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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一夢千秋(三十二)

作為全國政治權利中心, 京洛地區的穩定對整個國家的長治久安來說, 有著難以評估的影響力。

因此姜戎上位後,最先做的便是將權利集中在自己手裡, 派心腹負責京洛治安管理, 將地方官員替換成德才兼備之人。

鑑於有藩王生出不臣之心, 夷狄蠻族趁機窺伺邊境,民間也有匪寇叢生, 蜩螗沸羹。為社稷計, 卻需要一驍勇善戰的悍將, 秉雷霆之勢,肅清餘孽, 鎮守國門。

自來千軍易得, 良將難求,更何況是逢此亂世, 臨危受命,且還要忠心不二之人,姜戎心中雖有位合適的人選,卻又心存顧慮,那人怕是未必會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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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想, 說曹操曹操到,這日姜戎正與幾位大臣商議事務, 忽有宮人稟報,說是鎮國將軍府的大公子閔釗求見——因閔氏一家早早就棄暗投明,立下從龍之功, 姜戎稱帝後保留了鎮國將軍府的體面,對閔行肅及其家眷也十分禮遇優待。

那日姜琸意欲登基,姜戎一馬當先,帶著為數不多的幾名死士,闖入宮闈與廢太子周旋,是閔釗率領閔家軍隨後趕到,解救姜戎白檀被困之危,之後更是以一當百,力戰金吾衛,大挫敵方銳氣。

可以說,姜戎能夠成功奪嫡戰爭的勝利,閔釗功不可沒。

然而,別人雖然不知道,姜戎卻十分清楚閔釗的真實身份,是以,論功行賞,表彰諸位將士時,並沒有急著封賞閔釗。

閔釗倒是沒有表露出任何不滿,對姜戎許諾的金銀珠寶也視若未見,只開口討要了快疼昏過去的姜琸,帶回府裡,關押了起來,想來,姜琸從今以後的生活怕是不會太好過。

廢太子此次滿盤皆輸,再無翻身的可能,白檀也不再忍耐阮樂正父子與花姨娘三人,早早命府裡的護院將人趕了出去,連貼身衣物也一併扔掉了,一個銅板都沒給他們留。

照白檀看來,這三人十幾年來吃穿用度都靠白家供養,除了阮樂正每月還有少許薪俸入賬,另兩人不過是日日吃白飯罷了。

而且,在白檀有意縮減開支,裁減下人之前,這三人的日常開銷損耗都不在小數,細細算來,白家竟要貼補出去好大一筆銀子,白檀為此心疼的不得了。

如今不比以前,戰爭帶來的傷害是難以估量的,雖說姜戎起義時一直力求速戰速決,到底還是種下了惡果。

姜國此時人口凋敝,百廢待興,還需扶持鼓勵,再加上前線邊防軍餉和糧草,用錢的地方多著呢。

若論行軍打仗,排兵佈陣,姜戎自然是一等一的厲害。但是若論治理國家,興經濟,重文化,蠲敝崇善,姜戎卻力有不逮。

白檀身為商賈,於此事上也算略知一二,因此近幾日他一直帶著白家的幾位得力賬房,幫著戶部清算各項開支,姜國經濟大權倒有一半捏在白檀手中。

俗話說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白檀接手財政,才知道國庫空虛到何種境地,銀錢上自然比以往更加敏感一些。

是以阮樂正三人被淨身出戶,偏他們身無長處,又是養尊處優慣了的,離了白府竟不知如何過活,在街頭巷尾輾轉了幾日,發現舊日同僚好友全都翻臉不認人,除了冷言冷語的挖苦外,尋不到任何有用的幫助,三人飢腸轆轆之下,唯有靠乞討暫且度日。

閔釗入宮面聖,不為別的,正是為了幫姜戎解決心腹大患——他自請出征,率領閔家軍,鎮守西北邊陲,以助新皇安邦定國。

姜戎早知道閔釗不同流俗,自不會甘心在家相夫教子,但他原本也是期盼著閔釗能夠脫下戰袍,重著紅裝,然後儘快把那男嬰抱走的,無他,白檀實在太喜歡那孩子了,但凡得了空便愛抱著逗弄,姜戎被忽略了個徹底,心裡難免有些吃味。

再者說,女子從軍本就有諸多不便,彼時乃關乎姜國上下所有百姓生死存亡的非常時期,閔釗替兄出征是不得已而為之,並非長久之計。

因此姜戎眉頭輕皺,臉色嚴肅地說道:“此事非同小可,閔……閔將軍,還望你三思而後行。”

閔釗抱拳跪了下去,粗糙而充滿英豪氣的臉上,皆是剛毅堅韌,朗聲道:“陛下無需再勸,大丈夫當橫屍戰場,奈何狼藉都市?臣去意已決,還請陛下成全。”

姜戎聽聞此言,不禁露出些敬佩之意,目含讚賞地望著閔釗,笑道:“如此,朕便任命你為鎮國將軍,領兵三十萬,清剿叛賊。閔老將軍年邁,早該榮養,也好趁機在家盡享天倫之樂。”

