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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起髻霞 第八十六章 殺個魔頭

“這些鱉孫可是衡山派弟子?” 竇長安瞥了眼在光天化日下為非作歹的長袍弟子,平靜地問道。

姓宋的茶寮掌櫃神色一凝,咬牙切齒道:“對,就是那幫狗.娘養的挨千刀。”

竇長安若蕭蕭梧桐頹然落寂,目光回到幹淌的酒碗中,不言不語。

而坐在中年男人身旁的少年則按住了神荼,欲要拔劍鳴不平,卻被掌櫃上前阻止道:“小兄弟,切莫要亂來。”

白雲側目點過默不作聲的竇長安,見他絲毫沒有要替天行道的意思。

大街上,那女子被拉扯得衣衫不整,露出大半個白花花的肩頭,泣不成聲淒涼楚楚。

白雲冷哼了一聲,不顧阻撓魚貫而出。

一道身影擋在了大街上,一柄裹布長劍嗡嗡作響。

“那是你徒弟啊?”宋掌櫃滿眼希冀地問道。

竇長安搖頭作答。

“像極了你。”宋掌櫃由心一笑,又補充道:“年輕的你。”

竇長安掃過少年的背影,又抬頭眺望小鎮之後那座如利劍歸鞘,若隱若現於雲裡霧裡的山巒,忽地開口說道:“衡山派到底是如何一個狀況?”

宋掌櫃握拳重重砸向桌面,碗中清酒灑了一半,嘆氣道:“一言難盡。”

“自從洵圖掌教走了之後,衡山派中的一眾長老誰也不服氣誰,掌教也是輪流當,今日你當掌教,明天我便把你拉下來,整個衡山派亂成一鍋粥,後來又來了一位大魔頭鳩佔鵲巢,將衡山派上不聽話的弟子長老通通殺掉,搶了掌教的位置,留下了只聽他使喚的弟子,這些年來在衡山城中為非作歹,讓爪牙將城中的貌美女子強行綁上山,供那魔頭淫.樂,城中的百姓都是敢怒不敢言。”宋掌櫃義憤填膺道。

“官府就任由那魔頭胡作非為坐視不管?”竇長安收斂目光問道。

“明知故問,衡山城山高皇帝遠,從前有衡山派在此鎮守平安,賊人自然是不敢胡來,如今衡山派成了那魔頭的掌中玩物,只要大把大把的銀子送到了手,你還指望那些蛆蟲吃飽了沒事幹,上來為民除害?”宋掌櫃搖頭苦笑道。

大街上慘叫連連,一晃眼,橫七豎八躺著痛苦呻吟的長袍弟子。

“姑娘,你快走罷。”白雲回過頭對那女子說道。

“多謝少俠相救。”女子掙脫魔掌,哽咽著跑開。

“你是誰,竟敢出手打傷我派弟子。”一個從頭到尾都沒有參與交鋒的高瘦弟子呵斥道。

白雲不語,將神荼指向那高瘦弟子,步步走近。

“你知道我們是誰嗎?我們是衡山派的弟子!”那面目可憎的高瘦弟子冷笑道。

但是持劍少年並沒有被他給嚇退,反而漸行漸近。

夏蟲不可語冰,那高瘦弟子平日在衡山城中欺善揉軟,其實就是個色厲內荏的貨色,哪裡見過這等場面,握著鐵劍的手瑟瑟發抖,他沒有料到眼前的少年竟然是一樁硬茬,連衡山派的帽子都鎮不住他。

“你若還敢在衡山派的地盤胡來,聖宗一旦發怒,你可就小命不保了,我勸你還是乖乖束手就擒,隨我們上山向聖宗請罪吧!說不定還能討得一條活路,否則你絕對走不出衡山地界。”高瘦的衡山派弟子步步後退。

少年嗤之而鼻,疾身化作一道厲影,電光火石間貼至那高瘦弟子的跟前,一掌拍出乾脆利落,那高瘦身影當即彈飛出了數丈。

率眾為非作歹的高瘦弟子在地上翻了好幾圈,鼻青臉腫,匆忙撿起脫手飛出的鐵劍,捂著臉怒道:“小子,你等著

!”

