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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紛爭 第四十七章 宮內柱後官宦

都說人的一生,必定會經歷大風大浪,潮起潮落。

很多人堅持不下去,或者沒有那個氣運,便夭折在了此生,也有人對人生抱有懷疑態度,他們認為每個人都是被安排好的,上有神明,你的路早就被定下,這便是所謂的命。

自從男子懂事起,那些官宦都對其稱讚有加,說是天生異象,乃是開國帝王紫陽君轉世之身,他,定會成為西齊未來的君王。

他經歷過的東西比一般的人都要多,得到的東西,也要遠遠超出常人,在擁有之物越多的時候,那麼當你即將要失去,被他人奪走的,也就更多,這是一把雙刃劍,無法逆轉,除非你不在乎。

可沒人有會不在乎,不在乎權力,不在乎財富,不在乎親情,不在乎自己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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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廊之外,朝著茁陽宮方向,不僅僅是只有廊道,中間被一塊巨大的空地隔斷,黃昏落幕,四面頓時昏暗下來,血腳印從猩紅變成黑紫,它們連綿著,繪出一道蹣跚的刺目足跡,印在白石平鋪的空場上。

男子艱難地走在路上,他想了很多,或者說他看到了很多,記憶先是畫廊一樣不斷在兩側浮現,母妃的慘死,親衛長的捨身,地獄般的場景,以及死灰復燃的一次次經歷。

“我看到了…到了很多記憶,是我一路走來,所見到的,我,我,最不希望見到的東西。”

赤瞳男子的眼睛已經變得難以睜開,四肢乏力,疼痛難忍,但他卻始終沒有停下步伐,反倒斷斷續續地開口。

雖然看不到,可他知道少年在附近。

溫軻斗笠下壓,抱著昏迷的紅夜,走在男子身後,聞言後輕聲道:“據說人死之時,會看到自己的一生,不過並非詳細,而是走馬觀花一般匆匆奔過,也許你要死了?”

“或許吧。”

男子笑了一聲,而後一頭栽倒在地上,溫軻以為他到此為止了,沒想到他居然繼續俯身爬了起來,血腳印開始被拖行的血跡代替。

“咳咳,本…本王原以為九州亂戰會是最好的機會,事到如今,本王……”

“你心裡已經不把自己當王了吧。”

“呵呵…呵呵咳咳咳!”

“不問問我是誰麼?”少年輕聲道。

“這是命,我不想問。”

遙遙聽得腳步與鐵甲廝磨的聲音,倏爾,數百名御前軍將抱著少女的溫軻與地上匍匐而行的男子團團圍住,一杆杆長矛指向中心,可男子還在不斷地爬,雖然很緩慢,慢到讓軍士們都不曾注意到。

舉頭,頂上支起無數火把,火光四下晃動,照亮下方屍橫遍野。

黒甲布衣。

因為來遲了,沒人能阻止林玉成,所以數百鉤刀親衛盡數被剿滅,茁陽君挺著肥滾的肚子,忘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血人兒,高高在上道:“林卿,去把下方那人的頭顱斬下,這次落茵動盪,十之八九便是此人主事。”

楚緒鈺在一旁皺眉,她看到那個斗笠少年亦在其中,心中震盪,見他衣衫襤褸,抱著個陌生女子,又不由猜疑是何人。

林玉成應是,提劍走下石梯,御前軍很是配合地為其讓出一條空道。

“等等,”溫軻抬頭,看向提劍而來的林玉成,低聲道,“讓他走完。”

御前卿皺眉

,冷聲舉劍,劍尖指向少年鼻尖,朗聲道:“哦,我記得你,你是跟著楚姑娘一同來的那個雜工,莫非你也是叛黨麼?”

溫軻下巴微微抬動,看了一眼茁陽君身邊翩然若仙的楚緒鈺。

“我說,讓他走完。”溫軻重複道。

林玉成有些心煩,他單手揮劍,劍光襯火芒,直取地上男子脖頸。

電光火石間,少年身子一晃,閃至林玉成面前,一腳踩在劍刃上,劍刃也因此插入地面。

這力道!

林玉成大驚,單手發力,試圖拔劍,可卻被溫軻單腿一記橫踢,只得棄劍在地,以雙臂護胸門,鞭腿甩在交叉的臂背上,只聽得砰聲乍起,御前卿林玉成的身子如出弩箭矢般,倏的倒飛出去,撞上石階,爆開無數碎屑!

想要起身,卻頓時覺得剛猛氣勁在胸腔亂竄,面上一紅,當場咳出一口血來。

少年雙手抱人,竟是僅僅以雙腳重傷了偽上武的御前卿林玉成!

