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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五章 招魂

桃花塢內明月如故有些清冷。

慕容子明難得認真的向牛餘德請教修行符篆。

的確牛餘德傳授的那個以數道符篆扭轉慕容世家參合山莊大陣的手法太過變態,手段神通玄奧到了一種匪夷所思。

慕容子明才算真的體會到了自己修行的不足,自己除了劍術刀法尚可,其它的的功法、修為境界、符篆、陣法如此種種都需要精通道一定水準,如此才可以不至於一法不通之時有備用手段。

所以這幾日回來後除了修行那明氣武典之中比較好學的《碎心掌》和《扣命手》已經稍有心得,畢竟慕容世家也是修拳腳的。可是那《天倫斷》乃是拘魂鬼咒,涉及到咒術就一定需要精通符篆了,後面還有《行地爆》《照明灼》《落黃泉》分別是靈壓動力術、瞳術、禁錮咒術,這些都是需要符篆一道修行到一定層次的。置於剩下的那數本秘技,慕容子明粗略看過後便便先放一邊了,因為自己對地水火風四種靈氣轉化還不純熟,自然也就無法活學活用的修行了。

慕容子明自己知道自己的優缺點,因為那一日明悟了指劍術,所以這《凌風行劍》這一步以劍氣傷人的秘本簡直是量身打造的。如今已經能發揮出接近一品靈劍的劍氣,而且指劍術可出其不備,當真是算的量身選取的一部秘技。其實上次自己那師傅傳授明氣武典後一併傳了十三部秘技,皆是小有神通那種秘技,威力也是十分驚人的,只不過皆是施展起來威力規模不算宏大的秘技。盡數都是把靈氣用到精細精微的那種秘技。

敦煌君從進了桃花塢以後一直坐在對弈亭,這幾日除了偶爾進桃花庵大廳石榻上打坐二個時辰便算休息了。晚間開始便取了一副棋子,正在像是覆盤一般的落子,不時的提子,竟然是自己在和自己對弈。

那一隻烏黑奎牛這幾日除了偶爾出現,多數時候都是見不到的,也不知道是窩在那裡做什麼。

就在這時,一縷簫聲隨著桃花塢內的清風飄來,如泣如訴如怨如慕,音細清脆,似乎滿懷心事有說不盡的話要說,可是有無從說起。

敦煌君在對弈亭有些皺眉,還以為是自己聽岔了,怎麼會出現簫聲,還是夾雜了渾厚內功心法。敦煌君聽得清楚,簫聲之中配合強大的功法修為,產生強烈的音波,刺激人的大腦。就像拿了一支碧玉簫在人耳邊吹奏一般。

此刻這曲子似煙波浩渺,潮水緩緩堆疊,最後竟然洪濤洶湧,白浪連天。而海中生明月,明月與海潮相聯,最後海天一色有碧波。

那茅草屋內正在做飯的牛餘德,此刻也是聽了一刻,竟然比敦煌君受到刺激更大,因為此刻竟然被那簫聲牽引,看到的是洪荒四海,海中有魚嬉春水,魚龍化形,最後越過了龍門竟然化身蛟龍。於碧波之中潛伏,偶爾漏出一鱗半尾。

牛餘德心知不好,急忙從草屋內跑了出來,可剛剛急行了數步便嘴角微微有血跡。

“不好,有人進了桃花塢。這音波功好厲害!”牛餘德不得不就地坐下調息對抗。

敦煌君好一些,正要御劍而出,卻是牛餘德急切間又說了一句:“不要運功,除非你功力高過來人。”

牛餘德的修為一直是個謎,因為平時看著就一鄉間老農識的幾個大字,還喜歡賣弄文采。可真要是動手的時候,好像是遇到五大世家的家主都敢動手的,對姬伯是如此,對遼東君也不怎麼放在眼裡。

今日敦煌君才算是知道了這位牛餘德先生藏拙了,竟然早就是仙身陸地神仙境。

其實這還真是冤枉了牛餘德,他的原身本事夔牛,可失去了元身後化身魚龍,雖然那石材是崑崙山中的先天石胎的邊角料,可是畢竟不凡。所以一開始半身陰神和元神寄居,看著也就卻是是元嬰陰神境的修為,近乎陽神的戰鬥力。