說罷,這撥飛揚跋扈的長袍弟子一溜煙地逃去。

大街一角,一位賣木製飾品的佝僂老人走近,臉帶憂色地說道:“年輕人,趕緊走吧。”

“老伯,為何?”白雲有些訝異,他明明是在為衡山城百姓除害,何故老者卻讓他速速離開?

老人謹小慎微地望了望四周,壓低了聲音說道:“那些畜生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良言相勸,老人又步履闌珊地回到街角,收拾了攤子,離開了這條或將風起雲湧的街道。

白雲一臉茫然地回到茶桌上,只聽得竇長安朗聲說道:“老宋,給我用牛皮紙包些雞尖和牛肉,再來一壺清酒,分量足一些,可別偷工減料啊。”

“好嘞,你啥時候見過我宋記茶寮做的菜有分量不足的時候?”不到一會宋掌櫃便把竇長安要的通通包好。

扎了一束丸子髮髻的竇長安,從懷裡摸出一包頗為沉手的銀子,澀澀笑道:“老宋,這些年欠的酒錢還有利息都在裡邊了。”

姓宋的掌櫃坦然一笑說道:“虧你還記得。”

“我不喜歡欠人家東西。”竇長安努嘴說道:“衡山城不景氣,亂七八糟,生意難做,不過今日之後,衡山城還是那個衡山城,剩下的就當我摻合你這家破茶寮,或許再過二十年我會回來跟你討我的那份銀子。”

“隨時恭候。”宋掌櫃也不矯情,大大方方地接過錢袋說道。

竇長安一手拎起酒壺,一手提起兩包牛皮紙,頭也不回地說道:“有緣再見。”

宋掌櫃拱手一拜,心頭湧動,喃喃道:“衡山城的安寧就託付於你了。”

兩人離開茶寮,往衡山城後頭那座拔地而起的山巒走去。

起伏的山巒和霧靄相得映彰,衡山城的上空卻莫名飄來了漫天烏雲。

兩人來到一座溝壑橫生的山谷之中,層層的雲霧讓人摸不著方向。

山谷一頭,有一座石頭堆砌的簡陋孤墳。

竇長安在墳前盤膝坐下,把從衡山城帶來的雞尖和醬牛肉一一開啟供墳前,又抬起手腕,輕輕將壺中清酒於墳前傾灑了一圈。

“你有聽過衡山派嗎?”竇長安忽然地開口問道。

白雲如實回答:“沒有聽過。”

竇長安只是一笑,沒有波瀾也沒有漣漪:“也對,江湖後浪推前浪,如今這個江湖可不是從前那個江湖了。”

“洵圖你這個瘋子,多久沒嘗過酒的滋味了?來,幹一杯!”嗜酒如命的竇長安一丁點也不心疼壺中的清酒,在墳前灑了一通後才舉杯就唇。

竇長安頗有深意地問道:“那你有聽說過天下第一劍魔嗎?”

白雲點了點頭,牙縫中蹦出三個字:“白劍堂。”

竇長安指了指那座無名石墳:“曾幾何時,這墳裡頭的人也要做那天下第一。”

白雲怔了一下,見竇長安眼中有說不明道不清的黯然,約莫是念及故人神思有些恍惚,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竇長安雙手探入衣袖中,轉過頭斜瞥了一眼白雲,雲淡風輕地道:“哪裡有什麼天下第一,想當年我還是洪荒劍仙時,就曾與劍白堂打過一架,我壓過他半招他贏了我半式,不分勝負。”

白雲啞口無言,滿臉地匪夷所思,嘴巴張大得足足能塞下整個拳頭。

竇長安全然不顧白雲驚訝至極的神色,也不管白雲信還是不信,斂了斂目光說道:“二十年前呀,還沒有如今的正道五大巨擘一說,江湖中大小門派林立,百花爭豔

,衡山派也正是其中的執牛耳者,奈何這個江湖實在是變化得太快,快得有些讓人措手不及。”

竇長安伸出一手:“把你那條木珠子給我。”

白雲二話不說從腕間取下紫檀木珠遞給竇長安。

竇長安接過了珠子,將它放在墳頭上:“你知道為何衡山派後來會一竅不振嗎?”

