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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敵人來了 1

躺在行軍毯上,枕著揹包,望著帳篷頂,我無心聽他們在那裡討論在格羅茲尼誰殺了多少人,誰被打了幾個洞。我只是覺得這太不可思議了,竟然在非洲遇到宛兒,這簡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在我覺得能遇見一個中國人都困難的時候,竟然……不過我現在怎麼去面對宛兒呢?雖然她表哥說宛兒對我也有好感,可是現在這種情況,我哪裡還有心情去談情說愛?炮聲越來越近,過不了多久這裡就會變成戰場。我還是先想想如何能讓宛兒活著離開非洲吧,至於感情上的事,先放放吧。我想東想西,慢慢地進入睡眠。現在做什麼都是多餘的,只有補充體力準備作戰是實在的。

嘟!嘟!手上的表突然響了起來。緊急情況!我們一下從帳篷裡就地滾了出去,手裡拿著槍,先建立防線,媽的,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清!

“他媽的,怎麼回事?”小貓在無線電中問道。

“隊長命令!全體進入戰鬥準備狀態!”精英傳達命令。

不一會兒,隊長和神父從教堂裡面走了出來。“集合!下達戰鬥任務!”隊長叫道。除了觀望哨,大家都聚了過來。

“現在我來說一下情況,這裡有50多個輕重傷患和很多平民,神父是受教會派遣來保護教堂和教民的。現在烏干達軍方支援的叛軍已經向這裡挺進了,他們全是異教徒,路過的村子,天主教徒全都被殘殺,教堂也被燒了。神父希望我們幫助他把這裡的人員轉移到安全的地方,我已經同意了。現在讓神父來介紹一下,請!”隊長簡明地說完情況後,對神父做了個請的手勢。

“大家好,我們不是第一次合作了。很高興再次和大家共事,我只有兩句話要說,你們這次不是為了錢而戰鬥,你們是為了神而戰鬥,為了保護你們的兄弟同胞而戰鬥。上帝會賜福給所有為善良而貢獻力量的勇士!我會向教會彙報,希望主教能答應親自接見你們,為你們賜福!”大家都很激動,歐美人大多是天主教信徒。“這位是中國政府的李明先生,他和他的隊伍將與我們同行,他們已經為保護我們犧牲了數位兄弟,上帝保佑他們!”神父向大家介紹了一位個子不高但很結實的中國人給大家認識。他只是向大家點頭示意,然後退到一邊,請神父繼續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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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來時方向的防線已被叛軍攻破,現在我們只能順著大草原向東走,繞過敵軍才能回到政府軍的後方。大家準備吧,我們馬上出發!”神父指了指我們背後的草原說道。

“OK!加快動作。五分鐘後出發。我已經發信號讓鷹眼無論如何也要突擊進來,帶走一些傷員,不然我們人太多了。這次的任務很艱鉅,大家小心啊!”隊長補充一句就讓大家趕快準備。

所有人都開始收拾行裝,兩分鍾後一切準備就緒,我一邊檢查裝備一邊對醫生說:“給上帝幹活有什麼好處嗎?”

“上帝肯讓你給他幹活就已經是天大的好處了!”醫生呵呵笑著說道,“我忘了你不信教的!”

“是啊,我不信神的。”我一邊畫著十字一邊說。

“可不要讓‘神之刺客’的人聽到!”惡魔悄悄地說。

“怎麼,他們還能打我一頓?”我把空彈匣壓滿子彈,將三個彈匣並連在一起,然後看著惡魔問道。

“你小子不聽老人言啊,行!修士,這小子不信上帝!”惡魔衝修士嚷了一句。修士一聽馬上小跑過來,一看是今天上午揍了他一頓的我,愣了一下後又鼓足勇氣張開嘴:“兄弟,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神是無處不在的。天主本身是無限的美善和真福,按他純粹慈愛的計劃,自由地創造了人,使人分享他的真福。為此,他時時處處接近人。他召喚及協助人去尋求他、認識他並全力地愛慕他。他召集所有因罪惡而分散的人,回到他合一的家庭——教會裡去。為實行此事,時期一滿,天主就派遣聖子作為贖世和救世者。天主在他內及藉著他,召喚眾人在聖神內成為他的義子,從而成為他真福的繼承者……”

暈了!原來他們並不是要打你一頓,而是勸你信教。看著修士虔誠地、滔滔不絕地說著,我有點兒受不了。這確實夠恐怖的。

“我不信神,如果有神,讓他顯個靈給我看看。我相信證據,這是唯物主義的觀點,你應該瞭解!”我好奇地攔住他的話,想看看他怎麼辦。畢竟信仰是虛空的,我不信一會兒天上真會出現神兆。

“耶穌說:你若是信就必看見神的榮耀。你要信便可見神蹟!”修士又準備開說。

“得了,先別說了,要開拔了,那個以後再說,以後再說!”我趕緊跑了。好傢伙!我再也不敢說自己沒有信仰了。

“怎麼樣,厲害吧?再來一次?侍者,這小子沒有信仰,你相信嗎?這太可怕了!”說完惡魔向前跑了。我剛想追過去,侍者一把拉住了我:“兄弟,人怎麼能沒有信仰呢?這太可怕了!”

