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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勝利日(中,“燈塔”計劃)

就在《瓦爾米密約》簽署的那一天,安德魯剛一等到月亮灣堡壘的普魯士軍團投降,就急忙電令(臂板信號機的電報)負責封堵伊斯特勒山隘的麥克唐納將軍,集結本部,以及駐防凡爾登、沃堡與杜奧蒙堡一帶的莫羅上校所部,合計2萬5軍隊,對盤踞於埃坦-梅斯-隆維等區域裡的外國干涉軍實施大規模追擊。

與此同時,弗里昂中校的來復槍三團恢復對道路、橋樑等交通線的大規模襲擾,盡力拖延聯軍的逃亡速度,為前方與後方的大部隊創造圍殲敵軍的最佳時機。

除了看管戰俘營的憲兵部隊外,蒙塞將軍的馬斯軍團主力與居斯蒂納將軍的摩澤爾軍團大部,也一同啟程北上。馬斯軍團的第一站是抵達色當要塞,然後沿著馬斯河(默茲河)而下,先同勒費弗爾將軍匯合,並在阿登森林展開強大攻勢。

此外,奧什將軍率領的北方軍團主力也將全力配合,向東攻打那幕爾城,繼而圍殲或重創奧屬尼德蘭的主力部隊,波西米亞軍團;至於居斯蒂納將軍指揮的摩澤爾軍團,會在蒙梅迪要塞與隆維要塞之間,阻擊想要從此地逃回北德意志的聯軍殘餘,等著與麥克唐納將軍的部隊匯合一處之後,繼續北上弗雷斯特選帝侯國(盧森堡),將戰線推進到萊茵河以西的德意志諸邦國。

在東面,已獲得中南部各省兵源補充,總兵力恢復到4萬人的萊茵軍團將遵從北方統帥部的命令,立刻發動全線反攻。在克勒曼將軍的請求下,達武上校的來復槍二團將予以戰術配合,協助收復梅斯與泰昂維一線的失地。其後,萊茵軍團也將順勢越過國境線,繼而佔領包括薩爾布呂肯、洪堡、瓦登、凱撒斯勞滕、蘭道、曼海姆等地,即萊茵河以西的廣大區域,最終與摩澤爾軍團在美因茨城下,勝利會師。

……

馬庫斯上尉發誓,如有時間能夠輪迴,自己可以重新做出選擇的話,他寧願退役迴歸家鄉,那個位於溫泉之都,亞琛(曾是查理曼大帝的國都,18世紀屬於奧地利)郊外的小山村。而不是掛著一個上尉軍銜,跑到法國來受苦受難。

等到月亮灣堡壘的4萬多聯軍士兵向法軍繳械投降後,法國人認真履行了人道主義精神,平等對待包括法僑支隊士兵在內的一切戰俘(安德魯預設黑森僱傭兵第1步兵團2營已全軍覆沒)。在瓦爾米以西20公里外的聯軍俘虜營,這裡不僅提供了遮風避雨,且有火爐保暖的簡易木房,還有充足的食物,以及潔淨的飲用水,那些不幸的聯軍傷病員,則非常幸運得到法軍軍醫官的救護與施藥。

作為入侵法蘭西的贖罪,但凡被俘的聯軍士兵必須從事一定期限的勞役(大部分普軍除外),而被俘軍官的自贖金同樣也是一分不準少(普軍減半)。一名聯軍上尉的自贖金標準是4千5百塔勒(起步價,僅限於從未參戰的軍需輜重兵和工兵)。由於馬庫斯曾司職於聯軍參謀部,於是法國人的開價繼而上浮30%,那就是1350塔勒,合起來是5850塔勒,摺合約為2萬2千2百里弗爾。

5850塔勒,即便是對德意志境內的眾多貴族來說,也是一筆非常大的開支,差不多相當於亞琛郊外,一個擁有30多名農奴的莊園主(騎士)的三分之一家產。而馬庫斯在入伍之前,不過是個被迫依附於土地之上的可憐農奴。為了擺脫該死的農奴身份,他這才申請加入奧地利軍隊,並自願服役15年。

