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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彭杜瓦斯(下)

第七十七章 彭杜瓦斯(下)

彭杜瓦斯打量了客廳一眼,廳堂裡的裝飾和自己離開之前幾乎沒有什麼區別,簡陋而破舊。中間是長條形木桌和幾張長椅,在壁爐對面,放有一排櫥櫃,擺在外面的是盤子和餐具,以及一個存放零錢的罐子。如果仔細留意窗臺四周,會發現被祝聖的蠟燭、灑在內壁的聖水、使用聖枝主日的聖枝。這是天主教徒的傳統習俗,據稱可以避免平日裡的火災,或在暴風雨時免受雷擊。

老彭杜瓦斯端坐於長椅上,一身藍色粗布面料的簡陋裝束的他凝神注視著這個有出息的兒子,尤其是彭杜瓦斯藍制服肩章上那顆代表軍官身份的小星星。

“少尉!”在七年戰爭丟了半截腿的老彭杜瓦斯在退役時連個下士都沒撈到,卻沒想到多年之後,自己的大兒子在入伍不到1年就能混到軍官。雖說只是個臨時少尉軍銜,依照慣例只要立下戰功或待上兩年,就可以轉正。

不多時,母親已在餐桌上擺滿了食物,有乳酪、土豆泥,幹麵包,以及一大缽肥肉濃湯。那香噴噴的氣息令飢腸轆轆的彭杜瓦斯食慾大開,立刻大快朵頤起來。老彭杜瓦斯夫婦則在自斟自飲,品嚐大兒子帶回家的波爾多美酒。

酒足飯飽之後,彭杜瓦斯遞給母親一張股權證明書,囑咐其收藏好,這是他投入到法蘭西捲菸公司1萬里弗爾的實物憑證。彭杜瓦斯告訴父母,從1791年開始,每年10月到1月之間,可憑藉這份股權證明書到巴黎聯合商業銀行領取法蘭西捲菸公司派發下來的股份紅利。

為培養香檳混成團軍官的忠誠度與凝聚力,安德魯給予那些家境貧寒而無力購買法蘭西捲菸公司股份的軍官,諸如聖西爾、彭杜瓦斯、菲尼克和維爾德等人,墊資了1萬里弗爾,令其擁有百分之一的股份。

依照購買協議,軍官們可以在年內償還這筆借款以及每年6%的利息。但該股份不可以自由轉讓或上市交易,只能依照其市價由捲菸公司贖回。

至於蒙塞、奧什、塞納蒙、馬塞納與奧熱羅等人可以從安德魯長官那裡藉資萬里弗爾,擁有百分之三的股份,而安德魯自己也不過是百分之五。除此之外,非香檳混成團軍官的烏弗拉爾、佩裡埃與會計師貝爾納等人,也能購買到不超過總股本百分之三的法蘭西捲菸公司的股份。

事實上,在購買捲菸股份之初,沒有多少人願意相信這張印著防偽花紋與複雜數字編號的記名薄紙片每年能分得幾個蘇的銅幣,所有這一切只是大家盲從信任安德魯長官的結果。可等到1年之後,眾人這種不以為然的感覺一下子變成欣喜如狂。即便是最擁有1%股份的彭杜瓦斯少尉,居然也在1791年10月分得了6千里弗爾的高額紅利……

這當然都是後話,回到眼前。彭杜瓦斯告訴父親,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他會在明年上半年的某個時候親自或派人來接走那時已14歲的大弟弟路易。因為就在昨天,塞納蒙上尉同意接受彭杜瓦斯的大弟弟路易,允許其在炮兵連裡擔當一名實習炮手兼鼓手。

這不僅僅是為家庭節省一個兒子的開銷,還能讓路易學習到小鄉村裡沒有的科學知識。作為技術兵種,炮兵連的炮手不僅被要求身體素質好,還要定期參加學習和培訓,尤其是數學與地理測繪學。如果路易僥倖能透過一系列的考核,就能得到塞納蒙上尉的推薦,獲得梅斯炮兵學校的進修機會,繼而成為炮兵軍官。

與父母的談話一直持續到深夜,彭杜瓦斯才倒在客廳長椅上簡單睡了一覺。清晨,天依然矇矇亮時,少尉悄無聲息的收拾好個人行李,最後臨走前,他還在留下百里弗爾放在餐桌上,幫助父母補貼家用。

作為香檳混成團臨時少尉的他每月都是全額領取105裡弗爾的薪俸(按規定臨時軍銜可只需發半薪),但不過沒有補助和津貼。那是唯有在進入戰場後,軍官才有每天到裡弗爾的戰時津貼;至於補助,則屬於少校以上的中高級軍官才能擁有的福利待遇,通常是月俸的5%。以蒙塞為例,少校的月俸是00裡弗爾,校官每月補助105裡弗爾,每月合計薪俸為405裡弗爾。一旦進入戰場,蒙塞少校還能獲取每天裡弗爾的戰時津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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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10時許,恢復了一身藍白制服的彭杜瓦斯少尉終於在聖德尼市郊大街(今奧爾納諾大道北端)等到返鄉色當的維諾法官夫婦的馬車隊。

