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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野蠻訓練 1

“什麼?你要我和你一起出任務?你瘋了?我以為你讓我給你們打工是讓我做點兒後勤工作。怎麼會讓我和你們一起上前線?我不是士兵!不會打仗!你想讓我死嗎?”我對著屠夫聲嘶力竭地大叫著。

“知道我為什麼把你帶到這兒嗎?因為我喜歡你在商場槍戰中表現出的果決反應,下定決心後的義無反顧,還有超出常人的淵博的軍事知識。最重要的是,我發現你有超強的戰場反應和危險直覺,以及面對死亡的沉著!這都是成為一個頂級士兵所必需的條件,一般的士兵需要透過很長時間的超強度訓練才能獲得,可是有一種人天生就有這種能力,你知道嗎?他們天生就是極佳的士兵。而你就是這種人……”屠夫很平靜地對我說,“而我是不會讓這樣的良才從我面前溜走的!”

“我哪有你說的那麼好!在大樓裡,我根本不是有意識那麼做的,都是蒙的,那是運氣。我的軍事知識都是瀏覽網頁時無意看到的,根本不專業,在森林中我就沒有發現那個跟蹤我們的偵察兵。而且我怕痛,怕死,怕見血,在那之前我沒有殺過任何生物,而且我根本不想當兵!”我極力反駁。

“無意識就說明那是你的本能,你的本能決定你天生就是個殺手!在任何情況下都能很快記住最新的情報是一個偵察兵最需要的能力!森林中的偵察兵是很厲害的角色,我們也是靠多年的直覺才發現他的,而且他沒有惡意,你沒有發現很正常。在接近營地的時候,你能感覺出隊長他們的殺氣,說明你危機感很靈敏!我們都怕痛,怕死。至於怕見血,你在商場中殺人時,我怎麼沒看出你有多害怕啊?而且,我發誓你會愛上它們的!另外,運氣很重要,至少你不會被流彈打爆腦袋。再說,你不想當兵就不當兵了?你要是能打過我,我就無條件放你回去。”

屠夫一邊慢條斯理地給我講“道理”,一邊脫掉上衣,露出鋼鐵一般的肌肉,向我展示唯一的“出路”。

看著屠夫兇惡的微笑、小山般的肌肉,我發現自由和平淡的生活已經離我越來越遠了。“你很會‘說服’人,屠夫。可是我身體狀態不行,舊傷還沒有好,在山林中又跑了幾天,我身體透支得很厲害,現在根本無法去打仗。而且士兵不是都要先受訓,然後才上戰場的嗎?不如先讓我休養一下,再受點兒訓練,然後再參加行動,好嗎?”我露出身體上依然紅腫的傷口,指著發黑的眼圈,運用緩兵之計。

“當然,當然,我注意到你的身體狀況了,行動半個月後才執行,現在是收集資料階段,到時候你完全可以復原。訓練嘛,從明天開始我會安排的。另外,面對強敵見機行事,不蠻幹是對指揮員的基本要求,顯然你也具備,我越來越看好你了!對了,我要提醒你,這裡不是中國,你就算逃了出去,也別想活著回到中國。何況你身邊住的是價值2500萬美元的傭兵!”說完,屠夫拿起衣服,拉開門出去了。

這裡是柬埔寨的一個軍營,我們昨天坐飛機來到了這裡,看著外面來往的軍人,我越來越迷茫。

“看得出屠夫很喜歡你,他竟然和你說了那麼多話。”一個端著醫療器械托盤但沒穿醫生服裝的士兵走了進來,“我叫查理,大家都叫我醫生,你也可以這樣叫我!”他一邊說話一邊檢查我的傷口。

