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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1章 納爾遜的海軍夢(下,兩章合一)

埃斯特波納位於西班牙安達盧西亞地區的一個瀕海市鎮,坐落於富饒的山谷之中,被蔚藍的大海和青翠的蒼山包圍。在另一時空的21世紀,埃斯特波納市最為出名的是這裡一年中325天陽光燦爛,擁有長達21公里的海岸線,是絕佳度假勝地。僅有的狂風大浪也僅僅出現在3月中下旬與4月間。

在1794年3月23日傍晚,長途跋涉的法西聯合艦隊順利抵達了埃斯特波納外海(阿爾沃蘭海),這裡距離英國人把守的直布羅陀半島僅有25海里。

上岸過後,聯軍地面部隊指揮官拿破崙將軍隨即命令參謀長拉納上校與馬爾蒙中校帶領的兩千名法國擲彈兵脫下共和國藍色制服,換上西班牙波旁王朝的白色軍裝。這支部隊將在西班牙聯絡官的引導下,攜帶12門安德魯火炮,沿著地中海海岸線一路南下,秘密運動到直布羅陀半島北端的西班牙一側防線。等到戰鬥爆發時,拉納所部將配合西班牙軍隊從直布羅陀半島的北面進攻英國守軍。

參謀長讓-拉納生於法國西南部熱爾省萊克圖爾,是當地一個馬廄管理員的兒子。1792年,自願入伍的拉納參加了對西班牙的戰爭,並在比利牛斯軍團中服役。1793年9月,已晉升為陸軍少校的拉納以其副官身份,跟隨卡爾託將軍來到土倫軍團(地中海軍團)中效力,不久被任命為軍團的中校參謀官。

數月後,國民公會接受了弗雷隆與巴拉斯等特派員的建議,將組織進攻不利的卡爾託軍團長調至下旺代地區,令其剿滅殘餘的保王黨份子。與此同時,拉納中校因為抗拒法蘭西內戰,隨即拒絕了老上司的邀請,依然留在土倫軍團內。

由於是前任軍團長的親隨,使得拉納中校並不受後續司令官的待見。此外,那些嫉妒拉納的壞傢伙在暗地裡散播謠言,宣稱半文盲的拉納之所以能平步青雲,那是高大英俊的中校在床上成功取悅了卡爾託將軍的妻子,成為其半公開情人的緣故。

基於此,拉納中校被多佩司令官調離了軍團參謀部,還被打發到管理軍需倉庫的閒職,直到遇到拿破崙。兩人在數次交談之後,慧眼識珠的科西嘉人確信拉納是一位勇敢、無畏、正直和頑強的軍官,並非依靠裙帶關係上位的漂亮軟蛋。

不久,拿破崙向代理軍團長德塞將軍推薦了拉納,很快他就被杜特將軍任命為進攻馬爾博斯克堡壘的指揮官。拉納在順利奪取土倫西部堡壘的同時,他還在戰場上有效牽制了敵軍,使得多國聯軍在土倫戰役中最為關鍵的兩個小時內無法判斷法軍的主攻方向,從而支援拿破崙所部在拉塞因半島上的戰鬥。土倫戰役之後,拉納晉升為陸軍上校,並擔當了聯合艦隊地面師團的參謀長。

原本,跟隨拿破崙南下直布羅陀半島屬於格魯希上校的任務。不過,格魯希接到了剛剛返回蘭斯的安德魯統帥發來一份密函,他被指示務必跟隨弗雷隆、巴拉斯與塔裡安等寬容派特派員一同回到巴黎,執行特殊的政治使命。

作為土倫戰役的獎勵,北方獨-裁者在兩週前簽署了兩份晉升令,格魯希上校成為陸軍准將,擔當蘭斯派駐巴黎的首席軍事代表;另外,北非艦隊司令阿勒芒德也晉升海軍中將。依照蘭斯的軍銜級別,中將屬於軍團(集團軍)一級的指揮官。

等到送走了拉納與馬爾蒙的北路軍,拿破崙重回運送地面部隊的運輸艦上,一夜過後,卻遲遲等不到聯合艦隊司令部揚帆起航的命令。

“怎麼回事?”朱諾、米爾隆與繆拉三人一同站在“西西里號”的後甲板上等候著拿破崙。那是指揮官剛從“雷娜-路易莎號”旗艦開完一場高階軍事會議。

在風帆時代,戰艦的後甲板自主桅向後幾乎佔去整個上層甲板的一半。後甲板是艦上軍官的活動場所,也是“西西里號”的整個艉部。在十八世紀軍艦等級分明的制度下,任何普通水手與士兵,除非上級傳喚或需要執行某些特別任務,決不允許進入軍官聚集的後甲板或艉部的任何地方。

