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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意外奪魁

臺下的徐恪見兩名桑國武士欲切腹自盡,急忙大呼一聲:“不可!”奈何自己離得太遠,匆忙間不能相救,眼看著就是一副血濺三尺的畫面。不料,眾人驀地見高臺上白光一閃,只聽得“倉啷啷”兩聲,那兩名武士手中的長刀已被人擊飛。場上多了一位身穿白袍的中年男子,那兩名武士一見那白袍男子,立時俯身跪倒,恭敬道:“柳生將軍!”

柳生朝那兩名欲待切腹的武士厲聲怒斥道:“比武較技而已,勝者不可驕矜,敗者亦無需氣餒!若每一個人輸了,都要象你們一樣切腹,只怕我桑國的武士都要死絕了!”

兩名武士慚愧無地,跪地磕頭道:“將軍,我們知道錯了,任憑將軍責罰!”

“你們先退下吧!”柳生袍袖一揮,吩咐道。

兩名武士默然退到高臺之外。柳生上前扶起了朱無能的手臂,高聲喊道:“本場勝者,大乾勇士,朱無能!”

朱無能肩扛三齒釘耙,左手高舉,面露得意洋洋之色。臺下的一眾看客見獲勝者竟是一位乾國勇士,大多心中都是憤憤然不平之狀。一位手持長劍的桑國武士也是心中氣不過,明知不敵還是躍上臺來與朱無能相鬥,不出三招,他手中長劍便已經被朱無能的釘耙給打得飛了出去,朱無能又勝了一局。

接下來,又連續有兩位比武者上場挑戰朱無能,都是被朱無能釘耙揮舞,兩三招間便打下臺來。朱無能肩扛釘耙,眼望著觀禮臺居中而坐的大納言吉田秋野,心道,瞧不出你這老頭長的跟一個老妖怪似的,竟能生出一個全天下最漂亮的女兒?

臺下的桑國武士們,見朱無能如此勇猛,自忖皆不是對手,便再無人敢上臺挑戰。柳生將軍作為裁決者,又走上臺前,扶起朱無能的左手,向場下詢問道:“還有人上場挑戰嗎?若沒有人的話,我就要宣佈,這位豬勇士就是本場鬥劍大會的第一了!”

柳生話音剛落,臺下便有人說了一句:“且慢!”眾人只見他“慢”字還在嘴邊,人已如風中紙鶴一般,飄然躍上了高臺。只見那說話之人,一身玄色長衫,是一位年紀二十掛零的青年男子,生的眉清目秀,臉容極其俊美。

臺下的看客本來看著朱無能長得身軀胖大、腸肥腦滿,又在臺上大搖大擺,一副目中無人的驕狂模樣,大多不甚歡喜。眼見他就要最後奪冠,眾人心中又是焦急又是失望,此時突見一位青年男子躍上高臺要與他鬥劍,那玄衫男子輕功如此高妙,更兼長相又是這般俊美。臺下頓時轟然叫好,喝彩之聲大起……

那玄衫男子上得臺後,向朱無能略略拱手一揖,歉然道:“豬兄,此前山某剛剛才與你和徐兄在花之雲共飲,想不到,才過了十天,我們又見面了……”

朱無能冷哼了一聲,昂首道:“廢話少說,要打就打!”

玄衫男子從後背掣出一把青光閃閃的長劍,舉劍上撩,動手之前仍不忘說了一聲:“豬兄,在下得罪了!”

……

“山之北?”徐恪一見那人,便認出了他正是元月十八那一晚與自己暢飲一醉之人。他心中暗道,瞧不出這山公子,長得一副文弱書生的模樣,輕功還這般了得!昨夜他與我一場豪飲面不改色,如此從容氣度,料想他劍法必然不俗,二弟可得小心為妙了!

旁邊的賀茂似乎瞧出了徐恪的心思,笑問道:“徐兄,你認得此人麼?可知他什麼來歷?”

徐恪卻搖頭道:“這個人……不認識!”

