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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化龍

而這時候蘭丸喊了一聲:“奇人!你必須收復化龍!不然,我們都會死在這裡!”

奇人一個恍惚,只覺得天晶似乎離開了他,他抬頭看到劍,也十分著急,彷彿天晶能聽見一般:“天晶!你不要聽雪齋的話,當神器真的是你想要的嗎?毀滅一切又真的是你想要的嗎?干將莫邪,你的父母,你回到他們身邊,難道不滿足嗎?放下仇恨吧!”

“偶爾也能講幾句感人的話,雖然未必有用。”黑耀磨著牙齒。

“嗯,奇人他,在這種時候意外的有魄力啊。”蘭丸額頭滿是冷汗,卻笑了出來。

“天晶。”

“爹爹孃親……既然雪齋是這樣想的,那麼,我就實現他的願望吧!”天晶在光芒中發出聲音,這一次,所有人都能聽見鬼魂的嘆息。

“不!天晶,你不能這樣做,你成為了神器,並不是更好的命運。你未必能在這場爭奪中保持你的意識!最後也會成為發狂的怪物。”干將已經成為器靈多時,自然非常清楚。

而莫邪也哭著道:“若你真要這樣,那不如就在這裡毀了天晶劍,讓你散去。”

“你們在什麼啊?難道……等等,你們別這樣!”奇人眼看兩條龍影調轉了巨大的身軀,發出龍吟聲。

奇人搶先縱身,去抓天晶劍:“你們不要爭鬥!這件事明明冷靜下來就能……”

這時候,兩條龍影掙扎著從光劍中掙脫出來,化作兩柄長劍。

但誰都沒有發現,他們身後正有一個黑影逼近。

“誰都別想離開零魂市,除非我統治四土,完成那個人的志向!”

一個可怕的聲音隨著滾滾響雷而來,奇人轉身望去,竟是剛才被力量震飛的幻王。黑暗中,只看得到淒厲的白髮和血紅的雙眼,看來作為一個城之主,並非那麼簡單。

不過他究竟……奇人猜測不到他話語中所言,一個野心家?或者其他什麼,但如果沒有很強的執念,又怎麼會走到今天這步田地?

“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的心願!

這是天晶留下的最後一句話,隨之而來的是一道冷冽的光芒刺穿了幻王的身體。

“幸村……我要為你鎮守一個世界,等你來……”

幻王蒼白的臉頰突然劃過一滴眼淚。

“等等!聽到幸村二字,奇人立刻跑到幻王面前,一臉焦急,誰?你是誰?為什麼幸村?”

我乃真田信之,幸村是我兄弟,只不過,曾經許下的承諾,再也不能完成……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如果不能統治這個世界,我便等不到幸村的到來了……”

罷,真田信之通紅的雙眼開始變得暗淡。

奇人立刻掏出他一隻攜帶的短刀,看到刀上的花紋,真田信之微微一笑。奇人並沒有開口告訴他,就在他來到這裡時,真田幸村已經殞命。不過這份仇恨,他還是會去討回來。

真田信之緩緩閉上雙眼,倒在地上。但此刻,進攻他的光芒卻未散去。

“心!”淺井長政的喊聲帶著惶急。

奇人只來得及看到淺井長政驚恐地向他跑來,就被三把長劍從不同的方向一起刺穿了。

龍吟和哭泣聲驟然拔高,漩渦狂亂起來。

“噗……”

血噴濺了出來,奇人嘴裡也吐出了鮮血。他驚訝地看著插進身體的劍。企圖將三把劍拔出,但已經沒有力氣了,軟倒在地。

“奇人!”