1792年經歷,對於馬庫斯來說,先是經歷了輝煌和興奮,繼而跌落到地獄深淵,猶如過山車一般,驚險刺激但又曇花一現。哈布斯堡的王子卡爾大公提拔馬庫斯成為騎兵少尉,陣亡的霍頓上校也晉升他為中尉,而科堡元帥提攜馬庫斯以上尉身份進入聯軍參謀部。時至今日,馬庫斯則感覺整個世界都拋棄了他。

神聖羅馬帝國皇帝約瑟夫二世從1781年開始,在奧地利治下的領地進行了一場並不徹底,但勉強持續十數年的政治與經濟改革,其中就包括鼓勵繳納自贖金的半農奴,成為國家的自耕農。這場改革運動,由於頑固勢力的各種反對,使得波西米亞與匈牙利兩地的改革很快被終止,不過,奧屬尼德蘭與奧地利本土勉強堅持了下來。

今年5月,為了讓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以及妻兒徹底擺脫不自由的半農奴身份,馬庫斯在晉升騎兵少尉之後,便向亞琛市政廳提交了一份申請,以自己做擔保,從莊園主(騎士)那裡贖買了整個家族的人生自由權,並分得一片面積不小但很是貧瘠的土地。為此,馬庫斯欠下了一筆高達兩千塔勒的高額債務。

如果馬庫斯繼續時奧地利軍隊的上尉軍官,那筆兩千塔勒的債務可以慢慢償還。畢竟在全德意志境內,除了普魯士,沒人敢隨意欺辱神聖羅馬帝國的軍官。可現在,馬庫斯上尉變成了法國人的俘虜,那個曾被他狠揍一頓的騎士莊園主肯定會落井下石,伺機報復自己家人。所以,馬庫斯必須儘早從戰俘營裡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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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愁眉苦臉的科堡元帥那裡,馬庫斯瞭解到,法軍統帥安德魯在短期內,壓根就不準備與奧地利舉行任何形式的和談。想要從戰俘營脫身,就必須交錢贖人這一條道路可行。很快,馬斯卡上尉向聯合銀行在戰俘營裡的商務代表處那裡,申請了5850塔勒的自贖金貸款。

然而僅僅24小時不到,馬庫斯的貸款申請就被聯合銀行無情駁回,那是這個亞琛人名下沒有值錢的田地莊園,房產地契做資產抵押。至於馬庫斯家人耕種的那片貧瘠土地,其所有權至今還在亞琛市政廳的手中,根本也不值幾個塔勒。

所以在考慮兩天後,馬庫斯的唯一道路就是投效法國人,好在刀疤臉在奧地利驃騎兵團服役了10年,與普魯士人、波蘭人、尼德蘭人、土耳其人、還有即將投效的法國人打過仗。單從履歷上看,從軍經驗豐富,立下過不少戰功……

此時,在戰俘營的一間審訊室裡,馬庫斯異常緊張的盯望著坐在自己面前的審查二人組。他們是在宣佈自己的最終命運:是繼續留在戰俘營,終日無所事事;還是成功加入法軍,為自己的家人保留希望。此時此景,彷彿就像10年前的那一天,還是農奴身份的馬庫斯希望能加入奧軍,藉此來擺脫可悲的命運。

很快,為首的法軍上校以一種很是遺憾的語氣,告知馬庫斯:由於近期收到的聯軍騎兵軍官轉職的申請實在太多,目前已不再接受戰俘營的類似申請書。

就在亞琛人因希望落空而悲痛欲絕之際,坐在上校身邊的那名法軍少校卻起身叫住了準備轉身走人的馬庫斯。此時,法軍上校不動聲色的離開了審訊室。

“上尉,請坐!我是格里澤爾少校,現在隸屬於軍事情報局第六處。”格里澤爾做一邊做起了自我介紹,一邊還給馬庫斯倒了一杯紅酒。

“我剛剛翻閱了你的個人履歷,嗯,怎麼說呢,都非常精彩。馬斯軍團不需要你,那是他們的重大損失。不過,我很是希望邀請你能加入軍情六處。如果你同意,我們可以繼續交談下去,並討論各種細節;反之,請你努力忘記現在的一切,重新回到戰俘營,等到我們與奧地利人達成和平協定的那一天。由於涉及某些重大機密,一旦你聽到我即將陳述的入職條款,但事後又拒絕履行。那麼,你最好的結局就是待在某個深不見底的礦井裡,勞作到死!你明白了嗎?”

