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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一燈黑夜行 章一二六 你似乎有很多疑惑

對鄭氏而言,殺不殺陳奕在兩可之間,最好是不殺。

這回徐明朗帶著門第對付趙氏,鄭氏出了很多人手,是戰鬥在第一線的世家之一,行動很多。碼頭命案雖然是其中一個重點,但也只是一個部分而已。

所以鄭氏驅使的人也很多,不算普通爪牙,僅是上下聯絡的關鍵人物就不少。

因為數量大,如果都殺,一旦過程中出了紕漏,訊息傳過去,就會引起群體反噬,屆時這些人把鄭氏謀害趙氏的行為抖出來,那就完了。

就算殺人滅口的過程很順利,可畢竟人多,事後大家也會知曉,到時鄭氏過河拆橋的名聲傳開,往後還有誰願意為鄭氏做事?怕是只想他們倒臺。

因是之故,鄭玉卿一開始沒打算要陳奕的命。

但眼下形勢發生了變化。鄭玉卿之所以會這個時候過來,是因為得到了一個緊急訊息:有來路不明的人手,正在追查碼頭命案的一應參與者。

所謂來路不明,鄭玉卿當然知道,那就是非趙氏族人的趙氏人手——以前隱藏在暗處的趙氏爪牙——只有對方的人,現在會追索碼頭命案的疑點。

問題在於,命案發生不到半個時辰,這些人已經將帶頭在事發現場咋呼的地痞們盡數逮住,王沭的妻子也被抓住帶走,還順藤摸瓜去了陳奕的宅子!

這些人動作太快了。

快得不合常理。

問題還不止於此。

陳奕是關鍵人物,鄭玉卿會把他安排到自己準備的地方,保護、控制起來,王沭同樣也是關鍵人物,王柳氏作為他的妻子,鄭玉卿也應該將她帶到自己的地方。

可之前王柳氏和王沭沒有同意。他們並不完全信任鄭氏。

跟陳奕不同,王沭是要進官府的,會跟王柳氏分開。

王沭害怕鄭氏以王柳氏為要挾,逼迫他做別的事——譬如事情暴露,把他推出去頂缸,將一切罪責都推到他身上,事後再把王柳氏殺了滅口。

王柳氏也是非常害怕這一點。她還總覺得拿了人家的錢,人家就會時刻想著害死她,再把錢收回去!畢竟這筆錢在她看來,實在是太多了。

在她眼中,世人自然都跟她一樣,視財如命。

所以王柳氏說服王沭,早早隱蔽的租了另一座宅子,把她藏了起來,並且沒有告訴任何人地點。她覺得這樣才是最安全的!

鄭玉卿也不知道那個宅子在哪裡,連在不在碼頭附近都不知道。

對雙方來說,這本是一個兩全其美的安排。

鄭玉卿倒是不擔心王沭鬧什麼么蛾子,王沭若不一口咬定是趙氏的人殺了他船上的人,他自己就是殺人犯,有死無生。

可眼下問題就出現在這裡!

連鄭玉卿都不知道王柳氏藏身何處,趙氏的人卻在片刻之間,就準確找到了王柳氏!

若非鄭玉卿為了監控事態發展,掌握趙氏族人會不會查到陳奕身上這個重要資訊,在陳奕的家宅附近佈置了人手,監視彼處的動靜,趙氏的人又把王柳氏帶到了陳奕的家宅前,鄭玉卿都不能及時瞭解到這個情況!

趙氏的人是如何這麼快找到王柳氏的?

鄭玉卿百思不得其解。

但他明白一件事:趙氏的人能找到王柳氏,就有可能也找到陳奕這裡來!

雖然這個可能性,在鄭玉卿看來微乎其微。

鄭氏選擇的這處住宅,不在碼頭附近不說,也十分隱蔽。趙氏的人能憑空找到這裡,實在是沒有道理。

但王柳氏就是這麼沒道理的被找到的。

感覺到危機的鄭玉卿,當機立斷。

殺了陳奕一家,讓這個關鍵人物消失!比起轉移陳奕一家來,此舉能徹徹底底絕了後患!

