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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公意村 2

“隊長,”先鋒蹲在地上,拾起一塊黑黑的碎片,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說道,“隊長,這是O3M-3防步兵跳雷。”

“那如何?”隊長扭頭問道。

“這是鑄鐵的壓發雷,用探雷器可以探出來。”先鋒想了想,說道,“要人工佈雷,所以不可能和ПФМ-1混設。如果他們沒有陶瓷雷的話,我想,我們可能開條路出來。”

“他們那赫喬沒有陶瓷雷!”卡烈金身後的一位少尉軍官一邊拿出探雷器,一邊說道,“我們在那赫喬兩次戰爭中並沒有發現陶瓷雷的先例。當時批軍備的時候,也沒有批給那赫喬這種最先進的*!我想,ПФМ-1那種塑膠雷也是他們攻下駐守那赫喬的軍隊時,從軍火庫中盜走的。現在沒有ПФМ-1的威脅,我有信心開出條路來。”

“不能再等了,開始排雷!”卡烈金對軍官下了令,然後看著隊長,一臉的鄙視,彷彿在說:“如果你們跑了,就是孬種!”

隊長看了一眼滿臉信心的先鋒,猶豫了一下,妥協道:“先鋒,你去幫忙。要小心!”

“是的,長官!”先鋒也拿出隨身的拆雷器,小心地向已經順著老人奔逃路線走出幾十米的軍官走去。

自始至終我都漠不關心地站在隊邊上,彷彿他們的決定與我無關一樣。快慢機抱著槍湊到我跟前,看了一眼我悽然的表情,說道:“我聽說你在家的事了,沒想到你被刺激成這個樣子,連生死都不在乎了!”

聽到“家”這個字眼時,我心頭一痛,結滿冰碴兒的眉頭不由自主地擠在了一起。斜著眼瞥了一下快慢機,我冷冷地說道:“中國人最在意的就是倫理,我的所作所為在中國叫忤逆不孝,在古代是可以被處死的。即使在今天,也是被唾棄一生的罪名,而現在唾棄我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我自己!你不會理解我的。”

“有道理,這就叫文化衝撞吧。”快慢機和我一樣看著面前的雪地說道,“不過,相信我,你會從這種半死不活的狀態中恢復過來的。”看到我譏笑的眼神後,他又伸出手拍拍我的肩,補了一句,“絕對會的!”

跟著隊伍緩慢地向前走著,我看了看邊上面無表情的快慢機,左思右想弄不明白他指的是什麼。不過沒多久出現在遠處的黑影,讓我顧不得考慮這些問題了。

遠處一陣槍聲傳來,耳中也隨之傳來隊長的聲音:“敵人!”

所有人馬上向後退去把隊形拉開,以免被人一鍋端。我原地臥倒,把臉埋進厚厚的雪層內,只讓槍口和眼睛露出雪面,透過瞄準鏡向隊前面先鋒瞄準的方向看去。瞄準鏡中的樹林裡數條黑影正在向這邊張望,因為太遠了,所以看不真切。我按著瞄準鏡上的調節鈕,把放大倍數調到16倍,這時才能隱約地看到六個穿著綠色軍裝的大漢正拿著望遠鏡向這邊張望。

“十點鐘!六個人!”我向邊上的俄羅斯觀察員求證道,“和你們一樣的軍裝,是你們的人嗎?”

“不一定!”邊上的俄國人用望遠鏡觀察,一邊說道,“那赫喬的人以前也是俄軍隊,穿的也是俄國制式軍衣。”頓一頓,他突然叫道,“靠!那赫喬匪幫!”