可是後來君塵緣把那半身所化的銀色魚龍手鐲還給他後,陰陽身合一,加上原本就是洪荒異種,萬年的修道問道經驗,在那時候便已經是陸地神仙之上。只不過遇到曇至佛表現得毫無還手之力,一則藏拙,二則本來也打不過,還被大道壓勝,所以索性不打被壓腕便認慫裝作片刻都不能支撐。

可這簫聲之下,功法修為越高的感應的越早,此刻比敦煌君早受傷,雖然無法說明拼鬥起來誰更厲害,畢竟沒打過,可是單說修為境界一定是高過敦煌君的。

此刻這簫聲如陽春暖日裡山間和歌,竊竊私語柔美婉轉。

終究是慕容子明感受到了不對,因為自己要請教牛餘德,可見後者就在桃花庵門口打坐對抗生死大敵一般。而那化作拂秣獅子狗的麒麟聖獸已經一溜煙撒歡跑到不知道那裡去藏著了。

慕容子明初生牛犢不怕虎,直接御劍出而出,可是剛到半空,卻是見得就是這桃花庵石窟的這個山峰頂那近乎光華的平臺上,有一個身穿白衣的少年,腰間別著一把日月紋的團扇之外還有一個火紅的酒壺。拿著一支碧玉洞簫吹奏,此刻正站在那一半枯榮的桃樹下。身邊還跟著一隻白狐,若不是這白狐蹲坐有些顯眼,慕容子明也不會注意到那還站著一個人。

可是當看到來人的那張臉,慕容子明準備揮灑劍指的手又縮了回來。來人額前雖然兩縷龍鬚一般的長髮不修邊幅,身後長髮及腰雖然看著是懶得搭理就是簡單的一根金精髮簪稍微挽起了一個髮髻,然後隨

意飄灑。可是那張臉如果再認錯,看不出氣質的話,慕容子明就要自己買塊豆腐撞死算了。

慕容子明只好興趣怏怏的落地,既不敢聲張看到了誰,也不好高聲叫那一句:“師尊!”

畢竟看著樣子,就是沒打算讓自己聲張的,畢竟那像狗一般大小的白狐一臉和善的端坐。可就在這時,那吹動碧簫的人微微嘆息一聲“哎,我走神了!”

隨即極目遠眺, 看得見姑蘇城中萬家燈火,此刻桃花塢內一片寂靜,不時的有風吹過桃林,是不是那飄落的桃花的確是極美的,那花瓣在風中翻滾倒也是極為好看的。

“君上,要下去嘛!”

塗山氏的話語很是小心翼翼,極盡溫柔。因為祂已經在這裡跟著蹲了半天時間了,直到晚間這一位才拿出這一支筆尋常碧玉簫長了數寸的長簫出來吹奏,自己以為這位君上是趕人的,沒成想只是想的失神了不自覺吹奏的。

隨即就見得那一襲白衣凌空一躍。

可在慕容子明看來,卻是自己那位師尊仙人一般從天而降。

手中一支碧玉簫,腰間那個硃紅的酒壺,還有那一柄團扇都顯示了來人的身份。

此刻桃花塢內突然又多了一個老者,此刻眉目儒雅,雙目炯炯有神,額頭飽滿,文雅中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這一次來桃花塢正兒八經的穿了一身儒袍,腰間的腰帶上勾戈上掛著一塊羊脂白玉的玉佩,玲瓏剔透極為好看,君子佩玉有祥瑞之氣,可見這玉石也絕非凡品。來者正是荀夫子。此刻音色平和外多了一份溫柔,淡淡的說道:“你這次出來當真是出來尋仇的?”

這一句話說完卻是像是更加滄桑了幾分,鬢角邊似乎又多了幾許白髮。這一身一本正經的儒裝看著似乎又給這位夫子就在剛剛多了幾分滄桑。衣服和人似乎並不是那麼契合,有一絲違和。

空中剛落下的那人沒有回頭,此刻手中青玉簫微微搖了一搖,像是表明了態度。

荀夫子的臉色忽然變得很奇怪,死死地盯著眼前這位曾經的弟子,雖無師徒之名確實有師徒之實。就在慕容子明眼前,荀夫子衣袖下的手微微握緊,兩手皆是如此。在那青玉簫微微擺動後,荀夫子的臉上隱約間有幾分欣慰,又多了幾分人世的滄桑。此刻死死地盯住眼前人,然後平復了一口氣候才說道:“那好,我會在稷下學宮等你,想必儒門不會讓你失望!”

