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UU看書 > 都市 > 榮耀法蘭西最新章節列表 > 第319章 安德魯的法國與巴黎的法國(續,旺代暴動)
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體: 選擇字體大小:

第319章 安德魯的法國與巴黎的法國(續,旺代暴動)

安德魯激情“創作”的那首《什麼是法蘭西祖國?》,比起簡簡單單的說上一句“nepas!” (相當於英語中的否定詞NO)其寓意更加清晰而明確:無論是安德魯自己,還是安德魯治下的法國都不會尋求分裂法蘭西的罪惡行為。

儘管在歐洲各國君主與外交官眼中,工業經濟與軍事力量強大,而且遵守國際關係秩序的安德魯法國,與那個崇尚暴力革-命,不尊敬上帝,國內一片混亂的巴黎法國,兩者已從1792年9月開始,處於事實上的分裂狀態。身為律師,安德魯深知分裂與獨立,絕不是代表同一涵義的兩個政治名詞。

雖說,穿越者的腦海裡的確有過那麼一兩次想要獨立念頭,但很快就被拋棄掉,那是理智告訴他:這不現實,也不可能。單單回想一下于貝爾部長在安德魯統帥正式答覆英國特使前的那一副緊張兮兮的複雜心情,再等到默唸完《什麼是法蘭西祖國?》之後,面部呈現的欣喜如狂的表情就明白了。

事實上,安德魯法國的軍政高層大都保持著這種複雜而理智的心態。他們跟隨安德魯統帥的一個重要目的,就是依照法律,統一和重建法蘭西。

作為一個在歐洲擁有八百多年的穩固國體,法蘭西的大一統思想早已深入人心,尤其是兩百多年來,從宗教戰爭的廢墟中崛起的賢明王亨利(亨利四世),到野心勃勃的黎塞留公爵,再到制霸歐洲大陸的太陽王時代(路易十四),法蘭西留給民眾的不僅僅是苦難,還有太多的引以為自豪的輝煌與榮耀。

倘若是薩克森選帝侯(未來的岳父)或是瑞典攝政王(名義的生父)與安德魯談及脫離法國的事宜,穿越者或許還能相信一兩句。但所謂“支援蘭斯獨立”的話語從英國佬嘴裡冒出來,代表的意義就不盡相同了。即便不去想象後世的戰亂的印度次大陸與混亂的中東(都屬於英國人支援的獨立),當聽到英王喬治三世親自提出上述價碼時,安德魯就明白那個叫韋爾斯利的英國伯爵在忽悠自己。

來自倫敦的情報顯示,現如今的英王喬治三世現在仍處於瘋癲狀態,無法履行國王的各項職責。所以英國特使提出條件的合法性受到嚴重質疑。好在安德魯打心眼裡就不信任過英國人,尤其是那位理查德?韋爾斯利,一個依靠謊言、血腥與戰爭,將整個印度次大陸攬入大英帝國懷抱的殖民者。當然,還有他的弟弟亞瑟?韋爾斯利,一定註定要與法國-軍隊在戰場上兵戎相見的英國-軍官。

剛剛打發走于貝爾,身為軍情五處主管的德馬雷就從另外一個門裡鑽了進來。事實上,蘭斯前神父已經來了好久,一直就在隔壁房間裡等候。

“還有什麼事嗎?”安德魯的表情有點不耐煩。那是約瑟芬女伯爵再度懷孕了,而自己已經答應過兒子維克多,今天會早點回莊園陪她們母子3個。

此外,德馬雷最近表現相當反常,居然不聽自己的勸告,下定決心要迎娶蘭斯的一位伯爵夫人。好吧,娶個熟婦這原本也不算什麼大事,但問題是那位伯爵夫人還是塔列朗的情婦之一,兩人還有一個叫夏爾的私生子。儘管一貫對女人無情無義的塔列朗壓根不在乎這些,但安德魯的內心深處總感覺有點彆扭。

所有安德魯法國都清楚一個事實,那位年輕的最高統帥在女人與權勢兩個方面從不與他人共享。很多追求瑪格麗特夫人與約瑟芬女伯爵的可憐蟲,都被北方獨-裁者以各種藉口流放到北非的阿爾及爾,或是6千公裡的外的多米尼各。

“是巴黎傳來的訊息。”負責國內事務的德馬雷將一份情報遞給安德魯。他儘管不看兒時好友的憤怒眼睛,繼續引述檔案中的內容說道:“吉倫特派控制的國民公會透過了一項土地法令:從今年4月15日開始,規定將沒收的逃亡貴族和反革-命分子的土地,將其分成小塊出售,地價分 10年攤付,給予立即付清者以優惠……”

