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了。
扔進碎紙機碎了。
扔進碎紙機裡, 碎成紙屑了。
行吧......
姜宥小腿又晃了兩下，雖然他是點想繼續借題揮的意，但知道那份離婚協議變成紙屑之後, 他還......蠻心的。
於現在的他說, 比起離婚成為陌生人，他更想天天見到裴明霄一點。
臥槽——緊接著，姜宥意識到一件極其可怕的事。
聽他不說話了, 裴明霄詢道：“明天幾點回, 我安排人去接你。還是你想在那邊玩兩天？”
姜宥哀嚎：“我、我回不去啦！”
裴明霄：“嗯？”
姜宥恨不得掐死幾小時前james打電話的己：“我答應james參加他們司贊助的綜藝，材料都提交完了, 後天就要正式始錄製！”
說話的時候，男生大概是把臉埋在了被子裡，聲音甕甕的, 語氣帶著明顯的懊惱。
裴明霄哭笑不得：“那你的想法是？”
“已經答應人家，沒反悔的道理, ”姜宥更懊惱, “我留著錄完吧, 而且說不定幾天就被淘汰了。”
身為商人, 裴明霄也十分注重契約精。而且他尊重姜宥的選擇, 姜宥想留下, 他絕不強行把人叫回。
一個多月而已，應該很快就能去......吧。
裴明霄“嗯”了聲, 轉移話題：“吃飯了沒？”
姜宥這才感覺到一股強烈的飢餓襲：“沒呢。”
“出去吃點東西。”
姜宥懶得出去, 又餓的不及等外賣送到, 只好不情不願地從床上爬起。
不多時，裴明霄聽電話那端傳一聲難以置信的“靠！”
他立刻：“怎麼了？”
姜宥震驚的音調都拔高個度：“天吶，這家酒店泡麵居然要二十五塊錢！”
裴明霄說：“別吃泡麵, 沒營養。”
重點在於泡麵沒營養嗎？姜宥感覺己快裂了：“因為錄節目請假，接下兩個月我只剩基本工資。一個月千塊，哪配得上吃二十五的泡麵啊！”
裴明霄想說“用我的卡”，隨即記起，為了表達己“□□裸□□裸走”的決心，男生把副卡非常瀟灑地扔在家裡了。
“好，”裴明霄道，“我知道了。”
時間已經不早，雖然泡麵貴的要命，結束通話後姜宥還是忍著心痛了一盒。
其實他大幾百萬的積蓄，放在理財裡利息數額非常可觀，可從做了打工人，知道賺錢多難，看到這種純屬宰客的價格，他一反應都是氣憤。
“太分了......”他邊罵罵咧咧邊迅速解決掉一碗面，並且為了不浪費，把麵湯喝的乾乾淨淨，一滴不剩。
食物然是最好的慰藉，吃完之後他胃不難受了，頭也不疼了，除了點累之外整個人榮光煥。
己沒事做，他便琢磨起別人，靠坐在床頭，打隨身藥盒app。
毫不意外，某裴姓吃藥困難戶又忽略了定時提示，壓根沒打藥盒，姜宥摁了下震動鍵。
app沒反應。
姜宥又摁了下震動鍵。
app依然沒反應。
......很好，我不在你身邊你就裝死是吧？姜宥伸出一根手指，蓄好力，打算一個瘋狂震動波——
這時門鈴突然響起，他只好先扔下手機，趿拉著鞋往外走：“哪位？”
“您叫的客房服務了。”
姜宥疑惑：“你是不是找錯了，我沒叫客房服——”
“務”字沒等出口，他被門口兩輛餐車、五位服務員的陣勢驚的定在原地。
“姜先生您好，這是您訂的法式晚餐和紅酒。紅酒已經醒好了，可以隨時品嚐。”
“姜先生您好，我是酒店的spa技師，現在需要進去為您準備一下浴品，等您用好晚餐能直接進行舒壓護理。”
“姜先生您好，請把髒衣服和鞋子我，由我們為您進行清潔保養，奢侈品皮具也可以哦。”
“了姜先生，您升級的頂層江景豪華房已經整理完畢了。您是想在這邊進行客房服務，還是去樓上？”
姜宥：“......”
