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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一夢千秋(十九)

一場秋雨一場寒,不過剛出七月,天氣就一日冷似一日,放眼望去,百花開盡,唯有菊花一枝獨秀。

幸好白檀早早做好籌劃,讓下人們提前收購了大批優質鮮花,再加上自家花圃裡產的,曬乾之後,小心封存,供應流芳閣六個月所需當無任何問題。

只是,白檀這日在白府內的觀星閣調弄香料,偶一抬頭,一片金燦燦的黃色撞入眼球,仔細看時卻原來是城郊山坡上盛開著一叢叢野菊,煞是動人,不免手癢,低笑道:“秋高氣爽,合該登高望遠。”

又喚來小廝多福,拿出一枚寶藍色香包,說道:“你把這個送到燕子樓,親自交給管事,就說我要到翠蘿山的豹臺附近遊玩,若他家主人得空,可一同前來。”

多福驚慌:“公子,萬萬不可啊,豹臺那裡地勢陡峭不說,還常有野獸出沒,您若想出遊,去哪裡不可,何苦置身險地?”

豹臺這名字可不是隨便叫的,其中卻還藏著一個典故,傳聞,當年姜□□起義時,曾據守翠蘿山,依靠地勢,抗擊蠻族,僅憑一己之力就殺死敵軍無數大將,之後更是一箭射殺一頭兇猛的豹子,迎來徹底的勝利。

豹臺之名由此而來。

白檀低頭挑了些香藥放在腰間荷包內,聞言笑道:“你只管去就是。”

翠蘿山林被茂密,花木繁森,除了獵戶少有人來,呈現一派天然景緻,自有其他山脈比不了的野趣。

白檀撿了條較為平坦的小路,手裡拿了根竹條,一邊走,一邊聳動著鼻子,偶爾露出燦爛笑容,“這是鐵皮石斛、蓼蘭鉤吻……,咦,竟然還有商陸……”

用竹枝扒開草叢一看,果然見到一株形態極似櫨蘭,葉片呈卵圓形,果序直立,漿果扁球形紫黑色的植物。

白檀笑道:“真是不虛此行了!”

不遠處的竹林忽然掛起一陣無名風,白檀側耳傾聽片刻,快手快腳地將那紫黑色的漿果小心摘了下來,又環視周圍,看到一塊巨石倚山而立,連忙攀爬了上去。

一吊睛白額,花色斑斕的猛虎從林間邁出,仰天嘶吼兩聲。

白檀之前曾帶著下屬到各地山林中搜尋稀奇花卉,見過的陣仗也不少,倒沒有如何畏懼,只呢喃道:“也不知這法子能不逼得那人現身……”

只是面對猛虎,白檀到底不敢大意,他從腰間掏出一小包藥粉,開啟來,倒進掌心裡握著,嚴陣以待。

那斑斕猛虎琥珀似的獸瞳孔梭巡了兩週,視線鎖在白檀身上,興奮地刨著地,作勢衝過來飽餐一頓。

勁風來襲,白檀揚手欲將粉末灑出,眼前猛虎卻發出一聲慘叫,噗通一下軟倒在地上哀叫不已,頭顱上正插著一支羽箭,大片鮮血快速流出,滲入地面。

正在此時,不知從哪裡飄來一條三指寬的黑色絲帶,恰恰覆在白檀眼皮上,他抬起手,想將黑色絲帶摘下,卻有一雙手早白檀一步,從他身後伸出來,撿起絲帶兩端,動作靈敏地打了個結。

“嗯?”白檀詫異,繼而低嘆一聲,“樓主就這般不願露出真面目?”

一襲黑袍將姜戎嚴嚴密密地裹了起來,只是本該被束起的腰腹處,此刻卻空落落的,袍角無風自動,劃出圓潤的弧度。

姜戎隱身其中,從兜帽裡抬起頭來,幽幽地看著白檀:“你又何苦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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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檀道:“即便如此,你也無需將我雙眼遮起來吧,山路本就崎嶇難行,現在又目不能視,如何尋找草藥?”

姜戎上前一步,握住白檀的右手,“你不是能聞到草藥散發的味道嗎?告訴我方向,我扶你過去。”

聞言白檀別有深意地勾了勾唇角,看來這人已經來許久了,說不得方才就一直跟在自己身後,只是他倒乖覺,知道不能佩戴香料,以免被嗅出來。

白檀打趣道:“能讓燕子樓的幕後老闆供我差遣,說出來還不知道讓多少讀書人羨慕。”

少年人膚質白膩若雪,被黑色絲帶映襯著,越發顯得唇紅齒白,容顏如玉。

姜戎見他笑得可愛,也微微露了點笑意,任勞任怨地帶著白檀尋找採摘草藥。

因為眼睛看不到東西,嗅覺感受倒越發敏銳,更難能可貴的是,但凡白檀說出大致方向,姜戎便能立刻將他描述出來的藥草分毫不差地取來,兩人配合得十分默契,不到傍晚就集齊了白檀所需的所有藥草。

姜戎將白檀送回白府,啞聲道:“快點進去吧。”

“等等……”白檀扯下雙眼上的絲帶,只是對方早已不見身影,不由好笑道:“跑這麼快做什麼,我又不是妖怪……”

再低頭一看那黑色絲帶,薄薄的兩層布料,僅僅以同色絲線鎖了邊,中間部分用深藍色絲線繡了一個小小的“戎”字,再無其他裝飾。

白檀輕聲道:“奇怪,總覺得這絲帶的樣式很是眼熟,不知原來是做什麼用的……”