此外,法令還有另行規定:凡村社內一切閒置的土地以及在最近 2百年內被領主奪去的一切公有地,包括牧場與森林,全部還給當地農民,按人口進行分配,不計性別和年齡。於是,國民公會樂觀的預計,將在3個月之後,幾十萬無地農民會變成了小土地所有者。

然而按照規定,吉倫特派操作的巴黎政-府規定了購買土地時,需要繳納費用的最後時限。話句話說,農民可以得到土地,但必須繳納首期費用,按照一公頃價值3千里弗爾計算,農民首期(第一年)的費用為300裡弗爾,外加各種手續費等,一般需要350裡弗爾。而這一筆錢,對於超過三分之二絕對貧困的農民而言,根本就是天文數字,自然無法拿出來。

不久,土地高利貸者就出現了。在很多官員的縱容(勾結)下,高利貸者給予農民350裡弗爾的貸款,但要在1年裡收取高達3千5百里弗爾的收益。為此,農民之還清貸款之前(很多人根本還不清這種利滾利的高利貸),必須將土地抵押給高利貸者。如此一來,這些獲得土地的農民,他們的生活反而變得越發貧困,他們不僅要給政-府繳納土地費用,還要忍受高利貸的無情盤剝。

而在北方27省以及西德意志地區,蘭斯的法令規定:無地或少地的農民可從政-府手中購買流亡者的土地,地價每阿爾邦(合 0.3公頃)500裡弗爾(比巴黎規定要便宜很多),通常分 20年交付,而且不計任何利息。

此外,蘭斯政-府還反覆重申,取消一切封建性的租佃關系,有違反規定者,服苦役3年;其次,蘭斯政-府還規範土地金融的最高利率,打擊高利貸者,並鼓勵農民予以舉報。違反金融政策者,在沒收本金和收益之後,罪犯還要流放北非殖民地;最後,對於依然無法繳納首期(第一年)費用的赤貧農民,他們可以申請在兩年內暫緩繳納,先行耕種土地,等到第三年再開始繳納各種費用。需要說明的,上述延遲繳納的申請者未來在5年內,不允許買賣土地。

所以,安德魯對於巴黎的土地政策絲毫不以為然,他說:“這些吉倫特派份子在給自己挖墓。呵呵,外省的有產者太小家子氣了,無法取悅那些一無所有的貧民,尤其是旺代。這種過時的土地政策早在1791年10月的立法議會中就被提及過,只是除了我們的馬恩和阿登兩省,沒有誰在認真實施。”

事實上,巴黎議會中的激進派包括聖鞠斯特在內,都希望能效仿蘭斯方面,實施以軍役換土地的政策,那是他們需要農民子弟主動參軍,而不是強拉壯丁的方式。此舉被吉倫特派和中間派聯手加以否決,那是他們認為需要土地稅費填補國庫。所謂的“三十萬人法令”看似非常有效,能夠動員大量士兵,但對軍心、士氣和國本的傷害太大。3月下旬以來,旺代等地的持續暴動,就是最好證明。

在路易十六走上斷頭臺之後,安德魯曾指示國民公會的圖里奧等人,希望巴黎能正視法國西部極有可能爆發的重大危機。然而,此舉卻被吉倫特派和雅各賓派的代表加以嘲笑。那是所有國民公會的代表都清楚一個事實:貧瘠的旺代與落後的布列塔尼根本就是保王意識最為薄弱的地方,也是法國少數民族聚集地。不可能為了他們一貫看不起的前國王,反對給予他們自由與平等的巴黎政-府。

由於歷史的緣故,上述兩地的鄉間貴族和農民從不曾真正效忠過波旁王朝。反倒是城市的平民以及有產者,在大革-命之後紛紛向巴黎的掌權者靠攏,一副“誰高高站在臺上,我就擁護誰;誰倒臺了,誰就是我的敵人”的油滑嘴臉。

事實上,那些純樸、強悍、迷信宗教而又忠於舊秩序的旺代農民,對於與他們的地位無關的革-命是無法理解的。那是1791年後的革-命政策直接損害了他們的利益,奪走了他們精神上的慰藉者:未宣誓又不能逃亡國外的教士。

旺代農民生命中還蘊藏著一股巨大的熱情,那就是對家鄉的熱愛。他們只希望生活在自己的家鄉並且老死在那裡。為了堅持他們有住在他們熟悉的環境中的權利,他們願意拿起武器;為了保衛他們的家園,他們情願流血犧牲。然而,無論是迫害教士,還是處斬路易十六,都沒讓旺代農民拿起武器反抗巴黎。