“我有信仰,不要說了。我信中國的道教,中國的原始宗教!”估計這樣他就不會再說了。

“《十誡》第一條:我是耶和華——你的神,曾將你從埃及的為奴之家領出來,除了我以外,你不可有別的神!”侍者神色嚴肅如一個老者一樣講道。

“等等,從埃及?不會吧,帶出來的是中國人嗎?估計還沒有埃及的時候就有我們中國人了,不要再說了,我相信萬法自然是不會錯的。”我強硬地說道。侍者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地走開了。

“用錯法子了!”隊長從身邊走過時說,“你只要說自己是無神論者就行了。幹嗎說自己是道教信徒?這就說明你是有宗教信仰的,他們會認為把你從錯誤的宗教信仰中扭轉過來是他們的責任!”

“不會吧?信仰自由不是嗎?”怎麼和中國不一樣?

“那是制度,不是信仰。他們可不是政府官員,他們是傳教士!”隊長一邊說一邊安排傷患的隊形。

“那你呢?你不覺得煩嗎,隊長?”我想聽聽他的建議。

“我是天主教教徒,我怕什麼!”隊長笑笑。

“那你就相信天上住著神?”我實在無法相信隊長還信神,“你相信我們死了還能上天堂?”

“當然不!我只是說我有信仰,但不代表我很虔誠,我可不是《聖經》裡說什麼我就信什麼,只是我相信善良和美好,愛你的兄弟會讓自己覺得美好的。信仰對我來說只是一種精神寄託,能讓我在戰鬥時輕裝上陣,沒有思想包袱。”隊長介紹了他的信仰觀。

“你那是褻瀆神靈!不要帶壞孩子!”神父說道,他和Redback跟在擔架隊後面走了出來。隊長撇撇嘴不說話了。擔架後面跟著的是中國的工人和觀察員的隨身保衛人員,但都沒有什麼像樣的武器,有的只拿了把手槍。我把背後的86S解下來扔給楊劍,指了指宛兒示意他保護好她,他很意外但隨後點了點頭。宛兒則在傷患身邊跑來跑去,檢查擔架是否舒適,一副專業護士的樣子,看得我很想笑!

“真是個善良的天使,她就是上帝帶給我們的奇蹟!”神父看著宛兒的背影低聲說道。

“是啊,她就是個善良的天使!”我表示同意。

“看來你和上帝還是有緣的!”神父說完就走了,留下我愣在那兒,心想怎麼這就和上帝有緣了?

我跟在隊伍的後面,所有戰鬥力強的人都在後面做掩護,本來我背上有傷,被安排到了隊伍中間,但我覺得還是和兄弟們在一起才有安全感,就拒絕了隊長的好意,而且和修士他們在一起非被嘮叨死不可。Redback也在後面,我第一次和女人一起打仗有點兒不適應。像小貓和美女就很懶,跑到隊伍中間去了,就差沒找副擔架讓人抬著她們了。

Redback見我一直看她,便扭頭看我一眼,很囂張地說:“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嗎?”

“不是,只是很好奇!看你的樣子成年了嗎?怎麼就跑來打仗了?你家人同意了嗎?”我好奇地問道。美女和小貓本來就是軍人出身,Redback怎麼看都不像成年女人。

“快了,再過幾天就成年了。我家人都沒了,不需要他們同意。不就是打仗嘛,我打仗的時候你還上小學呢,別跟我說教!”她的態度更囂張了。

“不可能,除非你生下來就會跑,斷了奶就會拿槍。還沒成年裝什麼老資格!”雖然我比她大不了幾歲,但我就是不信有她說的那麼誇張。

“我4歲就開始坐在戰壕裡給士兵彈匣壓子彈,6歲就開始在路上佈雷,8歲第一次開槍殺人,10歲有了自己的第一支槍。7年間我用它殺了231人,你上小學的時候知道子彈擊中人頭部的聲音嗎?所以,別對我說教!”Redback把指著我鼻子的SIGP210拿開說道。

“不會吧?你家裡是幹什麼的?怎麼能讓一個小孩子幹這種事?這太殘忍了!”她說的話嚇了我一跳。

“我有必要騙你嗎?我父親是黑貝雷,我母親是愛爾蘭共和軍,他們相愛生下了我,我們一直在和英國佬打仗!英國軍隊太厲害,所以我一直跟著父母打游擊,直到他們戰死。”她像是在講別人家的事似的,一點兒情緒波動都沒有,說完便不再理我,又向前走了。

我慢慢地靠近神父:“什麼是黑貝雷呀?怎麼這麼帶小孩啊?她說的是真的假的?”