在自己面前被殺死,儘管這不是奇人第一次瀕死,入雲還是嚇得心膽俱裂,她不知道奇人所謂的起死回生的奇詭能力是怎麼回事,什麼時候就會消失,她催動殺生石,卻無能為力了。

“要怎辦……擊碎劍的話,奇人也……”殺生石在半空顫抖,入雲的手也在顫抖。

而就在這時候,被刺得通透的奇人,突然握住了干將莫邪的劍柄,隨著他的手牢牢把握住劍柄,干將莫邪竟然開始了實體的消散,逐漸在漩渦的風流中化作了閃光的碎片。

“這是零魂石碎屑……”

入雲驚訝極了,傳中的靈器化龍,居然這樣輕鬆就還原成了零魂石?

但很快,飄散在漩渦中的碎片彙集起來,流向了奇人的傷口,修補長劍透過身體的巨大創傷,彷彿冰冷的刀刃都可以化為血肉一般。

而奇人在最初的襲擊中失去了神智,他迷迷糊糊中似乎聽見了竊竊私語。

“這個是相似的東西……為什麼他會是……”

他在幻覺中看到了三個亡靈的一切。

干將莫邪如何親密無間,夫妻情深,誕下孩子的喜悅,鑄劍的決心和驕傲。被威脅的痛苦絕望,投入爐中的悲憤,被欺騙的憤怒。四道的淡薄無情的臉,四道為情所困的臉,天晶絕望的臉,幻王陰沉的神色。血流滿地的慘烈屍體。白龍黑龍的悲鳴。

情緒的洪流讓奇人感覺到傷痛,心中只希望這些悲哀都能夠消失。

“請不要讓他們再痛苦下去了!!”這年頭強烈的充斥內心。

刺入身體的寶劍,並不讓他覺得疼痛,反而是傷口上的熱流似乎被身體吸收了。漸漸的融為一體。

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為碎片的劍,出現在奇人的手中。

奇人詫異地看著手中的劍。

不是干將,也不是莫邪,更不是天晶劍。

這把劍十分有王者氣派,古樸沉穩,巨大。跟奇人幾乎等身。兩條龍雕紋精緻鑲嵌在刀柄,中間有一塊圓形凹陷。刀刃一半黑一半白,頗為特別。

在他手握劍柄的剎那,無數情緒與力量都飛速的從奇人身上彙集,攪動。奇人發出痛苦的呻吟,覺得身體都要破碎了,但只想到自己如果失去意識,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而同伴更加危險,於是咬牙堅持著,直到幾乎所有的東西都融進了他和劍中,當他睜開眼睛,發現剛才摧毀一切的風暴,已經漸漸平息了。只有剩下的灰燼飄散在風中。

他看了看手裡的劍,在看看一邊遍體鱗傷的同伴,呼出一口長氣。直挺挺的昏倒了。

“奇人!”

“奇人!”

“你怎麼了!奇人!”

同伴們紛紛踉蹌著衝了過去。入雲撲上去按他鼻息,半晌舒了口氣:“啊,好像是……昏睡了過去……”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要想辦法離開幻霧川,總覺得引我們而來的人,別有用心。”

淺井長政皺了皺眉。

“現在什麼都晚了,要如何離開這裡呢?”看著面前一片廢墟,遠處的城池搖搖欲墜,不知何時便能波及到他們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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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坐以待斃啊喵!”

黑曜緊張起來,嗖一下又變成了龐然巨物。

“子,竟然幫我拿回了化龍。那就,就讓我來帶帶你們吧。”

入雲發現奇人醒了過來,但眼神再次變得不同,握住化龍的手變得有力。頭上的白髮比之前更多,嗓音也壓得低沉。

那人‘奇人’?!

入雲驚詫之餘又被他抱了起來,還沒等她反抗,奇人便對著其他人:

“不想死在這裡就跟我走。”

罷,奇人將化龍擋在面前,刀刃反射出他一隻變成銀白色的瞳孔,他只是微笑了一下,化龍便竄出一股力量將眾人託了起來。彷彿是剛才那個漩渦又再次出現,他們被捲入了一條只有光線的通道。所有人的視線,都被這條光線閃到眼前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