“他的話還少?他的話多得快趕上播音員了。還有,不要用‘喜歡’這個詞!”我有點兒不敢相信。

“你對同性戀有歧視?”醫生一邊給我上藥一邊問道。

“不,他們相愛是他們的自由,但要是強加給我,我就不樂意了。”我強調一下。

“哈,大巴克把路上的事說給我們聽,笑死我了。哈哈,為了報答你,我會讓他放你一天假,讓你休息,但後天就沒有辦法了!”醫生笑著對我說道。

“謝謝,你要是能告訴他我不能參加軍事行動,那就謝天謝地了。”我滿懷希望地說。

“我不能幫你,雖然我是醫生,但大家都懂醫術,騙不了他們!抱歉。”醫生很歉然地離去了。

一天後……

“OK,我們來補習一下戰場上的常識。樹木,通常利用其背敵面隱蔽身體,依其右後側做射擊依託。利用大樹時,可取立、跪、臥等姿勢;利用小樹時,通常採取臥姿……如果你在樹林中迷路的話,就把手錶水平放置,將時針指示的(24小時制)時間數減半後的位置朝向太陽,錶盤上12點時刻度所指示的方向就是概略北方。假如現在時間是16時,則手錶8時的刻度指向太陽,12時刻度所指的就是北方……如果身上的東西吃完了,我建議你先吃帶肉的,再吃昆蟲,如果都沒有了再挑植物吃,這是能吃的圖表。我提一句,蜈蚣的味道可真不怎麼樣。螞蟻炒香菇的味道好極了!最好不要飲用從雜草中流出的水,而以從斷崖或岩石中流出的清水為佳……”我想,任何人在熟睡中被人摔在地上,然後捆著你跑上10公里,被拿槍逼著做100個掌上壓、100個仰臥起坐,再來一系列戰術訓練,收起你30秒內未吃完的午飯,再餓著肚子忍受一個長得不招人喜愛的傢伙唸叨一下午,心情都會像我一樣“不佳”。何況晚上還有一頓加餐等著我,而且被告知這還是因為我受傷的優待……

噩夢仍在繼續。兩個星期後,身上的傷口痊癒了,但我完全放棄了逃跑的計劃。我被抓回過三次,其中一次我都看到城市了,可是因言語不通差點兒被當地的士兵當作間諜開槍擊斃。

當跑完50公里、做完500個仰臥起坐和500個掌上壓等例行的體能“恢復”訓練後,我被召到了會議室,看著在座的各位“同事”,我知道要發生什麼了!

“夥伴們,早上好!”

“早上好,長官!”

“開門見山地說,我們這次的任務很簡單。眾所周知,1998年12月25日,赤色先鋒領導人喬治向柬埔寨政府投降。今年2月9日,最後1700名赤色先鋒戰士被編人柬埔寨政府軍。3月6日,赤色先鋒最後一位領導人柯恩被政府軍捕獲。當今世界最著名的激進組織之一赤色先鋒,終於走到了它的歷史盡頭。但是有一批赤色先鋒的死士,共100多人,他們拒絕投降,並揚言要進行報復。他們最近出沒在德林附近……這裡……這裡……我們今夜人山,任務是找到他們,讓他們投降。誰有問題?”隊長羅傑做完簡報,抬頭問我們。

“如果他們不投降呢?”我小聲問邊上的牛仔。

“殺了他們!”

“為什麼?你下得去手嗎?無冤無仇的!”

“你可以想想他們都做過什麼壞事,比如在他們執政的三年多時間裡,柬埔寨至少有100萬人非正常死亡,而當時該國總人口只有700萬人。”牛仔說。

“誰僱用我們做這事?政府軍隊為什麼不做?”

“柬埔寨政府有難處!不過管他呢,給錢就行!”底火接過話說。

會議結束後,所有人都準備裝備去了。巴克走到我面前說:“刑天,這是你的軍衣和裝備。準備一下,然後到大廳去集合吧!”說完,他放下一支M16和一把Beretta 92FS手槍、一大包行軍裝備以及彈藥,轉身就要出去。

“等一下,巴克,我不想用M16,它的故障率太高了!能換一支嗎?”我瞟了一眼地上的M16。

“哈哈,你從哪兒知道的?你想用什麼槍?我忘了中國人都喜歡用AK系列。我去給你弄一支。”巴克看上去並沒有什麼惡意,挺真誠的。

“中國人並不只知道AK,我想用HK33/SG1步槍,或者SIG SG550突擊步槍。如果實在沒有,AUG也比M16讓我放心。”不管有意還是無意,我不喜歡別人看不起中國人。

“對不起,我剛才不是那個意思,你知道的。你說的HK33/SG1和AUG我們暫時沒有,SIG SG550倒是有,你等一下,我去給你換!”巴克是個很厚道的人,聽出我話中的不快,趕緊道歉。

