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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一石二鳥三得(下)

這幾天,馬吉翔在阿瓦城住得的確舒坦,身邊不但有侍者伺候,衣食住行也是格外講究,睡的暖,吃得好,餓不著,這生活不知比在對岸的破敗草屋裡好了多少倍,簡直就是樂不思蜀,當然,他拍馬屁的功夫一點也沒有丟下,隔三差五到朱慈煊的住處請安問好,當面稱讚太子“少年有為”“明鑾可繼”,逢人便是一副笑臉,毫不吝惜自己的顏面,當真是溜鬚拍馬的聖手。

馬吉翔表面上如此,真實目的遠非這麼簡單那,背地裡可憋著一股壞水,每當拜見完太子之後,他就派親信趕往對岸的明室駐地,自是把阿瓦城的動態向那大太監李國泰彙報了,其中,自然也少不了太子的情報。

他的一舉一動,朱慈煊都瞭如指掌,馬吉翔的住處遍佈周凜的眼線,錦衣親兵更是日夜不停的在周圍監視,就連他上恭廁的次數也詳細記錄在案,任何舉動,都盡收眼底,真正做到了密不透風。

之所以下這麼大的本錢,朱慈煊自然是想連本帶利賺個翻。

“啟稟相爺,太子殿下邀您到城外一敘,說有要事商量。”

接到太子訊息的馬吉翔,久久不能回過味兒來,捏著鬍子,眯縫著眼,內心充滿了疑問,要事?什麼要事?非要弄到城外商量?

想來想去也沒想明白,當然,他更不能拒絕了,太子的使者就去門外等候,來回踱了幾步後,馬吉翔收拾收拾了東西,騎著馬一同前往。

使者帶著他出了城,徑直奔向了大軍駐紮之地,一路上馬吉翔左顧右盼,看見的都是手執武器的明軍士兵,唯獨沒有看見太子的身影?軍營裡戒備森嚴,氣氛凝重,似是臨戰前的準備,滿眼肅殺,他頓時覺得不對勁兒起來。

“殿下在何處?”他顫顫巍巍問了一句。

使者頭也不回,“相爺稍等,就在前面。”

馬吉翔只好跟著往前走,很快,軍營就消失不見了,面前是一片平坦開闊地,野菜瘋長,沒過馬蹄,走著走著,便遇到了一條不窄的河,河面上波光粼粼,折射著耀眼的光芒,幾道身影正策馬佇立,臨江而視。

那些人影,馬吉翔都不陌生,前幾天見到的白湘繡,李嗣興等大西軍部將都在其中,眾人環繞著一位騎馬少年,看到那,他總算松了一口氣。

“殿下,殿下!”馬吉翔拍著馬奔了上去,心裡卻嘀咕怎到了這麼一個鬼地方。

眾人望了望,彼此都沒說話。

“本兵大人總算來了。”朱慈煊略顯冷淡地說道。

“殿下召喚,不敢不來。”馬吉翔諂笑一聲,扯動韁繩向前靠了靠,抬頭看了一眼,殿下的臉色似乎不太好啊。

“殿下說有要事...”

“的確是有要事找你商量。”朱慈煊轉過身去,指著河面說道:“前方十二裡處,東籲數萬大軍,直撲阿瓦而來。”

一聽這話,馬吉翔幾乎驚住了,半天後才蹦出了一句,“東籲人又打來了?”哆哆嗦嗦,說話時的樣貌委實不堪。

“本兵大人身為大明的兵部尚書,有何退兵良策啊?”

馬吉翔的腦袋正懵著,忽然聽到了太子的詰問聲,頓時人更暈厥起了起來。

沒帶過一天兵,沒打過一次仗,就連人血也見不得,馬吉翔靠著溜鬚拍馬,巴結內宦,扶搖直上,一路坐上了兵部尚書的位置,良策?他能有什麼良策?

他若有良策,狗嘴裡倒也可以吐出象牙了。

“大人保皇上一路輾轉,縱橫八省之地,想必瞬息之間,心中就有了退兵之計了吧?”說話的卻是李嗣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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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橫?...馬吉翔臉上起了層層的汗,把逃跑說的這麼牽強,真是莫大的諷刺。

談到用兵打仗,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委實應付不來,忽然想起了沿路的所見所聞,明軍大營裡整裝備戰,莫不是東籲大軍真打來了吧?

那...快逃跑吧!

馬吉翔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逃跑,看來“南狩”緬甸還是不夠,要接著跑,真臘國,暹羅,婆羅洲,乾脆到西方的大秦國算了,連皇帝都皈依天主教了,那位羅馬城的天主教皇能不好心收留?

“東籲人來勢洶洶,咱們要避其鋒芒,不如向南撤去,緬地番子生性粗蠻,悖懶且貪,得了阿瓦,必然不敢輕易南下,眾軍遂有時間在沿路設伏,如此,才能保護大明社稷不倒。”

眾人催促再三,馬吉翔只好說道,誰知這一張口就鬧了一個大笑話。

這一番“退兵之計”到著實“出乎意料”。

“好一個兵部尚書!”