閔釗高聲謝恩,起身決然離開。

宮裡地氣暖和,御花園裡又植了各種名貴珍稀的花木,此時已經是奼紫嫣紅開遍,格外宜人了。

微風拂過,帶來一陣陣銀鈴似的笑聲,遠遠望去,原來是幾名粉衣紅裙的宮婢,手裡拿著一枚大紅色為底,繡了十二色花草,綴了杏黃色流蘇的繡球,在一叢鬱鬱蔥蔥的蘭草間玩耍。

這些女孩當中,最小的正在豆蔻韶齡,年長者也不過將近及笄,都是活潑愛玩鬧的年紀,此刻笑得眉眼彎彎,一派天真無邪,兼之行動間聘婷嫋娜,只薄施粉黛,便顯露出動人姝色,

從桃花林穿行而過的閔釗停下腳步,靜靜地注視著她們玩鬧,神色有淡淡的羨慕,也有難以掩飾的悵惘。

“閔將軍。”白檀站在一株粉薄紅輕的杏花樹下,笑意盈盈地走過來,“抱了這半天,手都有些酸了,將軍幫我抱抱他吧。”

一個軟綿綿的白玉糰子被遞了過來,微歪著小小的腦袋,表情懵懂,黑葡萄似的眼睛澄澈如水,清晰地映出閔釗的剪影。

閔釗僵在原地,雙手抬起,微微有些發抖,竟不敢伸手去接孩子。

“將軍。”白檀神色溫聲地催促,“他很想你。”

閔釗一言不發地抱起孩子,放在懷裡,眯起虎目認真端詳了半晌,又用雙手掂了掂,“沉了許多,多謝公子費心照料。”

白檀聽了這話很開心,像是這段時間以來的辛苦得到了肯定,也得到了應有的回報,於是便一點也不覺得辛苦了,反而有些與有榮焉,低聲道:“孩子很乖巧,逢人就愛笑,平常甚少哭鬧,也比其他人家差不多月份的孩子聰明許多,眼下已經學會自己翻身了。”

閔釗抬頭,恰好看到白檀臉上表露無遺的驕傲和歡喜,若有所思地說道:“公子很喜歡這孩子?”

白檀頷首:“小孩子玉雪可愛,誰不喜歡呢?”頓了頓,又道:“想必將軍也是如此。”

“公子不知,微臣剛在陛下那裡領了鎮國將軍一職,以後少不得風餐露宿,臥冰眠雪,居無定所了。至於這孩子……”閔釗古銅色的臉上露出些許苦澀,“他與我無緣。”

白檀斂去笑容,義正言辭地說道:“將軍莫要一時意氣用事,孩子終歸是無辜的。外人照料得再如何細緻妥帖,又怎比得上生身母親知冷知熱?且十月懷胎,一朝分娩,何其辛苦!想來若是舍了去,直如剜心剔骨一般了。檀雖喜歡這孩子,卻萬萬不會做此等奪人所愛之事。”

“公子言重了。”閔釗搖了搖頭,“這孩子畢竟是皇室血脈,若跟在我身邊,將來不慎被人看出端倪,反倒要惹來殺身之禍。況且閔釗畢生夙願無非建功立業,封狼居胥,我自當去沙場縱橫。但請公子憐憫,稍稍庇護這孩子一二。”

白檀驚疑:“不是我推脫,只是宮裡人多口雜,焉知沒有與廢太子牽扯往來的人存在?孩子留在我身邊,豈非更加危險?檀庸碌駑鈍,即便有心,能為這孩子做的怕也有限。”

“公子過謙了。”閔釗眼神清明,洞若觀火,語氣篤定地說道:“微臣跟隨今上的時間雖然短,卻自認看得清楚明白。說句大不敬的話,今上原非寬仁良善之輩,又深諳斬草除根的道理,未必有容忍廢太子嫡子苟活於世的度量。若說世上還有誰能在今上面前保這孩子安全無虞,除公子外,當不作他想。”

白檀微覺尷尬,頗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將軍果然眼明耳聰。”

閔釗不以為意地笑了,並未因此事看輕白檀,反倒寬慰他道:“微臣粗鄙莽夫,說不出什麼大道理,卻也明白,倘若兩人投契,又何必拘泥於世俗之人的眼光。左右人活一世,至多不過短短百年,本就是彈指一揮間。若不能痛痛快快,隨心所欲地走一遭,豈不辜負?”

“到底是將軍豁達率性,檀自愧不如。”白檀莞爾,頓了頓,又道:“將軍所言,白檀允諾,有生之年,必定對這孩子愛若性命,保他平安喜樂。”

閔釗眼眸驟然亮了起來,抱著孩子,衝白檀躬身行禮,“有公子此言,微臣願結草銜環,盡效犬馬之勞,戰死沙場,護我河山!”

