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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6章 內外亂動

兩棵樹之間掛了鞦韆,盈隆宮的少王們時常開啟後宮門,跑到這裡來盪鞦韆玩,然後在蕩的最高的時候騰身一躍,人便從鞦韆上飛墜而下,凌空投入底下的深潭。

盈隆潭水藍汪汪的深不見底,盈隆宮這邊是壁立的懸崖,對岸山林茂密松濤猿啼。李雄、李壯、李威、李武、李睿、李捷、李惠等人不甘示弱,騰身在半空時身子如燕子般靈活地翻轉,然後一頭扎入水中半晌也不露頭。

除了崔夫人的兒子郭待聘,在柳玉如和崔嫣的極力反對下不能摻和,還有女王金善德所生的老七李掖人在新羅,盈隆宮的男孩子們人人參與進來。

女主們對孩子們這個爭先恐後的遊戲多多少少都有些擔心,別的不考慮,但懸崖上突生的樹枝總是個危險,萬一鞦韆蕩的不高刮到人呢?只是大王從不反對,她們便都不制止自己的孩子,私下裡也不,彷彿誰先反對就是誰的膽子小了,彷彿就是誰的兒子弱不禁風了。

崔嫣此時對李壯說“著涼”,更像是轉移對宮中人命案子的注意。

更兼著讓李襲譽到澎水縣去的主意正是崔嫣出的,乍聽說這位李老伯父居然跑到澎水縣打了人,而且下落不明,崔嫣感覺出了個壞主意。

婉清和麗容、長兒娟從山下一回來,崔嫣先看婉清的臉色,急切地問她,“六姐姐,你們去看的如何?”

麗容爭著道,“這事確實了!衛士們聽得明明白白,澎水縣的人講,伯父昨夜將澎水縣捕頭陶亮打得爬不起來了。靜心庵的兩個妹子是最先跑出來的,人確實死在我們這裡了。”

長兒娟說,“柳姐姐,虎鏈是掙斷的,誰也不能汙我們盈隆宮縱虎。”

李婉清一直蹙著眉頭沒有說話,盈隆宮虎傷人命,起因還是爹打了人。剛才下山時她都想追到都濡縣衙去問個究竟,但主心骨都在這裡。

柳玉如瞟了婉清一眼,說,“事看起來這樣嚴重,但高白匆匆的來、又匆匆的走,也沒上山來見一面,是什麼意思?”

崔夫人說,“高白一見到我和待聘出來,像是跑得更急了。”

樊鶯道,“放心吧,我猜師兄此時在硯山鎮已經接到高白的信了,師兄和九姐若是急吼吼地跑回宮來,這事便小不了。”

婉清問,“他要是不急著回來呢?怎麼說?”

思晴道,“他要是不急著回來,或許高白足以壓平這件事,至少高白手裡扣押著澎水縣的人,也算是討價還價的籌碼,令澎水縣投鼠忌器。”

長兒娟自語,“李伯父到哪裡去了呢?徐姐姐,你的占卜術不是知人所不知麼?大王不回宮我們也不好亂動,何不先佔上一卦,測測李伯父的吉凶?”

眾人紛紛催促徐惠,讓她起卦。

蘇殷、徐惠分別做過處宮苑總監、給事中,深知這件事不是那麼簡單的。這件發生在盈隆宮的命案早晚要傳到長安去,到時候那些御史、言官、大臣們雞一嘴、鴨一嘴,誰知道會攛掇出什麼味道來。

誰知道李治是什麼態度?有多少豪門大族看上去聖恩永固,但只須要一個議罪的由頭,傾刻間便大廈傾覆。

盈隆宮在黔州行事低調了近十年,一下子前功盡棄了!

徐惠在眾人的期待中總算排出了卦,卻愁眉苦臉地看著那支卦愣神,低聲嘀咕道,“這卦象!偏偏內外亂動,可讓我怎麼斷啊!”

李捷是婉清所生,在人們的期待裡憨聲憨氣地插話道,“爹不回來,或是直接去尋我外公去了!”

婉清眼圈兒一紅,問徐惠道,“十妹,你不好斷我爹的吉凶,總能說說他此時大致的方位吧?”

徐惠道,“這個卦相亂紛紛的,哪裡看得出什麼方位,伯父此時倒像是正在腳不沾地的奔波!”

