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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新左派三巨頭

第三屆國民議會代表的選舉,是在及其複雜的環境下進行的。有關新法蘭西的政體一直在激烈的討論著。儘管巴黎公社,以及雅各賓派俱樂部與全國半數以上的分部會員都在呼籲法蘭西共和國,但行將解散的立法議會總是議而不決。

在安德魯擔當法國最高軍事統帥抵禦外敵之際,布裡索等人重新控制了立法議會的話語權。這些溫和派一開始是反對推翻君主制的,他們堅持認為一個當傀儡的國王有利於國家團結和社會穩定,降低歐洲各國對革-命法國的戒心。為此,布裡索派在他們自己發行的報紙上與激進的共和派(羅丹派與馬拉等人)展開了激烈的論戰,這令剛剛處決掉不少貴族教士的巴黎長褲漢們心存不滿。

選舉日的前兩天,被煽動起來的民眾在各區選舉委員會門前不停的遊行示威,他們振臂高呼“國民至上,不需要任何國王!”於是在隨後,以羅布斯比爾、丹東、德穆蘭與馬拉等人為首的激進派分子在巴黎選區的選舉中大獲全勝。

這當然首要歸功於普選的實施。巴黎地區的10萬“消極公民”,即那些非僕役身份,並在巴黎定居一年以上的成年男性,也擁有了公平的投票權。而這些心中迸發出無限革-命熱情的長褲漢兄弟,包括長期失業在家的工人,缺少生意的手藝人,毫無風險抵禦能力的小商人和一無所有的學徒,他們幾乎是將心中的領袖“一路抬進”馬術學校的。說明一點,依照立法議會與已經解散的巴黎公社的妥協意見,原立法議會代表可以繼續參選下一屆的國會議員。

另外,巴黎9月初的大屠殺效應已顯現,被長褲漢威脅的波旁時代的貴族與不宣誓教士,幾乎都被排除在國民代表之外。等到9月下旬,國民公會召開大會時,整個議會大廳裡7百多名代表中,僅有區區十多名貴族,這其中就包括:普羅旺斯地區的浪蕩公子哥,巴拉斯(子爵);那個自稱“路易-平等”,原封號為奧爾良公爵的傢伙;以及早已忘記自身貴族身份的孔多塞院士(侯爵)。

有得意一方,則必須有失意者。

非常不幸的是,布裡索與佩蒂翁落選於巴黎市區的代表選舉。顯然,大膽激進的巴黎人放棄了講究費爾潑賴的溫和派。在很多人看來,放棄君主專-制實現了共和國,就意味著人人都能當上法國國王。事實上,丹東在給好友德穆蘭拉選票時,就是這樣對長褲漢選民做出公開承諾的。

然而,巴黎競選失利對於布裡索和他的朋友而言,沒有太多的遺憾,只是預料之中的小挫敗而已。正如巴黎的大部分民眾不喜歡溫和派一樣,而布裡索他們也很厭惡野蠻而激進的長褲漢。但在法國中部與南部,包括南特、波爾多、里昂、圖盧茲、尼姆、馬賽等大城市工商界,還是有不少布裡索派的忠實支持者。

曾經一段時間裡,在14萬外國干涉軍大舉入侵法國北方時,羅蘭與布裡索等人還提議遷都到法國中南部地區。此舉受到羅伯斯庇爾、丹東與安德魯得到堅決反對。尤其是安德魯,甚至威脅要將妄議遷都者統統送上軍事法庭受審。這位北方軍事統帥非常清楚,首都遷都就意味著放棄東北淪陷區,會對前線部隊的軍心與士氣造成難以估量的傷害,而且非常致命。

布裡索和他朋友們的根基位於法國中南部,受到安德魯於1791年獨-裁馬恩省與阿登省成功經驗的影響,在孔多塞的反覆倡議之下,於立法議會的最後一週,布裡索派推動並出臺了一項有利於農民的議案,宣佈未來的法蘭西將進行某種方式的土地制度改革。之前的法國大革-命,已成功將兩千萬農民從封建桎梏下解救出來,這些獲得新生的自由民對土地的痴迷與瘋狂程度,令人歎為觀止。

所謂的土改方案,就是透過原集體共有土地,拒絕回國的流亡貴族與叛國者土地,以及尚未分完的教會土地,劃分成一個個小塊,有償的分給沒有土地或缺少土地的農民。儘管這類政治宣傳大於實際效果的國家法律,不可能被立刻實施(前後被拖延了近1年),但卻令布裡索和他的朋友們獲得了中南部地區,廣大農村選民的堅定支援。