直起身時,偶然瞥見遠處宮殿臺階上長身玉立的姜戎,雖然華服冕冠,衣飾精緻,但隨侍宮人卻退避到丈外,不敢直視龍顏,莫名顯出幾分孤獨伶仃之感。

距離過遠,閔釗看不清姜戎臉上神情,但想來,那只有一半完好的臉龐上,必定有著令人動容的深情。

閔釗走後,白檀抱著孩子回了寢殿,喂了些煮好的羊奶,白嫩嫩的包子安安靜靜地閤眼睡午覺,竟也不用別人來哄。

宮女小娥提著一隻竹製鳥籠,嬌笑著走進來,軟語回道:“公子,方才您不在,金吾衛的程統領來過一趟,留下這只黃鸝鳥便走了。”

黃鸝鳥看到白檀,綠豆小眼立刻快速轉動起來,興奮地扇動翅膀,在不大的籠子裡上躥下跳,嘴裡發出清脆悅耳的叫聲。

白檀接過鳥籠,將宮侍們通通打發了下去,獨自來到窗邊,迎著溫暖明媚的陽光細細觀察著黃鸝鳥。

也不知他究竟看到了什麼,漂亮的桃花眼忽然驚駭地大睜開來,子夜般的眸子中有某種精光,快速劃過,轉瞬消失不見。

人都說得天下易,守天下難,姜戎執掌皇權之後,才知所言非虛。彌補奪嫡混戰帶來的重創,非一朝一夕之功,眾人殫精竭慮,用了整整一年的時間,才讓姜國完全恢復元氣。

在此基礎上,姜戎實行了一系列大刀闊斧的改革,興修水利,鼓勵農桑,減免賦稅,推行仁政。

上有明君,握髮吐哺,安車蒲輪;下有臣子,兢兢業業,宵衣旰食。 姜國所有機制逐漸步上正軌,然後便是一日千里,其速度之快,讓所有人都為之振奮鼓舞,太平盛世指日可待。

三年時間過去,姜國無論是人文風化,還是農業百工,都得到了長足發展,如今政治清明,海晏河清,百姓富足,國泰民安。

自此,熙寧新政初見成效——姜戎上位後,定年號為熙寧,如今已經是熙寧三年了。

白檀開啟元和宮裡的小廚房,扶著門板走出來,本就肖似羊脂玉的肌膚更加蒼白了幾分,依稀可以窺見薄薄皮肉下的淡青色血管,菱唇反倒被雪白的牙齒咬成殷紅如血的顏色。

一眼望去,只覺得濃墨重彩,奪人眼球。

“小娥。”白檀喚來婢女,有氣無力地說道:“藥已經熬好了,你快些出宮,端去給母親,讓她務必喝下。”

小娥卻聲若洪鍾地說道:“哎呀,公子你臉色怎麼這般難看?婢子扶你去歇息吧。”

白檀沉聲道:“還不快去。”

小娥嬌嗔道:“公子好生薄情!枉費人家一心一意地對您,在這幫公子守門把風,一站就是半日,公子也不知憐惜憐惜。哼,人家不理你了啦。”說完一跺腳,扭著粗重的腰肢,風風火火地跑走了,從後面望去虎背熊腰,體格健碩,真真是辣眼睛。

白檀頓覺胃液翻湧,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連忙艱難地移開眼睛,心道姜戎怕是真要瘋了,原先那群鮮豔明媚,花骨朵似的女孩子多美好,偏他堅持要換掉,然後也不知從哪裡蒐羅來的這些女孩子,個個是力能扛鼎般的英雄人物,長相更是各種隨心所欲,名義上是充作宮女,實則連侍衛們的差事都一併做了。

他倒是博了個英明神武,不近女色的賢名兒,被諫官和刀筆吏好一番歌功頌德,只苦了白檀,日日被眾女環繞,審美都快出現差異了,如今,即便是偶爾瞧見摘了青銅鬼面的姜戎,竟也不覺得難看……

——等等,姜戎的目的該不會就是這個吧?

一瞬間,白檀只覺得姜戎著實用心險惡。

“阿父,阿父。”穿著藕粉色撒花短綢衣的男孩從房間裡探出頭來,點漆般的眸子繞著院子咕嚕嚕地轉了一圈,見到白檀立刻綻開一抹燦爛笑容,撒開腳丫子跑到近前,拉住白檀的手,奶聲奶氣地問道:“阿父,你不舒服嗎?昭兒去請太醫伯伯過來診脈好不好?”

白檀打起精神,柔聲說道:“昭兒乖,阿父沒事,只是覺得有點累。”

姜昭驚得瞪大眼眸,胖乎乎的小手死死捂住嘴巴,嘴裡吐出含糊不清的話,“辣麼,棗兒會不會炒到阿福?”

白檀呆了呆,繼而又是好笑,又是感動,“昭兒這麼乖巧,當然不會吵到阿父。”

姜昭放下小手,裂開嘴巴,露出幾粒糯米似的小白牙,頗為羞澀地笑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來來來,臉在這裡,你隨便打

別問我為什麼又沒有完結,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啊

為了補償大家,明天儘量粗長一點,還有你們想要的太子妃番外,也試著碼一點

好了,我要給腫起來的臉上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