“艾薇爾說的當然是真的!黑貝雷是愛爾蘭共和軍成立的一支僱傭軍,當年我在英國巡視戰區教堂的時候抓住她,才12歲就死了雙親,自己帶領一批傭兵遺孤佔據了一座廢棄的小教堂,天天出來搶劫。要不是我抓住了她,估計就被英軍剿滅了!”神父沉重地講述著Redback的過去。

“那你還讓她跟你出來打仗?她還未成年啊!”我好奇地問。

“首先我要說明,她可是我們這裡最好的戰士。其次是她自己要來的,我攔不住她,我只是給了她適當的教育和人生指導,並不能強加任何意願給她。她一定要出來為自己在北愛爾蘭的戰爭孤兒院掙錢,她可是那裡的院長。你知道,我們不像你們狼群有高額的收入,我們一年內的大部分工作都是為教會做事,是無利潤可言的。”神父一臉驕傲地說,“艾薇爾是我最能幹的孩子,也是最善良的孩子!”

“當院長啊,那她倒是挺厲害的!不過,現在北愛爾蘭不是已經和平了嗎?聽說都快繳槍了。”我有點兒關心地問。

“是啊,不過,幾十年戰爭的創傷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撫平的。”神父說道。

“你都不收錢,怎麼維持基地的運作呢?”我們狼群每次發錢之前就已經把運作基金扣掉了,這我們都知道。

“主要是靠善良的兄弟姐妹們的捐助!教會也會給一點兒基本補償。”神父看上去並沒有任何怨言,“同是天主的孩子,我們沒有必要分得這麼清楚。”

我對神父豎起大拇指,厲害,厲害!這種人的品性真是沒得說,佩服!和神父在一起說話有一種很放鬆的感覺,也許這就是書中說的如沐春風吧。除了對神父當傭軍比較不能接受外,我越來越佩服神父,看著受了重傷痛得直叫的患者在他的微笑中慢慢地平復下來,慢慢地睡去,我想也許這就是人格的魅力吧。

走在非洲的大草原上,到處是半人高的無邊無際的野草,後面是黑洞洞的森林,熱風從背後吹來,我感覺自己就像天地間的一棵小草一樣不起眼。走了三個小時後,我感覺大地有細微的震顫,好像有大批的動物在跑動。無線電中傳來隊長的聲音:“停止前進!”

我架好槍,慢慢縮小防線,看到黑漆漆的遠方閃動著綠油油的燈光。

“那是什麼?有人發現我們了嗎?看上去有點兒像夜光瞄準鏡的反光。”我小聲地對狼人說道。

“什麼?哈哈!”狼人笑道,“夜光瞄準鏡?那也是狙擊手背對我們才會有這種影像。呵呵,那是獅群!”

“什麼?獅群?不會吧?大半夜它們起來幹什麼?”我嚇了一跳,那麼多綠點,可不是一頭兩頭啊。

“它們餓了,起來吃飯。你見過獅子白天捕食嗎?獅子是夜食動物,白天它們都在睡覺,晚上捕食,集體活動。少說也有30多頭。後面暗一點兒的綠光是等著吃剩菜的野狗。”狼人雖然說著話,但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那些綠點。

“那現在怎麼辦?等它們過來吃我們嗎?”我有點兒慌了,以前從沒見過這麼多獅子。

“沒關係,我們人多,鳴兩槍它們就不敢過來了!”正說著就聽見隊前乒乒兩聲槍響,那些綠光一下就散了,但過了一會兒又聚在一起慢慢跟在我們的隊伍後面。

“它們會跟多久?一直跟著嗎?”我又問狼人,他是這方面的專家。

“不,獅子和狼不一樣,它們喜歡速戰速決,如果不能立刻搞定,它們就會撤退,像豹子一樣!現在小心點兒,只要它們一接近就鳴槍,不要打獅子,這是保護動物,打它們是犯法的。”狼人一邊說一邊開了兩槍。

“哼!人我都殺了,動物倒成珍貴東西了!”我嘲笑道。

“世界上有50多億人,可沒多少獅子了。在大草原上,你要是能空手搏殺一頭獅子,你會成為部落崇拜的英雄。可是你不能無故獵殺,獅子可是他們的神,你不會想嘗一嘗原始部落的*吧?”狼人非常喜歡和動物生活在一起,因此我們才叫他狼人。

“空手?有可能嗎?”我搖搖頭,不敢相信。

“應該可以的,你不就殺了只豹子嗎?”狼人斜乜了我一眼,說道。

“我用軍刀了,而且還負了傷。”我指著手上的傷痕說,“空手鬥獅子?我可沒那麼傻!”

“當你走投無路的時候,說不定比獅子更兇猛的野獸你都鬥!因為人才是最兇狠的動物!”狼人亮了亮胳膊上的三道抓痕,“這就是獅子抓的!”

“不會吧?你……為什麼?”我不敢相信真有人空手去鬥獅子!