白雲站在紮起丸子髮髻的中年男人身後,視線灑向石墳搖頭說道:“為何?”

“因為這條珠子裡面的東西。”竇長安平靜地說道。

白雲詫異萬分:“難道衡山派的衰落與冰魂魄有關?”

竇長安想了想說道:“不是直接的關係。”

“前輩,你如此瞭解衡山派,莫非你也是衡山派的弟子?”白雲好奇地問道。

竇長安的眼光有些滯礙,神色木訥,苦澀說道:“半打半算還真是能算半個,比你還小的時候曾在衡山派上當過數年的旁聽弟子,那時候衡山派的前前任掌教非要收我為徒,我死活不肯,你瞧這江湖燈紅酒綠,繁花似錦,又何必要吊死在一棵樹上呢?那叫見樹不見林,是無藥可治的大毛病,我自知是個停不下腳步的浪子,又怎遵守得了門派的規矩,正所謂無門無派,輕鬆自在。再後來那老掌教也不勉強,說我愛咋地就咋地,反正衡山派的門頭永遠為我敞開,我呢實在受不住人家掌教的好意,生怕辜負了人家的期望,於是便背劍下了山,這一走便是二十多個年頭囉。”

話剛落音,竇長安又過回頭補充道:“曾經算半個。”

“那這石墳中的主人又是誰?”白雲忍不住問道。

“這個石墳裡的主人就是衡山派的上一任掌教。”竇長安坦然說道:“也就是我說要來祭祀的那位故人。”

“ 前輩,你適才說衡山派間接因冰魂魄而衰落,而這位故人又是衡山派的前任掌教,莫非就是他與冰魂魄有著捋不清的關係?”白雲猜測道。

中年發福的竇長安搖頭否決道:”也沒有直接的關係。”

“那是什麼關係?”白雲滿腹疑惑問道。

竇長安起身拍去衣袍上的灰塵,將酒壺中最後的一點清酒通通倒在了墳頭上,語氣平緩地說道:“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習武之人尤是如此,他急於追求武道的極致,卻又不願步步生根,渴望一步登天,苦苦追尋冰魂魄的下落,想藉助冰魂魄的力量一步登天,做那天下第一人,怎奈一無所獲,又因求進心切強行突境,但凡是過剛易折,最終導致經脈逆流走火入魔,在這幽谷中鬱鬱而終。”

“他死了之後衡山派群龍無首,派系紛爭不斷,誰都想做掌教,偌大的一個衡山派就這麼日落西山了。”竇長安神情肅穆道:“聽說後來衡山派來了一鳩佔鵲巢的魔頭,不僅搶了掌教的位置,還趕跑了正統的衡山派弟子,適才在大街上強搶黃花閨女的爪牙,便是如今所謂的衡山派弟子,說白了與那披著羊皮的豺狼野狗並無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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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聽後頓時瞭然。

“洵圖啊,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嗎?冰魂魄啊!是你苦苦追尋了一生的冰魂魄啊!趕緊多瞧上幾眼,待會就要還給人家了。”竇長安對著石墳喃喃自語道。

許久,竇長安才緩緩轉過身子,把紫檀木柱物歸原主,對著身後的少年說道:“咱們去殺個魔頭?”

白雲一頭霧水,不知所云。

“替天行道啊,為民除害啊。”竇長安怪里怪氣一笑,抖動大袖沖天長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