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軒煌疑惑地看著眼前的女子又一次暈了過去,她怎麼這麼脆弱,他只是氣頭上想給她教訓,她卻又暈了。
沒有見過這麼纖弱的女子,北方的女人跟她比起來,簡直可用強悍來形容了。
嘆了口氣,輕輕搖了搖她,毫無反應!好象一下子不會醒,不知為何有擔心起她來。
可是又不願去叫紅雲來,她該不會脆弱到因此死去吧。
心情變得復雜起來,他惱她出言不遜卻又害怕會傷到她,何時他成了這樣婆婆媽媽的人,何時又曾這樣在意過一個人的話。
凌軒煌走到書架前,拿出一個雕花玉瓶,瓶子一開啟便有一股清香溢位。凌軒煌將瓶子輕輕一倒,瓶中滾出一粒白色丸子,這下房間裡更是異香撲鼻。
這白色丸子晶瑩剔透,如珍珠般出淡淡光暈。
凌軒煌拈著這枚的丸子走到榻前,捏住碧蘿的下巴讓她張開嘴,然後將丸子送入她嘴中,再輕輕揉了揉她的下巴和喉嚨,藥丸便滑落碧蘿腹中。
腹中有股暖意,暖意慢慢散開,緩緩流入身體各個部位,全身都舒服極了。
漸漸頭部也清醒起來,好似一股清風吹散了烏雲。
碧蘿醒了過來。
馬上坐起身環顧一下四周,她還清楚記得剛剛生的事:他侵犯她、她罵了他、他要殺她。
人是醒了,心卻還是怦怦跳個不停,他在哪裡,那個無恥的壞蛋。
想到他就見到他,正斜倚在窗邊的椅子上、雙腳交疊著擱在腳踏上,閒散的、隨意地看著書——竟還有閒心看書!
碧蘿看了他一眼,油然而生一股噁心的感覺——像是被狗親了。還有絲絲的難堪混雜其中。
忍不住用袖子狠狠擦了擦嘴。
他看到她的舉動心中好笑,她還真是不諳人事,在這方面天真無邪得很,這個想法讓他剛放鬆的身體不由又緊繃起來。
“醒了?”他懶懶道。
聽到他刺耳的聲音,想到他剛才的所做所為,她憤怒!但還是忍住了,掀開錦被下了榻就要離開,她要馬上離開這個地方,不然她會忍不住要罵他。
若早知道他是個這樣的流氓,她根本就不會再來找他。
看她氣沖沖地向外面走去,他冷冷道:“你這麼快就走了!不是有事情要問我嗎?”
這句話尤如晴天裡的一個霹靂將她激醒,這才突然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腳步一下子就停了下來。
碧蘿低頭細細想了想,她來這裡要找的答案還未找到,怎能就這樣走掉。
想到這裡,激動憤怒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可是她不願再看見他,而且她還要心他的再次侵犯。
遠遠背對著他,碧蘿靜靜問道:“我是有事想請教公子,只是不知公子是否會如實回答,而且也擔心公子再會做出出格之事。”
聽她語氣這麼快回覆初時的平靜,他微微一笑,她倒是個生性冷靜大方的人。
“你不妨先來聽聽,我若知道一定不瞞姐。”
碧蘿聽他這麼,定了定心再轉過身來。
帶著些防備的眼神,看著他問道:“我想知道,我在貴府的這段日子。紅雲姑娘有沒有去過如意山莊,卻通知家父我在貴府之事。”
凌軒煌淡淡道:“我過了,你的事情我並未干涉。所以,回答不了你。不過,通知與不通知有差別嗎?你不是回去了嗎?”
碧蘿見他謊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真是佩服他厚臉皮!卻還得繼續道:
“我剛剛回到家中,卻聽聞家父家母全部去了京城,家中所有的人都去了京城。而我打聽到他們去京城是為了五姐嫁入齊王府的事。可我分明分明是在這裡,怎麼會我去了京城。所以才想過來將事情問問看,有哪裡不對。”
他聽她著,還仍舊看著:“是嗎?怎麼會有這樣的事?”
語氣中根本心不在焉,竟一不在乎。
碧蘿壓住心中的不快接著道:“我想知道你是否知道,這其中有什麼誤會?”
“誤會?報歉!我並不清楚貴府的事。”
碧蘿看了他一眼,早料到他不會輕易實話。
“那另外一件事我想你會知道。我那日與舍妹去觀音廟,路遇劫匪,請問公子如何得知訊息然後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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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淡一笑,心想她終於問到重了。
抬起頭來,笑著看著已經氣得臉白的碧蘿,仍然是淡淡地平靜地道:
“我並不曾收到什麼訊息,而且救你的是紅雲。紅雲救你也純屬巧合,她既救了你,我只能允許她將你留在府內醫治。”
見他始終不肯吐露實情,碧蘿有些著急上火起來。
冷冷一笑道:“巧合!公子是巧合,我想並不是因為什麼巧合。而是因為你知道幕後真相。請公子告訴我事情真相。”
凌軒煌站起身來,轉身背對著她道:“碧姐,你誤會了,我的確不知事情真相,再一次,救你之事確是巧合。聽你所有人冒充你出現在如意山莊,那你何不出面揭穿她,來找我又有什麼用。
難不成,你沒有銀兩進京,若是這樣我可以借你銀子。”
碧蘿聽他出言戲她,氣道:“好,就算救我是個意外,那你將我留在你府上這麼久,是何用意,若不是你一直不放我走,怎會讓人趁機假冒我。”
凌軒煌笑道:“碧姐,你還真是知恩不圖報,我的人救了你,你反而還要來責備我不放你走,可見做好人真是難。
你耿耿於懷的不就是身份被人代替了,你現在去揭穿假冒者的身份不就可以了!”
