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起靈!!!”
楚堯還在發懵,突然一聲驚呼響起,
只見守在石門前的狐仙驚訝的捂著小嘴,眼中無法淡定,“公子,原來您…您就是張家族長!!!”
東北大仙聽著威風,可在過去常被極端民眾放火燒山,無容身之所,若非張家庇護,東北無仙。
所以先前狐仙猜測到楚堯是張家人的可能,當即折服跟隨,
不光是因為恐懼,更多是感激。
但萬萬沒想到,公子竟是張家族長,張起靈。
狐仙一時啜泣不停,哭的梨花帶雨,惹人憐愛。
這番情形,楚堯算是徹底懵了。
尕娃也開始懷疑,撓著腦袋道,“爺,您不是姓楚嗎?”
楚堯點頭,關於這具肉體前身的記憶,確實是姓楚沒錯,普普通通一獵戶,
飽食暖衣還可以,什麼張家族長還是算了吧。
張起靈有麒麟紋身,而且,
楚堯伸出手掌,
“前輩,您真的搞錯了。”
他的手指雖長,但也正常,人家小哥可是發丘中郎將,手指奇長。
二月紅看了一眼,也是一愣,
但下一刻又痛聲道,“恩公,都是二月紅無能,二月紅無能啊。”
楚堯越聽越懵,
這時二月紅突然站起,指向石室中間的棺材,
“恩公若是不信,那你看一眼棺中是何人?”
楚堯轉頭看向那口木棺,剛才他已經檢查過了,就是一尋常紅漆木棺,沒有任何機關陷阱,平常的令人髮指。
如此一張平常的棺槨居然被外面百棺朝拜,著實令人奇怪。
只是還沒來及開啟,二月紅出現了。
此時聽後者的意思,這棺中人竟和自己有關?
向著狐仙抬了抬下巴,
狐仙連忙擦掉眼淚,退回到石門前,
楚堯這是在提防,二月紅是九門老二,人家盜墓的時候,自己還不知道在哪呢,說不得這只是人家自導自演的一場戲,
不得不防。
當狐仙重新退到石門前,楚堯這才轉身走向棺材。
身後尕娃連忙跟上,“爺,您歇著,我來。”
楚堯想了想便點頭同意了,他知道這小子一直想表現,所幸他已經確認過這棺材並沒有機關,不會有危險,也就由著尕娃了。
尕娃興沖沖的拿著工兵鏟,圍在棺蓋邊緣劃過一週,因為棺材下葬的時候,通常會在棺蓋和棺木縫隙間打上一層骨膠,封鎖空氣。
開棺前,為減少阻力,最好的方式就是先用利刃沿著棺蓋邊緣劃過一週,以去除骨膠,
過程非常順利,並沒有出現什麼阻礙,接著尕娃將工兵鏟插進棺蓋一角,然後猛地向上發力,
“吱嘎~”
棺蓋非常順利的被撬動了起來,
尕娃圍著棺材走動,一顆顆棺材釘被撬了出來。
等將所有棺材釘撬出,尕娃沒著急掀開棺蓋,而是衝著楚堯道,“好了爺。”
楚堯點頭,“開棺吧。”
尕娃這才興奮地搓著手掌,
這是他第一次開棺,確信這才算是他真正意義上成為了一名土夫子,不對,是摸金校尉。
回想自己大伯一生,最想成為的就是土夫子,
他終於也要走上大伯的路了…
尕娃雙手把主蓋沿,向上用力。
“咔~”
棺蓋被開啟。
然而下一秒,尕娃彷彿受到了極大的驚嚇,突然踉蹌倒地,
“爺。”
他指著棺材,渾身顫抖。
楚堯皺眉,“怎麼了?”
“你,你,你…”
尕娃指著棺材裡,顫抖的說不上來話,
楚堯回頭看了一眼二月紅,確認對方沒有其他小動作,這才邁步走了過去,
向著棺材裡看,
“轟~”
楚堯當即汗毛炸起,渾身涼的可怕,
因為棺材裡躺著一人,
而那人,
竟然和楚堯長得一模一樣,
尕娃顫抖,如果棺材裡的才是真的楚堯,那麼爺,爺是鬼?
尕娃驚恐的看著楚堯,
楚堯臉色則瞬間變得猙獰,
“該死,你耍我!”
他咬牙怒喝,迅速轉身,一把抓住二月紅的衣領。
“一定是你在搞鬼對不對?”
“說,給我說啊!”
誰能接受自己已經死亡的事實,
如果那是真的,那自己又算什麼?
可如果是假的,為何又會跟自己一模一樣?
“想亂我心神,死。”
楚堯怒喝舉拳,他要擊殺二月紅。
二月紅任由楚堯抓著衣領,也不掙扎,也不躲閃,
就悲愴道,“我的命是恩公給的,恩公想要,拿回去便是。”
拳頭抵達面門陡然停下,楚堯怒喝,“什特麼的恩公,你到底在說什麼!!!”