“不,沒關係,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對不起,巴克,我是因為就要上戰場了,心裡緊張,所以……對不起。”我也為我的語氣向巴克致歉。

“天,你不要緊張,沒關係,第一次上戰場都這樣,而且我會照顧你的!”巴克一臉真誠,讓我十分感動。

“牛仔他們為什麼每天都很少說話?”我想透過和巴克聊天來緩解一下壓力。

“嗯……他們就是那個樣子……”巴克支支吾吾。

“因為他們不信任你,所以不和你說太多。”屠夫推門進來,手裡提著支SIGSG550突擊步槍。屠夫把槍放在桌上,接著說道:“戰士間的信任不是那麼容易獲得的,如果行動中你有什麼愚蠢的行為威脅到他們的安全,他們會直接幹掉你,你要記住。”說完,轉身就出去了。

“沒關係,他說得太誇張了,沒這回事,沒人會殺你的!”巴克看我臉色不對,趕緊圓場。

“沒關係的,巴克,被屠夫抓住後我就沒準備活著。我有心理準備!你先去準備吧,我一會兒就來。”我臉色蒼白,胃部一陣陣緊縮,胃酸一次次地衝擊我的喉頭。

打發巴克出去後,我跑進洗手間,乾嘔了好一陣兒,可什麼也沒有吐出來。我洗了把臉,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蒼白的臉色,慌亂的眼神,使勁兒給了自己兩耳光,然後走出了洗手間。我把100%防刮布的叢林迷彩服穿在身上,蹬上叢林戰鬥靴,檢查過揹包中的用品、槍支、配刀,調好瞄準具,裝好子彈,戴上防暑帽,拉開門正對上所有人的目光,目光中沒有一絲溫暖。我慢慢地站到人群中,身邊這麼多戰友,卻沒法兒給我帶來一絲安全感。

隊長來到我們面前,瞄了一遍人群,視線在我身上短暫停留了一下,然後點點頭說:“我再重申一遍紀律。沒有多餘的聲音,沒有多餘的動作,沒有他媽的愚蠢行為。隊伍分三小隊直線前進,間距10米,標準二掩護二隊形。到達地點以三小隊橫向搜尋隊形展開。發現敵人立即迴避,聯絡其他人以後再行動。明白了嗎?”隊長大聲問道。

“是的,長官!”所有人都大聲回應。我很感動,因為這些都是叢林作戰的基本常識,在場的各位都是行家裡手,根本不用再講,隊長重申一遍明顯是再提醒我一遍,怕我出事。

“那就好,出發!”

隊長一揮手,帶領所有人上了黑鷹戰機,在黃昏的日落中飛進了連綿的群山。

1999年5月24日,我們一行十二人已經在叢林中走了一個晝夜,三個小隊間隔10米,相互之間用無線電耳麥聯絡。我和屠夫、巴克、隊長走在最前面,握著手中的槍,剛入叢林時的緊張,隨著一天的行軍已經減輕不少,隨之而來的是疲憊和悶熱,考驗著我的身體和意志。隊長突然舉起左手握成拳頭,然後慢慢蹲下。看到手語,我們停止前進,向隊長靠攏。本來不熟悉的手語和暗號,在用上幾遍後也慢慢熟悉起來。

“我們進入了敵人出沒的地帶,大家小心!”隊長從地上拾起一個彈殼對我們說。

“7.62mm×39mm M43槍彈,AK系列。”我在心中默唸道。然後看了一眼大家,發現他們都看著我。我點了點頭,表示聽到了隊長的警告。看來大家都害怕我出狀況,怕我出狀況就不要讓我來啊,我他媽的又不是自願來的,出了事也不應該怪我啊,我可是學計算機的,和殺人這工作相差十萬八千裡。我一面在心裡咒罵一邊跟著向前走。又走了一會兒,隊長示意停止前進,原地休息,然後開啟電腦開始對座標。我長出一口氣,靠著一棵樹拿出身上的水壺,咕咚咕咚地喝了兩大口。正仰頭喝水,忽然聽見背後的草叢中譁的響了一聲,我嚇得把水壺一扔,以樹為軸轉過身,把槍對準聲音的來處,就要扣動扳機,一隻手忽然從後面抓住了我的槍,推下槍機保險。