“為了活下去!”狼人看著遠方,臉上露出一種奇怪的表情,像悲哀,像憎恨,像回味,像感激。我不知道他想起了什麼,但一定不是什麼好事,我閉上嘴不再打擾他。

陣陣低沉的吼叫隨著大地的震顫傳入耳中,獅子幾百公斤的體重擊打在鬆軟的土地上揚起的灰塵,讓黑色的夜空看起來有點兒發灰。風吹來,夾帶著食肉類猛獸特有的腐臭味,掃視周圍綠色的光暈,有一種被關在一個巨大的獸籠中隨時可能被撕碎的感覺。

雄獅發出的強烈的攻擊性氣味刺激著我的神經,讓我猶如一隻決鬥中的猛獸,隨時準備用我的利爪和銳齒撕裂任何膽敢挑釁的生物。洶湧的鬥志如潮水般在胸中澎湃激盪,無法宣洩。

“吼——”身邊的狼人突然爆出一種如狼似虎的號叫聲,彷彿一種示威、一種強力壓制,又像一絲導引、一個挑撥,瞬間在我的胸口挑出一個宣洩口。

“吼——”我也號叫出聲,所有鬥志和殺氣轟然爆裂開來。

“吼——啊——呀——”所有人在這種壓抑的環境中都爆發了,不同的是有的吼聲中是殺意,是戰勝一切的宣示,有的是恐懼和無能為力的哀號。感受著這陣陣發自內心的吶喊,我第一次有了強者的感覺!第一次感受到一個軍人應該有的氣勢和心態,第一次發現常人的脆弱,這只是因為我面對恐懼沒有低頭。

“這才有點兒軍人的樣子嘛!”Redback在幽幽地說。眼睛盯著我一眨一眨的,像一對藍火鑽——晶瑩而冰冷,卻又暗藏如火般的炙熱。

“謝謝,你也不錯!”我和她碰了一下拳頭,並向她致謝。

隊伍依然緩慢地行進著,不時有走不動的輕傷患者停下,我們大家停下來等他們喘口氣然後繼續走。好在不用我們催促,獅群的吼聲便“激發”了他們的活力。

不一會兒,宛兒從前面跑了過來,停到我們面前向隊長和神父示意後說道:“神父、上校,我們需要休息,前面的傷員都沒有力氣了,我們已經持續行進七個小時了,很多人已經沒有力氣了。”

隊長嘆口氣,回頭看了一眼,指著遠處的一絲紅光說道:“小姐,看到了嗎?那裡,知道是什麼嗎?”

宛兒看了一眼,搖搖頭。

“那是我們剛才待的村子,現在已經被燒了。敵軍來得比我們想象的要快,我們不能停,如果停下來可能就會死!你不想這樣吧?”隊長無奈地搖了搖頭。

宛兒一臉的不滿,一跺腳,含著眼淚跑回隊裡。隊長看著我,攤開手無奈地聳聳肩,我點點頭表示理解。

“你還不去安慰她一下?人家又不是護士,在這裡忙了好幾天,現在一片好心又不能被接受。”神父拍拍我的肩,用下巴點點宛兒跑去的方向。其他人則一臉好笑地看著我。

我扛著槍慢慢地跟了過去。沒多久就看見宛兒一邊為擔架上的傷員量體溫一邊擦眼角的淚水,而楊劍在邊上安慰她。我慢慢地走了過去,從身上掏出手帕遞給她。本來我沒有帶這東西的習慣,可是現在全是軍需,成套發的,所以沒事的時候身上也帶一塊。

宛兒扭頭看了一眼,發現是我,默默地接過手帕,擦了擦淚水,然後小聲地說了聲“謝謝”。我笑了笑,看了一眼邊上的楊劍,這小子瞪了我一眼,識趣地走開了,卻在不遠處一直盯著我們兩個,像個怕妻子變心的丈夫一樣,看得我很想笑。

沉默了一會兒,我輕聲地問起她的情況:“你怎麼樣?累嗎?什麼時候改行做護士了,在這裡跑來跑去當義工?想談談嗎?”

“不,我是小舅的秘書,只是在出國前接受過一些護理訓練,主要是為了照顧我小舅的生活。我們來這裡只是個意外,我們是來接中國援建傷員回國的,可是戰爭升級,把退路給切斷了。我小舅就是中國駐剛果最高的政府官員,也是現在唯一的政府官員了。其他人都已經撤出剛果了,所以我們被困在這裡了。這裡沒有無線電,我們根本無法與外界聯絡,這麼多傷員,沒有人幫忙怎麼行?所以我就搭把手,幫幫忙而已。”宛兒依然溫柔地說道,“你呢?怎麼會跑到這兒來?”

“雲南那次事件後,我便因為種種原因加入了狼群,就是現在的傭軍,然後來這裡執行任務,我們是來幫政府軍驅趕叛軍的。”我絞盡腦汁,儘量用一些沒有暴力傾向的字眼。

“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去呢?”宛兒一直不敢看我的眼睛,只是看著我的臉,想了想頓了一下又問道,“你會回去吧?”

