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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我回來了!2

偵察是非常無聊的,我一連七天待在這間小屋裡,除了每天固定要出去逛逛轉移一下視線外,其他時間都待在這個房間內做記錄。現在我對軍營的時間安排估計比不當班的士兵摸得還清楚,對於每天晚上各街區的人流量我也瞭若指掌。

到處不斷地勘察雖然無聊,但也收穫了很多有趣的訊息。這裡川流不息的外鄉人除遊客外,就是採買毒品和販運槍支的“生意人”了,這些人中有不少我都臉熟,其中有兩個人我認出來了,是在泰勒夫人的酒會上見過的,沒想到在這裡碰到他們。顯然,他們對毒品的興趣比一個對他們來說沒什麼分別的亞洲人大得多。

坐在電腦前正發愣的時候,螢幕上出現一排小字,我忙注意觀看,是天才發來的資訊。

“夥計,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我忙問。

“最新消息,與李同地區的大軍閥蘇拉姆正在大批採購軍火,我估計他是想搶李的地盤。也許你能搭個便車方便脫身,要不要我給你聯絡蘇拉姆?”天才的資訊傳來,讓我陷入沉思。

“不用了。我只想知道是什麼時候。”

“我不是他,我不能決定什麼時候開仗。我只能說,你應該清楚3月是個好月份,罌粟正好成熟,如果他想幹掉李後還能大賺一筆,就一定會在這個月動手。”

“這個月?那可沒幾天了,我會在月底前動手。”

“好吧,我讓他關注局勢,如何?”

“不用了。如果我動了手,他一定會趁火打劫的,還是不要走漏消息為好。”

“你說了算!”天才收了線。

對著螢幕上殘留的資訊,我腦中只有一個想法:是下手的時間了!

剛和天才透過信,街上傳來一片喧譁。我好奇地用手指把窗簾掀開一角,站在暗處向下望去。街上來了一排軍車,在一群民兵的擁護下,那張熟得不能再熟的臉從車內探了出來——李。

看著近在咫尺的目標,我握緊拳頭壓下心中扭掉他腦袋的衝動。他點了支雪茄,深吸一口,悠閒地吐了兩個菸圈,然後瀟灑地走進了飯店的賭場。可算讓我逮到你了!

我並沒有馬上下手的想法,因為那樣的話,即使我得手也逃不了。我把刀槍都放在房間裡,沒帶任何武器下了樓,直奔下面的賭場。

進賭場一看,在並不擁擠的人群中,李坐的那一張桌子特別顯眼,不是因為他邊上成群的保鏢,而是因為他桌上堆的籌碼足有2000萬美元之多,看來這小子是想在這裡玩個痛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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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賭桌前的李很囂張地笑著,腿上坐著一個性感的小妞,邊上還圍著一群鶯鶯燕燕,看來資料上說這傢伙是色中餓鬼確實不虛。細細打量李,發現他確實有穿梭花叢的資本,雖然和本地人一樣黑黑的,但是他長了一對與眾不同的大眼睛,鼻樑細高細高的,一米七的身高,練出來的結實肌肉配上軍裝,有點兒酷男的意思,只是他看女人時舔嘴唇的習慣看上去很下流。

敢和他坐一張桌子上賭的全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除了這家賭場的負責人坐莊外,只有那些前來收購毒品和武器販子敢和他說笑。為了不惹人注意,我沒有靠近他,只是找了個賭21點的臺子坐了下來,手裡換了2000塊的籌碼。我漫不經心地一邊賭錢,一邊觀察我的目標,看著他不知死活地在那裡和別人調笑,我冷冷地笑了笑,因為在我眼裡他已經是一堆死肉了。

“先生,”一個顫抖的聲音傳來,喚回了我的神思。

“什麼?”我趕快回頭看,發現發牌的服務生正滿頭虛汗地看著我,手中拿著一張紙牌微顫地問道,“你還要牌嗎?”

該死!我心中一驚,一不小心露出馬腳的話,我就死定了。我看了一眼手中的牌面,是19點,便故意冷笑了一聲:“不要了,這一把就夠用了!”

我的冷笑嚇得對面和我坐對家的傢伙趕緊把手裡的牌扔了,好像他輸定了一樣。亮了底牌,我的牌確實是最大點數,又贏了幾萬塊。發牌的服務生後面走來一個中年人,拍了他一下讓他讓開,自己站到發牌的位置,然後對我笑了笑,說:“先生,看來你很有信心啊!不介意由我來切牌吧?”