“別激動,不是人!”是屠夫。

我扭頭看了一眼,其他人也已經把槍口放了下來,我疑惑地看著屠夫。

“是小型動物衝撞草根的聲音,不是人類的腳踩在地面上發出的聲音。多聽聽就能聽出來了!”屠夫一邊說一邊撥開草叢,一隻叼著東西的黃鼠狼露了出來,小家夥看見我們扭頭就跑了。剛松的一口氣,在看見黃鼠狼嘴裡掉下來的東西後又重新吸回了肚子,一隻手!一隻人類的手!

大夥兒順著血跡,向小家夥來時的路摸去。走了不一會兒,就聞到一股濃烈的臭味兒,準確地說,是肉臭的味道。所有人都拉槍上膛,小心地向臭氣傳來的方向慢慢前進。撥開一片草叢,一個令人作嘔的場面出現在我們面前。一小塊空地上立著八根樹樁,上面綁著十六個人,全部被砍了腦袋。旁邊的樹上還吊著十七八個被剁掉了四肢的“人棍”,所有的屍體都開始腐爛了,屍體身上的軍衣表明他們曾是柬埔寨的士兵。

隊長向先鋒使了個眼色,先鋒就轉身潛入山林,其他人則原地待命。聞著刺鼻的臭味,揮揮手驅趕身邊的蒼蠅,我覺得鼻子的嗅覺在逐步喪失,臭氣似乎直接衝入了我的胃部,勾起我一陣陣的吐意。哇的一聲,我把肚子中的東西全吐了出來,吐到什麼也吐不出來了,腸胃還在一陣陣地抽搐,帶起了一身的虛汗。什麼樣的人能幹出這種事?太殘忍了!

耳機中傳來先鋒的聲音:“前面還有很多屍體,100多人,都是軍人,大多是被陷阱所殺,少數槍殺,估計這就是俘虜!有一條足跡向東南方延伸,應該是目標留下的!我偵察了一下,有很多陷阱!”

“看來這就是柬埔寨政府僱用我們的原因了!”隊長說給我聽。

“好。現在,先鋒,你在前面開路,其他人在後面跟上,不要碰任何東西!明白嗎?”隊長下達命令。

“是的,長官!”先鋒領命向前去了。

退出血腥的屠宰場,我深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壓抑著仍不斷翻湧的吐意!突然,一股刺鼻的驅蚊劑味兒衝入鼻腔,嗆得我連連咳嗽,是隊長。他對我笑了笑,說:“不想吐了吧?”我點點頭。“那就走吧。”隊長向前走去,巴克拍了我肩膀一下,也跟了上去,其他人看著我都露出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

“真丟臉!”我自言自語道。

“你也知道?快走吧!”屠夫在後面推了我一把,我回頭瞪了他一眼:“有本事你在裡面住一夜!”

“嘿嘿,在裡面住一年也沒有關係!這種場面真叫人興奮啊!”屠夫一臉的亢奮,眼睛發亮,還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看上去就像美國電影裡的變態殺人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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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算知道你的外號從哪兒來的了!幹出那種事的人變態,你比他們還變態!”我對屠夫說。

“嘿嘿,是嗎?”屠夫神秘地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因為先鋒在前面清理陷阱,所以行進速度慢了很多。大家在後面無聊地警戒。

先鋒解開一個陷阱的引線,引線扯著的一塊釘板掉了下來,可是釘板忽然在空中刮了什麼東西一下,改變了本來垂直的路線突然向先鋒衝來。旁邊的隊長一下把先鋒推到了地上,釘板貼著兩個人耳邊劃過,後面的人全都側身躲避釘板。與此同時,牛仔頭頂正上方突然有一根削尖的木棍扎了下來,牛仔剛躲過釘板,發現木棍時已經躲不開了。眼看木棍就要扎在牛仔身上,我沒有多想,飛起一腳,正踹在牛仔的屁股上,一腳把他踢了出去。木棍順著我的大腿內側擦過,扎在地上。

所有人都愣住了,大家都定定地看著我,好像我是個妖怪一樣。忽然大腿內側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我忍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牛仔衝過來,一把撕開我的褲子,看到我大腿內側掉了一大塊皮,出血不嚴重。醫生跑上來給我止住血,開始上藥,牛仔站在邊上看著我沒說話。等傷口包好了,巴克攙著我站了起來。牛仔拍拍我的肩,說:“我欠你一次!”然後就走開了。先鋒察看了一下說:“這裡有高手,這是個連環陷阱,連被拆除後的下落路線都設定了連觸裝置,幸虧只是根木棍,你挺好運的!”說完拍了我肩膀一下。

巴克看著我笑了笑,豎起大拇指說:“做得好!”

