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寧戨頓了片刻，問道：“要宋閥何人的人頭？”
李幕昭道：“當然是有實力跟贏武抗衡的人。”
姬寧戨道：“這樣的人，宋閥只有一個。”
李幕昭道：“沒錯，就是宋雪君！”
“宋雪君是宋閥第一高手，也是數百年來，宋閥天資最好的修行者，如果不出意外，三年之內，她必然成就小天境！”
“難道你捨不得？”
“你覺得朕會捨得？”
“是一個小天境重要，而是太平重要，你難道分不清？”
“朕若是不給呢？”
“你當真不給？”
姬寧戨盯著李幕昭，李幕昭同樣盯著姬寧戨，雙方氣勢對峙，雖未出手，元氣卻鼓盪碰撞不休，此起彼伏的氣爆聲，就像是一串鞭炮在持續炸響。
姬寧戨是小天境，李幕昭跟他對抗完全不落下風，可想而知他的境界如何！
殺氣如霧，瀰漫在亭子內外，彷彿化作了一隻參天猛獸，要將小亭一口吞下。
兩人並未廝殺。
姬寧戨率先收了氣勢。
他第三次轉身，凝望涼州城，西涼的京都，他的皇城。這裡，是西涼中心，站在此處巔峰的人，也站在西涼絕頂。從某種意義上說，涼州就是西涼，京城就是國家。
而現在，西涼的皇帝，卻跟前世一樣，面臨著要背叛國家的兩難選擇。同樣的對手，同樣的決策，同樣的痛苦。
姬寧戨有一千個理由憤怒、咆哮，甚至是瘋狂。
但他沒有。
他的眼神詭異的平靜。
他說出來的話，也像是冷風秋霧，古波不驚，“說一件你不知道的事。其實眼前的情景，我之前已經經歷過一次。”
李幕昭皺了皺眉。
姬寧戨繼續道：“在你上山之前，朕其實就已料到，跟你會面會是這樣的情景。對朕而言，這是重新經歷一遍朕兩輩子，都不願再經歷的大痛苦。”
李幕昭不明所以、不置可否，“哦？”
姬寧戨嘴角有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但朕之所以願意在這見你，跟你說這些，其實只是為了讓一個人看到。”
李幕昭心頭忽然感到一絲不妙。
姬寧戨的聲音陡然高昂：“朕，要讓他見到，朕上輩子到底面對了什麼，又經歷了什麼，究竟為何會有那樣的選擇！
“朕，不奢求他的原諒，但一定要讓他知道，朕之所以背叛昔日手足，不是因為猜忌權臣，不是因為容不下他的功業，而是......為了這個國家！是迫不得已......”
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姬寧戨眼眶泛紅，聲音變調，嗓子哽咽。
李幕昭已經極為不安，因為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哪怕，他不能完全理解姬寧戨說的話。
他既驚喜又驚恐，嘎聲道：“你在......說給他聽？”
姬寧戨道：“當然是他。”
“可他......已經去了異界！”
“那是你們那麼認為！”
“你憑什麼不這麼認為？！”
“因為我跟他一樣，兩世為人！”
“什麼兩世為人？”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姬寧戨凝望著他的京城與國家，“你，既然來了，為何還不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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