“老子根本沒見過你,我叫楚堯,不是張起靈。”
二月紅盯著楚堯,搖了搖頭,“不,你是張起靈。”
“你,”
楚堯怒火中燒,然而二月紅卻極其平靜的說出了一個地名,
“牛心山!”
楚堯當下愣住了,
“你,你怎麼會知道牛心山?”
二月紅神情愁苦道,“因為,是我親自送您過去的啊!”
“轟~”
楚堯如遭雷擊一般,渾身劇震。
你說,是你送我去的?
為什麼?
為什麼我的記憶力沒有你?
這時狐仙走上,“公子,您先別激動,聽他怎麼說。”
楚堯放開二月紅,
二月紅看著楚堯,目光中竟有著愧疚,“因為,張起靈計劃。”
楚堯身子再次一震,張起靈計劃…
“你是說張大佛爺?”
二月紅臉上第一次出現了驚訝,“恩公,您還記得張啟山?”
楚堯眉頭一皺再皺,
“你是說我和佛爺也見過面?”
二月紅一嘆,“看來恩公的失憶症還沒有康復。”
張起靈,失憶症…
楚堯腦中瞬間閃過許多畫面,
可這一切到底和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呢???
楚堯無比困惑。
狐仙嬌喝,“你還不快向公子交代清楚!”
二月紅一嘆再嘆,“這件事太過負責,一切都還要從張啟山的身世說起。”
“張啟山當年初來長沙,便憑藉過人的武力和手腕坐上了九門之首的位置,同時獲得軍界支援,當上了長沙佈防官,風頭一時無兩。”
“直到一日深夜,一輛鬼車緩緩駛入長沙,一切平靜就此打破…”
二月紅陷入回憶,
當年張啟山為追查鬼車真相,一路循著蹤跡來到了礦山,發現了人形墓。
在礦下,他數次陷入生死險境,最終識破了日本人的秘密計劃,同時還意外的瞭解到自己的身世。
原來他爺爺是張家前代起靈,張瑞桐。
但是由於他爺爺的一個兒子和異族女子通婚,壞了張家的規矩,整個一支都被逐出了本家。
張家人一直為堅守某種秘密而存在,即便被逐出的張家人也都始終不忘祖訓,所以到了張啟山這一代,已經不知張家過往和那個一直守護的秘密了。
“那到底是什麼秘密?”尕娃有些好奇。
二月紅看了一眼楚堯,見楚堯沒有吱聲,他也沒有回答。
這時狐仙卻道,“是長生。”
二月紅吃驚的看著狐仙,“你怎麼會知道?”
狐仙未曾理睬,而是對著尕娃道,“張家人體質特殊,體內流淌的是純種麒麟血,可長生不死。”
尕娃倒吸一口涼氣,“麒麟血,長生,這,這…”
楚堯擺手,打斷了兩人對話,衝著二月紅道,“佛爺一支並非純血,難道和這個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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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紅點頭,“不錯,張啟山用了很多年終於瞭解到張家人的秘辛,所以他不甘,甚至痛恨張家人的封閉和腐朽,
所以他向當時“它”組織的首領透漏了張家的秘密,驅使整個九門為他尋找出長生的辦法。”
說到這裡,二月紅臉上竟然露出了痛恨。
楚堯心頭不解,這二月紅不應該和佛爺是摯友才對嗎?
這一口一個張啟山,不對勁啊。
還有,“你怎麼知道佛爺是故意透露張家秘密?我也曾聽到過一些說法,說的是佛爺醉酒,無意間說漏了嘴。”
“醉酒?”
二月紅冷笑,“他張啟山是何等人物,多少次死裡逃生,自律能力簡直強到可怕,他會犯這種低階錯誤?”
楚堯沉吟,確實有著幾分道理。
可是,
即便不是醉酒,但以佛爺當時的權勢和地位,也沒有必要拿家族秘密當做投名狀吧,
畢竟他也是張家人,總不該掘自己家祖墳吧,
再者,如果話放出去了,又找不到,反而弄巧成拙,將自己置於危險之地。
佛爺會是這般魯莽之人?