其他人都跑過來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巴克又說:“他們已經開始接受你了,你救了他們的兄弟。”

“是嗎?那他們願意送我回家嗎?”我掩住無線電話筒悄悄地問,還用眼光偷瞟屠夫。對於這個問題,屠夫沒少用他強大的實力回答我,雖然剛才我並不是有意要救牛仔的。

“更不可能了,要是你表現得不好,估計他們還有可能把你攆走。可是現在他欠你人情,一定要在戰場上還給你,更不可能放你走了!”巴克的回答讓我無言以對。

這樣也行?救人也會成為自由的阻礙?這幫人知道什麼叫感恩嗎?

大腿內側受了傷,走路不方便,所以我和巴克走在了隊伍後面。又走了一個小時的路程,隊伍停了下來,我們慢慢地走到隊伍前面,所有人都站在那兒。對面山坡有個村落,隔著小山能看見裡面人來人往。所有人都拿著槍,隊長來到我和巴克面前說:“是目標,快慢機掩護,我們過去。刑天,你受傷了,行動不便就留下來,給快慢機當觀察手和掩護手。”說完,便帶隊潛向對面的山村。

“爽,給派了個輕鬆的工作。”我嘿嘿地笑了起來。

“不要高興得太早,如果被對方發現,我們就是第一攻擊目標!”快慢機坐在樹權上,一邊調*的瞄準具,一邊對我說,“你知道嗎?在以前如果發現周圍有狙擊手,軍隊一般都是調炮把狙擊手可能藏身的地方炸平。你還高興得起來嗎?”

“我知道,那是法國的一個故事!”我一邊把所有的彈藥都拿出來,一邊對他說,“我看他們也不會有大炮,主要是我不想與人近距離接火,那個想起來就可怕!離遠點兒安全!”

“嘿嘿,是嗎?”快慢機陰陰地笑了一聲,遞給我一個瞄準具和一個風向風速測定器,“裝在槍上,上面有激光測距儀,看見村中間的那個樹樁了嗎?把資料念出來。”

“距離450米,風向西南,風速7.9米每秒。”我一邊按照前天從屠夫那裡學到的知識把資料讀出來,一邊把自己的瞄準具調好。

就在這時,一群人走進瞄準具的視野中。幾個軍人拖著一家三口來到廣場中間,然後對他們拳打腳踢,其中的女人還是個孕婦。幾個軍人罵罵咧咧地把男人拖起來綁在樹樁上,大聲地問著什麼。那個男人一直搖頭,其中一個軍人一*砸在他臉上,從瞄準具中可以很清楚地看見,那個男人的眼珠被砸出了眼眶吊在外面。男人當時就昏過去了,剛才砸他臉的軍人掏出一個打火機點著,開始燒那個人吊在外面的眼球。那個人痛醒過來,他們就又開始問。男人又搖頭,那個軍人拿槍指著他兒子的頭,又問了他一遍,男人哭著哀求的聲音突然傳進我的耳麥,看來隊長他們已經潛近他們了。我聽不懂他們說什麼,可是透過那令人心碎的哭叫聲,我能感受到那個男人的絕望。

“他說什麼?”大熊在無線電中問道。

“他在哀求不要殺他的妻子和孩子。”底火回答道。

“我說那個軍人!”大熊又問。

“他問那個男人是不是村民幫助政府軍找到他們的!”底火翻譯道,“他指控這些人反對赤色政府,宣判他們死刑!”

在底火翻譯這幾句話的同時,那個軍人一槍一個把男人的妻子和兒子殺了,然後才把那個男人打死。

“隊長,我們還等什麼?怎麼不救那個人?”發生這種人間慘劇,我忍不住問道。

“我們是士兵不是天使。保持無線電安靜!”隊長嚴厲地罵道。

“大熊就位!”