“Lock load(裝彈上膛)!”邊上的騎士聽到觀察員的聲音後,對後面仍觀望的人大叫。“嘩啦!”背後一陣拉動槍栓的聲音,上百人拉槍機的聲音聽起來很爽。

“射程外!”我和快慢機同時叫道。從測距儀上看,應該是三公里外,而且是叢林中,就算用TAC-50也不一定能準確命中。我和快慢機的聲音剛落,迫擊炮那熟悉的呼嘯聲就傳來了。

“炮襲!”一群人都熟練地一邊叫嚷,一邊向後跑去,儘量分散後撲倒在地。轟的一聲,一發炮彈在隊伍的左側炸開,嚇得我一低頭把臉埋進了雪裡。

“轟!轟!……”緊接著幾聲巨響,迫擊炮引動了設定好的雷場,身邊的雪地霎那間炸翻了天。巨大的震動把我從趴著的雪坑中彈了出來,飛起的泥土和雪塊又砸在身上將我埋住。正在我邊吐著嘴裡的泥土邊咒罵的時候,隊長在無線電中瘋狂地叫道:“快慢機、食屍鬼!幹掉他們。其他人撤退!等他們修正落點後就引動我們旁邊的雷場了!”

話音未落,迫擊炮的呼嘯聲又傳來了。一發迫擊炮正落在隊伍後面的俄羅斯步兵隊伍中,三四個大兵被炸上了天,同時引動了後面的雷場,十幾顆*連續炸響,不知道有多少人受傷,只看到滿天的血肉落在我的白偽裝衣上,格外醒目。

“快撤!掩護!”隊長拼命地向對面的叢林中射擊,可是根本沒有打到對方。其餘百人對著叢林一邊開槍,一邊後退。我和快慢機無奈地頂著滿天散落的鐵塊一樣的凍土跪起了身,從背上卸下了反器材*的揹包。

開啟槍盒,和普通TAC-50不同的加重槍管暴露在眼前。我們抓起已做過簡單組裝的模組,快速地組裝好,裝上瞄準鏡。邊上的俄國兵也從背後卸下了迫擊炮,調整座標準備反擊。我從眼角看著他們慌亂的動作,冷笑了一聲,架起槍,對著樹林最前面的一棵樹開了一槍。

震耳欲聾的槍聲響起。相應巨大後坐力的是巨大的威力,被瞄準的樹幹被打出了一個拳頭大的洞。樹冠上的積雪在中槍後紛揚而下,迷漫了整個樹林,打亂了對方觀測著彈點來修正彈道的計劃。透過打在樹上的彈痕,我在心裡對著彈散佈也有了粗略的感覺。

我屏住呼吸拼命地平衡身體,因為距離太遠,所以瞄準具的放大倍數極高,手上一個微顫在瞄準鏡中都是劇烈的抖動。情況不允許精細瞄準,這時候全靠平時射擊訓練中培養出的槍感了,飛快地鎖定林中的黑影後,我憑直覺把槍口下拉了一點兒便扣動了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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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彈飛出槍膛,以三倍於音速的速度衝進了樹林。從瞄準鏡中可以看到目標被擊中了,子彈打在了他的腰上,下半身仍站著,上半身卻掉在了雪地上。這是我第一次用反器材槍打人,沒想到效果這麼顯著。在我一愣神的時候,快慢機也用M95開始射擊,連發三槍打中了一人。從鏡中可以看到傷者的半個肩膀連著胳膊飛了出去,嚇得其他人都躲到了粗壯的樹後。

也許是被兩個恐怖的例子驚呆了,對面的敵人竟然半分鐘都沒有發炮。在這好不容易爭取到的短暫空當兒,後面的軍隊已經撤到了遠處的針葉林內,而身邊的迫擊炮也已經架好了。

“十點鐘方向,角度25,距離3000,三連發,不修正!開炮!”身邊的觀察手報告完畢,炮手便連續地將炮彈放進炮筒,十幾發炮彈向雨幕一樣罩向前方的叢林。

轟然炸響聲中,叢林內枝葉亂飛,煙霧和樹頂震落的雪花瀰漫在樹林間。從瞄準鏡中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也不知對方是死是活。我眼睛一瞬也不敢離開瞄準鏡,趴在雪地上一分鐘後就感覺地面上的寒氣扎透衣服鑽了進來。不一會兒,雙腿便開始失去知覺,肌肉不由自主地打顫。