此刻的高臺之上,山之北與朱無能已然鬥在了一起。朱無能膂力強勁,三齒釘耙又是寒鐵所鑄的一件神兵,只聽得那釘耙舞動勁風,呼呼作響。朱無能的“項王三式”力大勢沉,釘耙上下揮舞,招式大開大合,臺下的一眾看客,都不禁為山之北捏了一把冷汗。

而山之北卻劍走輕靈,不與朱無能力碰。只見他步法輕盈,身姿靈動。一個頎長瘦弱的身影飄忽無常,忽左忽右,一把寒光逼人的長劍往前斜揮,忽上忽下。雖然每一次長劍觸及釘耙,便是“叮”的一聲,被釘耙格開,但那柄長劍似乎也是一件寶物,劍光所到之處,直耀得朱無能幾乎無法睜眼。那劍刃又無比鋒利,若不小心稍一觸碰,朱無能不免就要皮破血流。是以,外行人看著以為是朱無能佔盡了上風,內行人細看之下,都已明了,若場上形勢,以此相鬥下去,到了朱無能氣力漸漸衰竭之時,便是落敗之刻。

高臺下的徐恪看得分明,心知山之北手中長劍已如此鋒利,招式又是這般精妙,更兼時不時發出一陣耀眼的金光。照理二弟早已招架不住,此時他還在兀自苦撐,那是全仗著他一身的蠻力和手中的一把三齒釘耙而已。

“這人的寶劍實在厲害,竟能藉助外界的光芒,折射出一陣陣耀眼的強光!徐兄,你看,朱兄已經快撐不住了……”旁邊的賀茂提醒道。

徐恪見高臺上的二弟已然落了下風,越是鬥到後面,越是大汗淋漓、氣喘吁吁,顯然已經撐不下去,他忙向山之北呼道:“山兄,劍下留情!我二弟認輸了……”

果然,山之北長劍往右上一撩,朱無能只見劍身上一陣刺眼的金光照來,忍不住眼睛一閉,下意識地釘耙往前橫打,使了一招“奈若何兮”,那三齒釘耙如狂風飛舞,護住

了自己的上半身。山之北趁勢劍尖下滑,在朱無能右臂上輕輕劃過,那一把長劍何等鋒利,饒是山之北未使全力,朱無能右臂上也已經被割開了老大一個口子。頓時,朱無能的右臂鮮血如注,他一個把持不住,釘耙立時撒手,一個胖大的身子也“噔噔噔”後退,一屁股跌倒在地。

朱無能與山之北的這一場打鬥,雖然時間不長,但各自精妙的招式層出不窮,只看得臺下那些內行之人,均屏息靜氣,不敢出聲。眾人只見朱無能釘耙沉猛,山之北長劍輕靈,兩人一胖一瘦,一個剛猛一個輕盈,一個全以力見長,一個純以巧取勝。到最後,山之北長劍當空揮出一個半圓,看他姿勢仍是輕盈曼妙,宛若美人起舞一般,卻在須臾之間,將朱無能手中釘耙打得脫手,並割傷了朱無能右臂,逼得朱無能倒退跌倒……這一下變起倉促,大出眾人意料之外,待眾人見朱無能倒地,山之北持劍輕飄飄而前,便都不禁大聲叫好,連連喝彩了起來……

“山兄,休得傷我二弟!”徐恪見朱無能形勢危急,不及細想,立時躍上了高臺。他搶步奔到朱無能跟前,將他二弟攙扶起身,從自己身上撕扯下了一塊布條為朱無能包紮。他關切地問道:“二弟,你不要緊吧!”

所幸朱無能只是被劍鋒輕輕擦過,雖然流了一些血,卻無大礙。此時,朱無能擺了擺手,又從地上撿拾起了他那把三齒釘耙,朝山之北當空一揮,怒道:“你這小白臉,仗著寶劍會閃光,這樣贏我算什麼本事,俺老朱不服,咱們再來!”

山之北哈哈笑道:“朱兄,你不也是全憑著手中那把千年寒鐵所鑄的釘耙麼?你若空手,我便也不用劍,咱們再鬥一場,讓你輸得心服口服,如何?”

這時,柳生將軍上到臺來,舉起了山之北的左手,高聲宣佈道:“本場勝者,就是這位武士!”臺下頓時又歡呼了起來,人人均以為,這山之北便是一位桑國本土的劍客。只要是桑國人戰勝了乾國的勇士,在場的每一個人,內心都會感到無比地振奮……

朱無能右手掄開了釘耙,還欲再上。徐恪呵斥道:“二弟,你已經輸了,不許胡鬧,退下吧!”