聽到少校介紹到這裡,馬庫斯便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只要能救家人於水火,什麼都可以。至於要自己幹什麼都變得無所謂了,大不了就是一死。

馬庫斯放下酒杯,請求道:“少校,軍情局能否借給我兩千塔勒?”

格里澤爾笑道:“呵呵,是給你的家人繳清田產欠款吧,放心吧,現在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等到你加入軍情六處,你的第一個任務就是跟隨居斯蒂納將軍的摩澤爾軍團,經過弗雷斯特選帝侯國(盧森堡),佔領萊茵河以西的所有德意志領土。至於亞琛,恰好就是摩澤爾軍團行軍途中的第二站。你的任務非常簡單,就是配合摩澤爾軍團,安撫當地民眾,並揪出一切破壞分子。”

軍情局少校看了看馬庫斯依然穿著的髒兮兮的白色奧軍制服,繼續說:

“待會兒,我帶你去軍需官那裡領取一套藍色軍服,只是你的軍銜還不是我能決定的,必須等到培訓與考核結束之後。嗯,時間不會很長,大概6到7天的時間,而培訓地點就在40公里外的蘭斯巴庫爾軍營裡。等你洗完澡,換好衣服,我們下午2點就出發。”

一週後,馬庫斯很是順利的透過了軍情局的培訓與考核,授予其法軍中尉軍銜,隸屬於軍情六處,並接受格里澤爾少校的指揮。

與馬庫斯一樣幸運的,多為非奧地利本土的德意志邦國軍官(少數士兵)。在德意志民族覺醒之前,德國人轉職服務於他國,甚至是敵國,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不存在任何道德品行上的問題。例如,原萊茵軍團的司令官呂內克元帥,就是以普魯士將軍身份投奔法王路易十五,而且還受到了路易十六的格外重用。

9月,軍情局六處主官彭杜瓦斯上校,向安德魯提交了一個“燈塔”方案,希望在聯軍戰俘中,收買德意志邦國的下級軍官,以及部分士兵,組織一個效忠安德魯法國的“第五縱隊”(安德魯語),並加以訓練之後,跟隨法軍前進的步伐,派駐各自的家鄉,繼而鼓動當地農奴,打擊封建貴族的秘密使命。

事實上,另一時空的法國人就是這般去幹的,但做得並不好。一個主要原因就是法國佔領軍的統帥們太過理想化,以頒布法律的簡單方式,宣佈廢除各項封建制度,粗暴改變著當地政治和社會格局,從而引發強烈反彈,導致封建貴族們的一系列暴力或非暴力反抗。等到熱月黨人上臺之後,左傾改為右轉,與德意志封建主尋求妥協,但又損害了那些已被解放了的農奴與半農奴的切身利益。

上述操作下來,使得革-命的法國在德意志邦國的兩個階層都不討好。尤其是等到拿破崙第一帝國成立之後,更是對佔領下的德意志各邦國進行一通胡亂操作,導致日耳曼人民怨沸騰。而1812年侵俄戰爭的失敗結局,最終引發了廣大德意志民族的大覺醒,給法國自己埋下了長達130多年的禍根。

所以從一開始,安德魯就以北方最高統帥的名義,警告四個軍團的中高級指揮官,嚴禁親自參與佔領區的政治、經濟、社會與法律方面的改革;但凡違抗者,一律革職查辦,並交由憲兵司令部做進一步審查。

而針對對德意志佔領區(萊茵河以西的廣大區域)的同化與吸收問題,安德魯已授權憲兵司令部與軍情六處協同負責,其他人與部門都不得過問。

至於來自雅各賓派俱樂部和國民公會激進派的干涉,安德魯已經默許憲兵部與軍情局在必要時,可以自行採取某些果斷行動,只是交待要做好善後事宜。至少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安德魯還不準備與巴黎徹底翻臉。