我笑了笑,伸手示意沒有問題。那個中年人把袖子卷了起來,向大家示意他沒有辦法藏牌後,又從邊上的托盤上拿起一盒沒有拆封的撲克牌向大家示意,這是沒有用過的牌,然後他撕開標條,熟練地洗起牌來,一時間各種眼花繚亂的洗牌方法引起了一片歡呼聲。

我一邊鼓掌叫好,一邊罵自己,一時沒注意竟然連贏了10把,現在想不引人注意都難。

看著中年男子洗好牌,然後開始分牌,我就打定主意一定要輸,最好把手中的錢都輸光,不然可能會引來賭場的報復。雖然以我的眼神完全可以看到最後洗過的牌是什麼點數,但在我一直故意放水的情況下,很快我面前的籌碼便所剩無幾了。

我故作惱怒地一摔牌,收起面前的籌碼罵罵咧咧地走了出去,臨走前偷看了一下莊家臉上得意的笑容,我知道總算混過去了。走出賭場,我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地走出門,繞過門口站崗的衛兵,在經過李的座駕的時候,輕輕地把一個跟蹤器貼在了他的車底。

做完這些後,我回到了房間,拿著軍裝和武器走出了門。我現在的目標很簡單,是民兵的軍火堆積場。我這一次來並沒有帶特別多的武器,所以要借別人的裝置一用。

天色全黑後,沒有夜生活的貧民已經全都入睡了,野外變得寂靜而荒涼。站在野地裡,我深吸了一口夾雜著罌粟花香的溼氣,一股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像是回到了非洲血與火的雨林一樣。我渾身不禁輕顫起來,全身的血液也加速了迴圈。穿上偽裝衣,擦好偽裝色,端起G36C突擊步槍,槍口的槍油和硝煙味像無情的烈焰一樣煮沸了我的激情。

我握緊槍管,朝著叢林深處的軍火堆積場悄悄摸了過去。因為有衛星圖片和一個星期的摸底,我根本沒有走彎路,很快便找到了堆積場所在的山谷。這裡並不是李的軍營,而是當地部落自己的武裝裝置庫。據天才的情報,這裡的部落首領剛從美國軍火商那裡買了一批武器,武器清單都被天才搞到了,裡面正好有我想要的幾樣東西。

堆放軍火的倉庫外有六個拿著 M16的民兵,在昏黃的燈光下正在教授幾個兒童兵使用GAU-5A(M16的一種短*)和AK74。我並不想傷人,因為這時候如果把他們幹掉了,明天早上就不只是毒梟武裝找我算賬了。我繞過正面聚在一起的人群,向倉庫的後面摸去。

半人高的野草、濃密的樹叢加上我身上的偽裝衣,沒有人察覺到我在接近。倉庫後面有兩個人在那裡吸著煙交談。我慢慢地接近,輕輕地伸手扒開面前的野草,看著前方五米處的兩個哨兵,心裡開始盤算著怎樣才能不驚動正門的人,又能擺平這兩個傢伙。

緬甸人的個頭都很矮,長到一米七就算高個兒了,我面前這兩個顯然算不上大漢。悄無聲息地幹掉他們並不難,但要只放倒而不傷人命就有點兒難度了。我悄悄地從衣袋中拿出一根小棍,這是天才給我們造的電棒,以免我們在大街上和人打架一拳把人打死。

我把電壓調好,趁他們背過身面對火的時候慢慢地接近,在離兩人只有一米遠的時候突然一蹬地,左手一把捏住一個哨兵的嘴一搖,卸掉了他的下巴,並捏住了他的喉嚨,另一只手同時按動按鈕,把冒著藍光的電棒捅在另外一個人的耳後。手中的哨兵一驚,張著嘴要叫喊卻發現出不了聲。這時我手中的電棒已經收了回來,在他的脖子上也來了一下,他一陣抽搐後軟綿綿地倒在了我的懷裡,另一個士兵倒下時也被我伸出的腳墊了一下而沒有發出很大的聲響。