普通水兵與步兵們的活動區域是上層炮甲板,艦艏樓(前甲板),以及下層炮甲板。這些地方擁擠得象巴黎與馬賽的貧民窟一樣,空氣十分混濁,沒有軍官享有的那種舒適條件,水手與士兵們忍受著這一切,而且他們也不得不忍受。

在軍艦下面的兩層炮甲板上,那是士兵們吃飯,睡覺、工作的地方。由於法國土倫艦隊和北非艦隊都缺乏專業的運兵艦,所以,阿勒芒德將軍下令徵用那些繳獲於那不勒斯王國與撒丁王國的軍艦作為運送地面部隊的船隻。這其中包括拿破崙將軍充當臨時指揮所的“西西里號”(三級)戰列艦。

為此,步兵們不得不每天與發射24磅和32磅炮彈的巨大的火炮待在一起。夜晚,士兵們開啟吊鋪,掛在橫樑的鉤子上,懸吊在大炮上面睡覺;白天,放下頂梁上的木板,背靠著大炮吃飯。炮甲板的間隔狹小,上下不到1.8米高,唯一能透進陽光與新鮮空氣的視窗是炮門。

比起少數軍官們擁有的後甲板船艙,大部分士兵必須居住在擁擠不堪的水兵艙裡,空氣汙濁,條件極差,既艱苦又危險,那些步兵們自然會怨聲載道。

“是風向晚了!”拿破崙手指聯合艦隊旗艦桅杆上有些萎靡不振的大號風向旗,解釋說,“今年的南下季風似乎晚了一週,所以,我們還需要再等幾天。”

接著,拿破崙又轉身對著米爾隆中校囑咐說:“去通知值班軍官,現在開始起,士兵們可以輪換著上岸,在埃斯特波納鎮上歇息4小時。不過,所有人在天黑之前,必須迴歸艦船上過夜。嗯,強調一下軍紀。對了,還是讓憲兵隊先上岸。”

從上風口襲擊直布羅陀,不僅有利於聯合艦隊的正面進攻,而且還能極大降低英軍部署於直布羅陀半島巖峰上的要塞火炮群在逆風狀況下的射程與威力。

“可是我們的艦隊比起英國佬多5倍,火炮數量還高出6倍以上。”繆拉很是不解的問題。在這位驃騎兵出身的騎兵少校看來,擁有如此強大的兵力與火力對比,即便是最魚腩的那不勒斯軍隊也能打敗任何一支歐洲強軍。

“先生們,海戰不同於陸地戰爭,而我們只是地面部隊,必須服從艦隊司令部的命令。”拿破崙耐心的提醒說。或許是與蘭斯代表格魯希相處太久緣故,拿破崙似乎不習慣於使用革-命語氣的“公民”一詞,來作為朋友兼部下間的稱呼。

“但是,拉納屬於標準的小白臉出身!”朱諾非常不滿的補充了一句。

此時,拿破崙這才意識到問題的根源,那是朱諾與馬爾蒙等人因為自己器重拉納,而在內心起了嫉妒之心。不同於對米爾隆的信任,那是後者與大家在同一個戰場上流過血,而且米爾隆也屬軍校出身,首先得到馬爾蒙的歡迎。至於拉納,既不是貴族,又沒上過軍校,屬於半文盲的長褲漢出身,自然不受小團體待見。

“打個賭嗎?”拿破崙笑著對朱諾說,“就拿你和我的這個月的薪水做賭注,如果戰鬥之後,馬爾蒙還在我們面前公開表達對拉納參謀長的不滿情緒,那我就輸了,本月軍餉都拿出來請客。怎麼樣?還有你繆拉,也想加入賭局嗎?”