“我當然想揭穿她,她冒充我,取代我,讓我失去了原本屬於我的一切。我自然不會放過她,只是我想先將事情經過弄清楚。”
“你既然這樣,那真對不起,我幫不了你。”
見他一直推脫,碧蘿氣極了,怒道:。
“好!公子不肯相告就算了,是我看錯了公子為人。我自己去京城找答案,假的總是假的,騙得了一時騙不了一世。只要我見到家人,就可以揭露她,哪怕她已經嫁入齊王府了,我想齊王府也不會包庇一個假的王妃。
你不幫我自然還有人會幫我。”
心中突然閃現李世宗的影子,天啊!她竟忘了要先去找表哥,她真是蠢得可以。
碧蘿喃喃念到:“對了,表哥,表哥一定可以幫我。我怎麼跑來了這裡,真是!”
轉過身,碧蘿連忙向大門走去,一心想著還有表哥。
凌軒煌眉頭微皺,她心裡的男人還真多。
不自覺輕輕問道:“揭穿她後,你打算怎樣?再嫁給宇風?”
不知為何,他會問出這句話,而且他急於知道她的真實想法。
碧蘿身形一頓,嫁人的事她倒從未想過,她只是單純想將事情弄清楚。但又不想因她影響其他的人與事。
並未想過以後,可是他既問了,她覺得他的提議並沒有不妥,便頭答道:“是吧。”
這兩個字如此簡單地從她嘴裡輕鬆出,卻讓他的心似被什麼狠狠踩了一腳,難受極了!
凌軒煌的眼中慢慢被莫名的憤怒和陰霾充溢,碧蘿背對著他尚未察覺到他的變化。她不知她無意的回答在他心中起怒火。
她想走他偏不許,她想嫁人他也不許。原本就將她放走了,是她自己回來了。不需要更多的思考,他瞬間改變了決定——他對她不放手,給過她機會了不是嗎?可不要怨他。
他在她身後冷冷笑道:“我這裡沒有你要的事情經過,不過有我要的結果。”
碧蘿腳步稍停,他的話是什麼意思。
一陣狂風從碧蘿身後席捲而來,中間還夾帶著海嘯般的怒吼。
碧蘿身體被這股強大的氣流帶倒,她跌倒在地,所幸地上鋪著厚厚的絨毯,她不至於受傷,只是從她頭飛過的大理石書案真將她嚇到了。
只聽怦地一聲,那臺重愈千斤的大理石書案重重砸落在了門口,立時碎成了幾塊,卻將大門完全堵住。
案臺跌落時濺起的粉塵撲面而來,碧蘿連忙扭身將頭轉向一側,卻也仍被灰塵嗆得咳嗽起來。
躲閃中看到玉公子仍站在窗邊,身邊原來放書案的位置已經空空,可他的衣角都未曾飄動一下,他更是如石雕紋絲不動。似乎剛才的這些動靜並不是他的傑作。
碧蘿膽戰心驚地想到:他的力氣竟這麼大,如果用在她身上,就算她有九條命也不夠。
面對他的強大,碧蘿第一次真切感受到自己的弱,就如同高大的喬木和柔軟的絲蘿,絲蘿終不可與喬木對抗。
他的聲音再次冷冷傳過來,一字一句得很慢,讓她可以清清楚楚聽到。
“碧姐,我這裡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我已經讓你離開了,是你自己又回來了,所以,不要怪我沒有給你機會,機會——只有一次,失去了!就、不、會、再、有、了。”
雖不知他為何動怒,但是他的語氣的冷冽讓她感到了事態的嚴重,她不由得呆住了——他是什麼意思?
屋內這樣的動靜,早驚動了外面的人,可是誰都知道主公脾氣,沒他召喚,誰也不敢進去。
冰仁先前便已退到院子邊上,聽到動靜忍不住站起身來觀望。
院外傳來腳步聲,不一會,幾位貼身侍衛全部趕了過來。
楊平看了看屋子先開口問道:“冰仁,出什麼事了。”
冰仁搖頭道:“不知道,好像主公火了。”
人群中,有個像黑臉張飛的男子衝出來道:“先進去看看。”
冰仁伸手一攔:“黑炭,你想找死?”
黑炭急道:“那怎麼辦,幹在這著急。”
話音剛落,屋內傳出怒氣萬丈的吼聲:“全部滾遠。”
眾人頓時噤若寒蟬,不敢再一聲,面面相覷。
冰仁朝外面揮揮手,大家輕手輕腳全部退到院外去了。
黑炭出了院子才低聲問冰仁出了什麼事。
冰仁嘆了口氣道:“碧姐在裡面,進去很久了一直沒事,不知這下怎麼惹怒了主公。”
黑炭頭低聲道:“還沒見主公過這麼大的火,她可真有能耐。”
冰仁瞪了他一眼低聲喝道:“你休要胡八道。”
完卻擔心向院內望去,主公盛怒之下,那碧姐可會毫無損麼。
楊平站在她身邊道:“你不要太擔心,不會有事。”
冰仁抬頭看了他一眼,兩人互相淡淡一笑。
但是冰仁仍然是擔心不已!
——希望不要出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