輕輕地把兩個士兵擺正放好,拿出槍等了一會兒,確定沒有人發覺後,我才開啟後窗戶,輕輕地鑽了進去。其實這個倉庫本就是一座比較大的破廟,現在裡面沒有了佛像,倒是擺滿了殺人的武器。看著地上五花八門的武器,我一時無處下手。他們竟然把AK和M16的子彈堆在一起,把迫擊炮和火箭筒混為一談。我找了半天,才找到我想要的M18A1反步兵*和M21重型防坦克*。

聽著正門外傳來的說笑聲,我小心翼翼地揹著裝滿*和彈藥的揹包跳出視窗,心虛地狂奔而去,跑出數里遠後,我才舒了口氣。我很奇怪自己的反應,其實就算被發現,我也有把握把他們全殺光,可是我竟然心虛得直冒汗,看來小偷這個職業確實比較考驗一個人的臉皮有多厚啊。

看了一下手錶,現在剛晚上12點。從GPS系統上可以看到李的座車還停在賭場外,我仍有充足的時間佈置一切。校正一下方位,我揹著沉重的揹包向軍營方向走去。因為現在的穿著,所以我只能在叢林中前進。夜色越來越濃,叢林中更是伸手不見五指,有幾次碰到正在樹林中幽會的情侶,倒是把我嚇了一跳。

在非戰區潛行的感覺很奇怪,寂靜而平和的環境絲毫察覺不到混亂,我卻在一步一步製造危險。因為接下來我要做的便是製造戰亂,從中得利,這讓我有了戰爭製造者的覺悟。

我沿著勘察好的路線接近了李的大本營,已經熄燈的軍營黑乎乎的,看上去很平靜,和中間燈火通明的豪宅一起,就像一條沉默的巨蟒環繞著一顆耀眼的寶石一樣。

站在軍營外的山丘上核對時間,再過10分鐘就該換崗了,這時候的防衛是最鬆懈的。

果然,到了換班的時候,站崗的士兵都迫不及待地想回去休息,可是該來替班的士兵還在熟睡中。一時間軍營四周傳來了一片咒罵聲,營房處也傳來了叫班的哨聲。

在接近門口的進出要道上佈下大量*後,我掏出步槍,在槍口裝上發射器,拿出十幾個圓球放進去,向著軍營中堆放汽油和彈藥的地方射了幾顆,又向軍營中亂射了幾顆。這不是*,而是一種牽絆式*,一旦落地便會自動伸出六隻絆腳,任何一隻腳被觸動便會引發爆炸。但天才做的是小型的,威力不大,只能用來擾敵。

聽到我這裡傳出的破空聲,幾個哨兵吆喝了一聲,端著槍向這邊摸來。我的目的不是他們,所以我沒有和他們糾纏便悄悄撤退了。沒想到,這幾個傢伙還不依不饒,在後面像群狗一樣跟了過來。

“媽的!你們愛跟,就讓你們跟到鬼門關。”我裝上*,在我前進的路上設下反步兵*等著他們,然後按原路返回,爬到了最粗的一棵樹上。

不一會兒,樹下傳來了撥動草葉的聲音。我握住槍緊張地向下望去,十幾條黑影分成兩個搜尋隊形走了過來。我屏住呼吸,一動也不敢動地僵在那裡,地上的黑影似乎發現了什麼,四下張望著竟不肯前進了。看著圍在樹下攢動的人頭,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如果這時候他們一抬頭發現我,只要一動手指就能把我打成馬蜂窩。在最危險的時候不能做出反應是件極痛苦的事,更痛苦的是這種情況是狙擊手司空見慣的。

“如果這一次不死,我他媽的一定要轉成強攻手!”我在心中不停地許願,這已經成了我減輕壓力的一種方法,但每一次都沒有兌現。儘管如此痛苦,但當累積的憤怒和壓抑隨著射入目標的子彈一起爆發時,所帶來的宣洩的快感之強烈是任何位置都無法給予的!

