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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一夢千秋(十七)

白檀跟在大公主姜錦城的軟轎後,順利走出宮闈,回到白府時已經是二更時分了。

攬月閣裡燈火璀璨,亮如白晝,阮白氏憂心忡忡地等了一整天,她深知姜宏端陰狠毒辣的性格,哪裡能睡得著。

白檀連衣服都顧不上換,快步走到廳內,向阮白氏問安道:“母親,兒子回來了。”

阮白氏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急急拉住白檀的手,上上下下地掃視了幾遍:“雲奴兒,你沒事吧?”

“母親安心。”白檀攙扶著阮白氏,送回座位上,自己在下首撿了張圓凳,注視著阮白氏的眼睛,神態極為認真地說道:“母親,檀兒有事想要問您。”

這一天終究是來了。

阮白氏知道有些事已經瞞不住白檀,如今說出來也無不可,只是到底讓人難以啟齒。

她嘆了口氣,難得肅著臉色,揮退了侍婢,“雲奴兒想問什麼?”

白檀道:“我白家與皇室到底有何淵源?”

阮白氏道:“白家榮耀千年,始終屹立不倒,鼎盛之時甚至連皇室都不敢輕易掠其鋒芒,雲奴兒,你可知是為什麼?”

白檀腰間束了三指寬月牙白繡祥雲紋的腰帶,左側處綴了白紗質地繡富貴竹花紋的雞心形荷包,此時他有些心煩意亂,不由捏住下垂的流蘇,一邊摩挲,一邊道:“因為白衣客。”

白檀真是對這位被傳得神乎其神的白衣客越來越好奇了,在千年之後的今天,還能具有如此大的影響力,不知千年之前,又是何等風華無雙。

他回答得篤定,阮白氏卻道:“是也不是。千年之前,人心矇昧,天下未定。彼時皇室姜氏一族還是一盤散沙,與楚地的李家,燕地的商家同為奴隸,被蠻族連年奴役,死傷無數,漸漸生出反叛之心。我先祖白衣公不但擁有天人之姿,且足智多謀,竟能想到將香料用到戰場,使蠻族戰馬暴動奔逃,不戰而屈人之兵。後來,姜氏自立為王,執意請白衣公臨朝輔政,先祖稱自己習慣了閒雲野鶴般的生活,到底還是推拒了,只靠做香料生意謀生。誰知不久後,白衣公不知為何猝然仙逝,死的時候不過才二十多歲。姜太|祖與白衣公交情深厚,始終不肯相信先祖去世的事實,反而命人鑿冰築棺,將白衣公的屍身完好儲存下來。稍後,太|祖又大肆尋求靈丹妙藥,依照白衣公生前留下的方子,傾天下之力,煉成一丸極為神奇的丹藥,據說那丹藥不但可以活死人,肉白骨,還能使人永葆青春。”

世人慣會以訛傳訛,三人尚能成虎,何況白衣公的傳說已經流傳了一千多年,還不知道被多少人改編過,白檀覺得這些話的可信度不大,便笑道:“那豈不成了長生不老神藥?世間怎麼會有如此神奇的東西,檀兒看多半是無稽之談。”

孰料阮白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緩聲道:“可是,後來白衣公又活了過來……”

這怎麼可能!

“據說,當時白衣公有體溫,有心跳,一應言行舉止與常人無異,甚至還在十個月後抱著一個尚在襁褓之中的嬰兒現身於人前,聲稱是自己的傳人。”

白檀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所以,世人都以為我們白家有長生不老藥的配方?他們想要得到它?”

這都是什麼見鬼的劇情,簡直神展開。

“傻孩子。”阮白氏苦澀一笑,“長生不老藥所需的配料極為難得,可說是世間難尋,他們想要的,是我們白氏傳人的命。”

白檀莫名覺得周身漫上一陣寒意,他難以置信道:“難道……”

阮白氏道:“我們白家人的骨血裡有那味神藥的存在,只是因為代代傳承下來,已過了一千多年,所以藥效在逐漸削弱。認真算起來,白家所有人都不該存活在世上,逆天改命又豈是那般容易的?白家人的早逝便是上天降下來的懲罰。然而,即便如此,對有些人來說,我們白家人的骨血仍然是不可多得神藥,他們做夢都想要喝上一口。”

白檀:這特麼也太重口了,註定短命不說,莫名其妙地成了行走版的靈丹妙藥,誰見了都恨不得咬一口,還讓不讓人活了?