軒轅長歌頭也沒回:“軒轅長歌謝過荀先生諒解,稷下學宮已經不值一曬,先生要打架,盡可召集儒門高手,改日長歌也比不讓先生失望就是了。”

荀夫子此刻微微拱手致意,隨即緩緩出了桃花塢,雖然不請自來,但是出去也依舊是不需相送了。

最後這拱手致意算是禮敬的魔道之主,而一開始是先生與學生的對話。

慕容子明瞪大了眼,雖然自己一直上心自己師尊生平事跡,可是從來不知道自己這位師尊竟然威勢盛極!

此刻敦煌君的臉色竟然也打的不對勁,臉上有幾分驚喜,眼睛直直的向前凝望,似乎是無語凝噎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突然看到荀夫子轉身離去,敦煌君身子一震回過神來,臉上欣喜之色未減,此刻看了一眼身邊不遠處坐下調息牛餘德,然後又看了看慕容子明,竟然說了一句:“你不認識他,他是你徒弟,魔君代收的,算是我的侄子。”

慕容子明心中納悶自己怎麼就成了算是的侄子了,敦煌君這是一時歡喜話都不會說了嘛!

慕容子明嘴角一動,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是又不知道需要說些什麼,只好也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前方那個背對自己還未回頭的少年,自己那位師尊,世間奇男子。

敦煌君皺了皺眉,覺得慕容子明的反應有些奇怪:“你見了人,師傅都不會叫了嘛!”

得到了提醒,慕容子明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忘掉了,此刻正需要說的話,慌忙就要跪下大禮參拜,可是微微屈膝就再也跪不下去了。

微風吹來,有些尷尬,彷彿是在嘲笑慕容子明一般。這時候就聽到那人開口說了現身以來的第一句話:“不用這麼多禮,在乎一心就好!”

隨即卻是兩手背在腰手,對著慕容子明的一隻手的手指微微抬了一抬。然後說出了一句慕容子明打死也不敢說出來的話:“你的心先前再說:我師尊原來是這般人物。”

敦煌君帶著笑意:“我們有學多年沒有見面了吧!”

軒轅長歌微微點頭:“這般有身體的見面,與我來說和你上一次的見面有點久了。”

這話回答的巧妙,彷彿說盡了歲月蹉跎和人間滄桑。

軒轅長歌手中碧玉長簫微微又是一晃動:“你還好嗎?”

敦煌君微微的臉上閃過一抹羞澀,轉瞬即逝:“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日子過得還行,所以應該算的不錯的。也想浪跡天涯,仗劍行俠!可是有時候又有些放心不下慕容世家。畢竟叔父已經為慕容世家操勞半生,有時候能替他做的都儘量替他多做。”

“這幾日我多少有些聽聞,其實你這樣未嘗不好,既暢遊天下行俠,又還有一些羈絆,就像那空中的風箏,有一根極小的線牽引著。翱翔九天的鳳凰自然也需要歸巢休息一下,想來這也算是神仙日子,天倫之樂,能承膝長輩膝下被人說教也是一種難得快樂!如此

說來你名字之中有一個鳳字倒是真的貼切了。”軒轅長歌笑了笑,隨後對著空中招了招手。

“慕容世家的明珠沒有白叫,如今賣你一個面子!”

隨即空中落下一個美豔的女子,正是塗山氏,此刻微微落地在軒轅長歌身後站定。

敦煌君看到這個女子微微有些皺眉,就在這時候塗山氏微微頷首像侍女一樣說了一句:“君上,叫我下來何事?”

軒轅長歌看了看敦煌君,對著塗山氏忽然說道:“把那畫卷拿來給他!”

然後又對這敦煌君淡淡一笑:“這是從世叔的房間裡取來的,你抽個沒人的時候悄悄給他掛回去吧!”

隨即塗山氏當真從乾坤袋之中取出那一副從慕容世家參合山莊了取回的畫像遞給了敦煌君,後者接過以後微微開啟看了一眼,有些尷尬的耳朵都紅了,一時間不知如何說。

敦煌君雖然一直知道自己叔父水墨丹青美人是畫的極好的,但是萬萬沒想到會被眼前這位抓包。這也談不上丟臉,但是敦煌君就是一時語塞不知道說什麼。

軒轅長歌臉色如常,微微一笑:“我剛剛逛了一趟慕容世家,剛好遇到世叔與令兄商討如何對付我的事,好巧不巧剛好讓我看到我娘的畫像,這不身為人子我也覺得尷尬,只好取走這畫了。如今賣你個面子還給世叔了,就算當年偷吃慕容世家那些丹藥的利息了。”