正當我緊張地盯著地上的人群時,突然樹上幾條頭發絲一樣的東西正掉在我臉上,嚇了我一跳。“旱螞蟥!”我一下子就意識到這是熱帶森林中無處不在、無孔不人的吸血鬼——旱螞蟥。只要一聞到人的氣味,這可惡的軟體動物便興奮起來,從地面爬上來,倒掛在樹上,吸盤式的嘴緊貼你的皮肉,貪婪地吸食你的血液。被這東西咬的時候根本感覺不到痛,可是有一條螞蟥正好咬在我鼻頭上,我可以清楚地看到它扭動的身體從米粒大小漲到拇指粗掛在我的鼻子上。不一會兒,我就感覺有好幾條東西沉沉地掛在臉上。你明知道有東西在咬你,吸你的血,甚至在向你的肉裡鑽,可就是不痛不癢,這種感覺比看到一頭張嘴露牙的猛獸還可怕。我好幾次都想伸出手把臉上的吸血鬼給拍下來,可是樹下敵人走動的聲音提醒我,現在不能有任何聲響,否則,子彈放血的速度可比螞蟥快多了。

“吸吧,吸吧!吸幾口又死不了!”我一邊出汗,一邊拼命在心裡安慰自己。不一會兒,被螞蟥叮咬的部位開始發癢,我反倒感覺好一些,至少我知道現在都有哪些部位被螞蟥咬了,那種茫然無知的恐懼慢慢地消退了。

不一會兒,地上的人影也發現自己被螞蟥咬了,一邊拍打身體,一邊叫罵著向前跑去。剛跑出不到50米便觸動了我設的M18A1反步兵*,一聲巨響,數千飛散的破片瞬間把他們撕碎。我在樹上也同時開火,只三兩槍,地上的十幾號人便全成了爛肉。

我拼命地壓住跳離這棵“吸血鬼之樹”的慾望,繼續蹲在樹上無聲地掃視著地上的屍堆,以便確定沒有活口。對著幾個還在抽動的肉體開了幾槍後,我才跳下樹。一落地第一件事便是使勁兒給自己一耳光,把臉上掛著的數條旱螞蟥拍了下來,其中一條蜷在我手掌上醜陋地蠕動著。我咬著牙用堅硬的指甲撕扯它腫脹的身體,看著它在我手指間徒勞地翻卷伸縮,噗的一聲迸裂,濃稠的血漿四溢,我仍不停地一下下、一點點地把它碎屍萬段。彷彿只有這樣,我才能確認這種噁心的東西已經離開了我的身體。

甩掉手上的碎肉,我又在脖子裡摸了摸,確定沒有東西叮在上面後才舒了口氣。

退掉空彈匣,換上新梭子,我從口袋裡掏出偷來的同規格M16子彈,邊走邊一顆顆地壓入彈匣。路過成堆的屍體時,我用腳挑了挑其中幾具屍體,冷笑道:“不自量力!”然後,扛著揹包向我的既定伏擊地點走去。

我一邊走,一邊罵道:“一個人幹事就是麻煩,什麼都要想到。還是有個幫手方便!”

把身上所有的*都埋好後,我趴在李回軍營必經的道路旁的草叢中等著。看了一下手錶,已經兩點了。剛才小搞的那一下,不久就會驚動軍營中的人,他們會通知李的,而我只要守在這裡等他自投羅網就行了。

開啟手中的GPS系統,看著上面標示的李的車隊,耳機中傳來的是從電話接線盒處竊聽來的資訊,我無聊地待在佈滿旱螞蟥的草叢中忍受著無邊的苦難。身邊雖撒滿了驅蟲粉,但仍有大量的毒蚊子和旱螞蟥前仆後繼地向我撲來。我只能紮緊衣服的所有開口,在臉上塗滿驅蟻的迷彩,其餘能做的只有忍耐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眼看馬上就要到四點半了,李那邊還沒有動靜,而這邊我已經被咬得滿臉包了。就在我以為李不會來了的時候,軍營的方向突然傳來一聲巨響,震得大地都在顫抖。我爬起來,向軍營方向望去。那邊的天空一片火紅,看來不是炸了油庫就是炸了彈藥庫,這個動靜不用電話通知,我想李也應該知道出事了。

果然,不一會兒,GPS裡就顯示出李的車隊朝著我這個方向過來了。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我高興地叫了起來。

看著GPS系統中一步步地接近伏擊點的車隊,我這才感覺到狙擊手做功課的好處——有種一切盡在我掌握中的感覺。不過,伏擊的刺激感大打折扣,這就叫有得必有失吧。

不一會兒,軍營的方向又發生了兩次大爆炸和幾次小規模的爆炸,看來營中的人員亂跑時碰到了我布的“蜘蛛”雷,或者想出營的車輛碰到了我埋在路旁的反坦克*。這足以讓軍營中的所有人都不敢再亂動了,也消除了我的後顧之憂。

正當我以為計劃的第一步成功時,遠處的道路上轉過幾道車燈,李來了!