……

對馬庫斯上尉來說(好吧,那家夥現在只是法軍中尉了),這趟法蘭西之旅雖然不太好,但總算還沒變成一場無法挽回的悲劇。如果馬庫斯今後的運氣好一點,也許會演化成為喜劇。

至於高貴的馬克西米利安?弗朗西斯,這位法國王后瑪麗?安託瓦內特的親弟弟,科隆選帝侯兼明斯特大主教而言,本次的法國旅行從一開始就表現出非常不順利,到了最後,簡直與地獄行程別無二致。

弗朗西斯大主教是在今年8月,收到哈布斯堡家族的委託,從科隆一路跟隨布倫瑞克公爵指揮的普魯士干涉軍一同進入法國境內,繼而去營救自己的姐姐。然而,大主教那雙頂豪華旅行大馬車剛一抵達法國邊境,就深深陷入了紅色黏土中而無法動彈。等到明斯特大主教被侍衛背下馬車時,兩人又在泥巴地裡不幸的淋上一場秋雨。大主教當晚就感冒了,不得不留在隆維要塞修養了一段時間。

等到弗朗西斯大主教再度啟程時,恰逢霍恩洛厄親王正在收攏北面與東面的聯軍部隊,發動對凡爾登要塞的圍攻戰。那天深夜,大馬車行至埃坦要塞時,前線就有壞消息傳來,霍恩洛厄親王率領的2萬多聯軍被法軍圍殲。

至於布倫瑞克公爵率領的4萬多聯軍主力,有傳言已被20萬法軍團團圍困在香檳東部山區。而傳播上述訊息的人,前幾天還在信誓旦旦的給大主教保證:奧普聯軍主力已攻克香檳沙隆和蘭斯,目前正在向巴黎挺進。

在同隨行幕僚商議過後,弗朗西斯大主教一行人登上已經調轉馬頭的車廂,準備返程迴歸科隆。而大主教身邊一位叫“米勒”幕僚官,在他的日記本裡,詳細記錄了隨後的這一逃亡過程:

大約是凌晨兩點,還在睡夢中我與其他同事,都被大主教的侍衛逐一叫醒,告知要立刻返回科隆,甚至是更遠的地方。然而,等到我門的馬車來到城門時,發現那裡已被馬車、牛車、行人和士兵,擠得水洩不通,就像陷入泥潭一樣。

“除了傷病員,其他的都是逃兵!”身邊的同伴低聲抱怨說。

對此,我沒有吭聲。那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也是不穿制服的逃兵。好在一個小時之後,一隊聯軍憲兵趕來,總算讓這條出城道路恢復了暢通。在離開埃坦不久,我門居然在一路北逃的人流大軍中,偶遇了一個法國伯爵,一位出生於蘭斯的古老貴族世家。兩週前,這位伯爵還興高采烈與普魯士人一道南下,如今,卻不得不再度背井離鄉,徒步往北走。

這位伯爵不請自來的苦苦哀求著主教大人,希望也能登上我們的馬車。很可惜,我們一行5輛馬車由於在途中損失過一輛,餘下的早已超載。最終,在侍衛官高舉軍刀的威脅下,可憐的法國伯爵不得不鬆開他那死死拽住車窗的手,最後癱坐於泥濘的道路上,嚎嚎大哭起來。

聽到伯爵那歇斯底里般的哭聲,我們一個個變得垂頭喪氣,無精打采。的確,將一位法國貴族隨意丟棄路邊,而不施加任何援手,根本不是紳士的行為。然而很快,我們也在想,誰又能拯救我們。

從埃坦逃亡的第二天,我門得知了另一個更大的噩耗,布倫瑞克公爵和他的普魯士軍團再遭遇優勢法軍的圍困數天後,已經正式向法軍統帥安德魯繳械投降了。這就意味著,從法國國境線一直延伸到美因茨、波恩和科隆,幾乎不再有一個成建制的德意志軍隊去抵禦猶如洪水一樣的20萬法國-軍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