崔嫣安慰道,“我們不出都濡縣又如何?還是不有事找上我們!大不了我們都去澎水縣尋伯父,倒要看看舅父大人從長安帶了什麼緣由來,一下子搞得我們裡裡外外這般亂。”

樊鶯贊同,麗容贊同,最贊同的是幾位公子們,恨不得立刻便走。婉清說這不好吧,怎麼也得等峻和麗藍回來再說。

柳玉如問,“謝當家,你得拿個主意。”

謝金蓮:“我打不能打、寫不能寫、說不能說,也沒什麼謀劃,靠本事也鎮不住哪個,不過我們有錢!大了不買下澎水縣,有一個算一個,只要他們不為難伯父便成。柳姐姐你拿主張吧。”

柳玉如:“那好,卦上雖說是內外俱亂,但我們宮裡不能亂。先等一等硯山鎮的訊息,峻若及時回來我們自聽他主意,午時人不至,我們去澎水縣尋伯父、見舅父,偏要看看事情是由何處引起的,要亂也亂到外邊去!”

婉清:“柳姐姐,我曉得你是怕我心焦才這麼說,但‘人不出都濡’,這是峻定的規矩。他若午時不歸,不正好說明事情都在他的掌握沒什麼大不了,我們只要耐心等著便是。我知道有盈隆宮這些人在,爹真打了人也沒事。”

崔夫人下決心說,“不必說了,我住靜心庵,好像也沒劃在你們大王的這個規矩裡,午後我便帶待聘下山,去澎水縣看望一下趙國公。”

眾人尋思著齊聲說妙,但有人道,“我們在宮裡閒著,卻勞動了母親去澎水縣跑腿,峻知道了會不會生我們的氣。”

崔氏笑道,“他生不生氣那是你們的事,不必問我。”

……

高白押著澎水縣五名衙差、抬著一具死屍回了都濡縣衙,不急著具結盈隆宮人命案,先過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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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白審這些人都濡縣巖坪鎮鐵窯的李員外是怎麼打的陶捕頭,什麼起因,什麼經過,陶亮傷勢如何,陶縣令什麼態度,整件事有沒有見證,怎麼就認定李員外逃走了,這麼大張旗鼓地越境搜找。

這些人凌晨私入盈隆宮外圍,又鬧出了人命,讓高白嚇唬的覺著有點理虧了,高縣令說過的、每人一百杖的“私過界”的責罰隨時可以揍到他們屁股上,很明顯他們的陶縣令坐在澎水縣衙也鞭長莫及救不了他們,因而老老實實、一五一十地把什麼都說了。

高白聽完了,這才吩咐,“每位一百杖給我打!打完了收監。”

手底下人一點都不體恤臨縣的差役,叭叭叭地將這些人打發完了,往監房中一塞。高白也不派人去硯山鎮,也不搭理澎水縣,而是直接往黔州刺史府行文,寫好後直接讓人呈送,大意是:現有私闖皇家宮苑盈隆宮者,共六人在押五活一死,請刺史羅大人判斷。高白白。