朱無能萬分委屈道:“大哥,我好好的,怎能算是輸了?!剛才我是不小心著了他的道兒了!”言罷,他又朝觀禮臺上的大納言吉田秋野望了望,好似對他“萬分不捨”。這一份“依依情濃”甚至於吉田大納言都差點被感動……

“二弟,你剛才已經贏了這麼多桑國武士,風頭也出夠了!這位山之北公子,劍法看似綿軟,實則後招無窮,你不是他的對手,下去吧!”徐恪勸道。

“不行!大哥,要麼我再跟他打一場,要麼,你來打!今天我出不了這口惡氣,俺老朱就不下去了!”朱無能依舊恨恨言道,全不理會場下看客的歡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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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大哥答應你,我幫你來打他,你快下去吧……”徐恪無奈之下只得答應了他二弟,就如哄一個三歲小孩一般,終於將朱無能哄得躍下了高臺。

朱無能甫一落地,賀茂便上前察看他右臂的傷勢。他解開了徐恪綁住的布條,又從懷裡取出了一張白紙,雙手連動,摺疊了起來。朱無能不解道:“老賀,眼下我胳膊被那小白臉劃開了正流血呢,你就算折出個美智子又能怎麼樣?難道你是想……”

朱無能腦海裡頓時閃現出了美智子輕展朱唇,幫自己吮吸淤血,然後再取出紗巾,緩緩為自己包紮的影像,那一副畫面實在美妙,直刺激得朱無能連聲說著:“好好好!那感情好啊……”

不想,賀茂只是將白紙折成了一個長條,他口中一邊念動咒語,一邊將長條形的紙片緊貼在朱無能右臂的劍傷處。只過得片刻,朱無能右臂流血立止,甚至於連疼痛都已消失。

“好啦?”朱無能摸著自己的右臂,又看看那張長條形紙片,不禁大感神奇,便朝賀茂問道:“老賀,這……這又是什麼法術?”

賀茂笑道:“這也是一種式神之術,那張紙片被我施予咒術之後便有了靈力,她就能幫你療傷。只不過,朱兄,我也只是暫時幫你止住了流血而已,你的劍傷並未癒合,接下去,你右臂的動作可要小心一些,不要牽動了傷口……”

“呵呵呵,老賀,瞧不出你本事不小嘛,俺老朱可要好好謝謝你!”朱無能竟難得地向賀茂拱手行禮,答謝道。

……

臺上的徐恪見朱無能已經聽勸離開,自己便也想跟著躍下高臺,卻被身後的柳生一把拽住了身子。柳生輕聲向他附耳說道:“徐朋友,先不要走,今天的京都鬥劍大會,可少不了你!”

徐恪轉身,正欲相問,那柳生將軍卻不理會他一臉的疑惑,忽然舉起徐恪的左手,向高臺下黑壓壓的人群高聲喊道:

“下一位挑戰者,來自我們桑國下野郡的徐佐之男!”

人群中頓時又起了一陣喝彩之聲,只因他們見徐恪長身玉立,身形朗潤,除了一頂大綠帽有些突兀之外,恰也是一位倜儻瀟灑的美男子。如今臺上的最後兩位鬥劍之人,個個都是如此英俊,且又是桑國本土的武士,臺下的看客焉能不興奮莫名。

“徐佐之男?我何時變成了這麼一個名字?”徐恪撓了撓自己的前額,向著柳生問道。

柳生卻向徐恪眨了眨眼,好似在說稍後你自會明白。他忽然又朝天一揮手,面向山之北與徐恪說道:“本次京都鬥劍大會決勝之戰,兩位,請!”說完,他便回到了自己的觀禮臺就座。

此刻,場上就只剩下了山之北與徐恪兩人。到了決戰之時,臺下的所有看客,也都各自凝神閉氣,緊緊盯著臺上的兩名鬥劍之人。

不料,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臺下的氣氛已經如此緊張。臺上的兩人卻都各自含笑凝望著對方,彷彿是兩位久未謀面的老友,今日驟然相會於此一般。他們迎風佇立於高臺之上,一身衣衫隨風獵獵而舞,頎長的身子卻幾乎一動不動。兩人均未拔劍,也不說話,而是各自看著對方,各自的眼神裡,都滿含著笑意,那一陣笑意,恍如春花綻放、春水漫流……

場下的看客,緊張地連大氣都不敢出。場上的鬥劍之人,卻微笑著凝視。整個京都鬥劍大會的現場,高臺上下,此時鴉雀無聲,彷彿連針尖掉地的聲音也隱約可聞。可場上的兩人,還是沒有拔劍,還是在相互凝望著,甚至於,連他們眼中的微笑,都一絲未變……