等了好久,對面的樹林仍沒有動靜,慢慢地樹間的雪霧散了,對面的人影也不見了。調高瞄準鏡的倍數,對叢林進行了一番觀察,確定沒有敵人後,我收起了槍。扭頭一看,後面的山路上橫七豎八地躺了十幾具殘缺不全的屍體。意外的是,看到小貓一個人站在雪地上,一動不動,不知在幹什麼。

先鋒帶著兩個工兵快速地探雷,向對面的叢林推進,快慢機和兩挺機槍給他們壓陣。我慢慢地從地上爬起,抱著槍走到小貓身邊,看著她濺得滿身的血,我好奇地問道:“你幹什麼呢?不怕死?膽兒夠肥的!”

小貓沒說話,只是向下瞟了一眼。我順著她的視線向下一看,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一顆*正踩在她的腳下,四角的壓發杆已經被她踩歪了。再看一眼邊上被衝擊波吹得光禿禿的*,數顆同樣的*就近在咫尺,一地分叉的*觸發杆讓人頭上直冒冷汗。

“媽的,快把老子的小弟弟給凍掉了!”惡魔揉著褲襠走了過來,“幹什麼呢?食屍鬼,你可不要想搶天才的馬子。”

“你不應該過來!”我緊張地說道。惡魔走到我身邊,也看到了一地的小觸發杆和小貓腳下的“小可愛”。

“你可真是走狗屎運!”惡魔一驚,頭上的汗也淌下來了。

小貓看著我們兩個,笑了笑,沒有說話,那笑容比哭還難看。我們仨誰都沒說話,場面靜得能聽到三個人的心跳。背後突然傳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我和惡魔同時叫道:“別過來,雷區!”

腳步聲一下就停了,騎士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怎麼回事?”

“小貓踩上狗屎了!”惡魔說道。

“先鋒,快過來!”騎士馬上就叫狼群中最會拆雷的。

“什麼事?”先鋒聽出騎士聲音中的焦急,飛快地跑了過來。走到近前,一眼就看到了小貓腳下的*,先鋒一把將騎士推開,對正要轉過身的我和惡魔說道:“別動!是PROM-1反步兵*,是壓發雷,看樣子裝的是松發引信。這雷能把我們四個都炸到天上去,何況邊上還有它的兄弟們。現在引信已經啟用了,止動鋼珠已被釋放,稍不小心,一動位置就會爆炸,所以要非常小心!”

“你別嚇我,我膽小!”惡魔舉起手做投降狀。雖然嘴上這麼說,不過看他臉上的表情,一點兒害怕的意思也沒有。我心裡倒是頗為緊張,看了一眼身邊地上的碎肉,想到一不小心就會和它們一樣,我不由得握緊了槍管。

“小貓,昨天沒有做禮拜嗎?”先鋒慢慢地趴到地上,開始觀察,“你可別動,你一晃,我的臉就得被炸飛。”

“少廢話!不然我就抬腳!”小貓臉色慘白地說道,“至少我剛才踩到它的時候它沒爆,要不然我就沒有機會和你們說話了。”

“上帝保佑!”先鋒和惡魔一起叫道,“不要分神說話,他們設松發雷的目的就是讓中伏者的戰友來救他,拖延時間或增加殺傷數目。你可千萬不要動,不然就慘了!”