與此同時,正在燕子樓頂層準備沐浴更衣的姜戎動作一頓,對下人道:“給我拿來條新腰帶來。”

那下人低聲應是。

白檀洗完澡,換了身乾淨寢衣,將要上床休息時卻突然心中一動,對正要到外間閣子裡守夜的百歲和無憂說道:“你們都下去吧,我如今也大了,夜間用不著你們伺候。”

百歲和無憂對視一眼,面面相覷,只是白檀態度堅持,兩人只好相攜離開了。

白檀熄了燈,在空曠安靜的臥室內靜坐了會,月色瑩潤皎潔,灑在他俊美的眉眼間。

隨著時間推移,竹製搖椅的陰影被漸漸拉長,白檀喃聲道:“這樣的生活,不知道他會不覺得寂寞……”

長夜寂寂,搖椅的枝椏聲在暗夜中飄蕩開,實在單調。

次日醒來,陪阮白氏用過飯,白檀在書房內苦讀了一日,中間有家分店的管事前來求見,說是有件事很是為難,想討白檀的示下。

白檀放下手中的書,吩咐人上了茶,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這管事四十多歲的年紀,身材清瘦,臉頰乾癟,看起來倒是十分精明,“回公子,松少爺方才遣人來店裡,說過幾日便是中秋了,想拿些香包香囊等物送人,小人聽那人的意思,松少爺索要的數目恐怕不小,又都挑選著最最頂尖兒的款式,故不敢自作主張。”

白檀了口香茶,愜意地眯了眯眼睛:“你做得很好,以後也如此。回去只管把那人亂棍打出去,想要空手套白狼,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況且,白家這一輩只出了我一個,哪裡來的什麼松少爺,竹小姐的?”

管事眸子中有精光閃過,點頭道:“小人明白了。”

白檀喚來多壽,讓他到流芳閣及各分店走一趟,將這話原封不動地告知諸管事,又派人把管家請了來,只笑道:“流芳閣近日訂購量大增,管事們頗有些捉襟見肘,府內一應所需,怕是供應不上了。”

管家訝異,提高了聲音叫道:“公子!您這是做什麼,府內眾人都是用慣了香料的,如今突然停了,豈不難過?尤其老爺和花姨娘又是上了年紀的,松少爺馬上就要參加會試,夜裡也需焚香提神。再者說咱們本就是香藥世家,倘若連白家都用不上香料,傳出去,別人還不知怎麼笑話呢……”

白檀的臉色冷了下來,手中茶蓋啪嗒一聲摔回盞上,“你也知道咱們這是白府,一口一個老爺少爺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這府邸姓了阮。我今日便明明白白地告訴你,別說是花見羞和阮青松,就是阮樂正在我這裡也不過是一個外人!想用流芳閣裡的香料?可以,不過,其他人掏多少銀兩購買,你們也須得掏多少,一個銅板都不能少!”

管家氣得手直哆嗦,指著白檀道:“公子真是好大的威風,小人說不過您,我只去找老爺理論。”

白檀冷笑:“慢走不送。”

只是這位管家當天晚上就一病不起,躺在床上渾渾噩噩的,四肢更是痠軟無力,竟連飲食都不能自理。

白檀當機立斷,扶持張媽媽的兒子,阮白氏的奶兄張進忠上位,又一連拔出了阮樂正和花見羞的幾位心腹,通通替換成自己人。

東宮太子妃有孕,不久前剛剛誕下麟兒,太子姜k後繼有人,奪嫡之爭又多了一份籌碼,現在正高興得不知如何是好,打算著禮部好好地慶賀一番——因著皇上病重,太子監國,姜k已然開始有些膨脹了。

阮樂正作為禮部尚書,孩子的滿月禮少不得需要他操持,再加上中秋臨近,往來應酬甚多,眼下已有許多天未回府中了。

這也難怪,阮樂正是□□,有此良機,自然要小心討好一二,做事比往常可用心多了。

白檀對張進忠道:“府裡人口眾多,開支也大,只是今時不同往日,眼看要收秋了,蜀地卻接連降了幾日暴雨,致使數萬田畝竟顆粒無收。同為姜國子民,我們卻不能坐視不理,母親已經帶頭縮減了月例,每日吃穿用度也降了一等,其他人當然也該如此。從今日起,點星齋和松竹苑上上下下所有人的月例減少一半,而且通通從阮樂正的月例當中扣減。再將省儉下來的錢送到流芳閣在蜀地的分店,囑咐他們開設粥棚,救濟災民。”

張進忠躬身道:“公子放心,我曉得了。”

“哦,對了。”白檀想到一事,又道:“大災過後,必有瘟疫橫生,我會調製一批祛病的香料,讓流芳閣的繡娘們連夜縫進香包,一同送到蜀地吧。”

張進忠敦厚的臉上顯露出幾分感動:“公子和小姐真是菩薩心腸。”

因著張進忠從小就在白府伺候,又與阮白氏從小相識,所以倒是慣常叫阮白氏小姐的,這麼多年,竟然也沒有改回來。

不知想到了什麼,張進忠又語氣擔憂地說道:“只是小姐體弱,平常飲食已經非常簡樸素淡了,再削減的話,如何受得住?不如把小人的月例銀子都免了,也好給小姐添幾道藥膳。”

白檀意味深長地看向他:“你可想清楚了,如此一來,豈不是在給我做白工?來日可別後悔。”

張進忠神色未變:“小人明白,必不會後悔。”

白檀緩緩笑開,作勢施了一禮,脆生生地笑道:“那我替母親多謝你了。”

張進忠慌忙避開,說道:“不值什麼的,公子無須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