我馬上拉槍上膛,做好戰鬥準備,並拿出*感應控制器,準備施行伏擊。我的*埋設很簡單,按照面前的峽谷式地形把*設成了直筒形,最後面的是一顆碰觸式的M21重型防坦克*,向前依次是四顆M18A1反步兵*,最前面一顆M21重型*設成了感應式引爆,這樣可以讓車隊最前面的車輛透過。

如我所料,車隊沒有任何察覺地衝進了我設的雷區。打頭的軍車撞上雷區最後面的一顆M21重型反坦克*,一下子便被炸飛起兩米多高,翻著跟頭栽在了道路正中,把道路堵得嚴嚴實實。後面的五輛軍車全被堵在了低凹的坡道裡,最後的運兵卡車剛剎住車準備倒車的時候,我按下了手中的感應控制器,原本埋在最前面被車隊繞過的M21重型反坦克*,瞬間將大卡車掀了個底朝天,連帶上面的十幾名士兵一起被炸成了肉泥。

“掐頭去尾!”我嘴裡輕輕地念道,“出來吧,出來吧!”

果然,遇到這種情況,沒有任何人能再穩坐車中,車內的人馬上就全都跳了下來,靠著車做掩護開始向四周亂掃射,只有李還坐在他的防彈悍馬中不肯下來。

“太好了!一切按預定發展,我猜,你這個傢伙就不會從你的防彈棺材中出來。”我一邊低聲罵著李,一邊接好M18A1的點火機的電線,等所有的民兵都下了車,我壓下了扳手。呈扇面形的鋼珠從車隊兩側橫掃了所有空間,我能清楚地看到躲在車邊的民兵被鋼珠炸成了漏斗。

“完美的伏擊!”我扔掉手中的點火機,拿起手邊的G36C步槍,悄悄地向車隊摸去。剛走了沒兩步,李的悍馬軍車的門突然開啟了,裡面的士兵跌跌撞撞地摔下車來。

我舉起槍,在他們發現我之前迅速扣動扳機幹掉了其中三個。只剩下李一個人沒有死,他慌張地四下張望,發現我後,急忙端槍準備射擊,被我一槍擊中右肩打倒在地,手裡的M11*摔出老遠。他掙扎著坐起來去拾車邊的AK,我趕緊衝上去一腳踢在他的臉上,將他踢出一米多遠,他昏死過去。

把周圍的槍全下了子彈,我開始搜尋所有倖存者。有幾個被炸得渾身是血的民兵看到我走過來,伸出手睜大眼懇求我放過他們。那種眼神有種魔力,讓人無比揪心。

“可惜我們是敵人!”我趁心還沒有軟下來之前扣動了扳機,將所有還沒斷氣的民兵送人了地獄。

收拾完殘局,確定沒有人能打擾我以後,我端著槍走回到李的身邊。走到他近前,我剛想俯下身,原來直挺挺躺在地上的李突然挺身坐起,手裡多出一把刀子衝我扎了過來。我心中一驚,來不及細想,忙用手中的步槍一擋刀子,騰出右手照他臉上就是一拳。原以為這一拳就可以把他打倒,誰知他竟然又挺直了揮動刀子向我咽喉扎來。我一退步險險讓過刀尖,伸手抓住他持刀的右手使勁兒地一掐,只聽咔嚓一聲,他的腕子被掰斷了。

我踢飛掉在地上的刀子,揚起左手中的步槍照他臉上使勁兒地砸了一記,當場就把他砸得滿臉開花仰面倒下了。為了避免他又爬起來和我拼命,我對著他的腿又開了一槍。一聲慘叫後,他再也不亂動,乖乖地躺在地上了。