小貓聽到這話,就不再吭聲了,專心地保持平衡。我看了一眼同樣開始流汗的惡魔,我笑了,我還以為他真的不害怕呢。

還沒緩過神來,背後又響起了迫擊炮的聲音。一發炮彈落在遠處,雖然沒炸到什麼人,但也把正全神貫注的我們四人嚇得魂飛魄散。

我摁低惡魔原地轉身,跪在地上舉槍一看,對面叢林中的人影竟然多了不少,估計有數十人,從瞄準鏡中可以看到有人重新架起了迫擊炮,正在調整彈道瞄準我們。

“撤退!”隊長對著其他人大叫著,其他人沒有辦法,只能撤了下去,只有拿著重型*的快慢機和我殿後,就連邊上的炮兵在打了幾發*後也都開始撤退了。

因為有煙霧阻擋,對面的敵人在沒有視距和調整彈道的情況下匆忙開炮,數發炮彈都打偏了軌道,落在了或前或後的雷區中,引起了雷場的連鎖反應,在我們前後炸成了一片。

每發炮彈一炸響,趴在地上的先鋒的手就是一顫,連拆雷剪都在抖動。

“食屍鬼,想點兒辦法!”先鋒惱怒地回頭衝我吼道。

“我也沒辦法,我沒有視距。”

“那就做點兒什麼!我根本沒有辦法拆雷,地面如果再劇烈震動,*隨時有可能爆炸。”先鋒急得直咽唾沫,對著小貓腳下的*束手無策。

小貓閉著眼聽著頭頂飛過的彈片,不斷地打顫。炮聲一停,她就咬了一下嘴唇猛地睜開眼,決然說道:“你們撤退!別管我了!”

“不可能!”我們三人不約而同地說道。

“惡魔、食屍鬼、快慢機,”隊長他們已經全撤到了後面的樹林中,透過無線電聽到了我們三人的談話,他冷靜地說道,“你們幫不上忙!撤回來。”

“我們走!”惡魔看著小貓腳下的*,又扭頭看了一眼快要散去的煙霧,太陽穴上的肌肉抽動了數下,突然拉著我就要向外走。

“我們不能把小貓就這麼扔在這兒!”我大感意外和難以置信,“我們怎麼向天才交代?”

“我們沒有選擇,必須離開!”惡魔頭也不回地說道。

“我不走!”其實我很害怕,心中十分想撤退。這種求生的衝動幾乎已經作用在我腿上了,但想到平常小貓對我的種種照顧,千里迢迢地跑到中國,在我家門前蹲守,而我在她遇到麻煩的時候竟然逃走?想到這兒,我心頭的負罪感就像刀割一樣。也許我的思想並不高尚,但我絕不能拋棄我的戰友!

“你他媽的少廢話,面對現實吧!”惡魔扭過頭,一把捏住我的臉,眼含熱淚地對我叫道。

看著滿臉痛苦的惡魔,我知道他也不願意拋棄戰友,可是我們都懂得爆破。那個裝置在*沒被啟用時還能拆除,可是一旦啟用,就是個死結,不可能解開了。如果不離開,稍有動靜,就有可能把我們四個全炸死,這就是設雷者設松發雷的用意所在——利用戰友的情誼將敵人一網打盡!

“我不走,要走,你走,我不像你這麼無情。”我甩開惡魔的手,“現實一定可以改變,我不是為了看她被炸死才來俄國的。”

“撤退!這是命令!”隊長在無線電中叫道,“惡魔,把那個小子給我抓回來。”

惡魔從後面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就要把我拖回去,我的倔脾氣一下子上來了,惡魔剛抓住我的肩膀,我一扭臉,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把他打得栽了個跟頭。惡魔本來因為迫不得已要舍下小貓就很難受,我一打他,他也惱了,跳起來撲到我面前還了我一拳,我們兩個竟然在半路上打了起來。

還沒打兩下,我腳下一滑,跌倒在地。腳邊上的一土塊被褲子一帶,滾下了山坡,向不遠處的雷場滾去。我和惡魔都看到了,嚇得馬上臥倒。看到那土塊撞到露在地面上的觸杆時,我們倆緊張地一閉眼,心說:“完了,這麼近!”