雖然這樣做了,可能會影響鄭氏名聲,但兩害相權取其輕。眼下是關鍵時刻,不能出任何紕漏!

鄭玉卿沒有耽擱,第一時間就到了這裡。

為了讓動靜儘量小些,不給陳奕垂死掙扎的機會,不引人注意,元神境中期的鄭玉卿決定親自動手。

在跟對方正常交談兩句後,找了個由頭讓對方近身,鄭玉卿的衣袖裡滑出早就準備好的符兵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刺向了對方脖頸!

在此之前,鄭玉卿就知道,陳奕只有元神境初期修為,所以這出其不意的一擊,他有十足把握得手!

就算不能取對方性命,也能將其重創,讓對方失去反抗能力!

……

院門處,鄭玉卿帶來的兩名鄭氏修行者,肅立如松,全神貫注的戒備,銳利的目光不斷在泥地街面上掃視,不漏過任何一個行人。

這裡雖然在燕平城外,但盛世繁華,城門處的城牆外圍附近,也有許多百姓聚居,形成了城外小鎮,地方雖

然不太大,但街道坊區應有盡有。

為了控制陳奕,宅子裡原來就有兩名元神境初期修行者,加上新來的這兩名修行者,眼下這裡僅元神境初期就有四人。

宅門斜對面是一家小酒館,稱不上酒樓,鋪面太小了些,進進出出的都是些販夫走卒。

有的人在櫃檯要一碗酒,就坐在店門內外的長板凳上,從衣衫口袋裡掏一把蠶豆,邊吃邊喝,邊跟身旁的人閒聊。

時辰尚早,酒客很少,此時卻有一名鬍子花白的老者,抱著一個不小的酒葫蘆,搖搖晃晃出了門,一面嘀嘀咕咕自言自語,一面向院子前走來。

院門處剛來的修行者立馬警惕,手已經按在了刀柄上。

門裡探出頭的修行者卻無所謂的笑道:“不必擔心,那是店裡的老掌櫃,時不時會抱著個酒葫蘆到處晃盪,問大夥兒要不要酒。”

聞聽此言,剛來的修行者放鬆下來,輕蔑的撇撇嘴:“這種小店裡會有什麼好酒?”

說著,上前兩步,不等對方發問就擺擺手,像是驅趕蒼蠅一樣,厭惡的道:“滾滾滾,這裡不需要你的破酒,趕緊滾遠點兒!”

已經喝了不少的老掌櫃討好的諂笑兩聲,打了個酒隔,卻沒有轉向離開。

豈止是沒有離開。

他腳下忽的平地生風,捲起一圈泥塵,身體猶如離弦之箭,陡然衝向了頤指氣使的鄭氏修行者!

人在半途,從腰間拔出的軟劍已經筆直前刺,劍氣如虹!

這不是什麼酒館老掌櫃,而是經過易容的一品樓三當家,方墨淵。

……

鄭玉卿手中匕首閃電般刺出,作側耳傾聽狀的陳奕,因為這個動作怎麼都該反應不及,但在匕首落下的時候,他竟然迅速扭脖閃身!

及時的反應讓他避過了脖頸要害,卻因為距離太近沒能完全閃開,匕首刺入了他的肩膀,巨大的力量壓得他肩頭一沉,身形不穩!

鄭玉卿瞳孔猛縮,他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陳奕竟然還能及時反應,這一刀沒能成功重創對方,讓他心神一震。

不過他身為元神境中期的高手,世家俊彥,身手也是不凡。

當下,他動作沒有絲毫遲滯,放棄去拔已經卡在骨頭裡的匕首,抬腿進步,低喝一聲,身後浮現出飛鷹展翅狀的元神之力虛影,右拳在第一時間轟向了對方胸口,真氣勃發激盪之下,空氣中響起聲聲刺耳的嗡鳴!