周圍之人大驚失色,紛紛退後,後留的御前軍張盾擺矛護住茁陽君,西齊君主嚇得面色蒼白,四肢發麻,已是邁不動步子。

溫軻自顧自地從林玉成身邊走過,直走到一排甲士面前,見盔下士兵神情緊張,不由一笑,望向楚緒鈺道:“你,下來,替我照顧這個人,她要是出了什麼事,我便要整個落茵城,給她陪葬。”

放在以往,這話乃是天大的笑話,從古至今,屠城並不是沒有過,可屠一整個帝都,可從未有過。

如今外城內城皆是一派狼藉,加上少年身手通天,這句話說出來,分量十足。

見楚緒鈺沒有動作,溫軻劍眉壓下:“我說到做到。”

掙扎了一番,楚緒鈺終是走下石階,推開身前軍士,身手接下少年遞來的羸弱身子,那少女一扭之下露出清秀絕倫的臉龐,饒是玉人評上第四的楚緒鈺亦是一驚,自打出生以來,她從未嫉妒過別人的容貌,可今日,她心中居然萌生出一絲妒意。

單純對容貌。

“這座城池,硬要說的話,已經被攻破了,”溫軻轉身走下臺階,背對著百軍叢中蜷縮身子的茁陽君,輕聲道,“你原本是要輸的,可我改了你的命。”

少年落地,看了一眼那個還在地上不斷挪動的男子,忽然回頭,目光掃在茁陽君那張肥臉上:“現在我要改回來。”

“殺了他!”胖子咬牙。

“朕說,殺了他,殺了他們!”茁陽君猛然撲在最近的軍士肩頭,大聲吼道,唾沫橫飛,“都聾了嗎,你們都聾了嗎,是不是要朕把你們一個個殺了頭,才追悔莫及,林玉成,你給朕起來,別裝死,你還沒有盡忠!”

溫軻冷笑道:“這才對嘛,這才是個君王該有的樣子。”

茁陽君揮舞著華美非常的袖子,怒極反笑:“你,一個武夫而已,憑什麼開口閉口就把滅國放在嘴邊,你怎麼跟朕比,你和那個匍匐在朕腳下的孤魂野鬼有什麼區別,你們,都無法與朕衡量!”

有軍士聽令,舉起長矛先扎向地上的男子,那槍頭點在虛空,頓時被一物擋住,那軍士定睛一看,有個斗笠飄在男子身側,硬生生接下一刺。

一擊不中,四周御前軍立馬挺矛,數十道冷光在火光中迸出,眼見下一刻男子便要成個

馬蜂窩去,少年面無表情,縱臂朝上一揮,剎那間掀起數丈高的罡風,像是斬出一道囂揚狂龍,碎石幾寸,粉末零星飛竄。

狂龍銳不可當,直衝得二三十甲御前軍手中長矛同時曲鋒,倒矛向後,身子被反力一轟,翻飛騰起。

聽得層疊長矛鏗鏘落地,其聲久久不絕於耳。

“沒我的允許,他可死不了。”

男子對此莫不關心,依舊爬他的道,血淋淋的手掌已然攀上石階最下方。

茁陽君並沒有因少年一招破甲而嚇到,反而伸手拔出軍士腰間一劍,衝到楚緒鈺身邊,一把拉過她懷裡昏迷的少女,肥手勾住少女溫潤如玉的精緻下巴,惡狠狠道:“這個女人對你很重要吧,嗯?你不是要讓整個落茵陪葬嗎!來啊!”

話音未落,僅剩的御前軍百甲倏爾被罡風震得齊齊翻身騰起,厚盾長矛以及數十支火把恍然間具具懸空,火花四濺,少年單手一招,眼前擋著的浮空軍士頓時彈飛,滾在一頭血肉模糊,腳下碎石爆響,茁陽君自那少年一手破防後便看不到其身影姿態。

下一個呼吸沒能完整,胖子臂上一麻。

溫軻輕柔地接住落下的少女,緊緊抱在懷裡,身子一轉,淋漓的鮮血灑在背後。

茁陽君感受不到自己的左手了,因為從指尖到肩頭,全都不見了,碎裂崩壞的肉骨飛散在宮門前,難以入目。

“啊——”

劍刃落地,胖子抱臂後撤,他在沒有任何可以依靠的東西,肥胖的身子滾在茁陽宮高高的門檻下,一時間爬不進去,鮮血流了一地,緩緩漫到楚緒鈺和青魚的腳邊。

單手伸到門檻內,茁陽君吃力挺身,他看到了不少平時與自己花天酒地的官員正躲在紅柱後瑟瑟發抖,當下也顧不著生氣,慌慌張張地朝那些官員張口哆嗦:“快來救朕!快來!我……”

溫軻腳尖碰落地劍柄,發力一勾,劍刃被帶起,翻飛到恰當的位置後他出腿一踢,西齊御前軍的制式長劍嗖的一聲飛了出去。

地上火把依舊在燃燒,長劍飛過,上頭搖曳的火焰猛地一拽,尖峰眨眼刺入茁陽君的大腿,溫軻一腳力道何其大,當下一劍貫碎大腿骨,透過骨肉直直釘入門檻前的石板內。

胖子痛得大叫,轉臂握劍,想要將之從腿上拔出,可無論如何發力,都無法撼動分毫,甚至每動一下,便痛上一分,幾番下來幾乎快要失去知覺,茁陽君大汗淋漓,唇蒼面白。

楚緒鈺再次接過少女,退身與青魚並肩,這才發現青魚早已嚇得花容失色,說不出話來。

溫軻垂眉,走到已經默默爬上一半的男子身邊,站定道:“還能站起來麼?”

男子咳出一口血,回氣呼吸,單手撐在地上,狠狠發力頂下去,身子晃了晃後還是撲了下去,可他用虛弱的聲音道:“能。”

溫軻點點頭:“那就繼續吧。”

隨後,少年招來地上的斗笠,戴在頭頂,垂臂抬面,笑盈盈地看向楚緒鈺和青魚:“今日,西齊可能要變天了,你們妙音坊的渠道得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