錄節目而已，搞的這麼高調幹嘛，姜宥心裡默默槽了兩句，然後彎著嘴角飛速收拾好東西，在一群人的擁簇下轉戰到頂層。
可惜柚子茶是位非常原則的同學，站在窗前欣賞幾分鐘絕美江景、並悠悠品嚐了一口美酒後，再次打微信。
【柚子茶：別以為賄賂我就可以不吃藥[刀][刀]】
【渣渣霄：剛才在車，現在吃。】
和裴明霄鬥智鬥勇那麼久，姜宥非常清楚這只是拖延的說辭。他冷笑一聲，瞬息間想出無數種應之策。
哪知下一刻，app突然彈出提示：檢測到藥盒打，今日次用藥已完成。
......嚯，出息了？姜宥簡直不敢相信：【你今晚怎麼這麼痛快？】
裴明霄放下水杯，瞥了眼螢幕，沒回覆資訊轉身進了浴室。
——因為他提醒，總比像今天中午那樣，等等去也沒等到一聲震動的好。
“媽耶，原頂層視野這麼棒！住在這兒心情都比在下面闊吧？”
早上，收到姜宥換房間的資訊後張盈改道去頂層找他，在豪華套裡轉了一圈，出壕無人性的感嘆。
姜宥剛穿完衣服，正著鏡子打理頭：“還好，我喜歡厚一點的被子，這裡被子太薄了。”
“要不要這麼巧合，我也喜歡厚被子，厚被子壓在身上更安全感......嘶，你不是說晚上吃了麼，怎麼又了頓大餐？”
昨晚吃完飯、做完spa他就睡了，忘了找服務生收拾餐桌，上面還留著食物殘骸。
姜宥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謊：“半夜被餓醒了，叫的夜宵。”
“不，”張盈咂咂嘴，“我看不。”
翹起的頭實在壓不下去，姜宥乾脆不管了，用手隨便撥了兩下：“哪裡不？”
“一個人吃不下這麼多，你昨晚該不......偷偷約了吧？”
姜宥徹底無語。
妹子想象力於豐富，可惜他想約的人遠在千里之外。姜宥只好施展變臉絕技，換上害羞懵懂的表情：“盈盈，你別我玩笑，我還沒男朋友呢。”
什麼，男朋友？！張盈心“啪嗒”碎裂一地，為什麼帥哥都要跑去喜歡帥哥！
她替己默哀片刻，捂著袖口道歉：“不起哦，以後我不亂說了。”
其實姜宥不是故意要騙張盈，主要現在網路太達，萬一哪天他被扒，影響到裴明霄就不好了。
他感覺點不起她，決定待兒吃飯時她多加個煎蛋。
因為周圍沒像樣的早餐店，二人最後選擇在酒店己的餐廳解決早餐。點完單坐下，張盈始講今天的日程：
“十點總導演在東橙tv總部舉辦動員，需要全員到場參加，主要目的是讓嘉賓們提前熟悉彼此，以免明天錄製的時候太生分。”
“完明星可以離，素人們則要去演播廳瞭解拍攝流程——我看你履歷上空空如也，應該沒參加什麼節目，正好可以趁這次學學怎麼站位、怎麼找鏡頭，省得拍不到正臉被一剪沒。你臉蛋這麼帥，剪掉的話是人類的損失，我不允許這種損失生。”
“等這兩項都完成估計到晚上了，製片跟你們講講明星們的忌諱，省得惹哪個明星不高興耽誤拍攝程序......大概就是這些，挺輕鬆吧？”
輕鬆？姜宥忍不住砸砸嘴，看比起批零售，媒體業更難做呢。
很快，兩人點的早餐上，姜宥是明治奶茶，張盈是撈麵煎蛋配魚丸湯。
服務生把餐具放在桌子中間，姜宥下意識分成兩份，一份己拿，另一份推到張盈那邊。
張盈看了看己面前的餐具，忍不住“噗嗤”一聲：“柚子，你幹嘛擺這麼整齊，是強迫症嗎？”
姜宥怔了下，這才現他把叉子、勺子、筷子排成了齊刷刷的一列。尤其是兩根筷子，頭頭尾尾，位置分毫不差。
“......嗯，稍微點，不嚴重。”姜宥心虛地摸摸耳朵。
都說兩人在一起生活時間久了，漸漸沾染上習慣，以前沒覺得，現在看似乎是幾分道理。
......可他不想變成強迫症患者啊啊啊啊！
就賴渣渣霄！！
他使勁嘬了口奶茶，想到裴明霄又忍不住著食物拍了張照片，：【我的早餐】
現在也應該是早餐時間，回覆的比較快：【我和你差不多】
姜宥暗示：【差不多是什麼鴨[好奇]】
【渣渣霄：不是鴨，是吐司】
姜宥：“......”