兩人有境界差距,陳奕又吃了一刀,鄭玉卿有把握這一拳就能讓對方身受重傷!

即便對方格擋到位,也不能改變結果。

後退一步的陳奕同樣低吼一聲,雙臂交叉抱在胸前,身後騰起一座青山狀的元神之力浮影,論凝實度與氣勢,竟然絲毫不輸鄭玉卿的飛鷹圖騰!

轟的一聲巨響,鄭玉卿的重拳砸在陳奕雙臂上。

真氣如浪潮一樣從交點處蕩開,掀翻了屋內的所有桌椅陳設,陳奕肩頭的匕首也被真氣震得離體飛出,插進了房梁上,一股血劍頓時從傷口處迸射而出!

陳奕後滑三步遠,臉上陣青陣白。

他一把捂住肩頭,雙眼飽含悲憤與怨恨的盯向陳奕,從牙縫裡蹦出一句話:“鄭氏真要過河拆橋?!”

“你竟然是元神境中期?你之前竟然隱藏了修為!”鄭玉卿面沉如水。

陳奕在他心中不過是一介市井小民,不值得正眼相待,卻不曾想跟他有同樣的修為境界,而且還是元神境中期這樣的高度。

在世家之外,元神境中期的修行者可不多。

鄭玉卿沒想過回答陳奕的問題,這個問題的答案已經再明顯不過,他當即冷笑道:“就算你是元神境中期,市井中難得的奇才,在本公子面前也只有一個下場!”

說著,頭也不回的大喝一聲:“來人!給我一起上!”

聽到這話,陳奕頓時面如死灰,眼中盡是絕望。

他已經受了傷,院子裡還有四名元神境初期,配合鄭玉卿圍殺堵截,他連逃走的可能都沒有!

裡間的妻子聽到動靜,抱著小兒子拉著大女兒,站到門簾前望向陳奕。他看到了對方眼中關切心疼的淚水,也看到了妻子張嘴想要呼喚他一聲,卻因為害怕打擾到他而咬住了下唇。

但她還是喊了出來,聲音悽婉哀絕又滿含焦急:“夫君你快走,不要管我們了!”

這話聽來猶如萬箭穿心,陳奕禁不住雙目通紅眼角溼潤。

妻子總以為他有大志向,想要出人頭地,但他最大的志向,其實就是讓家人可以不受任何人的氣,不必對任何人卑躬屈膝。

本以為這回幫鄭氏做事,可以幫自己更好的達成願望,卻不曾想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最終還是被鄭氏過河拆橋。

可他又有什麼錯?這世道

,世家權貴高高在上擁有一切,不交好他們,他這個泥腿子如何能出人頭地?

他只是順應世界規則罷了。

可沒想到,他浴血奮鬥半生,付出了這麼多,最後卻是這般下場。如今害得家人也要跟著自己死於非命,他已是無顏面對妻兒。

悲憤無奈到極點的陳奕,聽到了院門處傳來巨大的動靜,他以為是鄭玉卿的人殺進來了,正準備放手一搏,死的有尊嚴,忽然心頭一動。

不對,動靜太大了,這不應該!

陳奕轉頭去看,就見院門已經被一股巨力轟碎,木板碎屑橫飛,中間一道黑影飛掠而入,轟然砸進了院子,插在了地面,露出奇異的形狀。

望著這柄足有一丈長的大斧,陳奕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這麼大的斧頭,是人用的?

誰會用這樣龐大的巨斧做兵刃?

那一定是個體壯如牛,至少身高九尺的鐵血大漢吧?

鄭玉卿已經驚駭的雙目瞪圓。他在看到院中斧頭的瞬間,腦海裡就浮現出了一個名字,一道人影。

身為世家公子,還是趙氏的對頭,這個名字這道身影,對鄭玉卿而言,就如修羅一樣強大且可怕!