“牛仔就位!”

“惡魔就位!”

“屠夫就位!”

“……”

一串就位回應傳來。

“先清理屋子裡的人,快慢機,你清理街上!走!”

隊長一聲令下,耳邊就傳來了快慢機的MSG90輕快的點選聲。瞄準鏡中,街上的軍人一個個胸前爆出一蓬血霧,倒在地上,耳機裡同時傳來一陣加了消聲器的槍響。街上倒下五六個人後,那幫傢伙才意識到有狙擊手,開始朝我們這個方向開槍狂掃。子彈打在周圍的樹上,發出噗噗的聲音,有兩發子彈打在我腳邊,嚇得我怎麼也不敢抬起頭。

“盲目射擊,他們看不見我們。看著戰線,你個笨蛋,你是掩護手,我不是!”快慢機罵我。

我哆嗦著抬起頭,剛瞄了一眼瞄準鏡,就看見一個傢伙扛著RPG-7火箭發射器從牆後蹦了出來,*帶著長長的尾巴衝這裡飛了過來。

“RPG!”我大聲叫著又一頭扎回地上。

轟的一聲,*在背後的山林中爆炸,我感覺到大地都在震動。

“幹他媽的!”我撥了撥頭上的樹枝,向樹上看了一眼快慢機,只見他仍舊鎮定自若地把剛才發射*的傢伙幹掉,然後看了我一眼。“很安全?嗯?”說完又舉槍瞄準。

“媽的,媽的,媽的!”我一邊罵,一邊拉開槍機,瞄準山坡下面——有幾個人跑向這邊。從瞄準鏡中瞄準其中一個傢伙,他們臉上的汗滴我都能看清。看著鏡中的人臉,我心中咯噔一下,正在猶豫要不要開槍的時候,其中一個人已經看見了樹上的快慢機,一梭子子彈打了過來,打得樹上的快慢機直叫喚:“該死的,開槍,刑天,你在幹嗎?”一邊叫一邊開槍打倒一個。

我咬咬牙,扣下了扳機。隨著槍響,鏡中的腦袋從眉心炸裂,整個腦蓋被揭了開來,紅白的*像打翻的糨糊向後飛去。那個傢伙被打了個跟頭,一個倒翻栽倒在地上。

這是我第一次這麼清楚地看見槍殺,而且還是我開的槍!

看著瞄準鏡中爆開的人頭,心像被揪了一下,我不由得愣了一下神,不過耳邊傳來的子彈的破空聲提醒我自己正身處何地。我沒敢用瞄準鏡,快速地打完一匣子彈,把彈匣拔下來,接上左邊的彈匣(SG550的彈匣是並聯在一起的),對準山下一陣點射,又打倒一個,想衝上來的五個人全被打倒了。這時隊長他們也把村中的人全幹掉了,出現在村中央。

“目標已被打跑,快慢機、刑天,過來吧!”隊長從無線電中呼叫。

“收到。”我和快慢機回應,快慢機從樹上跳了下來,看著躺在地上面向藍天的我說道:“好槍!刑天,尤其是第一槍!你槍感不錯!”

“……”我沒有說話。躺在地上,我思緒萬千。

“怎麼了?我記得聽巴克說,你不是第一次殺人了,你還緊張?”快慢機蹲在我身邊看著我。

“那時候時間匆忙,我沒有看得這麼清楚!”我閉著眼睛說,“看著那個人飛濺的*,我有一種謀殺他的感覺。”

“凡事都有第一次,你做得很好!刑天,你做得很好!沒有你那一槍,我就被打死了。你救了我的命,我欠你一次。”我知道快慢機是在安慰我,“好了,走吧。”

快慢機拉起我,小心地向村落走去,路過那個被我打死的人時,我停下來看了他一眼。他睜大的眼睛中,已經沒有了生命的色彩。我閉上眼扭過頭,加快腳步從那個人身邊走開,不敢回頭!到了村中,隊長問了問我和快慢機的情況,就帶我們走進了其中一間草屋。草屋外牛仔在警戒,屋裡屠夫他們正準備拷問幾個受傷的俘虜,看見我們進來點了點頭。看著牆角的三個傷員,我有預感,叢林中的血腥場面會重現,因為當時大家習以為常的態度說明,血腥的拷問是很常見的事。