朱慈煊大笑一聲,馬吉翔則嚇得一驚一乍,他自己心裡也喊屈,這番話純粹是被逼出來的。

“此計妙哉,馬本兵真是大明的忠臣,眼下阿瓦已成兵戈之地,父皇的安危就全靠你了。”

馬吉翔一怔,趕忙一陣點頭,阿瓦城確實不安全了,得趕緊稟報皇爺,說完騎上馬就匆匆離開了。

“真是一隻蛀蟲!”

朱慈煊嗤笑一聲,眾人相繼對視,也眼露不屑,大明江山要是靠他們,幾輩子才能恢復?不敗亡才怪,好在太子三兩句話把他打發了,後者也落得個狼狽而逃的下場。

“朝中的奸佞,孤早晚一個個除乾淨,朝綱不振,軍心難穩。”

眾人望去,殿下面容的堅毅如鐵,拳頭緊握,口中冷冷說道,如此景象,讓他們不約而同地折嘆道,太子年齡雖小,卻又戡亂之主的風範,拋開忠君尊上不談,想比於永歷帝,眼前的少年或許更值得效忠。

朱慈煊遙望著河面,胸膛也是英氣勃發,敲山震虎,有了這一次教訓,接下來一段日子,他的耳根會清醒很多,拳腳也會放得更開。

.....

朱慈煊返回行宮後,周凜立即前來彙報:馬吉翔沒有回阿瓦城,而是徑直去了明室駐地,說不定這會兒,他正聲色並茂的攛掇永歷帝,準備再一次南下奔逃呢。

朱慈煊冷笑了一聲,現在可沒時間理會他,東籲軍隊的事情還沒有徹底解決,仍有爆發戰事的危險,不過,朱慈煊倒也不急,只要對方按兵不動,他們也不會輕舉妄動。

這樣的對峙局面在幾天後得到了破解,朱慈煊等來了重要訊息,大僚長和內藏使派出的使者順利返回,確定那支軍隊的主帥是三位堪位將軍之一,原邸位將軍之弟,木塞多,屬於外戚勢力。

東籲國由邸位將軍執掌兵權,類似於古時中原的大將軍,其一死,緬北軍權一分為三,其一出自大僚長一派,另一出自內藏使一派,而這次前來軍隊主帥是外戚一派,當然,沒有符印和緬王的命令,貿然領兵,這已經犯了不小的禁忌,弄不好就要殺頭問罪。

事實也確如朱慈煊此前預料的一樣,幾天後對方派來了使者,再三嚴明自己領兵前來的目的,並非謀反,僅僅聽說緬都內亂,其兄邸位將軍被亂兵撲殺,這才要南下“勤王”,如今公主監國,他願意誓死效忠,也是,他是外戚一派,自然會力保先王唯一的血脈,硬說起來,這個東籲公主還要叫他一聲舅舅。

雖說如此,無詔令而擅自領兵,仍然犯了殺頭的大罪,大僚長,內藏使堅持要拿木塞多問罪,為此,幾次三番找到了朱慈煊,請上師務必誘其入城,然後當眾格殺,以震東籲朝綱。

大僚長,內藏使兩人打的如意算盤,朱慈煊如何不知,他們要藉口此事,徹底除掉外戚勢力,從此,世家大族就可以一家獨大。

朱慈煊自然不會讓他們兩隻老狐狸稱心如意,一家獨大,還有他什麼事?

為此他專門把戒赤烏召到了面前。

“堪位將軍木塞多,你可認得?”朱慈煊問道。

“先王后之弟,和邸位將軍同屬東籲外戚,是王上在軍中的左膀右臂,和監國公主一樣,都流著同一家人的血。”戒赤烏言簡意賅的答道。

“外戚?”

朱慈煊對這個詞彙絕不陌生,中國古代典籍裡比比皆是,外戚一族依靠妻族的力量,短時間就可以實現家族的迅速崛起,只要後繼有人,往往幾代不衰,怪不得是那些傳統世家大族的眼中釘,外戚掌權,內外爭鬥,倒是一個放之四海皆有的現象。

“大僚長和內藏使堅持要孤殺掉此人,你怎麼看?”朱慈煊問道。

戒赤烏趕緊回答:“鄙臣認為萬萬不可。”這份信任可來之不易啊。

“為何不可?”

“外戚連根拔除,世家獨攬大權,這...絕非是上師想看到的。”戒赤烏嘿嘿笑了笑,跟朱慈煊身邊這麼長的時間,他的漢話倒流利了很多。

“你倒是懂我的心思。”

朱慈煊也不隱瞞,道:“孤不光不殺他,還要重用他,邸位將軍死了,就讓他來接任吧。”阿克木鐵哲一心想要殺掉此人,朱慈煊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只要東籲最有分量的三個大臣,不綁在同一輛戰車上,朱慈煊就有的是手段,把方向盤死死勒在自己手中。

“上師聖明!”

戒赤烏用漢話拍了一句馬匹,朱慈煊卻沒有像往常一樣獎賞他。

“戒赤烏”

“鄙臣在”

朱慈煊緩緩站起身來,盯著這個東籲國的“帶路黨”,眼中忽然冒出了殺氣,一字一語,都彷彿在冰水裡泡過。

“你千方百計幫孤,究竟圖的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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