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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兩個侍衛上前一步,攔在三個書生面前。

三個書生怒目相視,張掌櫃擦擦額頭上的汗,忙對著塗硯賠笑:“塗爺這是……這,小店做的是開門生意,斷沒用讓客人為難的道理,這要傳出去,可讓小店怎麼立足?塗爺您大人大量,小的先給您陪個罪,您就讓您的貴屬放這幾位客官走吧。”

塗碩仰著頭,視線居高臨下的撒下來,輕描淡寫一瞥被兩個侍衛攔住的人,然後把目光定住在張掌櫃臉上。

“不讓客人為難?合著爺配不上成為你張掌櫃心中的客人咯?”

張掌櫃一窒,這……這事兒真是不能善了了。面上反而沒那般慌亂,腰也直了些,語氣還是很誠懇:“瞧您說的,您是貴客,小的怠慢誰也不敢怠慢您吶。只是今兒這事兒,確實與三位客官無關,塗爺要是覺得不順氣兒,只管找小的撒氣便罷。塗爺一貫慈心,王爺亦是最能關懷體恤咱們這些人,我庫裡還有好些個精品,正要投貼子尋個進王府的門路,只求寶物配英雄,駿馬遇伯樂呢。塗爺若是願意湊這個閒趣兒,小的這就把這幾件難得的物件兒奉出來,塗爺幫著品鑑品鑑?”

塗碩心氣兒還是不順。當他什麼人,能被這三兩句甜言蜜語,綿裡藏針的話糊弄住?不過,這流品齋的東西,說不上最名貴,卻最是奇特。如這一艘樓船,忠順王府並非未見過這樣的物事,卻斷沒有這般華麗新鮮的造型,因而能博他一眼罷了。

“除非你能拿出一個與方才一模一樣的樓船,爺就罷休。”

張掌櫃束手無措。

雙方又這麼僵持了下來,林銘玉瞧不下去了,走到近前,“掌櫃的,把我前兒要的那座七巧琉璃尊拿出來。”

張掌櫃苦著臉抬頭,眼睛裡瞬間閃過一道光,正要開口稱呼,林銘玉手指往前一搭,做了個不要聲張的手勢。張掌櫃看在眼裡,到嘴的話出口便轉了個彎:“原來是玉公子,您說七巧琉璃尊?”

“正是,七巧琉璃尊,七天前那畫上所畫的。您當時道,那物件當世只有一座,需七七四十九日,才能完成七中之一,又需七日,才能運送回來。今日我應約前來,可是琉璃尊已經面世了?”

林銘玉一面問著,一面向四處投來的好奇目光微微點頭致意。三個書生各自點頭回禮,塗碩原是惱恨有人敢在他教訓人的時候插話,但帶著怒火的眼神撩過來時,眼眸裡瞬間閃過一抹驚豔,繼而又是驚訝。

“林銘玉?”

林銘玉一挑眉,仔細打量了一眼這位少年郎,思量一回後,恰到好處地露出迷茫的表情:“公子識得我?恕我失禮了,公子是哪位?”

塗碩一怔,方回過味來。是了,他是認不得我的,我也是當時跟著三弟在宮裡見過他一面罷了。

塗碩恍惚回憶起,當時隔著一條迴廊,一個精緻如春蔥,挺拔如玉蘭一般的少年被小黃門領著規規矩矩地從迴廊裡走過,明明是恭謹的姿態,步履之間卻透出一股從容瀟灑的意味,這樣的神態,大多時候是他們這些皇孫貴胄才能擁有的,因而當時他便格外留心地多看了幾眼。義忠王府的老三覺察到了,嗤笑了一聲:“是戶部侍郎林海的獨子林銘玉,二哥看上他了?”