打發了小心眼的朱諾與繆拉,拿破崙直接倒在船艙裡呼呼大睡。在荒誕不經的夢境中,拿破崙夢到他居然征服了西班牙,還將自己的哥哥約瑟夫扶植成為西班牙的新國王,妹夫繆拉成為那不勒斯國王,至於拿破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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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上午10點鐘,突然東面烏雲滾滾,一陣東北風猛烈掠過海面,從西班牙的地中海沿岸直接吹到直布羅陀半島。此時,納爾遜死死盯望著港口旗杆上猛烈抖動的信號旗,心中有了一種強烈不安的情緒。

事實上在三週前,直布羅陀就徹底失去了與胡德司令官的聯絡,那時納爾遜一直擔心某種不好的事情發生。至於是什麼事,他無法預知。儘管納爾遜非常確定英勇無敵,從未失敗的帝國艦隊無懼於整個歐洲海軍的正面挑戰。

然而,帝國海軍那種神聖不可侵犯的信念卻被該死的信風所打破。

上午9時許,一艘擱淺於半島海灘的英國商船給衛戍司令官納爾遜送來了一則不幸訊息:亞歷山大?胡德中將和他指揮的地中海艦隊主力由於被困土倫內港,不得不全部投降於法國人。此外,還有一個另外不好的訊息,法西聯合艦隊的數十艘戰艦目前正向直布羅陀半島駛來。

儘管納爾遜上校在第一時間給要塞守軍下達了一級戒備令,然而在聽聞主力艦隊全軍覆沒的噩耗之後,幾乎所有的海軍官兵一個個垂頭喪氣,根本就無心戀戰。

等到直布羅陀的一艘通訊船揚帆起航,準備給英國本土報告地中海艦隊的訊息,並請求援軍時,直布羅陀巖峰的信號旗傳來一系列戰鬥警報,那是西班牙人正在向直布羅陀半島的西北面與北面兩個方向上集結了1萬軍隊;另外在半島東北方向海域,發現了至少40艘敵方軍艦。

“上校!我們該怎麼辦?”

軍官們圍在要塞衛戍司令官身邊,急切的等待著命令下達。有人期待英勇的戰鬥,但更多的人不希望在這場實力懸殊的戰鬥中無謂的死去。他們確信守衛直布羅陀半島的關鍵是強大的地中海艦隊,絕不是設定於巖峰要塞上的火炮群。

事實上,當納爾遜上校看到法西聯軍艦隊中居然混入了英國地中海艦隊專屬的三艘雙桅臼炮艇之後,他同樣清楚這座直布羅陀半島根本守不住了。

這類炮艇載有2門13英寸(330毫米)大口徑臼炮。發射的炮彈重達200磅(90公斤),射程為3千碼(近2800米)。臼炮艇經常被用來攻擊有堅強防禦的,大型戰艦難以接近的海岸目標,比如要塞、炮臺、港口、海軍基地等。

雙桅臼炮艇原本的射程與精度就高於半島要塞炮,加之東北風向的優勢足以抵消直布羅陀巖峰要塞的高度優勢,這使得半島防禦將處於敵方炮擊之下卻無法加以還擊。

“先生們,我需要勇於自我犧牲的志願者!”納爾遜站在高臺上,對著同僚們高聲說道:“我需要一名軍官指揮巖峰要塞,至少堅持3個小時以上;此外,我還需要最勇敢的四位艦長和我一起並肩作戰。我們不僅是掩護戰友撤退英國本土,還要為擔負捍衛大英帝國海軍的無上榮譽而戰!……”

半小時內,英國人炸沉了所有行動緩慢的運輸艦與補給艦,除了一名軍官帶領的5百名士兵自願留守巖峰要塞遲滯西班牙軍隊(法軍)的地面攻勢外,所有英國人都已等上船,運載士兵和平民的船隻在3艘巡洋艦的護航下,直接向直布羅陀海峽撤離。

在另一面,重新坐鎮在旗艦“先鋒號”的納爾遜上校打出旗語:“英格蘭期望每個人盡到他的責任。”他率領“先鋒號”二級戰列艦,“信心號”、“虔誠號”與“爵士號”三艘巡洋艦,英勇無畏的衝向十倍於自身的法西聯合艦隊。

“英國人瘋了嗎?”幾乎所有的西班牙人和法國人都在重複著同樣一句話。但很快,納爾遜和他的瘋狂艦隊證明給敵人看,英國海軍比起想象的還要瘋狂。

戰鬥一開始,處於逆風狀況下的“先鋒號”戰列艦就與“虔誠號”相互配合,短短半小時內不僅擊沉一艘、擊傷兩艘聯軍戰船,還將聯合艦隊第一縱隊隊形攪得一團糟。不久,“先鋒號”甚至率領“信心號”、“虔誠號”成功搶佔到上風口,打得擁有112門火炮的聯軍旗艦“雷娜-路易莎號”幾乎毫無還手之力。