不出意外的,布裡索與佩蒂翁在盧瓦爾省的議會代表選舉中輕鬆獲勝,至於維尼奧、加代、葛瓦代、杜科、加代、格朗日納夫與巴巴魯等人,也在吉倫特省與南方各地紛紛獲勝。為了與同志們保持一致,讓索內拒絕了巴黎推選的國民議會的代表資格,他回到波爾多,重新參選成為吉倫特省的代表。

等到了9月20日那天,749名國會議員名單已完整的張貼於馬術學校的對外公告欄中。布裡索和他的朋友們,已經被羅伯斯庇爾重新冠名為“吉倫特派分子”的傢伙們,居然一舉拿下了國民公會中的兩百多個席位,這些人已經形成國家議會與雅各賓派內部的右派勢力。而之前,作為議會右派的保王黨人與立憲派貴族大部分被清除出國民議會大廳。

而激進的山嶽派(羅丹派)儘管在巴黎地區大獲全勝,但在地方上的收穫並不大,僅有百餘名議員支援他們,其中包括羅伯斯庇爾、丹東、馬拉、德穆蘭、大衛、奧古斯都、俾約-瓦倫、勒讓德爾、卡爾諾、路易-平等、弗雷隆、馬尼埃爾、帕裡斯等人。不過,羅伯斯庇爾私下認為,勒讓德爾、卡爾諾與馬尼埃爾3人非常可疑,是安德魯安插在山嶽派的通風報信者。然而,這種說法沒有得到丹東的支援,結果變得不了了之。

至於議會勢力最大的中間派,佔據了議會代表中的5成多,包括改頭換面的立憲派和少數貴族教士,還有以安德魯為唯首是瞻的大部分北方各省議員。

……

司法部長的豪華辦公室裡,怒氣衝衝的德穆蘭直接闖了進來,他將手中的一份謄抄國民公會代表名單的花名冊,放在丹東面前,還氣急敗壞的叫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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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安德魯,他和他的安德魯集團居然敢於竊據國民議會的半數席位。我們必須打倒這個無恥的獨-裁者,這個專-制的蘭斯暴君!”

丹東的目光冷冷掃視了一眼議員名冊,接著他、猛然起身,走上前將房門關閉。他轉過頭來,表情極其嚴肅的對著德穆蘭呵斥道:“卡米爾,請告訴我,是誰在教唆你反對安德魯?是那些正在旺代等地煽動叛亂的保王黨人、立憲派貴族或是不宣誓的教士?還是,你已經被國外干涉軍的間諜們收買了?”

德穆蘭一聽就愣了,他睜大了眼睛,很是詫異的望著自己的朋友、導師兼上司。繼而喃喃自語著:“喬治,你怎麼能這樣懷疑我?!”

丹東繼續以嚴厲的語氣訓斥德穆蘭,他說:“如果你現在走到外面,對任何一個人說出剛才的那句話,70萬巴黎民眾就有理由懷疑你就是革-命叛徒,是外國奸細!記住,我的朋友,我們之所以還能巴黎愉快的生活與工作,不擔心保王黨人的反攻倒算,那是安德魯和他的統帥部正指揮的法國-軍隊,在阿爾薩斯、在洛林,在香檳,在南尼德蘭拼死抵抗普奧聯軍的14萬大軍的進攻。在保證勝利的前提下,別說獨-裁與專-制,就是犧牲我們的生命都是應該的。”

說道這裡,尚未卸任的司法大臣癱坐於自己的座位上,他靜靜沉默了好一陣,舒緩了之前的嚴厲語氣,平靜的說道:“記住了,大敵當前之際,我們雅各賓派內部爆發的任何一次內訌,都將是一場致命的災難。在這一點上,無論是布裡索、羅伯斯庇爾,或是馬拉都與我持有相同的看法。如果你仍然不明白這些,我可以能推選你成為國民議會的代表,也能讓你喪失坐到議員席的資格。至少,做一個純粹的編輯記者,可以讓你活著看到你和露西爾的孩子,長大成人。”

等到一臉鐵青的德穆蘭走出司法大臣的辦公室後,丹東繼續將自己鎖在房間裡。這一次,丹東有點懊悔自己沒能聽取羅伯斯庇爾的正確建議,後者曾堅決反對讓天真浪漫,毫無心機又心直口快的德穆蘭進入國民公會。

“因為這樣會令卡米爾在不知不覺中豎立更多、更厲害的敵人!也許會有那麼一天,你與我都不能再保護我們共同的朋友。”羅伯斯庇爾如是勸說道。對於暗中挑動德穆蘭懟上安德魯的幕後推手,身為司法大臣的丹東自然是心知肚明。

想到這裡,丹東越發感覺羅伯斯庇爾目光敏銳,心思縝密。就連“人民之友”也對不可腐蝕者推崇備至,認為阿拉斯人是法蘭西希望所在。而在這之前,馬拉只對兩個人表達過同樣的讚歎,一個是丹東;另外一個就是安德魯。

