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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 政變與屠殺(上)

安德魯是在前往波蘭首都華沙的途中接到馬拉的死訊。

與另一時空一樣,刺客夏洛蒂?科黛依然是那外表如同天使一般的文弱女孩,一個信奉吉倫特派政治學說的沒落貴族後裔,也是17世紀法國最傑出劇作家皮埃爾?高乃依的後代。

對於馬拉而言,這場刺殺案反而使得名聲狼藉的瑞士醫生一下子變得“偉大而不朽”,能夠在他平生從不曾奢望的神聖殿堂裡安息,可以同伏爾泰、孟德斯鳩和盧梭為鄰。

只是等到雅各賓派倒臺之後,馬拉名號就從巔峰永遠跌落谷底。從此在巴黎街頭,再也看不到馬拉的光輝塑像,再也沒有以馬拉命名的大街。

安德魯曾想過,如果他不是一個先知先覺的穿越者,也沒有革-命之子的光環附身,當自己身處巴黎時,恐怕也將是長褲漢中的一員干將,並與肖梅特等人一樣,將馬拉視為革-命道路上的導師和引路人。

畢竟,屁股的位置決定了頭腦的思維。

嘆息過後,安德魯指示包括《費加羅報》在內的蘭斯官方報紙一律低調處理有關馬拉遇刺案,但暗地裡他依然指示警務部長沙威查明馬拉案的某些真相。

因為安德魯很難理解一個文弱女孩能夠輕而易舉的成功刺殺巴黎長褲漢的絕對精神領袖。那是柯德里耶街宅邸的安保非常嚴格,當年安德魯去找馬拉談判時,樓下就聚集了一大群武裝長褲漢,但凡進入該公寓樓的陌生人都要搜身。

基於此,要說這樁刺殺案中沒有幕後推手,安德魯決計是不會相信的。

保王黨人,沒有這個實力!

在無數次大清洗之後,保王黨的勢力已在巴黎街頭幾乎消失殆盡,只能躲在陰暗的角落裡繼續苟延殘喘罷了。

而蘭斯這邊,完全沒這個必要!

那是安德魯早已明確軍情局不得對國內的任何政治人物實施暗殺,除非是投敵賣國的嫌疑。更何況,安德魯知道馬拉已經病入膏肓,很難活到明年。

至於吉倫特派成員,更不可能!

正是場刺殺案使得國民公會收起了心中對吉倫特派的同情而加以嚴厲譴責,最終導致該黨的諸多領袖,諸如布裡索、維尼奧、羅蘭夫人、加代與布瓦洛等人被直接送上斷頭臺。而在此之前,國民公會的代表曾連續兩次否決了羅伯斯庇爾、聖鞠斯特與庫東等人提出要將吉倫特派一干領袖送上革-命法庭的議案。

所以,背後的真相似乎已昭然若揭。唯一需要確認的,究竟是誰下令撤走了守護於馬拉公寓樓下的崗哨?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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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真相永遠不會浮出水面;即便有了真相,處於某種政治目的的考慮,安德魯也會下令將真相裝入鐵櫃,重新埋藏於深水底。

幾乎是在巴黎出現馬拉被殺案的同時,遠在2千多公裡外的聖彼得堡也爆發一場針對俄國新沙皇保羅一世的陰謀刺殺案。

……

1793年對於俄羅斯帝國而言,簡直就是一場災難之年。

突如其來的腦中風,使得發誓會在兩百年內征服整個歐洲的葉卡捷琳娜大帝最終倒在病床上,數週之後結束了她那輝煌而燦爛的一生;

等到普魯士化的保羅一世上臺之後,這位任性乖張的新沙皇再度讓聖彼得堡的市民看到了其父彼得三世時期那種粗魯、暴戾與不可預測的行事風格;

更讓全體俄國人惶恐不安的,是半個世紀以來南征北戰從未輸過一場重大戰爭,勇敢無敵的俄國-軍隊竟然徹底敗給法國、波蘭與瑞典三國的海陸聯軍。

越過涅曼河的10萬大軍大半數被殲,餘下被10萬法波聯軍圍困於湖泊與沼澤之間,而逃到里加的俄遠征軍不足3千。

更為可怕的是,12萬法波聯軍已越過了涅曼河,正在繼續北上或東進,當下已佔領了立陶宛全境,正在向里加與立窩尼亞進軍。目前,聯軍兵鋒抵達了西德維納河西岸,距離俄國波羅的海艦隊的冬季母港里加城已經不足10公里,而距離聖彼得堡也僅有5百公裡左右;

在波羅的海方向,由於英國海軍上校納爾遜的一時衝動,使得俄國失去了唯一的盟友丹麥,導致俄國海軍被法瑞聯合艦隊封堵在里加灣和芬蘭灣,動彈不得。

與此同時,法瑞海軍強行扣押了航行於波羅的海的一切俄國商船,促使聖彼得堡與歐洲各國的海洋貿易額近兩個月來直接歸零,從而導致眾多船主與商人紛紛破產。曾經繁榮無比的聖彼得堡如今已變得商業蕭條,人心惶惶,很多人逃離了這座首都。