就在我們倆以為不死也要少點兒什麼的時候,奇蹟發生了——那顆*竟然沒有炸。我和惡魔都奇怪地看了一眼那顆*,發現那塊挺大的土塊就架在*的觸發杆上。我眯了眯眼才看清楚,原來觸發杆已經被雪水凍住了,土塊沒有壓倒觸發杆,所以沒有炸。

看到這個情境,我腦中突然靈光一閃,跳起來大叫道:“我想到了!我有法子了!”不顧惡魔奇怪的目光和隊長的怒吼,我飛快地奔回小貓身邊。等我悄悄地走回小貓身邊的時候,小貓已經開始做天主教徒臨死前的懺悔了,什麼小時候把家裡的貓尾巴燒了,打了祖母最喜歡的古瓷盤,偷了隔壁院裡的蘋果……聽得邊上正在想辦法拆雷的先鋒都沒法兒集中精神了。

“別懺悔了,我想到辦法了!”我對她說道。

“你別騙我了!”小貓絕望地繼續做她的懺悔。

“我沒事騙你幹什麼?沒辦法,我跑回來?你想死,我還不想死呢!”我拍了拍她的臉,安慰了兩句,便對先鋒說:“把你的水壺給我,我想到辦法了!”

“什麼辦法?”先鋒吃了一驚,瞪大眼睛看著我。

“剛才我踢翻了一塊土,它撞到了壓力杆,*卻沒炸,你知道為什麼嗎?”我放下揹包,拿出彈匣道,“因為壓力杆凍住了,所以它沒法兒感應壓力變化。”

“你的意思是說……”先鋒馬上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是的,我們凍住壓力杆,讓它維持現狀一定時間,哪怕兩秒鐘,我們就可以跑到安全地帶了。”我指著前邊已經爆炸過的彈坑說道。

“可是怎麼凍?”先鋒的話在我拿出天才給我造的冷凍彈後停住了。

“你的意思是說,用子彈凍住*?”小貓看著我晃動的子彈,翻翻白眼兒,一臉“你白痴,這根本不可能”的表情,“你在開玩笑嗎?”

“也不是沒有可能。從理論上說,這樣是可以的。”先鋒馬上陷入了思考和計算中,嘴裡喃喃地說道,“PROM-1*設定成發射狀態後,當外力作用到*引信上時,推動松髮式引信套筒下移,運動一定距離後,止動鋼珠被釋放,擊針失去防護控制,造成一種擊發平衡,外力消失或變化時,擊針在彈簧作用下撞擊*,點燃拋射藥,將*拋到一定高度,主裝藥引信動作,使*爆炸。只要外力不消失或失衡,*就不會引爆。這可行!可行!”

先鋒在心裡計算了一下,不停地點頭說道:“從理論上說是可以的,但能維持多長時間可沒準,有很大機率是當場把我們炸死。這明顯是外行人才有的思維方式。”

“別管內行外行,有一絲希望能救命就行。”我聽到先鋒說這個法子有效後,心情一下激動起來,好像已經看到成功在望了,雖然後面的炮火幾乎要炸到屁股了。

我和先鋒趕快把地上的雪和土在小貓腳周圍壘了個圈,然後拿出我們的軍用水壺開始向裡面倒水,不一會兒水便漫過了她的腳踝。我拿出子彈,看了先鋒一眼,說道:“成敗在此一舉了!”

先鋒奪過子彈,對著小貓的腳尖方向做好架勢,嘴裡說道:“要從施力的反方向開始凍結,否則凍結的瞬間可能增加引信的受力。”

說完,先鋒用鉗子對著彈頭的強化玻璃使勁兒一敲,水銀般的物質一下子便流進了水中。一瞬間我面前的溫度至少下降了30度,鼻氣都凍結了,整張臉像被用刀刨過一樣。小貓的腳瞬間便被凍在了*上,鞋子、壓力杆和水霎那間被凍成了一大塊冰砣。小貓慘叫著從已經鬆脫的軍靴中扯出了腳。我和先鋒架著腿部已經僵直的小貓飛奔向身後不遠處的彈坑。