此時的徐恪,腦中自然在不停地回想。他想起十日前與山之北在“樂天居”和“花雲樓”中一夜豪飲,那是他平生飲酒最多的一次。雖然他事後酒意洶湧,胸腹微有不適,但人生難得幾回醉,那一場豪飲之後,他與對面的那位翩翩美少年,頓生知己之感。不想今日,竟又在擂臺上相會。他心中暗自思忖著,此人酒量奇高,劍招奇快,一把寶劍還能耀出閃閃金光,迷亂人眼,這一身功夫已然在自己之上,手中還有寶劍相助,今日之局面,已經是勝少敗多。不過,既然柳生將軍已經將他推到了臺前,他也只得硬著頭皮與之一戰。同時,他心裡也有著一絲替他受傷的二弟找回些顏面的心思。

就這樣,徐恪心中顧自思忖著,便與山之北在高臺上一直相互對視。他見山之北始終沒有出劍,他便也不拔劍。山之北不說話,他便也不出聲。直至過了半刻左右,山之北卻忽然轉身面朝觀禮臺,大聲說道:“今日的鬥劍,我輸了!”

山之北話音剛落,便轉身一躍,他頎長的身影翩然而起,人已如風中之鶴,杳然無蹤。徐恪彷彿聽到山之北一個細若遊絲般的聲音悠悠在他耳邊迴響:“徐兄,花雲樓那一晚,多承你對詩相助,令我有幸與佳人春風一度,今日我便還了你這人情……”

這一下變故又是出人意料,場下眾人本來都等著見一場曠世無雙的鬥劍,此際見山之北不戰而逃,均感失望莫名。一時間,遺憾者有之,惋惜者有之,咒罵者有之,暗道此中必有內幕者更有之……

柳生將軍卻不理會臺下的喧譁,悠忽之間已經到了徐恪眼前。他不等徐恪理清頭緒,便舉起了徐恪的左手,面朝臺下的眾人大聲宣道:“奉聖上之命,柳生在此宣佈,本屆京都鬥劍大會的第一名,我桑國最強劍客,便是下野郡的徐佐之男!”

“須佐之男,須佐之男!”臺下的看客再次歡呼了起來。這也是歷屆京都鬥劍大會的規矩。一旦裁決者宣佈了最後的勝者,場下便是一片歡呼慶賀之聲。人人都要以震天一般的歡呼吶喊,向最強者獻上他最大的敬意。只不過,本屆鬥劍大會上的歡呼吶喊之聲,卻是比往常任何一屆都要不如了……

徐恪不知底細,見場下的一眾看客大聲地叫喊著一個與自己毫不相關的名字。人人臉上都是興奮豔羨之狀,他不禁撓著自己的額頭,一時間,頓感茫然無措。柳生卻一拉徐恪的胳膊,說道:“徐朋友,快隨我來!”

柳生將徐恪帶到了觀禮臺正中就座的桑國大納言吉田秋野的面前。柳生朝徐恪遞了一個眼神,暗示他下跪行禮。徐恪卻只是略略一拱手,說了一句:“在下徐恪,見過吉田大人!”

那吉田秋野在桑國乃是一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角色。這些年他聖眷正隆,皇帝對他所奏之事無不聽從。朝野之上也都唯他馬首是瞻。他本來見徐恪生得儀表堂堂,心中頗覺歡喜。此刻見徐恪行止傲慢,見了他竟不跪拜。他心中頗有些不快,便冷哼了一聲,道:“年輕人有傲氣是好的,但不可太傲!以後你做了我的女婿,這禮儀和規矩,需得知道一些!”

“我做你的……女婿?!”徐恪撓著自己的額頭,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徐佐君,還不快謝過大納言?他已允准了你的婚事!”旁邊的柳生急忙推了一下徐恪,提醒道。

“我的……婚事?”徐恪腦中已是更加地懵然。

吉田秋野的臉色已經更加陰沉,他見此時的徐恪竟然還不跪拜,若不是皇帝此前已經下旨,本屆鬥劍大會的第一,可迎娶他最小的女兒。他此刻怕是早已經翻臉不認賬了。饒是如此,他還是鼻孔朝天哼了一聲,便不理眾人,徑自拂袖而去。

只聽吉田秋野陰沉不快的聲音在身後又傳了過來:

“今日酉時,來我府上,與小女完婚!”

徐恪用力地撓著自己的額頭,心裡愈加地懵了:

“完婚?……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