白檀蹙眉沉思,白家所有香料典籍,藥草綱目,乃至各種祖傳配方,他都已經倒背如流。誠然,制香與醫學一道存在交叉,很多香料本身就具有藥用價值,若調配得當甚至能用來治病,但是,若說做到起死回生,就有些強人所難了,那麼,千年前的姜太|祖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阮白氏握住白檀的手,“此事一直被歷代先祖費心隱瞞,可惜後來先皇不知從何處得知這段昔年辛密,以莫須有的罪名將李家和商家查抄,更是對我白家虎視眈眈,多虧得當年姜太|祖在位時曾留下手諭,嚴令禁止皇室對白氏一族動用武力,再加上父親多番辛苦周旋,好歹暫時保得白家安全無虞。誰知幾年之後,先皇駕崩,姜宏端登基上位,他設計接我入宮,名義上說是比照‘郡主’之尊撫養,實則讓孃親每月提供鮮血,壓制宮闈內鬥時不慎中的劇毒。”

很早之前白檀就留意到阮白氏左手手腕處有幾道傷疤,縱橫交錯,深可見骨,白檀曾為此心驚不已,阮白氏卻始終不肯說出原因,現在總算是真相大白了。

只是白檀卻聽得心頭火氣,憤憤然說道:“好個無道昏君,為了一己私慾,竟不顧他人死活?”

古代醫療技術那麼落後,尋常風寒都能要人命,更何況是用這種粗暴的方式,每月不間斷地定時取血,再加上當時阮白氏自己都還是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體質嬌弱,沒有因此一命嗚呼也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阮白氏道:“提及此事,還需多謝大公主,當年她無意中撞破宮人制住我,強行割腕取血的事,不敢聲張,對我卻更加關懷備至,日夜讓我陪伴,乃至於同吃同睡。姜宏端那時還有幾分人性兒,因著錦城是他第一個孩子,對大公主最為寵愛,倒也沒有拒絕長女的要求,自此孃親所受的酷刑大為減少,只是仍不得不小心行事,以防哪時落了單,被姜宏端的人給抓去。”

“依我看,他不過是怕自己醜陋面目被世人知道罷了,哪裡懂什麼人|倫天性?”白檀是真心將阮白氏視作母親,平常侍奉她極為孝順,如今更是滿腹怒火中燒,關切地問道:“那麼後來,母親是如何逃離魔掌的?”

阮白氏衣袖掩面,表情難堪地說道:“彼時我年歲漸長,將近及笄,按照禮制,勢必要擇婿嫁人的,如何能久居宮闈?姜宏端見我出落得越發美貌,竟漸漸生出不軌之心……”

“欺人太甚!”白檀怒不可遏,看來今日對姜宏端的懲罰還是太輕了,應該直接在香爐裡給他下七夜雪。

阮白氏道:“好在大公主機敏,也隱隱察覺出姜宏端的心思,從此更不許我離開她半步,還悄悄派人將此事告知宮外的父親,你外祖聽聞之後如遭雷劈,一時亂了方寸,倉促之間,快速擇了女婿,定下婚期。倘若不是如此,憑阮樂正的心智,如何能瞞得過父親?”

白檀冷聲道:“姜宏端縱然可恥,阮樂正恐怕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一丘之貉罷了!檀兒只是替母親不值,遇到這樣的衣冠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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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白氏自己倒是已經看開了似的,“阮樂正那個小人不足為懼,我與他之間已經恩斷義絕,如今不過是形同陌路,只是留著他做個擋箭牌,姜宏端再如何也不敢公然對臣下的妻子出手,你勸孃親與他和離,我執意不肯,就是為了這個緣故。只是,孃親萬萬沒有想到,雲奴兒雖是男兒身,容貌卻遠勝於孃親當年。之前我一直要求你低調行事,也是怕被姜宏端的人注意到你的存在,沒想到,終究是沒能逃過這一劫。”

白檀思忖道:“不過,總覺得姜宏端對我的態度頗有些奇怪,隱隱帶著些狂熱,可是另有蹊蹺?”

阮白氏神情複雜:“那大約是因為姜宏端見過太|祖留下的一副畫。”

白檀道:“什麼畫?”

阮白氏緩聲道:“一副白衣公的肖像畫。”

白檀心中湧上怪異之感,“那畫可是與我有什麼聯絡?”

阮白氏閉上眼睛,萬分不甘地點了點頭道:“我兒與那畫上繪製的白衣公生得一模一樣。”

“什麼?!”白檀吃驚,這是巧合,還是另有原由?

“所以,姜宏端才會覺得只要得到了我,就能讓他繼續苟延殘喘下去?”知道了來龍去脈,白檀反而快速鎮定了下來,“母親不必憂慮,檀兒有自保能力,絕對不會讓那些禽獸討佔了便宜。何況,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與其這般受人欺凌,倒不如主動出擊。”

阮白氏一驚:“我兒要做什麼?”

白檀坐下來,拍了拍阮白氏的手掌,將她安撫下來,笑吟吟地問道:“母親,姜宏端在位一日,我就需提心吊膽一日,但是,如果他駕崩了呢?”

他本不是張揚強勢的性格,但也絕非軟弱可欺之輩,如今這種形勢,還不奮起反抗,難道還真等著被人綁進宮裡做孌寵不成?

女子本弱,為母則強。阮白氏聞言沉思片刻,聲音堅定地說道:“我明白了,雲奴兒只管放手去做,大不了就是一個死字。”

白檀道撫著唇角,慢悠悠地說道:“還沒到那般田地,姜宏端多行不義,有的是人盼著他早死,鹿死誰手,還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