特別是此時此刻,在這裡看到這柄巨斧,他就更是忍不住心頭一顫,倒一口涼氣。

“我是在叫自家修行者進來幫忙,為什麼會把趙氏的那個煞神給叫出來?這……這沒道理!”鄭玉卿很希望這是有人在故弄玄虛,他害怕的那個人並沒有來。

他失望了。

只是眨眼的功夫,他就看到自家四名元神境初期修行者,相繼倒飛出來,摔進了院中,餃子一樣落在了地上。

沒人動彈,生死不知。

鄭玉卿艱難的咽了口唾沫。

緊接著,他望見了那個嬌小如少女的身影。對方站到了高高的院牆頂上,一雙熠熠如星的眸子,正冷冰冰的向他看過來。

“趙七月!”

一想起趙七月過往的戰績,鄭玉卿就情不自禁雙股微顫。他怎麼都想不明白,對方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同為世家子弟,鄭玉卿無法容忍自己被趙七月嚇得不知所措,所以他很快低吼一聲,既是為自己壯膽,也是掩蓋自己的恐懼,同時升起元神之力,猛地衝向了趙七月。

他在院中一躍而起,一拳重重揮出!

飛鷹幻影揮爪撲擊,猶如擒拿小雞。

鄭玉卿只看到趙七月身後現出一頭張開血盆大口,露出猙獰獠牙的百獸之王,只聽得那聲虎嘯猶如驚雷,震得他耳膜欲裂、心神晃動。

然後他就感覺自己身體一輕,不由自主飛了出去。

等他嘭的摔回院子,在地上砸出一個土坑,他這才感覺到五臟六腑倒騰不休,好似要從身體裡炸出來。

一口鮮血噴出,鄭玉卿不可置信的抬起頭,望著那個揹著小手站在院牆上,雲淡風輕的好似什麼都沒做過的人影,艱難道:“元……元神境後期?!你竟然已經是元神境後期!”

他知道在二十之前成就元神境後期意味著什麼。

他沒有得到趙七月的回答。因為趙七月連看都懶得多看他一眼。而這個問題的答案也已經很明顯。

陳奕呆呆的站在屋中,被剛剛這一幕震得說不出話來。

他剛剛目睹了什麼?

那個看起來嬌貴柔弱如少女,彷彿一陣風就能把她颳倒的女子,只是輕描淡寫的伸出了好似粉雕玉琢的小拳頭,就一下子把氣勢兇猛全力進攻的鄭玉卿,給捶得摔回來陷進了地裡,讓他瞬間就喪失了戰力?

元神境後期?這麼年輕的小姑娘,竟然是元神境後期的大高手?

為什麼鄭玉卿看到對方的時候,會怕得雙股發顫?對方看起來嬌貴純淨的像公主一樣,難道也曾殺過很多人?這,不能吧?

心頭大亂的陳奕,都忘了分辨敵友。

他從未見過趙七月這般的人物。

相比較而言,隨後從破損的大門走進來的年輕公子,雖然瞧著也稱得上英俊瀟灑,但珠玉在前,給陳奕的感覺也就平平無奇了。

鄭玉卿看到身後跟著蘇葉青與方墨淵的趙寧,一顆心沉到了谷底。他知道,他栽了。

可他並不服氣。

因為他不明白這一切究竟是怎麼發生的。趙寧跟趙七月等人,為什麼能在碼頭命案發生後的這麼短時間裡,就找到了這裡?

這沒有道理!

“鄭玉卿?應該是這個名字。你似乎有很多疑惑?不要緊。我還用得上你,所以如果你有問題,我可以幫你解答一些。”

趙寧笑得很隨和,撩起衣袍,在椅子上施然坐了下來。椅子是蘇葉青從廂房搬出來的——正堂裡的太師椅都已經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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