靠。
姜宥試圖解釋：【我說的“鴨”同“呀”，不是動物，而是一種語氣助詞。聽起比“呀”萌一些，所以現在在網路上很火】
【渣渣霄：哦，我懂了，你在我賣萌】
姜宥：“......”
靠靠靠，狗男人你的重點又偏了好嗎？
他不想和在賣萌與否上多做爭論，因為爭論下去輸的一定是他，趕緊轉移話題繼續暗示：【吐司？是平常吃的那種吐司？】
這回裴明霄意了，也張照片：【是】
姜宥邊吸奶茶邊放大圖片，看到熟悉的餐具那刻，霎時覺得其實己沒在滬市，而是在家裡，在和裴明霄一起吃早餐，昨晚到現在越堆越重的懊惱情緒終於稍微消散了些。
只不.....圖片上還了最重要的東西。
姜宥咬咬吸管，猶豫地敲字：【就這些？】
【渣渣霄：你想看什麼，直說】
我要是能直說用得著費心暗示你麼！姜宥舉起叉子狠狠扎向明治，那畫面殘暴無比，打出的話卻十分平靜：【哦沒什麼，我以為加餐】
點下送，他便把手機仍在一邊不打算管，畢竟和別人吃飯時總玩手機是種很不禮貌的行為。
吃到一半，差不多五六個人結伴從門口進，路他們這桌時和張盈打了個招呼。
這幾人中絕大多數是外國人，只一張亞洲面孔。張盈友好回禮，等他們離後小聲解釋：“他們也是參與錄製的設計師。”
姜宥在飛機上看策劃案，知道節目組共邀請了十位設計師，怔了下，“外國人這麼多？”
“你看到的還不是全部呢，”張盈說，“實際上是七名外國設計師，名本土設計師。獨家贊助商想把它打造成一檔沒文化壁壘、由包容的節目，屆時如企業看中並簽下某位外國設計師，作為一種人才引進不也挺好的。”
好什麼好，於設計張盈是門外漢，並不知道這樣只更壓縮本土設計師己的生存空間。
不姜宥能理解undo的想法，畢竟undo本身是法國企業，肯定不在意華國生態圈如，這很正常的。
接下幾分鐘裡，姜宥總感覺道視線若似無地落在己後背。他回頭掃了圈，沒見誰在看己。
等張盈吃完，他拿出手機掃碼付賬，赫然現剛才沒退出的聊天介面上多出張照片。
照片的構成很簡單，一隻琺琅咖啡杯，一隻男性的手。手正握在杯柄上，手指修長勻淨，骨節分明，手腕青色的筋微微向外凸起，一看就很力量。
【渣渣霄：夠麼】
姜宥伸出舌尖，舔舔幹的嘴唇：【唔......誰要看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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