屠夫看了看我,嘿嘿笑了笑,然後從腰裡拔出他的軍刀。這時我才發現,他的軍刀長得很奇怪,像是聯合刀具公司出的鯊魚刀,不過大了一倍,而且握把上有一圈手盔,上面還帶著尖刺,暗紅色,像是沾滿了乾涸的血漬,看上去就叫人毛骨悚然。

屠夫走到那三個人面前,讓先鋒問他們基地在哪兒。沒有人說,屠夫把其中一個人的腳吊了起來,脫掉他的鞋子和襪子,然後站在那兒,對我說:“我見過你在商場時用刀,你擅長刺而不擅長砍,但是砍在格鬥和開路時是經常用到的,就好像打槍時會連發還要會點射。你砍的時候似乎更注重力量,那是不對的,砍東西的時候,關鍵是速度而不是力量,你下手的速度越快結果就會越好,還要注重切入角度,45~60度為佳。砍中的東西應該垂直落地,那就表示你的刀法是正確的。而90度角為基準,被砍物體的重量就會擠壓到刀刃的一邊,結果,除非能產生非同一般的強力,不然砍削就不能徹底,因為存在不正確角度的反作用力。不僅砍的角度是個問題,而且刀刃邊角的幾何因素也會產生影響。”說完,只見刀光一閃,那個人的腳底板被片下去一層,肉片垂直飄落到了地上,血才噴了出來。

而我一開始聽得很入神,當發現被砍下來的是一片人腳時,我才醒悟過來,這不是在課堂講課,這是在拷問。看著慘叫著暈死過去的俘虜,我才意識到殘忍。

“我們不應該這樣對待俘虜吧?”我問隊長,“這太殘忍了,不人道!不是有什麼《日內瓦公約》嗎?”

“這話你應該對外面樹樁上的村長說!”隊長指了指外面樹樁上的男人。

“……”我看了一眼樹樁上那個眼球仍吊在臉上的屍體,沒有說話。

“如果你能在一個人的腳底板上削下去十層肉而不見到骨頭,那你就合格了!”屠夫走到我面前,把刀遞向我:“去試試,我砍了100多個人才練熟的!”

看著刀身上的血跡,鹹腥的氣味與四周血腥的環境刺激著我的野性與理智在體內衝撞。我接過刀走到那個人面前,猶豫了一下,舉起刀,刀還沒有落下,就看到了旁邊兩個戰俘眼中猶如看到野獸的驚恐和絕望!我心一驚,頭腦一下子清醒了,把刀扔給屠夫,跑出屋子,靠著牆,雙手捂臉蹲在地上,驚恐地抽泣著。

隊長和底火走到我跟前,遞給我一個水壺。我接過來擦了擦眼淚,喝了口水。

“哭什麼?”隊長問。

“我怕!”

“你怕什麼?”

“我怕我自己,我怕我變成一個十惡不赦的變態殺人狂!”

“你不是還沒有變成嘛!”

“可是我感覺到我有那種衝動,我能感覺到我正在變化!”

“不,人人都有那種衝動,那是野性!士兵需要野性。野性並不是變態,清醒的頭腦加上野性的鬥志,那才是一個軍人、一具戰鬥機器應該具備的!那樣才能在戰場上活下來!”隊長用力拍拍我的臉。“屠夫那樣是一個士兵正常的表現嗎?”我問道。

“嗯……嗯……他是有點兒過分,你不要學他。我也不希望你變成他那樣,畢竟有一個屠夫就足夠了,別告訴他我說過這話!”隊長撓撓鼻頭,慢吞吞地小聲回答。

屋內又傳來戰俘一陣陣的慘叫,而其他人都像沒事人一樣有說有笑,惡魔還替屠夫數著數:“一層、二層、三層……九層。哈哈,你輸了!九層就看到骨頭了。你欠我100塊!”看著這群人,我才知道,電視上充滿愛心的士兵都是藝術,這才是現實,也許不知什麼時候,這種情況會發生在我身上,想起來就讓人冒冷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