“李,你好!我叫刑天。想必你聽說過!”我看他不再抱著腿翻滾了,才開口說道。

“刑天?原來是你這個小雜種!老子一定要……一定要……”李抽著冷氣,從牙縫裡擠出幾句底氣不足的狠話。

“一定要什麼?”滿臉的大包又痛又癢,我的心情極其不好,抬腳踩在他的傷口上使勁兒來了一下。

“啊!”李痛得直抽搐,抱著大腿都直不起腰了。

“我錯了,我錯了!放過我吧!我有錢,我給你錢……”他拿出一本銀行本票搖晃著塞了過來,好漢不吃眼前虧,這個道理李也明白。

“知道我為什麼找你嗎?”抹了一把臉上酸癢的腫包流出的黃水,我用槍口點了點他的臉,說道。

“不知道!我又沒有得罪你!”李把一切推得一乾二淨。

“是嗎?那你看看這幾個人是誰!”我把天才給我的照片扔到了他的面前。李只掃了一眼就認出了裡面的人。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們遲早會給我招來麻煩!”李一臉被冤枉的表情對著我大叫,“不是我的人,他們是我小舅子楊的親信,他們說要為楊報仇……他們不是我派的!我告訴他們惹不起狼群的,哪怕只是一個成員……”

“他們聽你的命令嗎?”我懶得聽他囉唆,掏出身上的手機,說道,“給他們下命令,讓他們都回來!”

“他們不是我的手下,也不聽我的命令,這件事和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李不敢接電話,生怕和這件事扯上關係,“他們只聽楊和他的命令!他叫尼索,是楊的把兄弟。他為了楊的死,忙了一年才查到你頭上,聚了人就到中國去了……”李指著照片上一個長小鬍子的傢伙。

“Fuck!Shit!Son of a bitch!Damn!……”我氣得把會說的所有髒話都罵了一遍,沒想到費了這麼大勁兒竟然什麼用也沒有。我一邊罵,一邊在李身旁來回走動。李嚇得哆哆嗦嗦地看著我,不敢吭聲。

強壓下胸中的怒氣,我蹲下身,惡狠狠地盯著李問道:“那個……那個……你的意思是這件事不是你下的命令,你也沒辦法管,是嗎?”

“是啊,是啊!這事和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李搶過話頭喊道。

“那我他媽的留著你還有什麼用!”我惱怒地掏出手槍對準他的臉袋就是一槍。

“啊!啊!”我拿著槍對著夜空大叫起來。真他媽的!白跑一趟!我恨恨地拾起沾滿李的*的照片,重新塞回衣袋內,扭頭準備離開。誰知我剛走出兩步,突然聽到邊上的悍馬車裡一陣響動。“有人!”我心中一驚,端著槍對著車內大叫道:“出來!聽到沒?出來!再不出來,我就炸死你們!”

“別開槍!別開槍!……”一陣女聲傳來,兩個衣衫不整的女人從車座下面鑽了出來,拼命地拉扯著破爛的衣服,想遮住洩露的春光。

“下來!”我一邊說,一邊在心中罵自己,“刑天,你太大意了!這次只是兩個妓女,要是躲著個拿槍的傢伙,你死都不知怎麼死的。”

“$%%$&×&×&&××……”兩個女人用我聽不懂的緬甸語嘰裡呱啦地說了一通,聽得我直皺眉。

“你們會說漢語嗎?”我用槍指著其中一個女人問道。

“會!不要殺我們!”那個女人戰戰兢兢地說道。

“那你們聽得懂我們剛才說了什麼,對嗎?”我說道。殺人滅口的主意已經在我心中打定了。

“不,不!我們沒有聽懂,我們不明白!”兩個女人都是八面玲瓏的角色,一下就聽明白我話裡的意思了,“不要殺我們,你想要什麼,我們都可以給你!我們可以讓你快樂……”

兩個女人一邊乞求,一邊脫光衣服,想用性感的身體換回一線生機。在看到我眼中沒有任何軟化的跡象後,其中一個女人突然把身邊的“姐妹”猛推向我,尖叫著轉頭就跑。

我推開撲過來的女人,對著赤身裸體狂奔的女人就是一梭子。刺目的火光中,女人光滑如玉的後背上,瞬間被開出了一排血洞。她一聲不響地直接摔倒在地,抽搐了兩下便一動不動了。

一陣臭氣傳來,我低頭看著身邊大小便失禁、捂著臉慘叫的女人,舉著的槍口遲遲無法扣動扳機。除了在賴比瑞亞誤殺的那個母親,我從沒有殺過女人。從小父母就教育我:男子漢大丈夫,不能和女人計較,更不能打女人!……這已經是我所剩無幾的良知了。

