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許南煙僅憑自己的觀察就想到了這一步，大芳不由地點點頭。
而後，她也把自己的想法和觀察到的細節方面，挨個兒陳述了一下。
“大小姐，寒家的那塊牌匾很考究，應該很值錢。
“還有，寒家的風水是適合文人居住的好地方，而我們去寒家的當時，寒家院中文氣沖天，說明屋中有大文人在內。
“可那年輕人卻愣是要說，他家老爺不在家。
“而我觀那年輕人是個讀書人的面相，且家境殷實，他手上還有握筆時留下的繭。所以，他應該不是寒家的下人。但看他應付我們幾人時又那般熟稔，應該是常來寒家作客的。
“如果大小姐還記得那人樣貌的話，倒是可以在紙上畫出來，讓許家商號的管事派人去向寒家那一片的裡尹詢問一下他的身份，或許此人也是一個不錯的突破口呢？”
聽了這些話，許南煙先行想到的就不再是何時再去拜訪寒錦年了，而是想到許靈玉求學之事，怕是會出變故。
思慮一番之後，她把自己的顧慮告訴給了大芳。
“大小姐，既然如此，不如我們主動出擊。”
“哦？你說說看。”許南煙眼眸一亮，饒有興致道。
“不如明日我們喬裝打扮一番，去那嶽鹿書院瞧一瞧實際情況得了。”
“可是這樣也有一個問題，萬一書院壓根不讓外人進去呢？”
“這倒是，那要不再多去寒家幾趟，萬一那位寒老先生哪天心情好，就同意見咱們了呢？”
“嗯，為今之計，只能如此了。”許南煙蹙眉，點了點頭。
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幾人又數度前往寒家，拜訪寒錦年。
奈何，每次他們都是在大門口便被人攔下了。
攔住幾人的，還不總是同一人，這也使得許南煙更加相信了大芳早前的一些判斷。
期間，明雲景也離開鹿城，回了洛都。
明家有許多事需要他去辦，雖然追求心上人很重要，但家業同樣不能荒廢。
又過了些日子，入冬之後，天氣越來越寒冷，還時常會下雪。
這日一大早，原本再次定好了要去寒家拜訪的。
結果就在幾人剛要出門的時候，外面忽然間飄起了鵝毛大雪。
僅過了幾息功夫，地面就被鋪上了一層雪白的薄毯。
許若香本來就對去寒家拜訪之事失了耐心，又覺得小弟進入嶽鹿書院讀書的可能性，亦是微乎其微。
眼下一瞧見外面這番情況，她順手就解開了剛系好的斗篷帶子，而後道：“姐，你看，天意如此，他老人家也不想讓我們今日再出門了。
“不如……咱們今日就不去了吧？”
聞言，許南煙面露苦笑。
猶記得入冬之前，她就曾和大芳喬裝一番，去了嶽鹿書院。
可是書院裡根本不允許，不是本書院學子身份的人入內。除非在書院內有熟人，讓對方過來領人，並且做登記才行。
這一辦法失效後，她們也試了其餘辦法。
比如，找到那名叫做蘭生的男子，請對方幫忙帶她們去書院。
蘭生就是他們一行第一次去寒家拜訪時，遇到的那個年輕人。
奈何，蘭生卻告訴他們，趁早打消這個念頭。
只要他敢以熟人身份把許南煙帶進書院，還讓她去驚擾到院長之類的人物，就一定會被嶽鹿書院除名。
不僅如此，蘭生還奉勸他們，不要再去打擾其他學生，找誰也沒用。
最後，許南煙只得採用最初的辦法，繼續去寒家拜訪。她認為，只要他們態度足夠誠懇，寒老先生必然會被打動。
如今，他們都努力那麼久了，許南煙自然不會半途而廢。
所以眼下聽到許若香的話後，她也只是回道：“你不想去就不用去了，在家裡歇著吧，我帶文芳和靈玉過去就行。”
半炷香的時間之後，一輛馬車晃晃悠悠地離開了鹿城郊外的宅院。
許若香拗不過自家長姐，最後還是跟著一道去了寒家拜訪。
等到了寒家，輕輕叩響門環，不多時，寒家的大門就被人開啟來。
“是你們啊，你們還真是鍥而不捨。”
許南煙循聲望去，得，眼前這位還是老熟人呢。她衝著對方笑了笑，而後打了聲招呼道：“蘭生公子。”
已經回絕過他們一行多次的蘭生，這回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但他還是如實道：“先生今兒個是真不在家，他老人家外出訪友去了，歸期不定。”
大概是因為雙方比較熟悉了，蘭生也不再冒充寒家的僕從，稱呼寒錦年“老爺”了，而是直接稱呼了“先生”。
聞言，許南煙道了聲謝，又瞧向大芳，見後者微點下頭，她也明白了，寒老先生這回是真不在家。
一旁的蘭生留意到了二人的短暫交流，斂下神色，沒有多言。
這時，許南煙也只得說了告辭。
幾人上了馬車，原路返回。
“姐，要不咱們回去吧，回洛都吧，我想父親和母親了，我回去就和你一起學習著經營家族生意，將來還可以幫助父親和母親，不求學了。”
初臨鹿城時，許靈玉原本是懷著忐忑外加期待的心情來的。
他想到了寒老先生會嫌棄自己年紀輕，想到了對方會嫌棄自己學問不夠。但他從未想到，此行來了這麼久，他們居然連寒錦年的面都沒見著。
想到長姐為了自己，留在了鹿城的許家商號，二姐又每天在院子裡苦練功夫，然後時不時地瞧著洛都方向發呆。
許靈玉心疼不已，兩位姐姐明明可以有更好的機會的。
她們一個可以在洛都接觸更多的經營之道，一個可以在洛都跟著自己的武師傅以及師姐妹或是師兄弟們隨時外出歷練。
實在沒必要為了自己，耽擱這麼多。
更何況，就連丫鬟文芳和四寶，也完全可以在洛都生活得更好的。
還有那些護衛和車伕們，他們原本也可以待在洛都做活兒，時常見到自己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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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是像如今這般，在偏遠鹿城的許家商號裡幫忙，且時常處於沒事可做的狀態。鹿城太小了，可以做的活計也有限，再繼續這般下去，他們的意志也會被消磨掉不少。
所以，許靈玉這些日子裡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放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