以楚堯看來,多半是那股無形的勢力在暗中推動。
沒人比楚堯更清楚‘它’勢力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麼,
此時再看,也許佛爺當年初到長沙便被‘它’盯上了。
佛爺不過是被人架在刀上,不能不聽命行事。
不過,這一切都是楚堯的猜測,也不好對二月紅直說。
二月紅不知楚堯心中所想,他自顧的繼續道,“長生雖然聽起來荒唐,但當時“它”組織的首領,已經到了古稀之年。
雖然是至高無上的首領,但面對衰老與死亡,他的內心依然是恐懼的。
就好像歷史上多少功成名就的帝王,雖然不怕戰死沙場,但對於衰老卻十分恐懼,
比如秦始皇,
在滅六國統一天下的時候,他的內心是無所畏懼的,能夠親自衝鋒陷陣,
但得到了天下之後,想到自己終究有一天會老去,秦始皇的內心就無比恐懼,
這也是為什麼秦始皇會在一統天下之後,不辭勞苦到處尋找長生不老方法的原因。
因為“它”的首領不想老去,所以張啟山便被首領安排,去探尋張家關於長生的秘密。
張啟山為此成立了一個專門的部門,就是為了最終能夠有所收穫。
雖然張家確實有關於長生的秘密,但到了張啟山這一輩,由於家族變遷,時代久遠,張啟山本人知道的秘密也是有限的。
透過調查研究,張啟山很快就找到了事情的關鍵,張家關於長生的秘密都藏在了張家古樓裡,於是張家古樓成為了事件的核心。
張家古樓可不是普通的樓,在明面上張家古樓是張家祖墳,裡邊葬有張家歷代人的墓穴。
最重要的是張家古樓並不是什麼人都能進去的。
因為張家古樓不僅很難尋找,即便找到了裡邊也是機關重重,而且還伴隨許多不可思議的事情。
當然萬事萬物都是有解決辦法的。
要想找到張家古樓,則必須找到張家古樓的地圖。
這個地圖藏在巴乃。
可那裡有張家族人的把守,外人要想靠近是非常困難的事情,除非有張家族長的許可,
而張家能夠擔任族長的人只有張起靈有這個資格。
於是在那個年代裡,掀起了一場全國上下尋找張起靈的計劃。
大量的張起靈被找到了,可不過同名同姓罷了,沒有一個是真正的張家族長。
尕娃,“所以這個計劃失敗了?”
二月紅搖頭,“不,計劃成功了。”
“因為真正的張起靈自己找到了九門。”
“他願意帶領眾人探索張家古樓,但作為交換條件,九門必須也要答應他一個承諾。”
“什麼承諾?”
二月紅看了楚堯一眼,沒有回答,但楚堯看出他的眼中有慚愧。
很顯然,那個承諾沒人履行。
二月紅繼續,“於是由張起靈為首,率領整個九門發起了一次聯合倒鬥行動,只是那次行動出現了意外,
九門眾人遭到了重創,我也險些喪命,是恩公救了我!”
楚堯皺眉,對方說的這些他都知道,可是與他有什麼關係?
“那次活動後,恩公便失憶了,被張啟山囚禁在了格爾木的療養院。”
“什麼?”
“你說佛爺囚禁了張起靈?”
這是楚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
“然後呢?”
二月紅看了看楚堯,眼神閃爍,似乎有所隱瞞。
楚堯沉喝,“若不說實話,我現在就殺了你。”
二月紅一嘆,“是我愧對恩公啊。”
“其實那次活動中,張啟山也身受重傷,副官張日山便夥同齊鐵嘴為您和張啟山換血。”
“恩公,我對不住您啊,當我知道的時候,他們已經完成了換血。”
“張啟山見您沒了價值,要將您隨意掩埋,是我偷偷將您挖了出來,送到牛心山,託付給一位姓楚的農戶照顧。”
“很合理。”
楚堯出奇的冷靜,可是,“他又是怎麼回事?”
楚堯指著身後的棺材。
如果我真是張起靈,那麼他是誰?
二月紅緩緩退下上衣,露出滿身猙獰的傷口,苦澀道,“恩公對我有大恩,我不能不報,當年我將恩公送走,便再回了巴乃,我前後七次下洞,終於從裡面帶出了恩公的替身。”
楚堯一愣,“是替身麼…”
他突然回想起張家人有利用青銅門複製替身的能力,不過這些替身並不能行動,他們的作用是代替本體老去,同時還能救其性命。
“所以,是你將這棺槨搬到了這裡?”
二月紅點頭,“我不知道恩公是否還能恢復記憶,假如您能恢復,我自會拿出替身為您換血,重塑麒麟之身,
但您如果永遠不記得,我想您做個普通的獵戶也許會更好。”
這麼多年中,二月紅能感覺到背後總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他也曾利用各種渠道去追查,可隨著瞭解到的越多,越加感到那個勢力的恐怖。
他們無處不在,
一切行動都是為了覆滅張家,
如果恩公不能滿血歸來,那麼過個普通人生活,也許會是更好的歸宿。
所以他放棄了第一時間為恩公換血的念頭,
但同時也在等待。
現在似乎是等到了,他目光灼灼的看著楚堯,
可楚堯沒有回應,而是轉身走到棺前,
望著棺中那個和自己一樣的傢伙,他喃喃低語道,
“所以,我就是張起靈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