“你不應該聽到我們的談話,更不應該會漢語!”我給自己找了個藉口,說道。說完,我咬咬牙把心一橫扣動了扳機,帶著硝煙跳出槍膛的彈殼掉在了濺滿女人鮮血和穢物的草地上。

扭過頭,沒敢看女人殘缺的屍體,我揹著槍快步逃離了這個屠宰場。

已經走出很遠,我的鼻孔中還充塞著血腥氣、*味和人肉燒焦的氣味。我捏了捏鼻子,卻怎麼也趕不走這股殘忍的味道。我深吸了一口氣,一時間所有的氣味都吸人了肺部,順著血液流遍了全身,已經沸騰的良知瞬間被凍結,全身一陣寒冷,眼前的世界也簡單清晰起來。

“鐵血的世界一切都這麼簡單!……”我默默地在心中念道。

穿過佈滿螞蟥的草谷,我繞近路衝回了鎮內。由於軍營爆炸,鎮上很多聽到響動的人都爬起來,想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我換好衣服,提著揹包翻牆悄悄地溜進了飯店的後院。

回到房間,我把揹包扔到地上,洗臉刷牙,下樓吃早飯,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我坐在二樓的視窗向下望著。過了幾個小時,街上開始亂作一團,大批軍人衝上街頭開始抓人,可是還沒等到他們搜到我所住的飯店,遠處便傳來了炮聲。依我的判斷,應該是蘇拉姆得到了李被暗殺的訊息,開始攻打李的地盤了。

聽著陣陣的炮聲,看著四處衝出的軍人,我越想越不甘心,媽的!跑緬甸一趟,費了半天勁兒,竟然什麼也沒搞成,還給他人做了嫁衣裳。氣死我了!轉過身,抓著身邊的東西正想砸上一通發洩一番的時候,意外看到軍衣包裡的一本票據。我好奇地翻出來看了一眼,這是瑞士第一大銀行UBS(瑞士聯合銀行)的本票,只要寫上數字,就可以提錢。我什麼時候把這東西塞進兜裡的?

拿著這些紙,我知道這就是無數的金錢,可是現在我對這個根本提不起興趣。家裡的問題沒有解決,給我再多的錢,我也不安心。按李所說,那個尼索是楊的忠誠手下,這件事不是我躲著不回家就能解決得了的,看來非得回家一趟了。

我心煩意亂地把那沓本票塞進揹包後,快速地收拾東西,準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因為我知道蘇拉姆的勐古保衛軍馬上就要殺到小鎮上來了,到時候再想走就難了。出了飯店,鑽進一輛計程車,我剛要關上門,一個人影慌張地衝了進來。我不假思索地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下意識地掏出手槍頂住他的腹部。

“放輕鬆,放輕鬆!夥計!”那個人舉著雙手並不緊張地叫道,“小心走火!”

我抬起頭仔細看了一眼這個傢伙,有點兒意外地發現我認識他,他是俄羅斯黑幫頭目胡克的親信手下,叫什麼夫。

“你不認識我了?在泰勒夫人的宴會上,香檳、魚子醬、美女,這有沒有讓你想起什麼?”他關上車門後,對著我笑了笑。

“胡克!”我想了想,覺得沒有什麼危險,又不好意思把他趕下車,只好收起槍。

“對,對!我的朋友!我就是胡克的兄弟!”他熱情地給我來了個俄羅斯式的擁抱,據說這種擁抱摟的力氣越大越表示他對你的尊重,不知道他對我有多尊重,但我已經有點兒受不了了。

“謝謝,謝謝!”我推開他,示意司機開車,“到仰光去!”然後扭過頭,對仍摟著我肩膀的俄國大漢說道:“我叫刑天,我記得你叫什麼夫來著?”

“我叫阿歷克山大?阿歷克山特洛維奇?多普爾甘格夫,我的朋友!”他笑著把一長串名字塞進我的腦中。

“阿歷克山大?阿歷克……山特洛維奇?多普……爾甘格夫。”我費了半天勁兒才把他的名字拼正確,“你要到哪兒去?還有,你有沒有短一點兒的名字?”