說話的時候雙眉皺了一皺,眼中似乎有一絲怒氣一閃而過,像是嗔怒,但是轉瞬又被和煦的笑意覆蓋了。

敦煌君這一刻竟然有些結巴,想提德昭老夫子道個歉,可是話道嘴邊又不知道如何說。一時間那種窘迫倒是左右為難。畢竟仙門名士當著別人兒子的面思慕他娘多少都有些不妥,何況還有這一副畫像被抓個正著。

軒轅長歌微微搖頭:“世叔也老了,看著似乎很是疲憊,合道境雖未邁入天人之境,但是也不至於老的這樣快,看來是為慕容世家操心的。”

敦煌君面色一陣黯然,搖搖頭:“慕容世家的事多少大兄都安置的井井有條了,叔父這些年更多的是為帝國奔波,可是有些人一直為安定的大局找麻煩。”

“你說的有些人不會是說的我吧?這些年沒見你倒是吵架的本事增長的比修為還快了。”軒轅長歌抬頭看天,半響後一揮手手中碧玉長簫收到了大袖之中。

“塗山氏,幫我調教調教我這個弟子,跟他叔叔一般木訥,什麼時候學會了轉換四氣,什麼時候再進來見我。”隨即身化流光一瞬之間進了桃花塢,牛餘德瞪大了眼睛看著場下那位妖神,幾乎不敢對視。

終究是那個讓牛餘德畏懼不已的人傳出聲音道:“餘德,幫我準備一些水,我要沐浴泡湯!”

敦煌君這才反應過來,剛剛說錯了話,讓人會錯了意思。

此刻牛餘德慌忙之間去茅屋燒水去了。

敦煌君張了張嘴要解釋,可是話到嘴邊了又不知如何說,倒是手中拿下的畫卷看著久了,敦煌君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自己還是先把畫卷先送回去得了。想必下次來就不會這麼尷尬了!

慕容子明看著敦煌君忽然面色古怪的笑了起來,笑的面容都有些扭曲了,最後笑彎了腰,不像平時見面時那一張威嚴冷若冰霜的臉。慕容子明心想敦煌君是不是失心瘋了!拿著一幅畫卷也傻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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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究是敦煌君慢慢止住笑聲,神色恢復了平靜,依舊顯得有些威嚴,但是眼神之中又多了幾分欣喜,最後從慕容子明身邊走過的時候突然說了一句:“晚間我再來,你記得給我開陣!”

說完便匆匆的走了。

慕容子明默然的看著這匆匆而去的敦煌君,突然問塗山氏:“前輩,敦煌君是不是這裡有些毛病?”

隨後用手指了指頭,便是塗山氏聽到這般天真無邪的問話,也有些抵擋不住,揚手一巴掌打在慕容子明的肩頭:“腦子有毛病的是你,簡簡單單的四氣轉換都不會,臭小子跟我來!”

隨即還真就一手捏住慕容子明的耳朵,然後拉著邊走。

這一副老孃管兒子的架勢實在是太過霸道了,慕容子明想不走都不行。

隨後塗山氏卻是朱唇輕啟:“天涯路,從來遠,兒女意,向來痴!你還小不懂正常!”

等鬆開手時,已經身處桃花塢之中一片寂靜之地,此刻這塗山氏負手而立,竟然有一股桀驁不馴俾睨天下的氣勢,此刻微微一語:“天道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眾生為螻蟻。當時之中你師傅是唯一一個精通儒釋道魔四家真法之人,傳你的明氣武典氣勢是上古妖教煉體之法,乃是一條成神法,只不過要修到無盡式何其難也,這其中需要下大毅力大決心才可!你還真的是懶了一點,悟性不夠資質來湊,你好歹有一副好身體,所以勤能補拙多練一些吧!”

隨即身後長髮凌空描繪出九道符篆,各有特色。

塗山氏再次開口說話的時候,就見得這九道符篆各有紋理,隨後就聽得幽暗的低語響起:“魂兮歸來!君無下此幽都些。魂兮歸來,東方不可以託些。魂兮歸來,南方不可以止些。魂兮歸來,西方之害,流沙千里些。魂兮歸來,北方不可以止些。魂兮歸來!返故居些。魂兮歸來!哀江南。”

片刻後迷霧之中出現一位九曲牛角的鬼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