“會!我一定會回去的。”我趕緊答道,“只是不知道得等到什麼時候,我得罪了一些罪犯,很厲害的那種,我怕回去被他們知道後會對我的家人不利,所以才……一直沒回去!”

宛兒想了想,語音微顫地問了我一句:“刑天,你殺人了嗎?”

“我……嗯……殺……殺了!不過是他們先想殺我的,我是自衛!”我趕緊辯解。

宛兒舉起手,示意我不要大聲,然後說道:“我想也是,你知道我為什麼不看你嗎?因為你的眼神不一樣了,以前你的眼中都是機智和風趣,飽含熱情,現在你的眼神冰冷而危險,就像一把鋼刀,刺人心肺,和你對視讓我緊張甚至恐懼,這在我表哥、我小舅的身上都感受不到。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你變成這個樣子?”

“嗯,沒什麼,只是受了幾次傷,然後就成這樣了。呵呵,說說你表哥和你小舅吧!”我想岔開話題,總不能告訴她我槍殺上百人,把人開膛破肚破腦取髓,還差點兒被人打成肉渣,數次在死亡線上掙扎求生存,才變成現在的樣子的吧。

宛兒很敏感,並沒有強求,只是瞥給我一個不會放過我的眼神,然後幽幽地說:“我表哥其實是我爸戰友的孩子,和我家有一絲沾邊兒的親戚關係,而且我們兩家有通家之誼,所以我才叫他表哥。當年我小舅還在武警總隊幹的時候,我舅把他從蘭州軍區要過來當警衛,後來我舅到這邊來就把他也帶過來了。我小舅以前是幹什麼的我不能告訴你,那是機密。”

“你小舅在武警總隊幹過?我哥也在那兒待過,他是一支隊,估計還歸你小舅管呢,呵呵!”

“是嗎?我去問問我小舅,說不定認識,呵呵!”宛兒聽見這麼巧的事,一下子打破了剛才比較鬱悶的氣氛,歡快地跑到前面去了。

看著宛兒的背影,我苦笑了一下,為了安慰她,我把大哥的事拿出來開玩笑,希望不要被他知道,要不我就慘了!想想過去幾年受哥哥的“迫害”,我就一頭冷汗。

宛兒離開後,楊劍挎著槍慢慢地走了過來。其實楊劍長得很帥,一米八的身高,標準的身形,細尖的臉盤,看著有點兒像吳奇隆,只是看我的眼神裡的不友好,讓我提不起興趣和他說話。

我們互相看著沒有說話,我也不知道他一直和我對視是什麼意思,不過不一會兒,他就眨眨眼把頭扭到了一邊,然後低低地說:“你小子殺了不少人吧?要不你變不成這個樣子!”

“沒什麼,生存需要。不值得自豪!”其實我心裡可不是這麼想的,我想的是老子就是英雄了得!就是比你強!

其實我也不是故意和他鬥氣,只是有點兒看不慣他一臉官僚的樣子,與宛兒沒有一點兒關係。也許是在傭兵營裡待的時間長了,我們隊長雖然比較嚴格,但從不以身份壓人,也不會因為自己是上校就把鼻子仰到天上去。楊劍年紀輕輕就一臉傲氣,其實如果不是因為家庭關係,他還不定在哪兒守雷達呢。

“你還恨我?因為我中傷你?”楊劍一臉我很小氣的樣子。

“不,我不恨你,我只是不喜歡你!”我直直地看著他,坦白地說道。

“為什麼?”

“同性相斥!”看到宛兒在招手,我對楊劍點了下頭,向宛兒的方向跑去。

宛兒看我跑過來,笑眯眯地對我說:“刑天,這是我小舅李明。小舅,這就是刑天。”

“小子,你就是刑風的弟弟?你老哥雖然不是我直屬,但也算在我手下幹過。他可了不得啊,全大隊幾萬人,他項項拿第一,尤其是硬氣功和散打,練得可是真有一套,槍法也好,是我帶過的最好的兵。我聽他說過他有個弟弟,沒想到和小宛是同學,還能在非洲碰到,世界真是太小了!呵呵,你小子怎麼會想起當傭兵的?像你哥一樣在中國當兵多好,費這事兒跑國外來折騰。”李明一說起話,一股子硬氣,一看就是帶兵的武將。不過怎麼會讓他當觀察員,不怕壞事嗎?