“當然,我的朋友都叫我多普爾甘格夫。”他給了我一個“短”名字,“我到哪兒都行,只要離開這個地區。勐古保衛軍和同盟軍就要打起來了,我可不想當炮灰,你要知道,子彈可是不長眼睛的。”

“那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我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讓司機開快點兒離開這裡。

過了一會兒,多普爾甘格夫就忍受不了車內的沉悶氣氛,開始沒話找話:“刑天,你不是在狼群嗎?怎麼跑這裡來了?難道狼群也開始賣‘面’了?”

“不是的,上次我們在這裡幫了點兒忙,我來收債的!”我打了個馬虎眼,“你呢?你來幹什麼?”

“我是來‘賣鐵’的!”多普爾甘格夫揮揮手說道。我知道,“賣鐵”就是賣軍火的意思。

“玩得高興嗎?”我實在沒什麼可說的,只好敷衍他。

“那當然了,這裡雖然窮了點兒,不過女人真不錯,尤其是‘雛’特別爽,你找了沒有?你知道嗎,昨天晚上我……”多普爾甘格夫熱情地給我講起他昨天晚上是多麼勇猛地“鏖戰”一晚連御四女,講得唾沫星亂飛,濺得我滿臉都是。

就在他問到昨天晚上我玩得如何的時候,司機突然停了下來。我抬頭一看,前面路口設定了一道路障,荷槍實彈的軍人正在檢查過往的車輛,路邊的樹林裡蹲了一排外國人和遊客。

“掉頭!”我和多普爾甘格夫同時叫道。我們倆相視一笑,因為我們都知道對方有見不得人的事情,不想被發現,至少我能肯定他的“鐵”不是賣給了蘇拉姆。

司機莫名其妙地看了我們一眼,掉轉車頭又向來時的路開去。這時路上的逃難人流已經越來越多了,無數揹包攜子的難民把道路堵得嚴嚴實實,汽車跑起來像烏龜爬一樣。

見此情形,一旁的多普爾甘格夫急得直拍大腿,嘴裡嚷嚷道:“快!趕快!過一會兒這條路就該堵死了!”

“向勐古河開!”我拍了拍司機的肩,說道。

“往那兒開幹什麼?”多普爾甘格夫驚訝地說道,“那裡是中國和緬甸的邊境線,有守軍的!”

我拿出身上攜帶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身份證晃了晃,說道:“我回國!”

“那我呢?我可沒帶中國護照!”多普爾甘格夫從口袋中拿出一沓護照,翻了翻,最後肯定地點點頭,“嗯,沒有,沒帶中國護照!”

“沒關係,中國政府不會拒絕難民避難的。”我安慰他,其實我根本不知道是不是會接受他入境,反正到了中國邊境線,我能入境就行了,管他死活。

看了看路上擁擠的難民,多普爾甘格夫只好無奈地點了點頭,同意我的方案。離開主幹道沒多遠,便開始不斷有炮彈落在道路兩旁,爆炸捲起的氣浪把汽車掀得前仰後合。風擋玻璃被飛散的彈片和石頭碎塊砸得粉碎,一股溫熱嗆人的*味衝進了車內。司機嚇得癱在方向盤上,不敢動彈了。

我開啟車門,把司機扔到副駕駛座上,打著火 ,自己開車在炮火中穿梭。我從沒有真正在炮襲下駕駛的經驗,不過在部隊受過的教育派上了用場,這時候憑著這些知識判斷,我才繞過根據彈坑推測出的炮彈落點,一路飛馳奔向中國邊境。

一路上我們碰到大量四處逃散的同盟軍散兵,他們示意我們停車,被拒後紛紛向我們開槍。威力強大的步槍彈把車體打成了鐵網,有兩發子彈打在了司機的屁股和胳膊上,痛得他鬼哭狼嚎地翻滾起來。狹小的空間經不住他的折騰,兩三次被他碰到方向盤,差點兒讓我把握不好方向撞到樹上。直到多普爾甘格夫從後面把他從前排拎到後座上,車子才又重新走上了直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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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炮火的歡送下,車子顛簸著駛到了勐古河岸邊。司機也不敢要車子了,一瘸一拐地跟我們一起向界河跑去。界河對面的山坡上站滿了中國的邊民,他們有的用望遠鏡,有的用肉眼觀看戰鬥。當我們跑過河的時候,並沒有遭到邊境軍隊的攔截,軍隊只是架了幾挺機槍,不讓難民向後面的芒海鎮擴散而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