……

黔州刺史羅得刀萬萬也沒有想到,澎水縣的人居然死到盈隆宮去了。

但對高白的用意,羅得刀比誰都明白在這件事中,盈隆宮只是個涉事的地點,而不是什麼涉事方,至多是被無故驚擾的一方。

以兩人之間的默契,羅得刀亦猜到了,高白在這個時候不會將這件事通報給在盈隆宮外邊的金徽陛下。他這麼積極地將案情報到州府來,是希望黔州發聲了。

但是即便如此,“盈隆宮”三個字,在事隔近十年之後,不得不出現在官方例行上報長安的文案之中,可這三個字是官方行文的禁忌呀。

於是,在澎水縣衙坐等訊息的縣令陶洪,天亮後迎來了黔州府羅刺史派來的一位參軍。羅得刀沒有來,但參軍嚴肅而不嚴厲地轉達了羅刺史的質詢。

陶大人你怎麼搞的!你最好給本官速到黔州刺史府來一趟陪本官斟酌一下,報往長安刑部的奏章該怎麼寫吧。

陶洪才不會乖乖跑到羅得刀跟前去,他得立刻找劉方桂,看看他接沒接到長安英國公府來的指示。沒有劉方桂在後邊撐住,他這個小小的澎水縣令連步子邁大邁小都不知道。

黔州司馬劉方桂人還在信寧縣,他手下的親信便持了長安英國公府的飛鴿密信趕來。

劉方桂看罷飛信,才知道死在信寧江邊的這個獵戶打扮的人的真實身份。

英國公派了個箭法超眾的人秘密隨長孫無忌潛入黔州,又不同官方接觸,而且還要劉方桂暗中為其提供方便。看來英國公真把長孫無忌看作威脅了。

英國公之前的密信,只是要求黔州方面想法子阻止長孫無忌到都濡縣、盈隆宮去。而這次的密信,則是更進了一步要讓長孫無忌永遠邁不開前往盈隆宮的步子。

這封飛信對於死在流徒必經之路上的死者來說,好像已經沒什麼意義了,但對於劉方桂來說,執行英國公密信之主旨,任務還沒完。

十年間,長安皇族英才凋零,鐵血之將被大明宮斬、貶殆盡,而西域、高麗東西方亂象乍現,大唐戡亂之人乏善可陳,正是皇室和權臣力量此消彼漲的要害時分,他劉方桂身為黔州司馬,若看不到英國公的真實意圖,下場也好不過死在信寧江邊的這個“獵戶”。

不過話又說回來,假若一切按著英國公的路子走下去,英國公何愁做不得漢末的曹氏,而他劉方桂這個黔州的司馬,又何愁做不得曹家手下的司馬懿?

長孫無忌呼風喚雨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大事當前,劉方桂照樣狠得起來。

恰好陶洪的人急匆匆跑來報信,劉方桂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李襲譽神道道地追著趕到信寧來,禮節都不顧的先到停屍間、像端詳老友似地打量死者,將死者身上攜帶的過所翻出來謄抄了一份,然後帶著人旋風似地走了。

這份過所是重要的證據,由萬年縣開具的,宣告獵戶是由長安到黔州來探親,探的何親不甚了了,不過他沿途所經之地的細目,也就一一明確了。

李襲譽這是逆向而行,沿途打聽去了。

劉方桂吩咐,能用的人分作三撥兒立刻行動。

一路,即刻派人追下去,務必在半路上將李襲譽擒住,不能任由他想幹什麼幹什麼。

再讓他跑到長安揚風灑雪地到處一嚷嚷,英國公的臉還不得氣青了!

真到了那時候,英國公為了擺脫干係,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劉方佳說,“李襲譽不再是什麼致仕的涼州刺史,他是案犯!膽敢拒捕,任何人可以對其使用武力!”

二路,澎水縣立刻將長孫潤射殺人命一案審實,卷宗羅列規整了送上黔州來,李襲譽毆官一事已算板上釘釘,黔州要按章程一併複核、具文、上報刑部衙門,要趕在李襲譽的前邊。

三路,就是劉方桂自己了,他到黔州去見羅得刀,一則解解陶洪的圍,讓他在澎水縣衙專心定案,二則拿盈隆宮虎傷差役一案再將羅得刀一軍。此事必然得上報,上報時劉方桂只要做到一點:寫上“盈隆宮”。

總之,劉方桂的三路人馬就一個意思:黔州要燒火。別的不管,只要火旺起來,至於怎麼點醋、如何加鹽調理滋味,那是英國公的事情。

主意打定,劉方桂帶著六、七個馬弁急匆匆趕回黔州。

一見到刺史羅得刀,劉方佳躬身道:“羅大人,我們黔州十年來政通人和,城鄉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屬下和眾僚、乃至黔州百姓們無不以為這是仰仗了羅大人的懷仁之德,只是,”

羅得刀嘆了口氣,接話道,“只是從昨天起,黔州信寧縣和都濡縣已接連傷了兩命,這都是本官失德的緣故啊,劉司馬你來得正好,本官已寫好了遞往長安的奏章,你給過過目。”

說著,將案上已寫好的奏章往劉方桂面前推了推。

礙著上下級的身份,劉方桂不便看,但又很想知道裡面是如何寫的,他站在刺史的書案前瞟了瞟那份合起來的奏摺,搖了搖手道,“屬下不敢。但大人萬萬不可將責任都攬到自己頭上來,黔州十年安穩,怎麼偏偏長孫無忌抵黔州後便出了這麼多的凶事?哪個有德、哪個失德豈不是一目瞭然!”

刺史道,“非也,你我身為朝廷命官,哪能將責任附會到一個流犯的身上去!按著劉司馬方才的說法,黔州好時,是因為本官有德,如今黔州不好了,自然是本官無德。”

劉方桂故作吃驚地問道,“羅大人難道真要這樣寫?可想過黔州、長安遠隔千里,大人輕率自責的公文,一入長安便極有可能毀了大人十年的清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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