最令旺代農民難以忍受的,反而是共和國政-府的徵兵令。3月中旬,徵集30萬軍隊的命令一下達法國西部。短短一週之內,無論是上旺代還是下旺代,不願履行共和國政-府強加給他們的種種義務,更反對遠離家門參軍打仗的農民們開始了暴動。但直到4月下旬,流亡貴族與保王黨人才注意並介入這場暴亂。

從農民暴亂到保王黨人參與其中,這期間差不多留有一個月時間,巴黎方面大可以採取不流血或少流血的政治手段去平息這一不幸事件,但被白白浪費掉。兩週前,安德魯以議會榮譽代表的身份寫信給輪值議長,提出“以政治協商手段解決西部農民問題”的建議,居然也被大多數代表當做北方獨-裁者對巴黎革-命政-府幸災樂禍的一種表現,最終選擇了無視。氣得安德魯幾乎吐血。

4月,軍情局方面收到確切訊息,大批流亡貴族,諸如邦尚、德爾貝、拉羅什雅克蘭、萊斯居爾、塔耳蒙等人來到旺代叛亂區,並逐漸獲得起義軍的領導權之後,安德魯再度提出,讓北方第一軍的奧什將軍所部3萬人,南下參與旺代平叛的軍事行動,將法國西部的那場暴亂扼殺在搖籃之中。

同樣的,這一條建議也被巴黎議會否決了,但這一次雅各賓派內部意見並不一致,丹東和卡爾諾表示支援,馬拉與聖鞠斯特堅決反對,羅伯斯庇爾與庫東態度不明;反而是吉倫特派的議員們旗幟鮮明的堅定反對蘭斯干涉中南部事務。

鑑於此,安德魯也不在堅持什麼,該說、該做的他都盡力了,至於未來的發展,他本人也無能為力,歷史的慣性太過強大,穿越者時常感覺有心無力。尤其是哪個叫約瑟夫-富歇的混蛋,居然率先背叛了安德魯。為洗清他本人與蘭斯方面的關聯,富歇在國民公會的各項表決中,第一時間站到北方獨-裁者的對立面,不停的大放厥詞,還要求議會同僚們對於安德魯的一言一行,須保持萬分警惕。

由於富歇的忽然反水,直接導致軍情五處曾秘密安插於旺代北部與南特等地,那些已經暴露的情報點不得不放棄。好在當地的雅各賓派官員收到過蘭斯方面的警告,不敢隨意加害軍情局的情報人員。在勒索了一大筆贖金之後,巴黎方面便將這些間諜驅除到北方。

……

想到這裡,安德魯向軍情局國內事務部主管,詢問旺代暴亂的近況。

“很糟糕!”德馬雷解釋說,“當農民領袖卡特利諾將軍隊的指揮權交給流亡貴族之後,那些愚昧不堪的農民居然懂得戰略和戰術。最新的訊息,叛軍已經接連打敗平叛的部隊和國民自衛軍,相繼攻佔了肖列、佈雷絮爾、圖阿爾翁熱和索繆爾等城市。目前,叛軍正在森林與沼澤的邊緣地帶進行短期修整,補充彈藥,等待更多援軍。有訊息證實,他們試圖北上,進攻西部重鎮南特。”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英國人呢?”安德魯再問。

德馬雷繼續說道:“目前沒有發現英國人直接介入旺代叛亂,至少情報員沒有看到英國-軍官參與其中。不過,很多流亡貴族都是在倫敦聽聞暴亂訊息之後,繼而坐船繞過法軍的封鎖,趕到旺代參與叛亂。曾有傳聞是英國本土艦隊派出了護衛艦,將大批流亡貴族和軍官送到法國海岸邊。但這一點尚未獲得證實。”

“我相信這是事實,英國人已經秘密捲入了旺代叛亂。”安德魯依據另一時空中的歷史做出了判斷。他還指示說:“讓你的人向巴黎發出訊息,英國情報部門正在印刷巨量的假裡弗爾指卷,並已經交給反叛軍帶到法國。”

他望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德馬雷,說:“至於巴黎方面是否相信,這並不重要。歷史就像大海,有漲潮和退潮。退潮時人們可以看見淺底,唯獨在漲潮時人們看見浪濤。哪怕巴黎不允許蘭斯干涉旺代叛亂,我依然有責任去提醒國民公會。”

等到德馬雷準備出門時,安德魯再出叫住對方,囑咐道:“你去把找來拉洛克叫來!”

可話音未落,那位軍情六處的主管將軍已從書房外急匆匆的闖了進來。一進門,拉洛克就衝著安德魯揮舞自己手中的一張情報單,表情顯得很是興奮。

“統帥閣下,發電機行動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