毫無疑問,俄國人在無限痛恨蘭斯法國聯合瑞典和波蘭針對神聖俄羅斯的入侵時(好像俄國人都習慣於把解放與侵略的兩種不同性質進行顛倒),還將矛頭焦點直接對準了保守、無能且昏庸的保羅一世沙皇,認為是他將葉卡捷琳娜大帝留下的光榮之國一步步帶入衰落,還即將墮入地獄的深淵。

可即便很多俄國貴族內心早已將保羅一世殺死了百遍有餘,但絕大部分人不敢付諸行動。那時自彼得大帝以來,聖彼得堡的宮廷內外早已養成逆來順受的習慣,無論廷臣百姓,大家情願讓鞭子趕著走,也不願意作主動的自我選擇。

唯有的例外,來自聖彼得堡的俄國衛戍部隊。縱觀這半個世紀歷史不得不說,駐防俄國首都的禁衛軍都是有著“光榮政變傳統”的俄國-軍隊。

1741年12月,當法國大使拿出金路易鼓動彼得大帝的小女兒伊麗莎白一世篡位奪權時,普列阿布拉仁斯基軍團便發動不流血政變,推翻了伊凡六世;

1762年4月,葉卡捷琳娜二世也同樣率領禁衛軍發動了政變,推翻丈夫彼得三世,將沙皇的皇冠直接戴在自己的頭頂;

31年之後的1793年10月,由於魯緬採夫元帥指揮的俄涅曼河方面軍的徹底失敗,使得聖彼得堡再度有了實施軍事政變的徵兆,

聖彼得堡的第一場雪通常會在10月上旬,而等到下旬時,這座城市好幾天都紛紛揚揚地飄落著大片大片的雪花。

很快,聖彼得堡變成一個冰封雪凍的世界。

寬大的書房裡,背靠長沙發的彼特?帕倫伯爵示意那個偷懶的僕役多扔幾個柴火到壁爐,好將房間裡變得更暖和一些。那是但凡一到下雪天,這位年近七旬的乾癟老頭渾身都感覺不自在,以及刺骨的寒冷。

這位帕倫伯爵經歷過兩次宮廷政變,而且都是下雪天。伊麗莎白一世發動政變時,他是皇家禁衛軍的號手,他站在冰凍的涅瓦河上吹響了勝利的號角;等到葉卡捷琳娜二世實施宮廷政變時,彼特?帕倫出手阻攔了一支效忠彼得三世的俄國-軍隊的營救行動。

由於這位俄國貴族一貫行事低調,加之他既沒有過人的才華,又沒有讓小國母葉卡捷琳娜二世臨幸他本人的相貌和體魄。所以,彼特?帕倫伯爵的仕途一直不溫不火,而他參與過31年推翻彼得三世軍事政變一事,也很少有人知曉。

等到保羅一世成為新沙皇之後,那些曾參與過1762年政變的軍人們,活著的大都被流放到荒蕪的西伯利亞(阿列克謝?奧爾洛夫伯爵);死了的還被挖出來鞭屍(塔夫里亞公爵波將金),唯獨彼特?帕倫伯爵不僅活得好好的,還被保羅一世委以重任,擔當了首都聖彼得堡軍區的司令官。

帕倫伯爵原本以為自己將有驚無險的渡過餘下的歲月,然而在兩小時前,一個熟人的拜訪,卻讓這位首都衛戍司令如同墮入了冰窖,無法自拔。

訪客名叫普拉通?朱波夫,從外表上是個身材結實、舉止文雅,有著黑頭發和棕色皮膚的年輕人,但帕倫伯爵知道這個28歲年輕人的內心裡充滿了狡詐。

作為前任女沙皇的最後一任情夫,普拉通?朱波夫從一開始就顯示出了與眾不同的勃勃野心和善於玩弄陰謀詭計的伎倆。一方面,他對 60歲的老太婆大獻殷勤,弄得多情的女沙皇神魂顛倒;另一方面,他也在竭力討好女沙皇的秘密丈夫波將金公爵,直到普拉通?朱波夫徹底將自己競爭對手踢出宮廷。

半年前,當保羅一世即將成為攝政王之際,普拉通?朱波夫便果斷的自我放逐到俄黑海艦隊,暫時躲避了新沙皇對母親諸多情夫的大清算。

只是躲得了一時卻躲不了一世,新沙皇的鷹犬依然將朱波夫從黑海艦隊基地裡帶回聖彼得堡受審。不過,機警的他卻買通了看守,繼而逃到英國大使館裡躲藏起來。

直到一週之前,普拉通?朱波夫才悄悄的走出英國大使館,從事英國大使所交代的秘密事務,聯絡首都聖彼得堡及其周邊的反對沙皇的政治勢力,繼而發動軍事政變,將昏庸無能的保羅一世趕下臺,好讓皇孫亞歷山大一世繼位。

至於英國大使詹姆士?霍華德策劃推翻保羅一世的原因也很簡單,後者已背叛了英俄同盟,居然在冬宮裡兩度接見擔當安德魯私人密使的丹麥外交官斯文?克雷默伯爵,尤其是在事後,保羅一世壓根就不準備向盟友進行解釋。

毫無疑問,處於內憂外患之下的保羅一世為了保住自己的皇位,決定與安德魯妥協了。或是換句話說,缺乏毅力且性格反覆無常的俄國沙皇即將背叛與大英帝國的反法同盟之約定,單方面與蘭斯法國締結合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