他說得不屑,好似對這人有成見似的,塗碩不解,若這皎皎少年是林海之子,理應三弟不會這個態度才是。塗碩經常出入皇宮,遇見皇帝寵臣的機會也便多,林海在皇帝寵臣裡頭的排位是數的出來的,義忠王最愛拉攏權貴,交結外臣,林海必然是其拉攏的目標。再說,林家與賈家是姻親,三弟對他那伴讀賈寶玉可是格外的親厚。林銘玉是賈寶玉表弟,不說愛屋及烏,也不會這個態度吧。

“看來,三弟對這位美人十分不喜吶,莫非,他得罪過你?”當時,他玩笑一般的反問了一句。

老三眼神一閃:“他可傲氣著呢,寶玉被他數次甩了臉子,還口口聲聲道他的好,可見是個奸佞狡猾之人。二哥若是喜歡了,玩玩也便罷了,切不要被這等小人矇蔽了。”

“瞧你說的,我不過多看了一眼罷,怎的就是上心了……”他把話轉了開,然而心中卻是不以為然,也並未真就對人有啥念頭了,不過因著他長得好……他一面說著話,一面回過頭,看到他青綠的衣角隱在迴廊轉角之後,心裡意味不明地嗤了一聲。

沒想到今兒在這裡遇見。義忠王府敗落,失去爭權的資格,當日他需要捧著哄著的三弟,如今也不過是一個搖尾乞憐毫無尊貴可言的已廢太子府之孫,若不是見著這個人,他是不會想起三弟的。

張掌櫃的話打斷了他的回憶,只聽張掌櫃道:“玉公子,這位是忠順王府世子爺的愛子,塗爺,京都大大有名的貴人。”

林銘玉“哦”了一聲,轉而行禮:“原是塗公子,久仰。”

他的聲音清亮,語氣活潑,顯得很是討喜。

塗碩眼神變換數次,終於臉上露出一個笑,顯出一點兒折節下交的氣度:“銘玉不必多禮。你是這兒的常客?”

“偶爾來玩玩罷了。今兒既遇見塗公子,少不得請您幫我掌掌眼了。張掌櫃,我的琉璃尊,可以請出來了罷?”

張掌櫃往塗碩的方向看了看,塗碩神色已經緩和下來,好似啥事也沒發生似的,張掌櫃心裡一口氣鬆開,連忙笑道:“您來得巧了,昨兒方到的,正要派人知會您呢。您等著,馬上就請出來。”

他對著那機靈的夥計附耳吩咐一番,那夥計應了“是”,回身鑽入後房。

張掌櫃又殷勤的把人請去座旁坐了,沒有塗碩發話,侍衛還是不放人走,張掌櫃無法,只得把三個書生也請去坐了。

林銘玉好奇道:“塗公子,這幾位兄弟是您朋友?”

三個書生都是聰明人,此時雖不知林銘玉身份,但見塗碩對他還是好眼色,而林銘玉說話間又友善,便也收了怒容。此時雖不得離開,也不願掌櫃的為難,坐了來。

黑臉的書生道:“在下許重卿,這兩位是我同窗趙更,孫澤。與這位塗公子也是方才一面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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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銘玉重新報上自己的名字,見禮。然後對塗碩道:“今兒能見到諸位,真是在下的榮幸。”

塗碩輕輕“呵”了一聲,神情莫測:“林公子這是要來打圓場咯?”

“不敢,只是冤家宜解不宜結。既是看上同樣的物事,便是有緣。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瞧著這幾位兄臺均是不俗,塗公子更不必說,風采過人。何必為著一個物件,敗了興致。方才那樓船我也瞧了,不過是取巧些兒罷了,不料竟能有幸得各位的眼。”說道這兒,林銘玉頗覺好笑一般搖搖頭。他未說啥東西好不好,但舉手投足皆傳遞一個資訊,這物件兒他還看不上眼。

塗碩固然不悅,三個書生亦是不服氣。

方臉的書生,喚作趙更的道:“林公子,你的意思,咱們買的這樓船還是個俗物?不知您有什麼高見?”

塗碩翹著腿,手頭把玩著一枚玉佩,道:“想來林公子是見慣了好物,不把它放在眼裡了。”稱呼都變了,可見心裡是不歡喜林銘玉落他面子的。

林銘玉忙擺手:“諸位誤會,我並非說諸位眼光不好,而是……”眾人皆目光炯炯盯著他。

林銘玉笑嘻嘻說道:“……我先賣個關子,諸位只等瞧了我的七巧琉璃尊便明白了。”

這樣一說,眾人對這座引得林銘玉決口稱讚的所謂“七巧琉璃尊”頓感興趣。說來話長,其實不過半盞茶的工夫,夥計已經去而復返。手裡捧著一個兩巴掌高,一臂長的木盒,這盒子已經是紫檀木做成,四面雕工雲騰霧隱,精緻非常。一瞧便知不是俗物。

林銘玉笑呵呵指著:“來了,諸位請瞧仔細了。”

張掌櫃從夥計手裡接過盒子,在林銘玉的示意下緩慢地開啟,眾人心中暗自提了一口氣。很快,盒子內的物品已經顯示出全貌,不約而同地,周圍想起一片吁氣聲,不是驚歎,是充滿著失望的。

“這就是你說的一瞧就能讓我明白的寶物?”塗碩忍不住譏誚道。

“這琉璃尊不過多了些五色水晶,華美是華美,但特俗了一些罷?”厚道的孫澤也不免搖頭,更是抱緊了懷中的匣子,還是這樓船好!