數週前,維諾法官以健康不佳為由正式向司法宮提交了退休請求,並很快得到**官委員會以及杜伊勒裡宮的批准,國王路易十六還下令派發8千里弗爾作為維諾法官安享晚年的退休金。儘管所有人都知道退休的**官不缺這點錢。

單單來自安德魯一個人,送給維諾法官夫婦的賄—賂金就超過了5萬里弗爾。數十年來的各種積蓄疊加一起,恐怕早已有了上百萬裡弗爾。與很多保守貴族一樣,維諾法官的錢財大都投入到色當一帶的房產田契。或許是看在安德魯的情面上,維諾僅在聯合蒸汽機公司一家裡投入了10萬里弗爾。

當彭杜瓦斯少尉向退休法官的車隊表明自己來意時,懷孕近6個月,已經大腹便便的法官夫人獨自走了馬車。

“說吧,少尉!安德魯派人來幹什麼?”法官夫人表情不屑的問。

早在今年7月初,她就寫信給安德魯,告知自己已經懷孕個多月的訊息,毫無疑問,肚子裡的孩子是安德魯的種。誰料負心人僅來探望一次就匆忙的南下波爾多。期間,遠在600公里之外的情人也不斷的寫信給法官夫人。然而在她看來,安德魯應該親自趕來巴黎送行,而不是派一個低階軍官代為傳話。

“維諾夫人,是安德魯長官讓我將這個送過來!”彭杜瓦斯少尉趕緊遞上一件長方形的木匣子。他還上前一步,低聲說道:“上校說,他一定會抽時間來色當探望你們母子。匣子裡的小玩意是他送給孩子的禮物。”

法官夫人矜持的點點頭,此時她的心中釋懷不少,好在負心人有一點良心,還記得千里迢迢派人來送來禮物。等到回到馬車上,她開啟木匣子一看,裡面放著一張數額為0萬里弗爾的聯合商業銀行存單。

“是安德魯?”一直處於半昏睡狀況的維諾法官緩慢的睜開了眼睛。他費勁的伸出一隻手,努力擦拭著妻子眼角流出的淚水,喃喃的說:“等到哪一天我見了上帝,他一定會盡心盡力的照顧你們母子倆。對此,我深信不疑。”

……

中午時分,彭杜瓦斯在羅亞爾宮的一家咖啡館裡,見到了在此等候自己多時的沙威副警長。後者直接將一張紙條塞到少尉手中,彭杜瓦斯展開一看:“蘭斯大教堂,夏爾—德馬雷教士”幾個字。

“一旦你到蘭斯之後,可以直接找到這名五級教士瞭解當地情況。順便說一句,他與你們的長官安德魯上校同在一個孤兒院長大,值得信賴。”說著,沙威準備叫來侍者給客人點午餐,但被彭杜瓦斯開口制止。

“抱歉,警長先生,因為軍務緊急,我必須儘早趕赴香檳沙隆。”少尉起身之後,很是抱歉的說。遵從安德魯上校的囑咐,彭杜瓦斯給沙威透露了一些訊息:香檳混成團會在10月下旬抵達凡爾賽軍營。預計在凡爾賽做一段時間的修整過後,全團將於11月0日之前抵達蘭斯,隨即開展對馬恩一帶匪徒的清繳。

匆匆忙忙結束了巴黎之行,彭杜瓦斯馬不停蹄的繼續向東,他將趕往馬恩省省會沙隆(香檳沙隆)。在那裡,彭杜瓦斯將接受新當選的馬恩省總檢察長圖里奧指派的掩護身份,在蘭斯一帶實地勘察,為香檳混成團的到來做好準備。

……

加來海峽省(阿圖瓦省),阿拉斯城防要塞。

在經歷了六週暗無天日的地窖囚禁生活之後,1歲的路易—尼古拉—達武少尉最終獲得釋放。他走出這座要塞囚籠,準備迴歸香檳騎兵團駐防地埃丹城。

1790年8月,由於士兵軍餉被長期拖欠,導致埃丹城裡駐軍中爆發了一場不大不小的騷動,香檳騎兵團也有牽涉。此事很快被傳到了巴黎內閣政—府那裡,原本就被南錫駐軍叛亂搞得頭昏腦漲的陸軍部長(戰爭大臣)杜賓伯爵隨即下令:要求將有關人員統統逐出軍隊。根據巴黎陸軍部長的命令,將有四十九個人被趕出香檳團,其中有些人是服役二十多年的老兵。

當收到命令時,年輕的達武少尉被激怒了,身為貴族的他為這些人大聲奔走,堅決反對此項裁決。憤怒的達武甚至給巴黎內閣寫了封措辭激烈的抗議信。結果陸軍部長又是一紙秘密逮捕令下來,9月上旬,達武被關進阿拉斯的監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