剛跑到坑邊上,就覺得背後有人一下子將我們三個人撲倒在地,緊接著就是一陣轟響,*在不遠處炸開了。我和小貓被人壓在了身上而毫髮無傷,等我們推開身上的人一看,我的淚水就流了下來。原來是惡魔。這傢伙看到我掉頭回去了,也跟著轉了回來。看到我們架著小貓跑過來時背後壓在*上的靴子倒了,他就不假思索地將我們撲倒在地。等我們把他翻過來的時候,發現他的揹包已經被炸飛了,大衣內冒著煙。扒開衣服一看,他背上至少釘著20多塊破片,血肉模糊。

“惡魔!惡魔!”我抱著他的腦袋使勁兒地搖晃著,為剛才在心中埋怨他的無情而無比地慚愧自責。

一直在不遠處看著我們的隊長等人,在迫擊炮的掩護下飛快地跑了過來。醫生一把推開我,撕開惡魔的衣服看了一眼,沒有任何猶豫地拿出“最後的掙扎”給惡魔紮上了。我們都大吃一驚,誰都沒想到情況會這麼糟。

“他必須馬上去醫院,不然就死定了!”醫生不是在請求,而是在命令。邊上信號旗的人看到這種情況,再看看其他人的表情,本來想說話,現在也不敢吱聲了。隊長馬上命令DJ向軍部要飛機,得到的答覆是半個小時後飛機才能到。

“把他架到樹林中,不能讓他挨地,要保持溫度,把所有取暖的東西都拿來。”醫生一邊給惡魔輸血,一邊做等待的準備。

我和先鋒緊張地看著惡魔因失血而開始發白的嘴唇,小貓則抱著惡魔的腦袋拼命地摩擦他的臉。不知過了多久,惡魔似乎因為傷口的疼痛皺了皺眉,眼皮跳了跳,緩緩地睜開了眼。所有人張著嘴但不敢大聲說話,只能關切地看著他。

“看來我還沒死,要不怎麼又看到你們這群衰人!”惡魔趴在擔架上努力抬頭看了小貓和大家一眼,有氣無力地說。

“你可是惡魔,誰能要你的命?”屠夫點了根菸,吸了一口,塞進了惡魔的嘴裡。惡魔吸了一口,因血虛而嗆得咳嗽了一聲,看了一眼我擔心的眼神,說:“有多糟?”

我轉過臉看屠夫,不知該怎麼回答,在屠夫給了我一個肯定的眼神後,我才張口道:“十幾個小口子而已!”

“小口子?我都感覺不到我的背了。”惡魔一臉“你騙誰”的表情。

“那就是十幾個大口子!”屠夫從惡魔的嘴裡把煙搶了過來,吸了一口後扔掉了。

“這話聽起來好受一點兒。”惡魔眼皮有點兒向下垂,像瞌睡一樣,“放心吧,我死不了。”

“惡魔,不要睡,聽見了嗎?和我說話!”醫生用手使勁兒地扇惡魔的臉,指著天上說,“你聽見了沒有?是直升機。我們馬上就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有伏特加,有魚子醬,有漂亮的護士……千萬不要睡,看著我,和我說話……”

我們一群人都爭先恐後地和惡魔說話,生怕他一睡過去就再也醒不過來了。惡魔勉強睜開了眼,虛弱地笑了笑:“這難不倒我。我倒要看看你說的護士有多漂亮……”

大家都眼含熱淚地勉強擠出了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飛機不一會兒便降落在叢林外,醫生和狼人抬著惡魔上了飛機。醫生坐在機艙中說道:“兄弟們,我要一起回去,路上沒我不行,大夥‘幹活兒’的時候小心點兒,我可不在你們身後了!”

“沒狗就不打獵了?”屠夫罵了一句,把機艙門摔上了。飛機在大家的注視下遠去了。

邊上的卡烈金和那位中校從剛才就一直在焦急地看著手錶和天色,現在惡魔的飛機一走,他就馬上湊到隊長面前,說:“我們應該趁現在天亮攻過去,天黑了就沒法兒打了。”

隊長不等他說完話,扭臉一拳砸在他的臉上,將他打出數米,摔倒在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