“李叔叔!”他沒穿軍裝,我也不知他什麼軍銜,只好先這麼叫,“謝謝你對我哥哥的稱讚!我哥這麼厲害嗎?呵呵,這我倒不知道。我來這兒也是事出突然。”

“呵呵,不想說就算了。你哥厲害著呢,不過他事業心太強了,不會照顧自己。他帶的兵也不錯,現在應該升上尉了吧,升得挺快的。”李明一臉強將手下無弱兵的自豪感。

“這倒是,他帶兵是不錯,每次回家都折騰我,上了三年軍校,訓練我三年,拿我當帶兵的試驗品,可把我害苦了……”我一邊走一邊把我哥將特種兵訓練那一套搬回家訓練我的事向李明講了一遍。

“呵呵,有這回事?你小子也挺幸運的,一般軍人想受這種訓練還要三篩五選,才有機會得償所願。你小子門都不出就學會了這麼多東西,還敢抱怨!”說著,李明地敲了我一記。

我揉揉頭,傻笑了兩聲。想想也是,如果不是有我哥三年的訓練,我不可能在雲南那次搶劫中活下來,也不可能這麼快適應高強度的特種兵訓練。我應該多謝謝我哥才是。我在心中向遠在中國的大哥說了聲“謝謝”,也不知他能不能感應到。

看到宛兒又跑到後面去看病人,李明一把抓住我小聲說道:“你小子行啊!沒死躲這兒來享清靜了,害得我們丫頭沒少掉淚,不就那麼點兒事,你有什麼看不開的?人生苦短須盡歡嘛!”

他一句話把我問住了,為我掉淚?為什麼啊?

“李叔叔,我和宛兒只是普通朋友,她拒絕做我的女朋友。我沒有看不開,我們還是好朋友啊!”我滿心疑惑地問道。

“她拒絕你?我以為你是她男朋友呢!你不知道那件事?”李明一臉的迷惑。

“哪件事呀?”我有種不祥的預感,當初宛兒拒絕我一定有什麼苦衷。

“她要是沒告訴你,我也不能先說,要不丫頭怪起來,我可吃罪不起!”李明一臉恍然,閉上了嘴巴。

這一下我就吊起了好奇心,發生了什麼事讓宛兒拒絕我,而且還不敢和我說?我想了半天,突然,“*”兩個字躥入我腦中,我一下瞪大了眼睛。

李明一看到我的表情,跳起來地又給了我一記。我沒戴頭盔,只戴了頂防暑帽,外面罩了個偽裝網,他這一記敲得我腦仁都痛了。

“幹嗎?”我叫了起來。

“你小子少往歪處想,不是那回事!”沒想到,他察言觀色的本事倒不弱,怪不得派他來當觀察員。

“那她為什麼拒絕我?”我實在想不出其他原因。

“別想了,她想說的時候自然會告訴你!”李明說道。

我想了想也就釋然了,以現在這種情況,見不見得著明天的太陽還不一定呢,這些兒女情長就先放一放,等回到基地再說吧。我點點頭,看了一眼李明身邊的護衛,他們也都沒拿槍,只有兩三個人拿了支AK,看來是繳獲的。我扭過頭,向身邊的隊友借了幾件武器,遞給李明,然後慢慢地回到了隊尾。路過楊劍的時候,我故意忽略了他投來的詫異的目光。

獅群早已散去,只有零散的野狗跟在我們後面,不過這種小東西根本不敢接近隊伍,我們也不覺得它們有什麼威脅,也就隨它們了。這時已經是凌晨四點多了,天開始發白。我們走了八個小時,已經開始有人掉隊了,還有人暈倒,抬擔架的人也沒有力氣了。

“休息一會兒,鷹眼應該快到了。”隊長下命令。所有人都松了口氣,很多人一下就癱倒在地上,我們趕快把他們扶了起來。可是一把握住他們的胳膊,嚇了我一跳,只有兩指粗的胳膊,捏起來就像枯木一樣脆弱。扶著這些骨瘦如柴的傢伙,我實在不能想象一個人怎麼能瘦得和乾屍一樣,這要餓到什麼程度,餓多久才會把一個一米八的人餓得不足60斤?雖然我們給了他們足夠的給養,可是根本無法恢復他們的元氣,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行軍幾十公裡?可是神父又不肯丟下他的兄弟姐妹,我們只有希望鷹眼帶來足夠多的飛機,不然就什麼也不用想了,等著死吧!

一群人坐在一片小草叢中,士兵坐在外圍,傷員圈在中間。我值守第一班,其他人馬上補眠,這是戰士的一個特點,只要躺下就要能睡著,一有動靜就要醒。雖然我現在還沒有快慢機他們那麼熟練,不過只要有人替我值守,我就會很放心地睡去,不然我就一直處於半睡半醒中,無論如何也無法深度熟睡。看著草原在陽光下慢慢地繽紛起來,我坐在草叢中,抱著槍不斷地撫摩著槍管,感受著槍管的冰冷能讓我始終保持清醒。

兩個小時後,輪到屠夫值守,我抱著槍躺下就睡,一閉眼就進入了夢鄉。不知睡了多久,反正手上的表還沒有提示輪到我值守,天上就傳來了直升機的噪聲。我睜開眼抱著槍爬起來,抬頭一看,一架CH-47D支奴幹運輸直升機在一架米-24雌鹿的掩護下落在草原上,兩個巨大的螺旋槳旋起的黃土眯得人睜不開眼。鷹眼在雌鹿上伸出手向我們示意,讓我們快上飛機。

“另一架為什麼不降下來?”宛兒不知什麼時候跑到我的身邊大聲問道。

“那是武裝直升機,負責掩護的,不能下來!”我大聲叫著,支奴幹的噪聲太大了。

“可是,這根本無法把所有人都帶走!”宛兒叫道。

“能帶走多少是多少!安排傷最重的人先走,你是護士,你也先坐飛機走吧,估計這一次他們來得不易,下次能不能來還是個問題。”我看見雌鹿上的防彈玻璃都碎了,所以估計他們一定碰到敵方火力了。

宛兒一聲不響地跑回去安排傷員登機了。

“你女朋友真是鄉巴佬!”Redback捂著帽子嘲笑道。

我知道,她說的是宛兒不懂運輸直升機要有武裝直升機掩護這種軍事常識。

“她不是軍人!”