林銘玉不急不忙,對張掌櫃使了個眼色。張掌櫃笑:“諸位客官稍安勿躁,再瞧瞧,您就能瞧出不同來。”

室內倏然暗淡下來,原是夥計們把窗板落下來,厚重的門簾也放了下來,外頭的光線照不進來,屋內之人便是表情也看不清了。

“二爺!”慌張的聲音從塗碩的兩個小廝嘴裡同時傳來,張掌櫃忙道:“別慌別慌,大家快看這裡。”

其實,此時不需張掌櫃解釋,大家也知蹊蹺何處了。

原是灰暗的房間裡,慢慢亮起朦朦朧朧的綠光,淺淺的,然後越來越亮,離得近的人,互相可以清晰看到對方之人的眉目。眾人的注意再一次被中間的琉璃尊吸引。只見小小一座琉璃尊上,顯出七個不同的圖案,好似七個或坐或臥,或彈琴或舞劍的銀子,期間綠光流轉,好似置身疏朗竹林之間,枝葉扶疏,搖擺有致。

林銘玉的聲音又輕又清,好似讓人能夠隨著他的聲音看到一副近在眼前的畫面:“……這是天然琉璃的紋路,經過巧匠打造,沿著紋理,精心雕琢,刻畫出竹林七賢的情態行止,琉璃上嵌夜光石,光彩變化間,好似竹葉隨風而舞。若是對著月光,聽著遠處傳來的絲竹之聲,更是有韻味呢。”

許重卿已然讚不絕口:“果真風雅,果真不俗!若是曉得掌櫃的還有這般好的寶物,我定要把同窗喚過來一道開開眼,可惜周兄今日便要離京……”連連惋嘆。

林銘玉笑:“小弟也是第一日見著,當初聽了張掌櫃說起,只是不信呢。這物件在百日裡瞧著只是精巧,不想黑夜裡倒是顯示不凡來,當真是秉性不同。”

塗碩道:“張掌櫃,你倒是什麼好寶貝都沒記得我啊!”

張掌櫃連忙擺手求饒:“塗爺哪裡的話,貴府要什麼沒有,怕是大洪能有的寶物兒,您都是見過的,小的不敢造次,怕您瞧不上眼,沒得失禮呢。您若是喜歡,庫裡還有幾件稀罕的玩意兒,我也著人拿了來,不過博您一笑罷了。”

塗碩笑一笑,夥計已經把門窗重新拉開,光線一進入,七巧琉璃尊又恢復原樣,成為一件精緻的擺設,不過眾人再次看它的目光已經火熱多了。

塗碩的小廝小紅已經嚷嚷道:“掌櫃的既然有珍品,還不趁早擺出來讓我們爺瞧瞧。”

張掌櫃忙道:“就來就來。”

塗碩笑:“今兒我可是開了眼了,銘玉好眼光吶,這不又一件寶貝到手了。”

林銘玉笑道:“算不得什麼,不過是個玩物罷了。”又對許重卿等人道:“先前說起許兄那樓船,也是個好物件兒,工藝確實精巧,也算難見的,不過我這個人偏有奇趣,越是精巧的反是不上心,倒是天然便是鬼斧神工的,心裡才愛。因而先前說樓船不如琉璃尊,也不過是各花入各眼罷了。許兄、趙兄、孫兄切莫怪罪。”

笑話,自家的東西,總不能拆臺子吧,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

林銘玉笑得溫文爾雅,格外討喜,許重卿等人敲過琉璃尊的不同已然是覺得稀有的,再聽林銘玉這番話,更覺得有理,對自家買的這樓船,也生不出後悔的心思來。加之,琉璃尊雖好,卻不若樓船送給自己外任的友人更合適,因而此時只希望塗碩就此打消對樓船的主意,只去買其他的物品便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