳貴,卻是當得起是個正人君子。”
趙王孫又是一句:“牛先生也是個爽快人,我與牛先生一見如故。改日可以來忠孝臺喝一杯水酒。”
牛餘德拱拱手道:“趙王孫你來姑蘇城可以到城南桃花塢,我就住在那裡,要是實在找不到可以問敦煌君,他常來。”
末了又加了一句:“不過最近桃花塢閉門謝客,我要陪著兩位小公子參加冬獵。”
趙王孫哈哈一笑:“正好,正好。本座正是此次冬獵的接引正使,那位安侯爺是在下的副手。”
說話間又是商量的口氣說道:“能不能請牛先生行個方便,讓下面兩位先停手,再打下去安陵君不出劍必然傷在兩位小友手裡了。”
牛餘德難得一本正經道:“不行的,要是停手卻是要害兩位公子受罰的。”
趙王孫又看向敦煌君,敦煌君默然無語稍微搖了搖頭。
安慕希看了半響,卻是對著敦煌君說道:“師弟的劍法果然比我練的好。”
然後又補了一句:“另外那一位的刀法確實也是上尚品。”
趙王孫看了眼場下險象環生卻是自重身份不好還手的靖安侯安陵君,然後瞥了眼看熱鬧的敦煌君說:“魔宗首徒就是你家嫡傳的慕容子明,德昭老夫子也不管管。”
敦煌君難得帶有愧色道:“還能怎麼管,已經逐出家門了。道兄你難道不知道,好歹你也是一家之主。”
趙王孫難得放下輕描淡寫的表情,正色道:“如此明珠暗投,老夫子捨得。”
敦煌君看著場下的臉微微回頭:“明珠暗投?”
趙王孫不好意思道:“算我失言,算我失言。”
就在這一刻,卻是一種晦暗的氣息降臨。
渭城中的高手雖然不是太多,但是這種氣息還是讓不少人心頭一忌。
就見得空中落下一個人,姬家制式的道衣,身後九色麋鹿,肩頭蓮花二朵。
腳下一雙木屐卻是高跟,憑空比以前高了二寸不止。
一下卻是隔開了安陵君和子明隨遇二人。
然後朝著隨遇道了一聲:“四哥。”
隨遇回了一句:“四哥。”
慕容子明卻是急忙說了一句:“你隔開我們圍攻之勢做什麼,魔君說了我和子安師兄如果不打的這位靖安侯吐血,便要面壁十年。你幫誰的!”
姬季不好意思,卻是一拱手道:“我不知道,來的匆忙。”
然後說了一句:“這個容易,我幫你們打過。”
說話間卻是頭上上次可見的白髮卻是沒有了,身上一股玄奧氣息,然後邁步而出,下一步就到了安陵君眼前,未等安陵君做出防守,卻是一掌打在安陵君胸口上。
安陵君這元嬰陽神境便紙糊的一般被打飛了,在空中就嘔血了。
二樓的敦化君一聲嘆息:“姬季進陸地神仙了。”
隨遇和子明也是目瞪口呆,這久戰不下圍攻的元嬰修士卻是被一掌打飛,倒地不起。
趙王孫見得這變故也是錯愕不已,就算是想救人都來不及。
對著敦煌君說道:“姬家的人都這樣不講道理的。”
敦煌君忍不住皺眉。
趙王孫只得又說一句:“我說的是他們的修行時都這樣不講道理的,如此年輕的陸地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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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君聽得明白,只好點點頭道:“已經是陸地神仙了,雖非天人無垢。但是確實是越五境的大修士。”
下一個瞬間卻是姬季邁步之間朝著倒地不起的靖安侯走去。
情急之下敦煌君只好一手拿過安慕希手上的佩劍丟出。
那一柄醉墨染從天而降,剛好落在姬季和安陵君之間。
姬季看著這一柄醉墨染愣了一愣,只好回頭問隨遇和子明一聲:“只要打吐血就可以了,沒有說殺對吧!”
好傢伙這一位還真是個果斷的主兒。
隨遇和子明都是點點頭,畢竟對面這一位可是接待使。
姬季停下腳步卻是難得擠出一個笑臉:“四哥,還有子明道兄,那就現在這樣了。我有事要見一位長輩。”
現在這樣就指的是這位躺下吐血的安陵君遭罪的模樣。
隨遇和子明整齊劃一道:“你忙去。”
姬季衣袖間落下一物,另外一柄全身如墨的帶鞘佩劍,和這醉墨染並立場中,恰似一對佩劍。
然後姬季憑空而說:“小姑姑,我奉大姑姑之命帶你回姬家。”
安慕希本來還在猶豫為何敦煌君丟出自己的佩劍。
這一刻卻是隱約明白是為了救一救自己那位倒地不起的親爹。
終究是易安大人此刻也是嘆息一聲,勸慰道:“總是要見上一見得,姬家這次來的是小輩,總不能拂了小輩的面子。”
敦煌君難得苦笑道:“天地失色加上忘川秋水的劍術,整個渭城也受不了,姬家姐姐還需你按下姬季的殺意。”
姬家小姐拉著安慕希推開一扇窗,讓外面瞧不見敦煌君易安大人幾人,就只母子二人。
像是遣詞摘句後說了一句:“這是我兒慕希,他在哪裡,我便在哪裡。”
姬季想了一想像是有些為難,又像是不善於思考此類親緣情分之類的事情,終究是想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麼潛臺詞,只好一拱手作了後輩禮說道:“小姑姑,姬季來的時候,大姑姑說的是接你回去,你現在這樣說我也不知道如何辦。不若你告訴我該去哪裡找你,我先回去問大姑姑一聲。”
姬家小姐瞧著眼前的姬季,不由得想起初次見到的那位幼弟的模樣,難得笑吟吟說了句:“姬季你的性格真像一個人。那一柄醉墨染是我兒慕希的佩劍,你憑藉那一柄醉櫻花應該能找到我兒,找到我兒就找到我了。”
姬季卻是揮手間收取了醉櫻花,再揮手卻是那一柄醉墨染帶鞘倒飛而回,徑直釘進了屋內一根大柱三寸有餘。
然後卻是對著室內說道一句:“敦煌君,你的劍意我記得的。”
說罷卻是一轉身踏空而去,便是整個渭城禁制陣法,紙糊的一般沒起半點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