“那她來這兒幹嗎?她肯定也不是護士!”

“她是打字員。”我很肯定地回答。

“打字員?哈哈哈哈!打字員來這裡?她的打字機呢?”Redback花枝亂顫地笑了起來。

我不得不承認,Redback真的很美,雖然她的冷嘲熱諷讓我反感,但她那金白色的頭髮在陽光中閃耀著銀光,如花的臉龐,如玉的貝齒,看得我一時失神,我怎麼也無法把她與赤背毒蛛聯絡在一起。見我一直盯著她看,Redback也不笑了,認真地盯著我,不一會兒我意識到我正很不禮貌地盯著人家看,趕緊移開視線,看向運輸機的方向。背後傳來了Redback得意的笑聲,臊得我一臉通紅。

CH-47D支奴幹能帶24副擔架或44名士兵,重傷睡擔架的都上了飛機,可輕傷和體弱的人太多了,儘量往裡面裝也還剩不少。不一會兒,支奴幹的機長便示意滿員了,關閉機門升空了。在那些善良的神職人員的極力要求下,無奈的隊長下令讓鷹眼的米-24也下來了,可雌鹿只能載8個人。神職人員把從剩下的人裡挑出來的身體最弱的人都推上了飛機,自己這邊卻一個也沒有上去。看著那些含著淚水趴在機艙玻璃上的臉,我無法不為這些牧師和修女善良的心靈感動。為了保護他們冒這次險也許是值得的,畢竟現在這種人越來越少了,應該像大熊貓一樣被保護起來。

我一扭頭,看見宛兒和李明他們一群人都站在地面上,我跑過去叫道:“你們怎麼不上飛機?”

“我們怎麼能和那些人搶機位?你以為我們是什麼人?再說了,還有很多健康的中國工人需要我們保護。”楊劍搶先說出一大段感人的話,後面的宛兒也用力點了幾下頭附和他。

真單純!看著一臉天真的宛兒,我真奇怪,見過這麼多傷患後她怎麼還能保持一顆童心?看看邊上的剛果政府官員,要不是有這麼多人看著,估計早跑光了。

“好吧,你們不想走隨你們,不過不要後悔!”我對楊劍說道。

“所有人都來這裡拿裝備。”隊長指著從直升機上拿下來的彈藥,不過都是AK,中國軍人都把武器換成了AK。

李明拿著手裡的AK47拉把槍機,拍拍槍體:“還是這傢伙用著舒心!”所有中國軍人都露出了同樣的神色,看得我一愣一愣的。呵呵,AK還真得人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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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宛兒看著武器皺了皺眉,我走了過去把她拉開,遞給她一支快慢機的MP7。這東西小,她拿著還成。我教她如何開啟保險,如何拉槍機,如何瞄準。看她興奮地瞄來瞄去,我笑了笑,真是不吃鹽不知鹹啊,以為打仗是過家家嗎?

飛機飛走了,照快慢機的描述,再向前走10公里就是樹林,進了樹林再翻過三座山就可以到達政府軍控區。不過他來時碰到不明火力的騷擾,差點兒被打下來,估計前面的路不太平,進了林區如果想進行第二次救援,最少要過兩個山頭才到著陸點。隊長已經安排好行程,我們要在那裡會合。現在除了我們狼群的30來號人,又加上神之刺客的8個人、6名修女和牧師、15名中國工人和軍官,還有19名難民,總共80多個人。

隊長覺得太顯眼了,把人分成了三撥,我和Redback、修士、侍者、神父、所有中國人、6名修女和牧師、大熊、狼人一隊。其他人主要保護那些體弱的難民。

我們剛分好隊,還沒來得及前進,身後突然傳來機動車的聲音。大家回頭一看,塵土飛揚,看來追擊我們的大部隊跟上來了。沒想到,他們居然明目張膽地跟過來。

“好戲開場了!”隊長叫道,“掩護隊先走!狙擊隊斷後!草叢是很好的掩護!馬上行動!”

我和大熊、狼人對視了一眼,服從命令先撤。看著隊長、屠夫他們端著槍潛入草叢,回頭再看看一臉緊張的修女和牧師,還有工人,我覺得這些人真麻煩,害得我們不能和戰友一起戰鬥。不過還是要先執行命令。

“我們走!”狼人帶隊,我和神父、Redback斷後,一群人率先向東北方快速逃去。還沒跑出一里遠,背後就傳來巨大的爆炸聲。我邊跑邊回頭看,幾道黑色的煙柱從伏擊點沖天而起,接火了!雖然離戰場有段距離了,可還會不時傳來流彈的嘯聲。看來戰事很猛啊!