不過,納爾遜的好運也就此終結。作為第二梯隊的阿勒芒德將軍率領北非艦隊的16主力艦船圍困上來,徹底封堵了英國4艘艦船的迂迴路線。此時,英國艦隊指揮官納爾遜不幸被彈片擊中。幸好傷口雖流了很多鮮血,但那只是劃破了表皮。等到醫生使用繃帶將頭包紮起來之後,納爾遜上校便起身繼續戰鬥。

北非艦隊的新旗艦“敬畏”號的陸戰隊接受過良好的步槍射擊和登船作戰訓練,同英“先鋒號”進行了殘酷的接舷戰,頭上纏著滲透鮮血的繃帶並在甲板上指揮作戰的納爾遜不幸被“敬畏”號上使用米尼彈的狙擊手擊中,身負重傷。

就在納爾遜中彈的那一刻,此時的英國艦隊4艘已被法西聯合艦隊分隔包圍加以圍殲,“信心號”和“虔誠號”先後被擊沉,重傷的“爵士號”為避免沉沒海域而不得不主動擱淺海灘,勝敗已成定局。至於旗艦“先鋒號”不僅損失了大部分火炮,還有半數以上的水兵。與此同時,法西聯合艦隊也為此付出了被擊沉、擊傷12艘戰艦的慘重損失。

經過4個多小時的血戰之後,下午4時30分,躺在旗艦船艙內,血流滿地的納爾遜已經奄奄一息,他最後下達的一道命令是讓“先鋒號”降下指揮旗,升起了白旗,允許艦長向法西聯合艦隊投降。那是自己承擔的掩護任務已經完成。在此一小時前,巖峰要塞的英國守軍放棄了抵抗,升起了白旗。

就在彌留之際,納爾遜忽然回想到23年這個月,他告別了父親,遠離家鄉趕赴“理智號”報道的那一幕。

還有,還有,納爾遜還做了一個遙不可及的夢……

他夢到自己率領身處劣勢的皇家海軍在西班牙海域圍殲了法西聯合艦隊,迫使法國獨-裁者的數十萬軍隊無法從英吉利海峽登陸大不列顛島,從而拯救岌岌可危的大英帝國,最終成為無數英國人心中仰慕的英雄;

他夢到自己的靈柩抵達英國本土時,泰晤士河岸上站滿了數十萬流淚的人群。倫敦的紋章院為自己舉行了葬禮。在清新寒冷的晨風中,成千上萬的人擁進海德公園和聖保羅教堂。送葬的隊伍由2千龍騎兵和1萬步兵負責開道,士兵們身著紅上衣,頭戴黑色筒狀軍帽,在風笛和小號吹奏的“死亡進行曲”聲中行進;

他夢到飄揚著英國國旗,以及在戰鬥中傷痕累累的海軍聖喬治旗守衛在自己靈柩身邊。前方是大批貴族和王儲威爾士親王,他們之後才是屬於自己的裝飾華麗的靈車,被譽為“歐洲最精緻華麗的靈車”。當靈車進入倫敦市民的視野時,人群之中一片寂靜,只有男人們相互間小聲的“趕緊脫帽”和“上帝保佑”的祈禱聲;

他夢到為自己送葬的隊伍很長,當第一批馬隊已經到了聖保羅教堂時,而最後一輛馬車才離開海軍部,足足有一英裡半長。在點著火炬的教堂裡,有幾千名參加悼念的人在教堂裡為納爾遜合唱著“我將復活和再生”的歌,以及其他的唱贊歌;

他夢到那些從來都看不起自己的倫敦顯貴們,一個個正襟危坐於聖保羅教堂宏大的圓屋頂底下的座席上,觀看著納爾遜葬禮進入最高潮。葬禮在130盞氣燈組成的枝形大吊燈照耀下進行,紋章官宣佈了納爾遜的貴族頭銜。盛放納爾遜靈柩的大理石石棺放進教堂下面的地下墓穴。儀式到了下午6時就結束了,可是悼念的人們一直到了夜裡才依依不捨地離去……

結束夢境,迴歸現實。

在直布羅陀海戰結束的當天下午5時,法西聯軍艦隊全體艦船得到了一項特殊命令,軍艦上的所有艦炮向著旗艦信號旗所指定的空白海域實施了一輪齊射,意在向無所畏懼,恪盡職守的英國海軍上校納爾遜表達最後一次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