儘管手握大權的安德魯,一次又一次的冠以國家或法律的名義,打擊馬拉以及他的簇擁者,而馬拉也在不同場合公然抨擊安德魯的獨-裁與專-制,但丹東非常清楚,雙方依然保留了足夠理智與某種信任,遠沒有達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無論是羅伯斯庇爾、丹東、馬拉,還是安德魯,大家都面對著共同的敵人,國內外的強大敵人。所以,曾為國家元首的安德魯聽任羅伯斯庇爾、丹東和馬拉三人結成同盟,主導了巴黎地區的國民議會代表競選。通常是羅伯斯庇爾口述,馬拉進行發表,丹東負責實施。

對於布裡索等人指控已經解散的叫做巴黎公社的幽靈,在此次巴黎代表的選舉中,所玩弄的種種貓膩與不合法行為,遠在抗德前線的安德魯不做任何理會。因為馬拉將所有候選人都刊登在自己的報紙上,他派出長褲漢支隊好心提醒或是直接威脅選舉人,不得將選票投給革-命的反對者。最終,得益於安德魯的默許,甚至是縱容,布裡索派成員中沒有一個能從巴黎被選進國民公會,就連讓索內也決定辭職重選。

丹東看了看左手邊的大座鐘,現在已是晚上7時二刻,他記得自己還有個飯局,那是與羅伯斯庇爾,還有馬拉,三人約好了在孔雀街的小酒館裡吃晚飯。

孔雀街位於聖奧雷諾大道與國民議會之間,一個狹窄的背街小巷,這裡有一家稱作咖啡店的小酒館。偶爾一次,羅伯斯庇爾發現這裡的酒館裡有個非常隱蔽的後間,於是就將酒館的後間作為自己與同志們商討各種機密的好去處。

8月10日革-命之後,在後間的桌子旁邊通常只坐著三個人。他們坐的椅子相互隔開,每人坐在桌子的一邊,第四邊是空著的。此刻大約是晚上八點鐘,街上是亮的,這間房裡已是黑夜了,只是天花板上掛著一盞帶有油罐的油燈在為桌子照明。至於高科技的煤氣燈,目前只在蘭斯和香檳沙隆等地出現。

三人中的第一位面色蒼白,神態嚴肅,他的臉頰習慣性的神經質地抽搐,這妨礙他微笑。他補了粉,戴著手套,衣服刷得筆挺,紐扣扣得整齊,淺藍色上裝上沒有一絲褶痕;另外兩位,一位是巨人,一位是侏儒。高個子那位不修邊幅,穿著寬大的鮮紅色呢上裝,外衣敞開著,腳上是翻口長靴。他的頭髮胡亂豎著,嘴唇很厚,牙齒很大,拳頭粗壯,眼睛明亮,笑容和善;小個子的那位面色發黃,坐在那裡彷彿是畸形人。他朝後仰著頭,眼睛裡佈滿血絲,他穿著長褲、拖鞋和一件似曾是白緞子的坎肩,坎肩外面罩一件粗呢外套。(本段源自雨果《九三年》的三巨頭外貌描述,節選並有改動)

第一個人叫羅伯斯比爾,第二位叫丹東,第三位叫馬拉。

丹東抬起頭,他那兩隻緊握的大拳頭在相互敲打,彷彿在給自己鼓起勇氣,他說:“我將在一個適當的時候,正式辭去內閣司法部長職務。與此同時,我會重申法律精神:國民議會代表不能在內閣政-府與軍團統帥部中兼任主官超過半年。”

羅伯斯庇爾點點頭,“我也會代表雅各賓俱樂部的全體會員,讚美喬治尊重憲法的崇高美德。記住,時間點必須是等到外國干涉軍全部離開法國之後。”

馬拉不屑一顧的嗤笑道:“啊哈,這就是你們這些法律維護者,想著在這場衛國戰爭之後,以法律的名義,逼迫安德魯放棄20萬軍隊的統帥權,以及大北方獨-裁地位的合法手段?”

說著這裡,人民之友臉色一正,他強調自己的觀點,說:“這不可能!安德魯絕不會接受這樣的方案。”

“那你有什麼好辦法,前提是不能爆發一場內戰。此外,安德魯不能干涉自由新生法蘭西的政治生活。”房間的其他兩個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馬拉笑了,他雙手將面前的桌子一推,高聲說道:“讓他繼續向北,向東,去布魯塞爾,去科隆、去美因茨、去科布倫茨、去柏林,甚至是維也納。這些都是他在立法議會裡當眾發出的誓言。”

羅伯斯庇爾與丹東相視一眼,繼而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好了,進行下一議題,是否將布裡索開除出雅各賓派俱樂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