“別看了!快走,我們不跑快點兒,隊長就沒有辦法儘快撤退!”狼人在隊裡叫道。

聽狼人一說,大家都鉚足了勁兒,撒腿就跑。宛兒和幾個修女明顯跑得很慢,而且有時還會跌倒。我們沒辦法,只好背的背,扶的扶,希望加快速度。我湊到宛兒跟前,剛扶住她的胳膊,楊劍就跑了過來,從另一邊把宛兒扶住,還看了我一眼。

我心想,呸!你小子現在這個關頭還想著兒女私情,真他媽的不是個東西。你想扶就扶吧,我可懶得和你爭。想著,我就鬆開了手,跑到後面,一把抱起一個年齡挺大的修女跑了起來。Redback看著我們兩個,呵呵地笑了起來,弄得我挺沒面子。

抱著修女跑得不快,往常10公里對我來說很容易就跑到了,可是現在卻怎麼也看不到邊。跑了20分鐘我們才隱約看到綠色的林線,這種速度跟蝸牛有得一拼。可是再看我們後面15米外先鋒和底火他們的隊伍,我差點兒笑出來,連剛果政府軍的頭子現在都被精英扛在肩上。我們這邊只有修女、牧師和幾個工人比較麻煩,中國軍人扛著槍揹著人跑得也不急不喘的。呵呵,中國軍人好樣兒的!

跑著跑著,離林線越來越近,遠處山頭上的樹冠都看得清清楚楚了,我突然發現林中光線一閃。

“狙擊手!9點鐘方向!”我在無線電中大叫道。所有人馬上躲進草叢,只有四個工人還傻愣在那兒,我和狼人跑出去一人兩個夾在肋下跑了回來。

“你們聽不懂英語嗎?傻愣著幹什麼?”我衝四個傢伙用中國話罵道。

“我們聽不懂英語,我們能聽懂法語!”一個工人喃喃說道。我這才想起剛果的官方語言是法語,我罵錯人了!

“不好意思!我忘了!”我趕緊道歉。

“沒關係!”他們挺客氣地說道。

我趕緊跑到神父和Redback身邊,舉起槍從瞄準鏡中觀察對面的叢林。已經什麼也沒有了!

“發現什麼了嗎?”我對Redback小聲問道。

“沒有,不過從剛才的光線看,不像是狙擊鏡,像是望遠鏡。9點鐘方向的樹冠有異常晃動,有人想吃我們!”Redback沒有回頭,仍在搜尋。

“那怎麼辦?都到林子邊上了卻不能進去。林子裡面是什麼人?”我低聲自言自語。

“應該是襲擊鷹眼他們的傢伙。”狼人和大熊潛到我們身邊悄聲說道。

我們蹲在草叢中,大太陽在頭上直射著,露在外面的皮膚像被火烤一樣痛。這麼蹲在這裡,用不了多長時間肯定要有不少人中暑,不過這對我來說已經比上次打伏擊好太多了,至少我有足夠的食物,沒有味道噁心的血水,沒有泛著臭味的大泥潭,沒有能吃人的大螞蟻,沒有能吸乾人血的非洲大蚊子。最重要的是,我身邊有我可以信任的戰友,不是孤身一人。

“我們不能待在這兒,我們要繼續前進。”先鋒的聲音從無線電中傳來。

“前面有狙擊手!我們一動會暴露的,我也沒辦法。”我不知該怎麼辦了。

神父拿著望遠鏡看了一會兒,慢慢地扭過頭對我們說:“沒有辦法,有狙擊手也要過,不然後面追來,羅傑上校的努力就白費了。你們誰是狙擊手?我們向前衝,如果狙擊手開槍,我希望他能在第一時間內把對方的狙擊手放倒。”神父看著我們,一臉的期待。

“快慢機是狙擊手,”我對神父說,“他肯定能辦到!”

“快慢機、快慢機!”我在無線電裡喊道。

“別喊了,他留在前面了!”精英的回話讓我一下愣住了。

“那還有誰是狙擊手?”神父關切地問道。

“我們人人都能用*,可用得最好的應該就算他了!”狼人指了指我,“他是快慢機的重點培養對象。上次還完成了一個很出色的任務。”

“什麼?我是重點培養對象?快慢機怎麼沒告訴我?”我愣住了,沒想到,快慢機想培養我做狙擊手,我以為上次的任務只是所有傭兵的必修課,畢竟惡魔他們的*用得也很好。要是這樣,那我豈不是要天天和臭泥、蚊蟲、大批敵軍為伍?我不要!

“因為你的成績好啊!你那一次幹得多好啊!反搜尋成功,還掛了一個高階軍官和一架雌鹿!”狼人不懷好意地笑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